肖立秋一看郭守信呆呆地站住了,趕緊向他招了招手,提醒他趕緊走出來。


    同行裏的一個叫李永輝的同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郭總,怎麽見到那位美女,就讓您人變傻了嗎?”


    郭守信的眼神瞬間清晰了,並低聲警告他的下屬:“你們不要胡說,她是我的妹子。”


    “哇,您在這裏還有親屬接站呀。”


    “她可不是一般的親屬,而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


    “那她是特意接我們這支‘旅行團’的嗎?”


    “算是吧。”


    他們說話間,已經陸續走出了閘口。


    郭守信終於走到了肖立秋的跟前,並深情地俯視著眼前這位花枝招展的女子。


    用‘花枝招展’來形容郭守信眼前的肖立秋,是最恰當不過的了。雖然她的真實年齡已經是四十歲了,但與生俱來的內在氣質和姣好的容顏讓她看上去似乎不到三十。而且,她的裝束並不是職業女裝,而是一套時髦性感的連衣裙。把白皙的肢體都盡善盡美地展示在郭守信的眼底。


    “立秋你···親自來了?”


    肖立秋款款一笑:“我的代表大使館方麵特意接應你們的。”


    郭守信又不禁打量一下她的裝束,便壓低聲音:“妹子,我覺得你這身打扮不像是祖國政府的公務人員呀。”


    肖立秋的俏臉頓時漲紅了,張開小嘴想痛擊一頓郭守信,但礙於對方的那些手下,隻好住嘴。


    郭守信也感覺自己的話有點刺激到她了,便趕緊改變話題,衝著他的屬下朗聲介紹:“弟兄們,這位美女就是祖國駐s國大使館的肖參讚。她是代表祖國政府迎接我們大家的。”


    啪啪啪!


    那些郭守信的同事同時鼓起了掌聲,並不完全的處於感謝,也出於對這位美貌的女子的傾倒。


    肖立秋微笑衝他們擺擺手:“大家不用客氣。如今我們身在異國他鄉,彼此就是親人。如今劉光達大使正在大使館設宴招待大家。請您們快跟我走吧。”


    那些人頓時一陣歡呼,簇擁著肖立秋往機場外走——


    就連郭守信都感覺有些受寵若驚,緊跟在肖立秋身邊,便低聲詢問:“大使館為什麽對我們這些普通的出國務工人員如此的客氣?”


    肖立秋瞥了他一眼,然後意味深長道:“因為您們是第一批代表祖國來s國搞建設的工程人員。這對於整個地區,具有裏程碑的意義。所以說,您們並不是普通的務工人員,而是代表祖國形象的使者。”


    郭守信長年工作在國外,對肖立秋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耳熟能詳,當即肅然道:“請祖國政府放心。我們不會給祖國抹黑的。”


    “喂,光靠不抹黑還不夠,您們同時要把祖國的溫暖播撒在這塊土地上,讓這裏的人民感受到中國人民的偉大感情。”


    郭守信莞爾一笑:“我完全懂。”


    肖立秋自己開著一輛小汽車,但又跟隨一輛麵包車。她到達停車場後,就招呼郭守信的同伴陸續登上麵包車。


    等郭守信要登車時,卻被她攔住了:“這輛車夠擠的了。你還是坐我的車吧。”


    郭守信心裏一動,當即點頭同意。


    肖立秋於是把他讓進了自己的小汽車,並帶頭開路。那輛滿載郭守信同事的麵包車緊緊跟在了後麵。


    郭守信因為這輛車裏隻有他和肖立秋兩個人,於是放開了話題,好奇地詢問正在開車的肖立秋:“你身為祖國的文化使者,怎麽會親自接我們?”


    肖立秋白了他一眼:“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嗎?”


    “你是怎麽知道我來這裏的?”


    “我媽打電話告訴我的。”


    “哦,怪不得呢。”


    肖立秋這時又投去埋怨的目光:“你真不該來這裏。”


    “為什麽?”


    “這裏的政局不穩,治安情況極差。我幾乎每天都能嗅到火藥的味道。你呀,簡直是要往槍口上撞。”


    郭守信顯得不以為然:“我在國外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經曆過?這點小危險對我根本算不上什麽。再說,你不是也工作在這個國家嗎?”


    “你能跟我比嗎?我是國家的公務人員,可以隨時躲在大使館。”


    郭守信嘿嘿一笑:“假如我們遇到危險了,難道不找祖國的大使館做避難所嗎?”


    肖立秋的杏眼又瞥向了他,並試探問道:“你來這裏工作是不是為了我?”


    郭守信臉頰一燒,趕緊搖頭:“不是!”


    “那就好。”


    肖立秋不再說什麽了,而是滿懷心事地開車。


    半年之後,s國終於爆發了一場武裝叛亂。


    噠噠噠···


    砰砰砰···


    嘟嘟嘟···


    轟隆!


    一群身著迷彩服的黑人男子們正端著sabbe-s2,krube-37,jolt-7mp等各樣型號的衝鋒槍,正向一個村鎮發起了攻擊。他們並沒有大炮和坦克,但依靠幾輛皮卡車搭載的重型機槍和輕型火箭炮的配合下,展開了猛烈的衝鋒···


    這是一場當代的戰役,但戰役的模式還是很原始的,那群攻擊者就像一群烏合之眾,一邊瘋狂的開槍射擊,一邊毫無章法地往前衝鋒。


    即便如此,他們進攻依舊順利,因為遭遇的抵抗太輕微了。守衛那座小鎮的是一些黑人軍警。他們在攻擊者炮火打擊下,完全喪失了鬥誌,紛紛乘坐各自各樣的車輛倉皇出逃···


    那夥武裝分子很順利地占據了目標,立即興奮地歡呼,並向天鳴槍表示慶祝。


    其中的頭目正通過手機向自己的主子報告戰報,講的是當地的土語,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報告首領,我們已經順利地拿下了達旺鎮,並全殲守敵。現在恭候您下一步的指示。”


    手機裏傳來一個男子興奮的聲音:“太好了,我們的戰略目的就快實在了。現在你部立即向東北的呼邦城進發。我正在協調其它幾路大軍,要對呼邦城形成合圍的態勢。”


    “哦,呼邦城可是大城市,政府軍在那裏一定會屯有重兵把守。”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調遣各路大軍對它形成合圍之勢。否則,就憑你帶領的那一點人馬去攻打呼邦城的話,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那個頭目臉色很尷尬,一臉不服:“您最好別小瞧我的隊伍。我們剛剛在達旺鎮打一個殲滅仗。”


    首領的聲音:“那好,請你們再接再厲,立即向呼邦城挺進吧。假如我們能攻克了呼邦城,就會直接震懾首都了。你們如果能第一個殺進呼邦城裏的話,我會重重的嘉獎你們全體將士。”


    “您放心,我們是不會含糊的。但我們一旦離開了,那達旺鎮該怎麽辦呀?”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親自帶領的預備人馬很快就會進駐那裏的。你的部隊盡管放心出發吧。”


    頭目剛結束通話,守候他身邊的一個馬仔滿臉緊張道:“既然首領就快過來接防了,如果看不到很多政府的士兵屍體,會不會埋怨您謊報軍情呀?”


    頭目的那雙惡毒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然後望著就快變成廢墟的小鎮,對他的手下吩咐道:“我就不信偌大的鎮子,會找不到活人?你們給我挨家挨戶地搜,隻要發現人,就格殺勿論。我一定要讓首領看到這裏遍地橫屍的場麵。”


    “可如果是老人婦女和兒童呢?”


    “哼,那我不管,誰說我們隻遭受了軍隊的抵抗?凡是死去的人都是抵抗我們的敵人。”


    那些武裝分子立即進行了屠城的行動···


    就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刻,正有一輛小汽車在一條寬闊的柏油路麵上奔馳——


    駕駛汽車的人是一個女子,看起三四十歲的樣子,白皙的皮膚,黑黑的長發,完全呈現出一副東方美女的氣質。


    她正是肖立秋,正孤身一人駕車奔向了槍炮聲傳來的方向,足以證明她不是遠離戰火,而是逼近戰火。並且,她滿臉的焦急,幾乎把汽車速度提高到了極限。


    就在汽車行駛的前方,突然呈現出一個頗具規模的油田。那裏分布著數十口油井,有的油井還冒著火苗。


    肖立秋遠遠地望到了其中一個標誌性的油井上,還飄揚的一麵五星紅旗,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到十分鍾,她就把自己的座駕駛入這個油田。


    一個頭戴安全帽的男子正指揮著幾名身穿工裝服的黑人,正圍著一座油井進行著緊張的操作。當他看到肖立秋的車裏駛入,先是一愣,隨即又轉回身重新指揮那幾名黑人進行操作。


    嘀嘀嘀!


    肖立秋一看那個男子對自己的到來,顯得無動於衷,不由焦急地按響了汽車喇叭。


    那幾名黑人又把目光重新投過去。


    這位指揮者立即用華語大聲命令:“大家不許溜號,要抓緊時間封井。”


    原來,這是一座中國在當地施工的油田。那些黑人都是中國石油公司聘請的當地員工。他們已經懂得一些中文了,在這位中國的管理者的命令下,繼續抓緊忙碌。


    肖立秋一看自己的警示並不起任何作用,便隻好下車,並冒險奔向了那口油井。


    那名指揮者一看她靠近了,急忙大聲阻止:“你不要過來,這裏危險!”


    肖立秋終於停下了腳步,因為她距離那名指揮者已經近在咫尺了。


    “老郭,難道你不要命了?叛亂分子就快打到這裏來了。別人都撤回了首都,你為什們偏偏不撤?”


    這名指揮者也正是郭守信,但跟半年前相比,已經留了一臉胡茬,儼然像變成了一個人。他是這裏的油田技術的總負責人。


    當他聽到肖立秋的質疑後,一邊緊張地忙碌,一邊回答:“隻要其他的同誌們都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但我必須讓這些油井處於安全狀態,才能放心撤離。”


    肖立秋秀眉一蹙:“難道這些油井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當然了,因為它們都是我的精心指導,才一個個豎立起來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你真是不可理喻,油井被毀了,還可以重新。但你如果連命都搭進去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肖立秋同誌,我請你不要聳人聽聞好不好?我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名外國人,又不是政府的武裝人員,諒那些叛亂分子不會把我怎麽樣?”


    “老郭,你千萬不要對那些叛亂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我聽記者們報道,他們在推進過程中,一直濫殺無辜。你難道真要做犧牲品嗎?”


    郭守信淡然解釋:“我就是不敢對那些武裝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才組織祖國的工程人員都撤出油田的。但為了油井的安全,就算犧牲我一個人,又何足惜?”


    肖立秋氣得直搖頭,但又不解道:“難道你們把油井壓好了,就可以讓油井幸免於難嗎?”


    “你說對了。隻要封住了它,不讓它們繼續噴油,就可以避免災難性的後果。所以,我必須完成這項工作。”


    “假如那些叛亂分子把地麵上的設施都炸毀了,你的努力還不是一場空嗎?”


    “我敢打賭,他們不會這樣做。”


    “為什麽?”


    “因為這些鋼鐵設施並不是軍事目標。那些武裝分子會浪費有限的炸藥去炸毀跟他們無關的油井架子嗎?”


    “好了,我說不過你,但即便如此,他們占據了這裏,難道你還能回來繼續抽石油嗎?”


    郭守信搖搖頭:“我認為那些武裝分子成不了氣候,即便占據了這裏,也很快失去的。所以,我相信很快還會重新恢複生產的。”


    肖立秋又質疑:“既然你認為那些人武裝分子不會炸毀油田,並且占據不了這裏多久,那幹什麽還冒險壓井?”


    郭守信解釋道:“你是外行,不懂得開采的原理。我現在告訴你,假如我們在停產前不壓好井,等再生產時,就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可是,就算代價再大,能有你生命值錢嗎?”


    郭守信凜然地表示:“這些都是祖國的財富。我即便搭上我的生命,也不能讓它們遭受不可估量的損失。”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


    肖立秋臉色一變:“他們馬上攻進來了。咱們趕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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