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長子四郎謝雲芝,和五郎謝雲溪在謝三爺身旁立著。


    見到謝雲初,四郎謝雲芝淺笑同謝雲初頷首。


    謝雲溪卻看也不看謝雲初,心裏明顯還有氣。


    “六郎見過祖父、父親、三叔。”謝雲初行禮。


    “六郎身子弱,坐吧……”謝老太爺歎了一口氣,又同謝四郎和五郎道,“你們也坐吧!”


    “出兵之事已成定局,父親多想無益,還是要多保重自身才是要緊事!”謝三爺擔憂地看著臉色難看的謝老太爺,“謝氏還指望著父親呢。”


    “罷了罷了!隻能指望著……我們雲山書院能多出一些朝廷棟梁,將來能匡正大鄴朝政清明!”謝老太爺隻覺有心無力,歎氣搖頭,“用膳吧,還要去書院呢!”


    見謝老太爺起身,幾人也都跟著起身往外間去用膳。


    “六郎……”謝老太爺拿起小幾上擱著的信,走至謝雲初麵前,“這是柳四郎托你大伯送回來的信,是你給你的。”


    謝雲初雙手接過,放進袖中,扶住謝老太爺一同往外走。


    謝老太爺捏著謝雲初過分纖細的手腕,越發憂心謝雲初的身子,用膳時不免追問謝二爺,最近可尋到什麽名醫,又不住叮囑謝雲初多吃一些,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越發讓謝雲溪不滿。


    謝老太爺對謝雲初的種種關切,讓謝三爺開始重新審視謝六郎這個侄子。


    用完早膳,謝老太爺帶著謝雲溪和謝雲初啟程前往雲山書院。


    到門口時,謝雲溪隻見謝雲嵐卻不見謝雲柏,有些納悶。


    平日裏,因著謝雲嵐、謝雲柏與謝雲溪關係要好,兩人都是坐謝雲溪的馬車一同前往雲山書院。


    這兩人平日裏都是早早就在謝府門口候著,從未曾讓謝雲溪等過。


    謝雲溪問謝雲嵐:“雲柏這是起晚了?”


    謝雲嵐搖了搖頭,恭敬目送謝老太爺上了馬車,這才壓低聲音說:“以後雲柏就不能去書院了……”


    “為何?”謝雲溪一臉莫名其妙。


    “還能為什麽啊!”謝雲嵐示意謝雲溪看正被攙扶著上另一駕馬車的謝雲初,“因為六郎啊!”


    謝雲溪恍然。


    謝雲柏推六郎下水,差點兒要了六郎的命,祖父必然不能容。


    謝雲嵐一邊同謝雲溪上馬車,一邊道:“伯祖父讓雲柏的祖父將雲柏帶回去,說雲柏品性不端,這次竟謀害謝氏大宗嫡孫的性命,若非看在雲柏他祖父的麵子上,就將雲柏除族了!所以雲山書院是決計不會讓去了,以免帶壞了書院其他學子!”


    這件事謝氏族中已經傳遍了,現下謝氏族人都知道,風向變了……


    謝六郎,這個原本的謝家棄子,隻要能活著,前途無量。


    ·


    馬車啟程後,謝雲初拿出柳四郎的信,上麵寫著六弟親啟。


    她仔細瞧了眼信封……


    應當是沒有被打開過。


    她開了封泥,裏麵裝了厚厚的六張信紙。


    柳四郎給謝雲初的信並不那麽中規中矩,瞧著像是想到什麽便寫什麽。


    柳四郎說,謝雲初走了之後,他就突然感覺汴京沒意思了,還是謝雲初大鬧汴京的時候,汴京城熱鬧些。


    還說,五皇子回來了。


    五皇子和長公主的獨子晏知見一直不對付,他原本以為有熱鬧看,也不知道為何,五皇子那麽一個招貓逗狗的性子,竟然窩在府中不出來,未曾來找晏知見的麻煩,他們也就沒看成熱鬧。


    他信中敘述時,用詞好似頗為可惜。


    謝雲初唇角淺淺勾起,被柳四郎信逗笑。


    柳四郎還說,原本這一次紀京辭送五皇子回去,好多人都以為紀先生會同一往那般在汴京小住半月,盤算著想找紀先生討教學問,誰知紀先生昨日竟已悄無聲息的離京了。


    謝雲初攥著信紙的手一緊,忙將信翻到尾頁,瞧了柳四郎寫信的日期。


    柳四郎寫信時……說昨日紀京辭便離京了。


    謝大爺送回永嘉的信,向來都是謝家的重中之重,都是憑借謝家勢力以最快速度送回來的。


    若按照正常從汴京到永嘉的時間來算,紀京辭估摸著還有十天左右便能到永嘉了。


    謝雲初攥著信的手收緊,又翻了一頁。


    柳四郎說他托他母親同安平侯夫人打探北魏神醫的事,可這安平侯夫人說北魏這位神醫,與他們有舊怨,怕是幫不上忙,也不知道是不是搪塞之語。


    他還在心中寫了關於蘇家的事,說蘇府被奪了爵位,蘇家也從禦賜的宅子裏搬了出來,住在伯爵夫人陳氏的陪嫁宅子裏,依靠著伯爵夫人的嫁妝過日子。


    蘇家要依靠陳氏的嫁妝,陳氏的腰杆子也硬了,聽鄰裏說自從蘇家搬進那宅子,陳氏就成日裏同蘇伯爺打罵。


    蘇明航成了一個廢人,被打了個半死,還是蘇伯爺求了陛下才保了一命,如今成日裏窩在房中不肯見人,也算是惡有惡報。


    府上的妾室有被打死的,還有的已經卷了金銀細軟逃走了。


    就這,陳氏還妄想給蘇明航娶一房妻室,再在族裏過繼一個兒子。


    可經過謝家嫡女被欺淩之事,再加上蘇明航已經成了太監,汴京城內別說勳貴,就是商人怕也不願意將女兒嫁入蘇家。


    有些小官覺著好歹大皇子府上還有蘇家女,就想著將自家守寡的女兒嫁給蘇明航。


    這蘇伯爺竟還嫌人家出身低,著實是拎不清。


    還有大皇子府上的蘇家女……


    聽說因為蘇明航賬本的事,被連累的也不得寵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在大皇子府熬出頭。


    後麵,柳四郎就是同謝雲初說了說這些日子以來,練習投壺的心得和進展。


    他說,下一次見了謝雲初,一定要同謝雲初好好比試比試。


    下一次,他定要贏謝雲初,囑咐謝雲初不可懈怠,一定要好好練習投壺。


    到了信尾,柳四郎才同謝雲初說,他打算去投軍了。


    柳四郎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平日裏就喜歡舞刀弄槍,父母希望他從文入仕,靠著家中蔭萌讓他入了國子監,可他還是想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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