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薑天就與虞強的父親虞書記,在一處極其私密的小菜館見麵。


    “薑大師,久仰久仰!”


    春節前的薑莊壽宴,虞書記也曾和幾位省裏的大員陪同曹世雄一起參加,所以一進門,就和薑天熱情地握手。


    “虞書記,幸會!”


    薑天臉色一派淡然,不卑不亢,麵對曹世雄他都能處之淡然,何況虞書記這種省級領導呢?


    “薑先生,此前那件綁架案,我已經聽說了,也已經向省領導匯報,可以說,官方是甚為震怒啊!我這次來談話不是代表我一個人,而是代表省裏啊!”


    虞書記和薑天麵對麵坐下,吃著簡單樸素的飯菜,邊吃邊聊。


    至於虞強這個在金陵赫赫有名的的大少,根本沒落座的資格,隻能如服務員般在一邊端茶倒水。


    虞書記對薑天,自是毫不隱瞞,將金陵的情況和盤托出。


    現在,金陵的黑惡勢力可謂是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以聶家為首的三大家族依托青雲會這個黑色組織,巧取豪奪,綁架威脅,甚至槍殺競爭對手。


    他們嚴重擾亂市場經濟秩序,伏龍山那塊地皮幾年來屢屢流拍,就是他們的傑作。


    而以徐家為首的芭蕉會所商盟,更是仗著有武道家族的底子,把控偌大金陵的地下產業。


    別看薑天不顯山不露水,但由於薑天的原因,羊城湯、白、鐵三大家族以及江北企業到金陵投資,總投資額達到一千億的規模,直接激活了金陵一潭死水般的地方經濟。


    而且,薑天還與戰龍與總參與軍方高層有著頗深的淵源。


    孰正孰邪,孰強孰弱,誰能帶來利益,誰是害群之馬,應該團結誰,又該打壓誰,金陵乃至蘇省的高層其實瞬間就能判斷清楚。


    “問題就是徐家家主徐振雷,也就是徐若澄的父親,是一位武道高手!”


    虞書記歎息道:“而聶家,也背靠一個神秘的修煉門派,警方很難將之一網打盡啊!”


    “虞書記您想怎麽合作?我是願意出一份力的!”薑天淡淡地道。


    薑天雖然無意做六扇門的鷹犬,但武聯大會上他樹敵頗多的事情給他一個教訓。


    斬草要除根啊!


    當年若把莫家把洪家等敵人一網打盡,他還叫囂個屁啊!


    而斬草除根最好的手段,就是和官方合作。有時候,他們比自己下手還狠。自己能殺光最好,不能殺的,就讓他們抓起來麽!


    “伏龍山地塊落入薑家手中,我看聶家等三大家族都要坐不住了!徐家呢,這些年蟄伏下來,但其實蠢蠢欲動,恐怕也想趁亂分一杯羹,擴大勢力!”


    虞書記臉上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獰笑一下道:


    “一旦他們對薑家動手,薑先生可以隨意還擊,我們警方絕不幹涉!”


    “至於打掃戰場,交給我們,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一個漏網之魚!”


    虞書記的意思很明確,薑天誅殺首惡,負責斬首,尤其是武道力量。


    其實這塊也是最危險的任務,若殺不掉,那些武者會展開血腥報複,連高官都懼怕三分。


    但世俗界這塊,完全可以交給警方。


    “在此之前,聶家、孫家、陳家等家族在官方安置的勢力,紀委檢察院會先行剪除,為薑先生的行動,掃除障礙!”虞書記保證道。


    “好,虞書記,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隻不過,你們抓人的時候,我希望也配合下我的節奏!”薑天欣然起身,與虞書記握手。


    ……


    “薑天,你和徐若澄認識嗎?”


    這天晚上,忽然,葉紫薇急匆匆地趕回別墅,拉著薑天著急地問道。


    “不認識。”薑天淡淡地搖頭。


    “很奇怪,徐若澄竟然提出要見你,你願意嗎……”葉紫薇似有幾分惴惴不安,皺眉輕聲道。


    “見就見唄!”薑天淡淡一笑,欣然起身。


    徐家是武道家族,據說徐振雷早年就踏入化境,遠遠超越炮拳一門的雷家,但十年前徐振雷就開始閉關不出,這些年徐家很是低調。


    但薑天有湯少澤這幫狗腿子提供情報,還和虞書記互通消息,其實對徐家門清的很。


    如果說聶、陳、孫三家是金陵白道上的中流砥柱,那徐家就是金陵地下世界的擎天巨擘。


    金陵鐵狼、新世界、凱旋、新星這幾個社團,都是徐家隱形控製,他們的魁首都曾經拜入徐家徐振雷門下或學習武道,或尋求庇護。


    而徐若澄其實才是金陵地下世界真正的女皇,製霸一方,實力不容小覷。


    坐上葉紫薇的阿斯頓馬丁跑車,等葉紫薇發動車子,薑天問道:“她找我,想談什麽?”


    “她聽說你和聶家有一些矛盾,想替你斡旋一番。”葉紫薇輕聲道。


    “嗬嗬,恐怕不那麽簡單!”


    薑天淡淡一笑,眸光沉靜如秋日平湖。


    薑天雄霸嶺南的消息,或許可以瞞得住一般人,但肯定瞞不住耳目眾多的徐家。


    現在薑天攜滔天威勢回歸金陵,並且在湯、白、鐵諸多強者家族的支持下,拿下伏龍山地塊,徐家又怎能心安呢?


    很快,來到了位於秦淮河一側的芭蕉會所。


    麵積很大。


    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占據偌大一片區域,可見其背後主人的滔天實力。


    會所周圍綠樹環繞,院中遍植芭蕉,青蔥可愛,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小道。


    門樓十分考究,上邊有滾道瓦槽,琉璃獸脊,兩邊高起的樓壁頭磚刻了山水人物。


    黑漆的大門上黃銅泡釘鋥光瓦亮,門墩由青石鑿成,各浮雕一對麒麟,上麵青苔斑駁,讓人仿佛聞到那迷離悠遠的六朝金粉氣息。


    門兩旁的磚牆上還嵌著一排鐵環,下邊臥一長條紫色長石。


    見薑天仔細望去,葉紫薇介紹道:“這院子原來是清代的一位王爺的的別院,牆上的鐵環是拴馬的,紫色長石就是上馬石,舊時大戶人家騎馬上街,鞍韉上鈴丁冬,馬蹄聲嗒嗒有致,可是比我們現在開跑車還霸氣。”


    她的語氣似有幾分崇敬,在金陵,徐若澄要比她有名望有實力得多。


    別的不說,單憑這一塊地皮,就價值至少一兩個億,但隻不過是徐若澄喝茶會友的一個地方罷了。


    門童早就得到指示,見薑天二人進來,沒有絲毫阻攔,立刻放行。


    薑天他們走到院中,就見一顆枇杷樹下,幾個年輕人正在品茗聊天。


    聶明遠、楚夢瑤、唐寶兒、雷剛、慕韻情、夏淼等一幫在金陵呼風喚雨的青年才俊,有的捧著筆記本電腦,有的拿著文件,中間簇擁著一位在華夏聞名遐邇的商學院的教授。


    “這次美國次貸危機的影響很深遠,對華夏的影響也要警惕,尤其是中小型加工出口企業!”


    “另外資本市場的風險也需要警惕!”


    “不過,危機中蘊含著機遇,華夏官方也會進行大規模的刺激政策,基建、地產行業將受益,也會形成一定程度的資產泡沫。”


    那位商學院教授侃侃而談。


    檀木茶桌邊,楚夢瑤側耳傾聽之餘,為大家泡茶,出自景德鎮的骨瓷茶具品相絕佳,絕非凡品。


    她手法嫻熟,已得茶道精髓,玉白的小手上下翻飛,讓那瑩白的瓷器都顯得黯然失色。


    這裏,每周都會舉行一些小型學術講座,主講的都是商學院教授、跨國企業的高管。


    話題非常高端,涉及全球資產配置、行業發展前景、國內政策動向,層次之高,絕非棲霞子弟俱樂部所能比擬。


    “咿?薑天他怎麽來了?”


    突然,慕韻情看到薑天和葉紫薇的瞬間,俏臉驟然變色,端著茶杯的小手驟然一抖。


    當日,她親眼看到薑天將聶楓踢得骨折吐血,但虞強竟然被他嚇得趴了下來。


    自此後,她就越發搞不懂薑天的身份,但心中那份驚懼怎麽也揮之不去。


    “薑天……他竟然敢來芭蕉會所!”楚夢瑤轉頭一看薑天,也是大驚失色。


    楚夢瑤也聽說過薑天暴打聶楓的消息,但芭蕉會所的主人徐若澄和聶明遠關係不錯,薑天竟然來這個地方,不是找死嗎?


    “哼,這小子傲氣得不行,回到金陵就攪動一池風雨,連聶少都敢打。簡直狂妄無知到極點,等著他被徐若澄打斷腿吧!”


    唐寶兒瞧著薑天,秀挺的瓊鼻皺起,鄙夷地冷哼一聲。


    雖然在鄂省武聯聚會上見過薑天被趙天坤禮遇有加,但他們卻認為薑天隻不過靠家族蔭庇,薑天若有膽子與徐若澄硬抗,那無異於是以卵擊石啊。


    “嗬嗬,他的死期到了啊!”夏淼也是滿臉嘲諷,冷笑搖頭。


    上次被薑天打得重傷,回到家半個月才休息好,至此,他就對薑天恨之入骨。


    而聶明遠卻不動聲色,隻是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利芒。


    “薑天,你應該是給聶明遠道歉的吧,等會,你態度好點……”


    楚夢瑤遲疑了一下,起身走上前,嫣然一笑道:“我和明遠少爺若澄姐也是認識的,如果你需要我幫忙說話,我也能說上幾句話的。”


    雖然她並不知道薑天就是薑大師,但這些天張晚晴重掌藥王集團,產品行銷全國,並且拿下伏龍山地塊的消息也傳了出來,作為藥王集團太子的薑天,還是讓她產生幾許旖旎的念頭。


    “我為什麽要給他道歉?”


    “你不是打了聶楓嗎?”楚夢瑤一臉詫異。


    你藥王集團也不過剛剛好轉,頹勢尚未完全擺脫,你又怎能與聶明遠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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