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長生等人來到了天嶺深處的一個小山村中,推開一扇柴扉,石中軒懷裏抱著酒狂的那個大紅葫蘆,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九陰教主皺眉抱怨道:“我每日累得如一條死狗一般,你倒是逍遙自在。”


    石中軒睜眼笑道:“這叫能者多勞。長生,聽說你終於肯再講一段故事,我很想知道,這是什麽樣的一個故事。”


    長生點了點頭,拉著袁依依,在青石凳上坐下。


    石中軒笑道:“又換回來了麽?我也覺著袁姑娘更適合你!”


    袁依依羞得滿臉通紅,咬了咬嘴唇,道:“前輩莫要取笑晚輩!”


    長生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這故事,是當初欠前輩的,理所當然該還給前輩,不過,這故事的情節,並不完整,還需要前輩補充一二。”


    石中軒坐了起來,道:“原來與我還有關係,那更有意思。你管說,我能補充的,就一定會補充。”


    “那故事還得從差不多六千年前說起……”長生將仇千寇所說的那個故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聽完這個故事,石中軒拍手歎息道:“人間悲劇,果然是人間悲劇,尋仙宗果然是被仇千寇所滅,與我猜想的一樣。師父受奸人所害,犯下大錯,導致師徒反目,人間慘劇隻怕莫過於此,絲絲入扣,合情合理,要怪嘛,恐怕隻能怪那個暗中下毒的奸邪小人!”說雖這麽說,但臉上卻沒有悲戚之意。


    九陰教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石中軒,你不就是那劇中的奸邪小人麽?”


    石中軒點頭道:“是啊,做人難,做奸邪小人更難,做不圖名不圖利,一心隻想損人不利己的奸邪小人難上加難。長生,如果我說從開始,仇千寇就是有預謀的,你信麽?”


    長生搖搖頭,石中軒又望向袁依依,袁依依也緩緩地搖搖頭。


    石中軒歎了口氣,對九陰教主道:“不用說,你也不信!”


    “廢話!”九陰教主道,“傻子才會相信!你說說,當初你下毒沒有?”


    石中軒點點頭,認真地道:“不錯,這毒真是我下的,七彩曼珠沙華之毒可真不好找,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隻是沒想道會用在這裏。”


    “說吧,你做事總有理由的!”九陰教主道。


    石中軒道:“這個我還得想一想,想一個更加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則怎麽能讓人相信?”


    長生冷笑道:“石前輩,你似乎忘了當初的約定!”


    石中軒拔開葫蘆,喝了一口酒,道:“沒有忘,又怎會忘,如果我說當初下毒,隻是因為我懷疑他挑起了八大仙宗與妖族之間的爭端,隻是想通過這毒,牽製他的精力,你會相信麽?”


    長生一愣,並不答話。


    石中軒又道:“其實七彩曼珠沙華之毒並沒有仇千寇說的那麽神奇,不錯,這毒確實能無數倍的放大修行者的七情六欲,不過,修為到了仇千寇這份上,完全能壓製得住,隻不過要多費點心神,要將此毒逼出體外,沒有數千年的工夫是做不到的。


    實際上,據我所知,當年靈山宗就是利用此毒來磨礪心性的。


    所以,我隻能說,我被利用了,而且被利用得無法解釋。


    而且,我也很好奇,司徒無咎是如何逃脫天劫的,按理說,他應該已經死了。”


    長生沉默了稍許,道:“也許能證實石前輩清白的方法隻有一種。”


    石中軒搖搖頭,道:“如今這世上哪有那般傻的人?不說也罷。”


    長生又道:“前輩可肯與我一起去一趟昆侖山,將此事與司徒無咎說清楚?”


    石中軒道:“當然不肯,司徒無咎我見過,將此事說清楚?隻怕越說越不清楚,他不滿天下追殺我,才是怪事!”


    “要追殺前輩的人,恐怕不止是司徒無咎一個人。多一個又何妨?”長生道。


    石中軒搖搖頭道:“不成,那樣我太吃虧了,昆侖宗也不會記我這份情,說不得也會追殺我,我可不想再被關進鎮魔塔中。再說,被一個瘋子追殺,估計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我寧可他去追殺仇千寇。”


    “你……”長生無話可說。


    石中軒想了想,又道:“仇千寇又為何這麽做?處心積慮地挑起妖族與昆侖宗的矛盾,又意欲何為?難道世上真的有隻講付出,不求回報,為此甚至故意與弟子反目的人?還是說……”石中軒望了九陰教主一眼,道,“他也活得十分無聊,沒事想找點事?”


    “你……”九陰教主兀地站了起來,指著石中軒怒道,“石中軒,你給我滾起來,我們來打一架!”


    石中軒不理九陰教主,搖搖頭,道:“說不通啊!真看不透此人。此人的底細我都查過,與昆侖宗、妖族、還有其他的幾大仙宗,都沒有什麽仇怨,很清白,隻有一點……”石中軒突然不說話。


    “隻有一點什麽?”袁依依問道。


    石中軒望著袁依依答道:“此人天資並不算太好,可是修煉起來,偏偏有奇快無比,不弱與你。”


    “這算什麽理由,也許正因為如此,仇千寇才會看中司徒無咎。”長生心道。


    袁依依也搖搖頭,表示不理解,長生的天資也比不上她,可現在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她。很多人,並不能以常理論之。


    “前輩,昆侖之事,你打算怎麽處理?”長生有些忍不住,問道。


    石中軒奇道:“昆侖之事,不是昆侖宗與妖族的事麽,我又要去處理什麽?”


    長生有些窩不住火,怒道:“妖族襲擊昆侖宗,顯然與司徒前輩有脫不了的幹係,司徒前輩這麽做,顯然是要逼昆侖宗交出仇千寇,而你又恰恰是導致司徒無咎與仇千寇反目的罪魁……緣由。你怎可說跳出事外?”


    石中軒歎道:“事情隻怕不是那麽簡單,你所想的恐怕就是仇千寇要你這麽想的。在沒想清楚這其中關節之前,此時做任何事都有可能落入圈套之中……”


    “那麽說,這事你不打算管了?”長生冷笑道。


    “我隻說此時我不宜插手……”石中軒解釋道。


    “夠了,”長生冷冷地道,“你不管,我管,司徒前輩是我放出來的,這件事我一定要管下去,告辭!”說罷,長生一跺腳,衝天飛起,袁依依回頭望了一眼石中軒,施了一禮,也隨他而去。


    “長生……”石中軒似要阻止長生,手伸出了一半,又收了回來,心中若有所思。


    良久,九陰教主突然問道:“石中軒,你手上還有沒有七彩曼珠沙華之毒?”


    石中軒詫異地望著九陰教主,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九陰教主笑道:“你知道,我這人挺無聊,想試試這七彩曼珠沙華之毒是否真如你們說的那般厲害。”


    石中軒搖了搖頭,歎道:“世上還真有這麽傻的人!”


    九陰教主怒道:“你說誰傻?有沒有,有就拿出來!”


    “沒了,”石中軒道,“你以為七彩曼珠沙華之毒是糖水,想有就有啊?我說九陰教主,你就真這麽信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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