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東抬手一指,叮的一聲,九幽烏銀鏡從中碎裂,落下地來,黑氣消散。


    十多年苦功毀於一旦,秦業火冒三丈:“你壞我寶物?”


    林曉東道:“十年彎路,當舍則舍!”


    秦業恍恍惚惚,退到一邊。


    溫靈山仗幽寂劍,同林曉東已經殺了三十合,雙劍相交,來往騰挪,勝負難分。


    見師弟師妹接連敗下陣來,溫靈山心中焦躁,將一字鞭祭起,擲於空中,往林曉東頂上打來。


    林曉東一拂袖,一字鞭便沒了寶光,落下地來。


    溫靈山瞪目咧嘴怒問:“你究竟何人,這是何手段?”


    林曉東道:“此法玄妙,天上難找,地上難尋!”


    溫靈山看一眼一旁正苦戰的老師,罷了手。


    王世秀仗相微劍,同林曉東也殺有三十回合,雙劍交織,騰挪來往。


    林曉東閑庭信步,遊刃有餘,王世秀卻艱難招架,將絕地罩拋起。


    林曉東抬手一指,絕地罩紅光消散,落下地來。


    王世秀眼神忌憚,側頭看一眼幾個弟子,突然道:“走!”縱身欲走。


    林曉東攤開手,掌心升起一個黑點,黃豆粒大小,飄在空中,將王世秀收去。


    溫靈山、秦業等人齊聲道:“老師!”


    林曉東手一指,許樹誌、劉蘭卿身上繩索自然斷開。


    許樹誌起身對溫靈山等人道:“你們可以走,但我兩個逆徒必須留下!”


    季雄、柳玨對視一眼,騰空而起。


    林曉東手一指,半空中憑空現出一個黑點,將二人收了去。


    林曉東來到許樹誌身前,一拂袖,把王世秀、季雄、柳玨一並放出。


    溫靈山一喝:“放了我老師!”


    許樹誌道:“王世秀,你先前無端來犯,今夜又串通我弟子要殺人滅口,我若不殺你,後患無窮!”


    王世秀怒視林曉東:“謀劃一場,壞在你這左道之手!”


    林曉東陰笑:“人在做,天在看!”


    許樹誌慈靈劍一揮,斬去王世秀首級。


    溫靈山、秦業等人渾身一震:“老師!”


    許樹誌道:“你們老師今日喪命在此,我和他的恩怨一筆勾銷,我放你們一命,但是你們以後要是再敢和我寂榮觀作對,我絕不手下留情。”


    溫靈山切齒怒目:“你殺了我老師,我也要殺了你!”同秦業等人氣衝衝走了。


    季雄、柳玨見勢不妙,撲通撲通,跪拜在地。


    柳玨道:“老師,我知錯了!”


    季雄道:“老師,都是盧嘉雲挑撥離間,我一時鬼迷心竅!”


    許樹誌閉目側頭:“事情你已經做了,就要承擔後果,你們兩個品行不端,不配學我道法,我把你們兩個逐出師門,以後是生是死,與我無關!”


    季雄、柳玨心涼到底:“老師!”


    許樹誌抱臂側身,不予理會。


    事情再無轉圜餘地,季雄搖了搖頭,同柳玨下山去了。


    山上隻剩了林曉東、許樹誌、劉蘭卿。


    許樹誌搖頭一歎:“想不到同承恭觀鬥了十幾年,最後這般下場,我是殺了王世秀,卻損了兩個徒弟。”


    林曉東道:“烈火才見真金,許道長沒有將真傳傳給此二人,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許樹誌一點頭,給林曉東行了一禮:“多謝林師父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林師父前來,我寂榮觀恐落入奸人之手。”


    劉蘭卿對林曉東印象大為改觀,上前仰麵道:“謝謝你救了我。”


    林曉東一點頭:“劉姑娘不必客氣。時候不早,我便告辭了。”拱手一禮,消失不見。


    此承恭觀與寂榮觀一戰,王世秀身死,季雄、柳玨被逐出師門,許樹誌、劉蘭卿險遭毒手,幸有林曉東,轉危為安。


    第二日夜,林曉東坐於青石之上,妙微子在他身前憑空現出。


    妙微子頭結盤桓髻,一身紅色仙裙,亭亭玉立,嬌豔欲滴。


    林曉東點首:“仙子怎會前來?”


    妙微子輕笑,欠身一禮:“來看看林道長。”


    林曉東道:“仙子有心了。”


    妙微子環視四周,問道:“此世界有何特殊,林道長要遊方於此?”


    林曉東道:“此世界乃是五濁惡世,眾生福薄,五陰熾盛,眾生不畏因果,造業深重,故而遊方於此,震懾惡人,製服邪魔。”


    妙微子點頭:“先前雖見過林道長道法,但是聽你所言,法力無窮無盡,無有生死,總是將信將疑,今日得烏有之身,才知林道長所言,竟沒有半句虛言。”


    林曉東道:“大道無名,本就是難信之法。”


    妙微子問道:“林道長在此界,可有什麽趣事?”


    林曉東道:“此地乃是人界,雖有向道之士,但大多法力低微,至於人心之惡,倒是哪裏都一樣。”


    妙微子聽聞一歎:“是啊,修道修道,說到底,隻一個心字,如何降服其心,卻千差萬別,才有道派之分。”


    林曉東扭頭問道:“仙子在寶焰光明燈世界,住得可還習慣?”


    妙微子道:“得此空無之定,定中之趣,遠勝四天王天。”


    林曉東點頭,又問:“可有回去看看?”


    妙微子點頭:“回去看望過師尊。”


    林曉東道:“早聽聞你家老師是蔥嶺道行最高之人,可惜無緣得見。”


    妙微子笑道:“你上了界,我家老師便不是了。”


    林曉東問道:“你家老師沒有責怪你自作主張?”


    妙微子笑而搖頭。


    林曉東道:“怎麽可能。”


    微妙子狡黠道:“我和老師說,我是來血林道長道法,還給她看了本領。”


    林曉東問道:“你老師怎麽說?”


    妙微子笑道:“老師說,她也想來。”


    林曉東仰麵道:“要是能和你家老師相見,自是好的。”


    妙微子歪頭打量林曉東,問道:“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來?”


    林曉東笑道:“你不是說,此事,無窮歲月,可慢慢再議?”


    微妙子板起臉來:“我怕你把我忘了。”


    林曉東道:“我怎麽會忘了仙子。”


    微妙子撇嘴:“那可不一定,我又不是仙首的女兒,也不是你鄰居,更不是你下界的同道。”林曉東輕笑:“仙子來我寶焰光明燈世界,幾乎舍棄了上界一切,如此信任,林某謹記在心,怎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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