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第一場考試,更重要的是順利要到了容霄的聯絡方式,易昕現在的心情很雀躍,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回味一下這份感覺。


    然而,當她走出教室的時候,卻是迎麵撞上了容凰。


    “少爺……”易昕弱弱的打了個招呼,就想抓緊閃人。


    按照道理,她已經向班主任請過了假,這個時間她原本是不應該在教學樓出現的。雖然容凰和她並不在一個班,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為好。


    容凰皺眉打量著她,半晌,卻是出人意料的表現出了興趣。


    “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一年級的吧?為什麽會從這裏出來?”


    易昕心中一緊,迅速編造著借口:“啊,其實是我有一個認識的三年級學長,我是來找他的……”


    “上次跟你一起做清潔那個小子麽?”容凰淡淡接口。


    易昕微怔,沒想到少爺連這個都知道。想起當初在獎杯陳列室的情景,她就不由得麵上微紅。


    容凰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冷哼一聲:“再不說實話,也許我應該直接跟院長聊聊。”說著拿出玉簡,作勢在通訊錄中翻找。


    易昕慌得連忙擺手:“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在容凰勝利的眼光中,她膽怯的垂下了頭:“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容凰不置可否,朝著門內使個眼色,而後也不理會易昕,當先走入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


    易昕縱然百般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空曠的環境,獨處的二人,更是令她感到了成倍的壓迫感。


    在容凰好整以暇的注視下,易昕蜷縮在牆角,做了幾次深呼吸,才避開視線,輕輕的道:


    “其實,那位學長,我很喜歡他,所以才會跟剛好需要替考的學姐達成交易,考試的時候過來幫他……傳答案。為了這件事,我用了好久,才把三個學年的課程全部啃下來……”


    易昕不擅長說謊,在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少爺麵前,她也並不覺得說謊是個好主意。結結巴巴的將自己一路走來的心路曆程說了一遍,同時暗暗祈禱,希望這種涉及到感情方麵的事,少爺能夠僅僅將她看做一個傻女孩,不屑一顧的嘲笑過就好,千萬不要去向教導主任報告……


    在她將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遍後,容凰還是用那種略帶戲謔的目光看著她,嘴角緩緩扯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看樣子,你時間挺多的麽。”


    “也沒有啦……”易昕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但就在這時,容凰忽然上身前傾,手掌撐住了她身旁的牆壁,近距離的俯視著她。


    牆角的空間本就狹小,容凰這樣的姿勢,猶如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私人領域之中。兩人四目相對,易昕的雙眼不自覺的張大,隻覺得心髒在這時都停止了跳動。


    麵前那張令她驚為天人的臉龐,此時與她相距不過寸許之遙。她可以看清他纖長的睫毛,精致的五官,感受到他略帶清冷的呼吸。那幾乎觸碰到她鼻尖的薄唇,猶如一個近在咫尺的誘惑。


    容凰自然能感受到易昕的變化,她明顯急促起來的氣息,閃爍著恐懼的眼瞳,而那瞳孔中正倒映著自己的身影。這清純得如同夏日蓮花的少女,此時就像被一場急雨打濕了花瓣,正膽怯的收縮起自己的葉片。


    容凰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他開始覺得,這個隻會學習的女生,好像也沒有先前想象的那麽無聊了。


    他聽得出來,剛才她沒有說謊。那麽按照她的說法,再結合她在圖書室預訂時速空間的行為,顯然她就是為了接近三年級的那個男生,自學了全部的高等部課程,然後過來幫他考試……


    嗬嗬,有趣,這就是學霸倒追的表現麽?以前也有很多女生,用各種方法來追求過他,落在他眼中,卻隻是滿滿的千篇一律。反而是易昕的做法,在他看來倒是最有趣的——


    注意到那少女還緊盯著自己,容凰邪惡的一笑,放鬆了對她的禁錮。一邊扯下肩頭的書包,朝著身旁的桌麵上一倒,袋口嘩啦啦的散下了一大堆書,全部都是最新的試題集。


    “把這些習題全部都做完。”不顧易昕的驚愕,容凰直接抬手,拿過了她手裏的玉簡——那是在容霄給過她聯絡方式後,她就一直緊握在手中的——輕車熟路的進入通訊錄,並注入了自己的靈魂烙印。


    “我的聯絡方式。做完以後就聯係我吧。”


    直到玉簡被塞了回來,易昕都還是一臉的狀況之外。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少爺忽然對自己……最後他什麽都沒有做,卻要求自己幫他寫作業?難道他威脅自己的目的,就僅僅是讓自己幫他寫作業嗎?


    而且,他竟然還主動給了自己聯絡方式?據徐雯雯說,天聖學院所有女生都想要,卻沒有一個人能要得到的聯絡方式?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她在一天之內,就拿到了天聖兩大男神的聯絡方式,她會不會直接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後援隊成員生吞活剝了?


    “你那一臉遺憾的表情是怎麽回事?該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容凰玩味的打量著她,“放心,我的品位很正常。”


    “誒?”易昕一腦袋問號,看到他轉身要走,以及那留下的一桌作業,急急的阻止道:“等一下啦……”


    容凰頓住腳步,手中已經多了一塊玉簡,對著易昕略微一揚。那狡黠而得意的目光,就像看著一隻落入股掌中的貓。


    “剛才和你的所有談話,我都已經錄音了。如果在限期內你沒有完成的話,我就把這個交到院長室。”


    說完,他就背著那隻已經空了的書包,瀟灑的離開了教室。


    隻剩下易昕獨自麵對著滿桌的習題集,以及一顆仍然雲裏霧裏的心,無語凝噎……


    ……


    於是當天下午的時間,就在易昕繼續複習三年級課程,以及揮汗如雨的幫容凰解決習題集中,悄然流逝。


    接著,就到了第二場考試。


    這次容霄來得很早,一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講台上放了一份報紙。那是他進學院之前,在賣大餅油條的小攤旁順手買的。


    看到這一幕,一眾考生先是愣了片刻,接著便是心領神會,齊刷刷的豎了個大拇指。


    霄哥,你太牛了!


    對於導師來說,監考的時候就是因為太過無所事事,才會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考生身上。預先在前麵放一份報紙,也就是送了他一份打發時間的消遣物。隻要讓他專心讀報,到時候,考生們在底下還不是想怎麽爽,就怎麽爽了——?


    不出所料,當天監考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教師,麵容蠟黃,頭發稀疏,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在下發過試卷後,他就坐在講台邊,戴起了古銅色的老花眼鏡,捧著報紙,專心的閱讀著……


    那一場,教室裏紙條亂飛,玉簡震動,小抄橫行……在一眾考生的回憶中,那真是整個結業統考“最爽的一場”。


    易昕的題目也做得非常順手,在一個時辰內就傳給了容霄。當他們視線相接的那一刻,眼中所交換的是一種“合作愉快”的默契。


    ……


    不過,由於監考導師的脾性各有不同,一份報紙不可能通殺全場,同樣的,也並不是每場考核都會那麽順利。


    比如今天的這一場。


    監考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導師。麵龐黝黑,臉頰瘦削,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鏡片下透出的兩道淩厲視線,更為她增添了幾分嚴厲與刻薄。


    這位導師一開場,就直接坐在了教室後麵。每位考生都感到,仿佛有一雙眼睛緊貼在自己的後背上,沁出陣陣涼意。


    導師坐在後麵,除了她可以看清所有人在書桌裏的小動作之外,更大的弊端,在於考生無法準確捕捉她的動向。


    如果導師在講台前,他或是端坐不動,或是起身巡視,全部一目了然。但對於後麵的導師,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仍然坐在那裏,還是已經巡視到了什麽地方。很可能你剛剛拿出玉簡,他就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到了你身後。


    要想弄清這一點,就必須回頭查看。但考試途中,你抬頭喘一口氣還算正常,回頭則是明顯的做賊心虛,此後必然會遭到導師的重點監視。


    易昕坐在第三組的最後一排,而那位女導師則是坐在第一組與第二組之間。易昕能感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視野之中。在這樣的壓迫下,她連做題都不自在,更別說是用玉簡傳答案了。


    開考至今,大約已經過了一刻鍾左右。


    每位學員都是戰戰兢兢,緊盯著桌上的考卷,人人自危。


    容霄掃視著麵前的白卷,筆杆在指間來回翻轉,臉上有種逐漸加深的煩躁。


    終於,他“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筆拍到了桌上。而後腳底蹬著桌下的橫欄,椅子朝後翹起,斜睨著一旁的女導師,冷冷的甩下了兩句話。


    “導師,你能到前麵去嗎?”


    “你在這裏影響我考試。”


    這兩句話說來理所當然,卻是讓教室裏的一眾學員,都悄悄停下了筆,暗自震驚無已。


    真夠狂的!竟然在考場上直接趕監考導師!簡直是一個大寫的囂張!


    那女導師顯然也被他這份“直白”震得微愣,待得回過神來,臉色瞬間一沉:“導師在哪裏,怎麽會影響到你?”


    她操著一副公鴨嗓,那粗啞的聲線中,卻是透著一股不容否定的權威。


    然而,容霄卻絲毫沒有收斂之意,語氣反而更是張狂:“怎麽就不會影響,你生孩子的時候給人盯著看一個你試試?”


    這堪稱“簡單粗暴”的類比,讓其他學員幾乎要笑了出來。有幾個同樣是院級的違紀分子,這會兒已經不給麵子的發出了“噗噗”的憋笑聲。


    那女導師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挑釁,氣得一張黑臉都隱約泛紅。急劇喘息幾口,她站起身大步走上前,直接拿起容霄桌上的準考證查看,似乎要將他的行為立刻向院長通報。


    易昕也不由緊張起來,擔心的在兩人之間掃視,反觀容霄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誰知,在看清準考證上的名字後,那女導師如暴雨天般陰沉的麵容,倒是意外的和緩了幾分。


    在導師圈裏,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如果是其他學員頂撞導師,一定要嚴厲批評,但如果是容霄……那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連教導主任都隻能搖頭歎息的學員,她也不想自找不痛快。放下準考證後,就邁著腳步,一路朝前排走去,喀搭喀搭的高跟鞋聲,在這寂靜的教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隻要你們安安分分的考試,導師走到哪裏,在幹什麽,和你們根本就沒有關係。”


    或許是仍有些氣不過,那女導師雖然沒有繼續斥責容霄,卻是放大了音量,向教室裏的所有學員做出警告。


    “任何人不要做小動作,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導師站在講台上,整個教室所有人在幹什麽,我都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容霄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掃視著眼前的考卷,剛拿起的筆又重新丟了下去。


    都是一個樣,果然還是考不出來。


    這位導師的難纏程度,在一眾監考導師中,大概可以名列前茅。


    不僅是耳聰目明,監管嚴厲,熟知各種作弊套路,還有她的監考方式,更是讓人怎麽不痛快就怎麽來。


    雖然離開了後排,但她卻開始不停的在教室裏走來走去,穿梭過一條條過道,偶爾還會在個別考生的身邊長久佇立,盯著他們的演算過程。這樣的監督,就連那些本來沒準備作弊的學員,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走來走去的導師,同樣是作弊的另一項挑戰。因為你完全處在他目光死角中的時間,將會非常短暫。更令人驚恐的,是你不知道他走到一半,會不會突然折轉回來。


    易昕雖然已經做完了考卷,也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一遍,但她卻始終都不敢拿出玉簡。幾次將手揣進口袋,最終卻仍是不得不戰戰兢兢的縮了回來。她總覺得,那個導師背轉過身的時候,就像是故意在詐自己,隻要自己真的做出違紀行為,她一定會立刻過來抓一個現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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