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竟然是獸王駕到!楚寒楓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頭皮驟然發麻,全身骨骼咯吱作響,雞皮疙瘩寒毛粟起。這一刻,時間仿若別凍結,流動的極為緩慢,少年機械般轉頭,眼角甚至都裂開出血,耳邊突兀炸開無數聲音,有婦女哭喊悲慟、有壯漢憤怒的呐喊、有詭秘者驚恐的絕望、還‘看見’了在地獄黃泉裏行走的無麵人,背上馱著戒罪碑,壓彎了脊梁。


    思緒重新回到小腦瓜裏,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就一片漆黑,卷起的氣浪和灰塵將他摔的七暈八素。少年最後產生的模糊印象,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火焰而來,將遮天蔽日一般的巨石給一拳轟碎,四散的石塊灑落各處,造成嚴重的二次災害。


    不知過了多久,楚寒楓恍惚醒來,腦殼疼的厲害,好像有人用一根粗-硬的棍子在他腦袋裏麵使勁地攪啊攪。“把這吃了,會好很多!”然後,就被人硬塞了一塊東西,入口清涼入肚開始變得火熱,仿佛有無數條微型火蛇散開朝身體各處奔走,釋放熱量能量,緩解了身體的疼痛,更是有一股暖流直衝大腦,打通了阻塞的壁障,讓疼痛如避蛇蠍消失。


    就這樣治療半刻,少年逐漸能夠睜開眼睛,刺眼的亮光透過眼瞼成像腦海,慢慢地強光變得正常,印入眼簾的是一張關切的大胡子臉。赫然是少年的至親楚龍泉,這位楚家的家主,最強勢的人此刻滿眼都是血絲,頭發淩亂如雞窩,還沾染了許多塵土,極其狼狽的模樣,但楚寒楓卻笑不出聲,因為能夠讓大武師精氣神都遭受損傷,必然是遇到了棋逢對手的強敵,哪怕這樣也是隨時關注著自己。


    這份守護,楚寒楓又不是鐵石心腸,怎會不感動,怎會不心疼?“父親,您怎麽了?”“呼,臭小子,你可算是醒了,真的是一點都不聽話!”楚龍泉原本還想說些展現為父威嚴的話,但話到嘴邊就消失了,換而沉重的歎息。“沒啥事,不過跟那狗屁獸王對打了幾拳而已,‘狗日的’獸王竟敢越過‘麒麟山’跑到伏明穀來耀武揚威,又亂丟石頭差點害了我兒性命,老子豈會放過它!”


    此時,少年身體正快速好轉,已經恢複基本判斷能力,但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饑餓感,這讓他頓感不妙。“我昏迷了多久,還有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那兩個女婢呢?”此話一出,原本還滔滔不絕想要說下去的楚龍泉僵住了,嘀咕了句老子也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待會再來就轉身走掉。少年無奈,但在場還有受輕傷的衛爭、楚一兩人,他們可不能像某人一走了之。


    隻好對視一眼,由衛爭開口,“少爺,你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家主一直守候在這,外麵都鬧翻天了,都被家主全力壓下。至於那兩婢女,已然……香隕。”


    楚寒楓霎時陷入了沉迷中,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其眼睛,會發現不斷閃過曾經發生的畫麵。不過短短一天不到,就塵世永隔,煙柳的盈盈輕語,化屏的小女羞澀,都變成了不真實的幻覺。伸出手,好像還能看到煙柳化屏的音容笑貌,仿似在說,‘公子,來世再見’。


    接連而來的打擊讓才十歲的少年不堪重負,突然大喊一聲,再次昏死過去。楚龍泉去而複返,看到兒子口角流血,臉色紫絳陷入昏迷,一臉不解和震怒,吼道:“是哪個賊膽鼠目竟敢趁機作亂,若被老子發現,定將其碎屍萬段!”衛爭和楚一麵麵相覷,都不敢在這時觸黴頭,隻好低頭看自己的腳麵,假裝毫不知情。


    所幸,被家主大吼嚇到的值勤大夫趕忙跑進來一看,也是臉色大變,抬手就從隨身醫箱裏拿出珍貴的‘野山參’含片塞進楚寒楓嘴裏,口稱是用來吊命,還說這是‘心瘴之毒’,連續經受致命打擊就有可能會產生這種癔症,會被虛無中的瘧瘴之毒侵入心肺,形成可怕的‘心瘴之毒’,必須要用極其龐大的生命能量來維持體征,同時需要以毒攻毒。


    楚龍泉大震,眼眸含電光雷火,飽含深意地看了衛爭、楚一兩人,說道:“我兒剛才還好端端的,肯定是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才會突發急症,爾等最好祈求我兒平安,否則黃泉路上,我兒會很孤單,為父定然會為其主持公道!”說完扔下一句讓大夫全力救治,要什麽給什麽,一定要把楚寒楓給救回來。


    衛爭、楚一臉現極端懊惱之色,他們以為隻是尋常的急火攻心,很容易就可以治好,誰知竟是可怕至極的‘心瘴之毒’。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而且相比之下,躺在床上的少年才是真慘,簡直是無妄之災,明明隻是一個孩子為何要遭受如此多連大人都不可想象的磨難。大夫卻沒有其他的心思,反而悲痛中帶著一絲興奮,他也隻是在醫書典籍中記載裏看到過‘心瘴之毒’,還沒有資格和資曆親身去嚐試治療。


    當然,他當年看到醫書不過雙十,如今加入楚家成為藥理師已過十數載,情況又截然不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名醫了。“治療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趕緊出去,別在這裏礙眼!”換成平時,聽到這樣的話,楚一早就生氣幹起來了,但現在如聞天籟之音,連個屁都沒放就灰溜溜離開。衛爭更是早一步先行衝出去,可見待在臨時病房是多麽難受,哪怕自己身上還帶著傷。


    沒了礙眼的存在,這位很有資格的老醫生,名揚百裏人稱‘懸壺濟世婦科聖手’的楚央大夫拍拍手,一群身著灰色長袍的助醫便帶著許多精密儀器走了進來,儀器很快固定好,富含生命的藥液哪怕封存在密封性極好的囊包裏也讓室內生機盎然,地上憑空生出苔蘚類覆蓋,少年蒼白絳紫的臉色也因為藥液的輸入變得和緩,不再惡變。


    帶著憤怒出去的楚龍泉再度複返,隻是臉色寡淡,不見絲毫情緒波動,看著臥病在床的楚寒楓,說不心疼是假的。“翠神玉已經少了一葉,楚央,你的理論可有十足把握?”“回家主,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十拿九穩,若是家主非要逼迫,那不才也隻能放棄。”楚央雖然人在屋簷,但也有身為醫家的一份傲骨,再說了這可是涉及到了‘心瘴之毒’,出現過的案例極少。


    楚龍泉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可心裏空落落的,需要些不切實際的謊言來慰藉寄托啊。“放手去做吧,我相信小楓能夠挺過來的。”話音才落,楚龍泉便憋著一肚子火出去,怕是外麵又要翻天覆地了,一個巔峰大武師存了心要泄憤,受重傷的獸王加魯魯怕是要再吐好幾升血。


    楚央暗自歎息,換做他也明白,這就是父子連心啊。“啟動‘翠神計劃’希望小少爺能夠成功抵達‘霸者幻域’取得一枚圖騰殘章。”這位藥理師手中攤開一部古老陳舊典籍,上麵畫了一幅極其詭異可怕,看一眼就會七孔流血的圖章,似乎是上古祭祀祈求諸神力量的祭壇秘典?


    少年胸口處的三葉玉佩開始發光,雖然其中一片已經變得灰暗,但其餘兩片像是得到補充的河流,正重新煥發生機,翠綠的光芒照亮了臨時病房,照得在場眾人各色各異的神情,或貪婪或渴望或稀奇或震驚,不一而足。


    當事人呢?楚寒楓在翠神玉佩亮起瞬間,意識突然蘇醒,但卻不是回歸肉身,而是置身於一處神秘空間。而他正在急速下落,耳邊有風卻無聲,隻能憑感覺自己是在墜落。睜眼看去,竟是繁星如銀河璀璨,天際無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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