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奈斯蘭德市,提爾頓區。


    在提爾訓練中心的演播室中,暖黃色的柔和燈光緩緩地點亮了起來。


    主教練萊昂納德與他的隊員們,仍然坐在有著寬大扶手的沙發椅上。


    他們剛剛看完了星火燎原對格蘭德同人隊的比賽。


    關於這兩支隊伍的分差確實是有些……讓人大開眼界。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大夢初醒似的錢德勒,忽然就大笑了起來,他邊笑邊說道:「哈哈哈,讓我們都上場去打的話,也可以打成這樣!」


    「錢大哥說笑了哈哈!如果是我們的話,絕對能打到150分!」漢戈瑪麗豪邁地說道。


    恩澤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就要走人,卻被坐在邊上的格溫多林給堵在了原地,走不出去。


    「那倒還不至於。其實這兩支隊伍之間的差距並沒有這比分那麽大。」赫裏斯帝開口了:「造成這分差的主要原因,應該是,經驗和整體戰略戰術上的問題。」


    「赫裏斯這話沒說錯。」萊昂納德教練肯定道。


    聽見教練都開口了,沒有人再敢隨意插嘴,就連向來不屑的恩澤也乖乖地坐了回去。


    萊昂納德又說:「赫裏斯啊。你再繼續詳細地給大家講講看吧。」


    「嗯。」赫裏斯微笑地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熒幕前,開始細致地講解起自己的看法。


    「主要還是思維吧。這次筍隊的大敗,是因為他們在思路上和體力上都被紅隊給徹底壓製了。比如在這裏……」


    赫裏斯拿起遙控,將比賽視頻後退到了伊力亞斯的一次半場突破。


    「這時候的傑,早就已經等在了他要到的這個位置上了。筍隊的9號當時無法作出更多選擇,隻能是將球傳出。而且不論他是傳給誰,紅隊都有著可進可退的方法。」


    「還有這裏……安迪的這個聲東擊西。他表麵上是要給萊斯,實際對準的卻還是外線的傑。因為我們現在是用這樣的上帝視角,所以看起來相當清晰明了,但是在賽場上的筍隊是絕對不可能看出來的。當然,就算是我們在場上也不一定就能看破紅隊的這些小策略,即使我們已經對他們嗯……算是知根知底了吧。」


    赫裏斯看了眼隊友們,繼續信心十足地說道:「好幾年下來了,我們都知道,紅隊最擅長的就是打亂對手的節奏。筍隊在這場比賽中,毫無疑問就是被他們給打了個七零八落啊!嗬嗬,這一點上,紅隊,星火燎原可是聯盟中當之無愧的冠軍啊!」


    「但是呢」赫裏斯轉過頭,又看向身後的大屏幕,總結起來:「如果格蘭德筍隊是在做過充足的心理準備和戰術應對的情況下,迎戰紅隊的話,雖然也不至於就能一舉獲勝,但也絕不可能會被打的像今天這麽慘。」


    赫裏斯定了定,再次看向座位上的教練和隊友們,自信滿滿地下了定論:


    「所以我認為,這場比賽的結果,很可能是他們的主教練麥德強森在有意為之下的一個結果。」


    語畢,奈斯不離的隊員們,一個個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起來;唯有主教練萊昂納德那蒼老而祥和的眼神中,透露出來讚賞的光芒。


    大神赫裏斯帝的這一推斷,並非是空穴來風。


    甚至可以說是,一語中的。


    麥德強森教練從未想過能讓自家的這群孩子們,在這麽點的時間裏就戰勝星火燎原這支隊伍。


    對他來說,同人隊在這一年中的表現已經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預期。能打敗那毒瘤坎特隊,完克路林風涼火隊,獲得這個三連勝。


    可惜的是,星火燎原這支隊伍,不像其他的任何一支隊伍;它絕對不是一支,憑借那麽點運氣和無畏的勇氣就能夠戰勝的隊伍。


    在教練希爾薇安領導下的這支星火燎原,從不會輕視任何一支隊伍,不論是誰,他們都會毫不留情地進行摧毀。


    強森教練十分了解他們的強大。


    俗話說: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


    正因為了解,強森教練才選擇了戰略性的回避;就是,幹脆不給予他們提供戰術上的指導,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奮戰。


    雖然早知道他們注定要因此而全軍覆沒,但這就是他作為教練的目的。


    要將這一次失敗的收益提升至最大!


    要讓他們牢記體育精神,拚盡全力地去應戰!還要讓他們在戰後,留下一段最為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麽,普通的一次輸球,效果自然就不如這樣一場痛心疾首的慘敗。


    現在這樣,既可以瞬間消滅全隊在三連勝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得意忘形,也有助於教練更好地觀察隊員們的抗壓能力和臨場應對的能力……


    所以,這確實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符合體育道德的、偽放水的比賽。


    此時此刻,仍然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的同人隊隊員們,自然是想不到這結果中還有這麽多策略性的成分在。


    他們滿腦子裏,仍是自己在比賽中被對手吊打的各種畫麵……已經完全忘了,就算是輸了一場比賽,他們也還是一支暫居東部第二的三連勝球隊。


    畢竟恥辱總是令人最最難忘的。


    回到了西德尼球館後的大家夥們,雖然仍是那麽悲痛,但這日子還得照過。


    不辱使命的小隊長李楷倒是在瞬間就恢複了往常的心態和笑容,也可能是想以身作則鼓勵大家趕快振作,以便迎接下一場的比賽吧。


    但他的這番假裝堅強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這一位老朋友。


    宗政正宗十分內疚地發現李楷獨自一人,十分落寞地坐在更衣室中思考人生;隻要是在周圍沒有人的時候,他都會變成這種失落的神情……


    這樣子就和那天他們在赤城,中場休息時候的表情一樣……


    為什麽宗政正宗會內疚呢?


    當然是因為,他不僅知道強森那些坑隊友的陰謀詭計,他還給予了認可與幫助。這也算是間接讓隊友們致鬱的罪魁禍首了。


    至於在所有人之中最想不開的那一個,很可能就是在比賽中創造出曆史最低持球率的段封塵了。


    自那一場比賽結束之後,他便切斷了自己與外界的聯係,再也沒有和誰說過一句話。


    甚至就連第二日的日常晨練,他都沒有現身……


    「我叫過他了,我以為他起來了。」李楷及時地回答著教練強森的質疑。


    麥德強森聽後,越發不滿起來:「什麽叫你以為?你看見他起來了嗎!」


    李楷眨眨眼,虛心接受:「那我現在再去……」


    麥德強森打斷了他:「你別去了,既然你都叫不醒的話……」說著,他抬手指向最邊上那個險些就站著睡著的恩修,大聲喝道:「你去!」


    恩修當場清醒了一些,瞥了眼強森,不動作。


    「快點兒的,還想要我說第幾遍?」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強森教練一會兒,轉頭對著身邊的馬克西姆問道:「那老頭想讓我幹嘛?」


    馬克西姆善解人意地回答了他:「去叫段封塵起床。」


    雖然不明所以,但恩修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他一聲不吭地走到寢室門口,打著哈欠了推開寢室大門,一眼便看見那縮在被子裏的一團東西。


    他徑直過去,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在被子裏那塊明顯的凸起物上。


    「起床。」他說。


    見這被團沒有反應,他眯起雙眼,換了個角度,再是一腳!這回的腳感似乎比剛才的要軟了一點?


    隻聽這被團,隻是哼哼了一聲,仍舊是不動。


    恩修不耐煩地皺起眉毛,彎下腰去,一把將這被子掀了起來!害得底下之人當場原形畢露……


    丟了被子外皮的段封塵,當即可憐兮兮地抱著手臂蜷縮起來。


    恩修垂下嘴角,沒了辦法,隻好蹲下身去再次叫他:「喂。起來。」


    見這家夥仍是沒有反應,他靈機一動,果斷出手捏住他的鼻子,斷了他的氧氣。


    這一下,段封塵總算是醒了。


    就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恩修發現此人和平常的dd很不一樣!


    這dd眼眶很紅,眼神也是含糊不清;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在看到來者之後就觸了景生了情!


    隻瞧見這發紅的雙眼中迅速地泛起一顆水珠的形狀並越積越大,眼看就要決堤而下之時!恩修以他那驚人手速抓起一條被子將這整個dd給掩埋了起來……


    就這樣,完成治水的恩修站起身來,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轉過身,像成功製止了一場洪水爆發的英雄,光榮地回到了訓練場中。


    等了半天卻還是沒有等來段封塵的麥德強森又急又惱地問道:「他這是在搞什麽鬼?啊?輸了一場比賽就要放棄打球了是吧?看來隻能我自己去叫他了。」


    恩修連忙上前,擋住了強森教練的去路。「不能去。」他說。


    強森教練很是詫異:「為什麽不能去?」


    恩修不答。


    「還是讓我去看看吧。」剛到球場的宗政正宗主動請纓。


    這回恩修沒有阻止,隻是說:「我就是覺得……還是讓他再多睡一會兒,會比較好。」


    「嗯,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情況。」宗政正宗拍了拍恩修的手臂,便向著寢室的方向去了。


    當宗政正宗走進寢室的時候,段封塵正躺在地鋪上,抱著一條被子輕聲地抽泣著……


    宗政若無其事地湊上前去仔細看他,發現他額角被汗水浸濕,雙頰的潮紅也十分得異樣。


    他伸手探上了他的額頭。


    果然燙極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愜意,段封塵停下抽泣,迷迷糊糊地握起那人微涼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臉上,他的動作非常輕,顯然已經步入精神萎靡的狀態。


    宗政繼續用手給他的臉降溫,再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撥下了艾一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艾醫生匆匆趕來,對段封塵進行了確診和初步的醫治。


    她熟練地撕開一片退燒貼帖上了他的額頭。


    據艾醫生猜測:段封塵是因為之前在赤城的時候著了涼,再加上打比賽時的疲勞和輸了比賽之後的沉重打擊,所以才突發了這四十度的高熱。


    剛才他的種種行為,確實是因為發高燒而產生的神誌不清。


    好在,發現的不算太晚,沒有讓病情繼續惡化,引發出肺炎等症狀。


    艾醫生還表示:段封塵的體質很好,隻要持續對他進行物理降溫,醒來後再讓他多喝點熱水,很快就能夠恢複到正常狀態。


    於是,為了更好地照顧段封塵,他們將他搬到了醫務室的病床上。


    在用過了抗菌素之後,體溫明顯有所下降的段封塵,總算是昏昏沉沉地進入到了夢鄉中。


    九月三日,上午。


    段封塵的熱度退了不少,不再神誌不清,已經可以半躺在床上,偏頭望著窗外的明朗陽光,滿心期待地等待宗政正宗的歸來。


    就在不久前,宗政正宗跟段封塵說:他要出門去買一些可口的水果回來,可以幫助沒什麽食欲的他快速恢複健康。


    他這已經出去有好一會兒了,應該就快要回來了吧。段封塵心想。


    然而,他直等到昏昏欲睡,還是沒有等到宗政回來。迷迷糊糊之中,不知道又睡了幾覺……


    宗政正宗總算是拿著那半隻西瓜回到了醫務室裏!


    他興致勃勃地將西瓜端到段封塵的麵前,說:「艾一和我說,這是最適合你吃的水果,我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要嚐嚐看嗎?」


    在嚐過一口之後,段封塵幹脆捧著西瓜吃了起來。


    他十分確定的是:這顆西瓜,絕對是他這輩子吃到過最涼爽、最可口、最美味的一顆西瓜!


    吃完了這半顆令他永生難忘的西瓜之後,段封塵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西瓜的力量,段封塵當晚就恢複到了正常的體溫。


    在七月四日的下午,艾一醫生宣布段封塵徹底恢複了健康。


    他又神采飛揚地站在了球場之上。


    多虧了西瓜,感謝西瓜!讓他不僅擊退了病魔,還擊退了慘敗的陰影!


    然而,段封塵才剛剛滿血複活,格蘭德同人隊就收到了來自小城市隊的挑戰書。


    九月六日,西德尼體育館裏,即將上演一場不能拒絕的挑戰賽。


    贏了,他們就能保住東部第二的排名;輸了,他們就會掉到現在小城隊所在的東部第五……


    時間是那麽緊迫!


    橘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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