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歌所做的一切, 蕭栗並不知情, 回來以後, 他隻見這隻ktv鬼懷帶著三分欣喜和七分不知所措的驚慌, 回歸了話筒, 把話筒那圓潤的麥克風頭用沙發上的靠墊蓋住,隻留一個話筒屁.股在外麵。


    蕭栗那時候剛從寵物醫院回來, 他陪沈蜃之去接了那隻小白貓,順便去他家安置了小貓。


    雖然走的時候, 小白貓各種依依不舍地用爪子勾住他, 沈蜃之也各種要他幹脆住下來, 不過蕭栗還是把持住了自己。


    他看著關掉的電視機, 伸手戳了一下ktv鬼的話筒尾部,問道:“你怎麽了?”


    傅子歌哼唧一聲,扭了扭筒身:“沒事。”


    蕭栗轉頭問留在家裏的罪天:“它出去了?”


    【可能出去參加詩朗誦大賽被淘汰了。】罪天仍舊記恨傅子歌棒讀它小說橋段, 陰陽怪氣地道。


    蕭栗:“……”


    檀立和周影和他一同出去, 小黑貓也非要跟著監視他,家裏隻剩下這兩隻現實鬼和繡姬。然而不巧的是, 繡姬帶著火柴人出去串門了,據說去觀看一個現實裏的什麽畫展,不在家, 這導致傅子歌不肯開口的話,蕭栗也不知道它具體出去做了什麽。


    不過很快, 在《我是歌王》節目組播放下一期的時候, 蕭栗就知道了它的所作所為——


    原因無他, 這家節目組將這件事做成了宣傳。


    那天晚上蕭栗叫了夜宵的外賣,坐在家裏漫無目的地播放著電視,完成好的作業攤在麵前的茶幾上。


    傅子歌側躺在少年的身邊,麥克風腦袋半死不活地對著陽台。


    今晚是《我是歌王》的播出時間,蕭栗特意調到播放這個節目的頻道。


    時間準點剛一到,節目的預告就率先在廣告時間發了出來。


    隻見電視屏幕上,一條奪人耳目的廣告語打了出來:


    《突然靈異事件,篩選投稿的錄音間,工作人員竟然看見了一張鬼臉?!》


    《連鬼臉都要聽的錄音帶,究竟是什麽神仙歌曲?!不要離開,精彩節目馬上播出!》


    在這段廣告語後麵,是一張工作人員小青年跌坐在地,手指指著天花板頂部的通風口,被同伴拍了下來的照片。


    這位工作人員的臉部和通風口都被打了馬賽克,但依稀可以看出通風口的那個白影,因為吃那個它的肢體動作來看,它伸長了脖子,好似在觀察底下險些嚇暈的青年。


    這張所謂的鬼臉,不用看,蕭栗也猜得到是誰。


    蕭栗:“………”


    傅子歌看著電視畫麵上的自己,有氣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隻是想去感謝他,誇了我的歌曲。”


    誰知道阿樂這麽不經嚇。


    活生生把“伯樂”嚇暈,傅子歌本人也很不是滋味。


    蕭栗還沒說話,被擺放在餐巾紙盒上的手稿已經顯示道:【你現在什麽樣兒自己心裏沒點b數?】


    【我今晚更新裏的炮灰就是你了。】罪天斬釘截鐵地報複道。


    傅子歌:“嗬嗬,你是不是又想被念?”


    “你男女主的第一次吻.戲我還沒朗誦過呢——”


    眼瞅著它們雙方又要用自己的方式對掐起來,蕭栗拍拍傅子歌,用一句話暫停了它們的鬥爭:“節目開始了。”


    事關自己,傅子歌立刻調轉槍頭,全神貫注地看起了節目。


    ****


    以往的《我是歌王》,一開始就會是平民選手的選拔與表演,然而這一期卻與眾不同,節目組似乎卯足了心思,要用“錄音間靈異事件”作為噱頭宣傳這期節目,因此在節目開始後,最先出場的居然是當時在錄音間工作人員的馬賽克訪談。


    一名眼部被馬賽克的女性出現在了屏幕上:“我沒有親眼看到鬧鬼現場,看到它的是我的同事。當時我們在討論一首素人的原創歌曲,非常有味道,我的同事剛坐起來要離開,這隻鬼就出現了。”


    隨後是那位同事小青年的現身說法:“我已經好多了,感謝節目組放了我幾天假,我也去廟裏燒了香驅邪。”


    “那天發生的事,是我這輩子見到最恐怖的畫麵,我剛站起來,想往外麵走,偶然一個抬頭間,就瞥見了那張臉。”


    “當時我嚇得六神無主,隻覺得它要襲擊我,可我們錄音間清清白白,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連傳聞都沒有。”


    “後來,我自己想想,當初在通風管道的那道白影,動作有往裏麵看的跡象,我懷疑它是不是被那首歌曲吸引而來?”


    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采訪到此為止,後期再次在屏幕上打出標語:


    《連鬼怪都被吸引過來的神秘歌曲!匿名的歌唱者,聲音沙啞,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剪輯師爆肝三夜未曾合眼,才剪出這期特別節目,節目好看嗎?剪輯師頭發換的!》


    《接下來請大家欣賞這首歌曲,它來自投稿郵箱,但投稿者拒絕接受我們的采訪和邀約。》


    電視畫麵一轉頭錄向了現場,數以百計的觀眾坐在台下,舞台上空蕩蕩地放著一個麥克風,無人站上台,評委們則背對著舞台,等待著耳麥裏歌曲的來臨。


    節目開始播放傅子歌的那首錄音,男人嘶啞的嗓音填滿了眾人的耳朵。


    蕭栗:“……”


    他心知肚明,傅子歌的那首歌的確不錯,但也沒有到這樣誇張的程度,很明顯節目組為了拯救下跌的收視率是豁出去了,連這種事都拿來當噱頭。


    蕭栗想了想,對身邊的話筒說:“往好的方麵想,你的歌曲最起碼出現在了電視節目裏。”


    傅子歌本鬼看來是不介意被這樣炒作,它比起前幾天精神要好上不少,聞言喜滋滋地說:“我本來以為嚇到了他,還挺難受的,現在看他還精神就好了。”


    傅子歌原先身為酒吧駐場歌手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自己的歌曲被別人聽到,現在成功如願以償,更是眼巴巴地等著評委老師的點評。


    而評審老師也不負眾望,也許是被節目組提點過了劇本,為首的某著名男歌手背對著舞台道:“聲音淳樸,歌聲帶著一股動人心弦的力量,這位歌手一定很有閱曆。”


    另一位女高音歌唱家也道:“對,吳導師說的不錯,雖然固有瑕疵,高音也唱不上去,但是裏麵的情感很真摯,最起碼我聽了會想了解這位歌手經曆的衝動。”


    傅子歌眼巴巴地看著,全神貫注,恨不得直接把眼睛穿越到屏幕裏,深深地將這些評價記在腦海中。


    罪天早就下線去寫它今天的更新,把傅子歌寫進小說裏狂虐,蕭栗耐心地陪傅子歌看了一會,也低頭回複起沈蜃之的消息。


    沈蜃之發來一張小白貓的照片。


    裏麵的小白貓已經適應了新家,正對著麵前的貓奶糕眉頭緊鎖,嗷嗚一口撲過去猛虎撲食,隻是仍舊栓有綁帶的腿部令它的動作較為遲緩,隻能用前爪撲騰。


    蕭栗誇獎:【適應了。】


    沈蜃之:【嗯,不過它很想你。】


    蕭栗:【有時間我會去看它的。】


    ……


    “……謝謝你。”


    蕭栗聽到了這聲微不可聞的感謝,他從手機裏抬起頭,彎了彎唇角:“不用謝。”


    ****


    由於過久的沒有副本,就連蕭栗也逛起了論壇,發現不止是他自己,幾乎是所有的輪回者副本間隙都被拉長,過久地停留於現實世界。


    除卻國內發生的事情,國外也有詳細的論壇進行整理,目前最著名的是香蕉國群體致幻事件,據說是發生在一片居民區,當時所有人都聲稱自己看到了末日的來臨,在同一時間聽見蠱惑他們的聲音,甚至折了幾個國外資深輪回者在裏麵。


    論壇裏的帖子滿是風雨欲來的氣勢,各種各樣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以及透露部分情況的帖子此起彼伏,保護和補給類道具在商城裏已售罄,某些道具在黑市炒到一棟一線城市房子的錢。


    在蕭栗正在輪流整理現實裏各類靈異事件的共同點時,他被拉入了下一個副本。


    最初的搖晃感退去後,當蕭栗再次睜開眼睛,他發覺自己正站在一輛旅遊大巴麵前。


    並非是那種破破爛爛的窮山溝大巴,他麵前的這輛大巴外觀豪華不已,被擦洗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分有上下兩層,上層為敞篷式設計,椅子外套了一層大紅色的軟布,整體以金色、白色與紅色為主,瞧起來十分昂貴。


    遠方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籠罩在天邊,正是黃昏。


    大巴士前方站著一部分人,以一位中年男子為中心,他的頭發花白,穿著典型的中山服,戴了一頂帽簷寬廣的深藍色帽子,手裏握著一疊a4紙,正對著旁邊的人指手畫腳。


    除卻圍繞著這位中年男子的這一圈人外,蕭栗環顧四周,發現幾張熟悉的臉——沈蜃之不用提,他纏著蕭栗簽了組隊符;除此之外,還有葉則青,鄭億這兩名老隊友;王淮;一名皮膚黝黑的外國妹子,她身材凹凸有致,長發用純金飾品別在腦後;一名氣質溫潤的亞裔青年;兩名年紀稍大的成熟男人。


    包括蕭栗在內,他們都在打量著四周。


    相比起其他人,葉則青和鄭億他們已經很熟悉,湊過來就對蕭栗打了招呼。


    葉則青:“莫裏亞蒂。”


    鄭億:“夏洛克。”


    幾乎是同時出口。


    他們對視一眼,卻是誰都不肯輕易退縮。


    蕭栗:“……算了,你們還是叫我赫爾克裏吧。”


    那邊的陌生人也有靠過來圍成一圈,進行最初自我介紹的趨勢。


    “——好了,各位選手,請走過來。”輪回者們幾人的寒暄還沒開始,就有一個圓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那是一名外表矮胖的男人,肚子鼓的像個圓球,十分具有喜感,他的手背上用黑色油漆噴射了一道橫線,正舉著右手等待眾人的來臨。


    選手?


    在叫他們?


    蕭栗等人走過去,隻聽這胖子捂著自己的肚子,抑揚頓挫地大聲動員道:“歡迎來到‘賭命綜藝’!各位選手都是經過欄目組的悉心篩選,闖過重重關卡,才得以選.拔.出.來,站上這檔宇宙收視率第一的欄目組舞台!”


    “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還望你們多多珍惜。”


    “首先,你們每人必須配備一個微型針孔攝像頭,隨身攜帶,不許關閉,不能取下。在進入指定地點後,它會對你們的行為進行二十四小時轉播。”


    “記住,你們的行為都會被進行直播,觀眾們能夠看到你們的一言一行,轉播間會有他們的彈幕,你們每天可查看兩次。”


    “這是節目組特製的通訊器,用來連接直播間,不具備通話等其他功能,僅僅是方便你們根據彈幕做出反應,討好我們的觀眾。”


    “接下來,請乘坐上我身邊的這輛大巴士,它會帶你們到指定地點,你們會收到一個信封,那將是你們本次節目必須達成的目標。”


    胖子一看就是個說順口溜的好手,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愣是沒有說錯,舉著話筒情緒激昂,吐字發音十分清楚。


    節目組裏的攝像師舉著攝像機,對胖子和選手們進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拍攝。


    在胖子說話的時候,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挨個給眾人發了所謂的針孔攝像機和通訊器。


    通訊器是個手機狀的平板,而胸針則被設計成一個胸針,形狀是一條銜尾蛇,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光是這個胸針,放在外界都是一樣藝術品。


    蕭栗接過胸針,別在胸口。


    “嗯哼,我是不是還忘了什麽?”


    “哦對,那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話——”


    那胖子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但突然退了回來,衝著身邊那扛著鏡頭的攝影師露出一個標準的露齒笑容:“感謝各位對本節目的大力支持,鳴謝死亡、絕望、尖叫、恐懼對本節目的讚助,以上排名不分先後。”


    “接下來,請收看——賭命的開始。”


    他的笑容露出八顆牙齒,各個都潔白無比,但說出的話卻讓輪回者們對視一眼。


    死亡、絕望、尖叫、恐懼。


    如果說之前那些提醒還算是一個正常綜藝節目的流程,但這個鳴謝可就揭開了蒙在節目組溫情表皮下的血肉麵紗。


    那名帶著金色飾品的女子原先想攔住胖子,可還沒走兩步,這胖子就跑沒影了,同時那給他們發胸針的工作人員則微笑道:“請上車。”


    “不好意思,能不能透露一下,這裏的具體目的地?”鄭億湊過去,他見工作人員還算正常,便大著膽子問道。


    “請上車。”這位工作人員笑容不變,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鄭億:“這個,是不能透露嗎?”


    工作人員:“請上車。”


    無論鄭億怎麽詢問,這位工作人員都保持著一樣弧度的笑容,重複著同一句話,他們的笑容和胖子一樣,就像做過什麽特殊訓練,不存在個體差異。


    鄭億有些毛骨悚然。


    蕭栗路過他:“走吧。”


    他率先走上了旁邊停著的旅遊大巴,挑了一個敞篷頂層靠窗的位置,沈蜃之緊隨其後,就坐在他身邊。


    鄭億與葉則青分別選坐在一個後麵,一個前麵,王淮坐在蕭栗對麵,而那名外國妹子和亞裔青年選擇了一同坐在敞篷頂層,而那兩名明顯相熟的男人則選擇更加安全的底層車內。


    待到眾人都坐上這輛車後,司機合上車門,車輛開始緩緩前進。


    司機也是節目組安全過來的,他是個高大健碩、麵目普通的男人,踩下油門,駛向前方。


    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那些工作人員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車輛離開,臉上依舊掛著同樣的笑容,隻是少了那名擔任解說員的胖子。


    敞篷頂層,那名戴有金色飾品的女子最先開口:“認識一下吧,以後總要合作,我是塞塔蒙。”


    她已經使用了翻譯道具,它會自動翻譯雙方說出口的語言。


    亞裔青年微微一笑:“樸希瞬。”


    鄭億等人也挨個報了自己的名字。


    塞塔蒙:“那些‘原來是你’之類的恭維話我就略過了,我聽過這裏的每個人。我這個人比較直接,就先把我看到的東西說出來。”


    她舉起自己的任務本:“目前任務本沒有發布這裏的任務和介紹,也許是跟這個所謂的節目組一樣要到達指定目的地再發布。”


    她的臉很小,下巴很尖,踩著高跟鞋,言辭間十分幹練。


    葉則青:“目的地會是哪裏?”


    敞篷車的車速很快,光看外界的景色,這裏似乎是某個遠郊山村剛修好的公路,路邊雜草叢山,遠方崇山峻嶺。


    凜冽的風刮過每個人的頭發,在耳畔颯颯作響。


    蕭栗眯起眼睛,還沒怎麽說話,右邊一件外套蓋在他身上,帶著一股很淡的冰雪感,他認出這是青年身上的味道。


    他用手扒住外套邊緣。


    沈蜃之說:“蓋好,不覺得冷?”


    就在這時候,那敞開的頂部忽地運作起來,伴隨著“嗡”的一聲,猶如一朵巨型黑色蒲公英一般,將車頂包裹,阻礙了愈加狂野的風。


    被這黑色皮革一包,外界的景色也變得模糊起來,巴士駛入了黑夜。


    沈蜃之冷冽的聲音在蕭栗耳畔響起:“先睡一會。”


    ***


    與此同時,巴士內部的兩名男人。


    他們始終看著窗外沒有說話,末了,其中一名高上些許的男子道:“看不清外界。”


    另一人始終未有搭腔。


    起先說話那人:“再等等吧。”


    ……


    巴士行駛了很長很長時間,期間大部分時間都是黑夜,沒有人能夠看清窗外是什麽,就在鄭億忍不住吐槽這車顛的他渾身上下都疼的時候,巴士終於停了下來。


    “請下車。”


    司機用廣播擴音道,他打開車門:“在下車前,請從車門背後的抽獎箱裏領取你們的任務卡。”


    坐在巴士下層的兩名男人近水樓台先得月。


    抽獎箱外殼普普通通,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隻留下一個足以容納一隻手伸進去的口子。


    最先說話的高個子男人很順利地從裏麵摸出一個金色信封,信封被用暗紅色油漆封口。


    剩下另一人剛想伸手進去,司機便開口道:“任務卡隻有一張,你們的任務相同。”


    就算有這句提示,他也仍舊沒有收回手,而是在裏麵摸索了一圈,確認當真沒有其他卡片後,才罷手。


    敞篷頂部的幾人也陸續下了車。


    蕭栗下來的最晚,他原本沒打算睡,但不知不覺中就閉上了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沒靠在窗口,而是枕在了沈蜃之的肩膀上。


    他揉了揉臉部壓出來的紅印,跳下車。


    幾乎是在最後一人剛下車的工夫,司機就立即踩著油門離開了目的地,速度之急切,宛如身後有什麽東西正在追趕他。


    這所謂的目的地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建築群。


    它看起來更像一個精美的博物館或者藝術品,宛如一座天秤,左右兩邊各自擁有一個托盤,巍峨高聳,牆壁雪白,門口沒有任何標識,十分高大。


    拿著任務卡的男人在短暫的觀察後撕開信封,取出了裏麵的卡片。


    卡麵非常簡單,是一張白紙,上麵隻寫了幾句話:【歡迎來到裁決監.獄,你們的任務:越.獄。】


    【成功者可獲得本次綜藝節目的所有獎品,噓,你們是不是很好奇獎品是什麽?那得等你們獲勝了才知道。】


    在卡片的反麵還有一句話:【失敗?失敗的下場,就是死。】


    “死”字被加粗加大地描繪出來。


    就在眾人閱讀完任務卡的瞬間,任務本也顫動起來,蕭栗看向小黃本:


    【剩餘安全時間:零。】


    【你已進入裁決監獄010號。】


    【一切罪孽終結於此。】


    【本次任務:越.獄,完成後方可回到現實。】


    【本次任務已獲得裁決法庭授權,接下來進入審判程序。】


    比起以往的那一堆對於副本世界的介紹,這一次的小黃本可以說是非常簡潔,不多著墨。


    鄭億道:“這裏是……一座監.獄?囚籠?”


    眼前這棟建築物外表怎麽看都與這幾個詞無關。


    蕭栗往巴士消失的地方看去,卻隻見那地方已經伸起了一座吊橋,完全隔絕與外界的聯係。


    “審判程序,怎麽審判?”樸希瞬繞口地道。


    他話音剛落,就隻見自己的任務本下麵多了一行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天秤符號。


    【裁決中,審判罪名:懶惰。】


    【罪名成立。】


    【囚禁十年,編號23023。】


    樸希瞬愕然道:“十年,我沒這麽懶吧?”


    “這是根據七宗罪來進行判定?”塞塔蒙自言自語道,“這會不會太籠統了一點,還是節目組的安排……”


    ……


    而蕭栗看向自己,小黃本顯示道:【裁決中,審判罪名:傲慢。】


    【罪名成立。】


    【囚禁終身,編號23024。】


    在這句話的下麵,還有小黃本自我發揮的一句:【……被我。】


    蕭栗:???


    他下意識抬起頭,去看身邊的沈蜃之。


    青年察覺到他的注視,他沒有把自己空無一詞的任務本展現出來,俯過身,在他耳邊道:【我過分愛慕你。】


    懲罰是終身監.禁。


    蕭栗:“……”


    蕭栗:“色.欲?”


    沈蜃之笑了一聲,否認了:“貪婪。”


    王淮懶洋洋地說:“我是暴食,囚禁五年。”


    他自我體感還好。


    葉則青:“懶惰,囚禁五十年。”


    他臉都綠了,他有那麽懶麽?不就是葉令視叫他好好鑽研煉鬼之術的時候偷了懶,怎麽就他這麽長時間?


    鄭億:“我也是暴食,囚禁十五年。”


    塞塔蒙:“嫉妒,囚禁十年。”


    剩下那兩名男子在這時候才說出自己的名字,個子高的男人道:“魔笛,十年。”


    剩下一人:“摩斯,九十年。”


    蕭栗多看了這人兩眼。


    這兩人沒有說出自己的罪名,格格不入地隻說了時間。


    在這棟建築物麵前,天邊湧起了水波般的波濤,化作片頭cg。


    一開始的鏡頭給到一名長發女子,她長的十分貌美,畫著一絲不苟的妝容,穿著能夠完美襯托出她腰身的長裙。


    她手裏拿著一個跟眾人類似的胸針,嬌聲嬌氣地對身邊人抱怨:“什麽破節目呀,助理都不能帶,還要坐那麽遠的大巴過來,真是,還搞得有模有樣,什麽監.獄,真是絕了。”


    “我的姑奶奶,連素素大小姐,等會上鏡了你可別這樣,攝像頭開了以後記得給我演,不管你能不能成功逃出來,都給我演出觀眾喜愛的樣子。”她身邊站著的經紀人連忙囑托,“你看旁邊,連她都來了,這可是現在最火的綜藝。”


    連素素瞥向另一側被眾人簇擁著的人,哼了一聲:“你放心,這我還是知道的,算了,趕緊去吧,早點拍完早結束。”


    她說著把胸針往胸前一別,再站起來時,聲音已經無懈可擊,衝中央的男人道:“導演,我們趕緊上車吧。這天色都這麽晚了,我就不耽誤大家回家了。”


    那導演道:“行,連小姐真是體貼,謝謝你。”


    “這有什麽需要謝的,”連素素掩嘴一笑,“我肯定盡力配合,我上去了,各位辛苦啦。”


    畫麵到這裏一轉,連素素和另一位女明星一同站在這棟建築物前,她們互相較勁般地,連素素率先走了進去。


    片頭cg到此為止,在畫麵消失的瞬間,前方建築物的大門從內緩緩開啟,等待著眾人的進入。


    但是沒有人出來迎接。


    塞塔蒙揣測道:“她們應該是先我們一批的綜藝節目選手,已經進入了這裏。”


    “先進去。”王淮說。


    ****


    建築物內部出乎眾人的意料,沒有人站在門口來“迎接”他們,也沒有任何生物留下的痕跡。


    沒有情理之中的守衛或者保安把手門口,也沒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裏麵進行接應,隻有頭頂亮到刺目的光線,這裏安靜的就像一片墳場。


    起初是一條單人通道,隻供一人進出,眾人排成一列,往裏麵走。


    身後的大門悄然合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它沒有門鎖,現在從裏麵看去,大門與牆壁渾然天成,沒有門鎖,門縫也小的可憐,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完整無缺的牆壁,根本不存在這扇門似的。


    通道的盡頭,分有四條岔道口。


    燈光從岔道口開始變暗。


    在這時候,通道裏突然響起刺耳的廣播聲:“請注意,還有五分鍾,即將進入熄燈時間,請盡快根據編號進入對應房間,重複一遍,還有五分鍾進入熄燈時間。”


    根據編號進入對應房間。


    葉則青指著最右邊岔道口上牆壁噴射的【編號23000-24000】:“這裏。”


    “先進去,我們的編號是同一批。”


    眾人進入這條岔道口後,發覺再往裏麵走,是層層疊疊的房間,每一個房間大約就像一個單人間那麽大,裏麵有床,臉盆等基礎生活設施,每個房間外側牆壁都寫有對應的編號。


    再走到深處,他們才發現,不止是一層,這裏有無數層,往下看不到盡頭,中間被挖空,往深處看去有一座平台。


    這些房間裏並非都有人,大部分是空的,隻有少部分裏麵有人。


    光蕭栗這一路走來到他自己對應編號的所在房間,沿路隻看到了三個人,沒有片頭cg裏的連素素。


    這三間有人的房間隔了挺遠,第一個是個形容枯槁的年輕人,五官端正,年紀不大,但卻十分邋遢,好似很久沒有做過清潔,蜷縮在床角,看著外麵。


    第二位是個婦人,她姿態筆挺,坐的很直,審視般地看過輪回者們。


    第三位則是個默不作聲的男子,他神誌清醒,靠著欄杆,衝蕭栗浪.蕩一笑:“新來的,趕緊進去,要熄燈了,珍惜你們的第一個晚上。”


    這人能溝通。


    蕭栗停在這人房間前,試探性地彎腰道:“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男人“嗬”道:“這可不關你的事。”


    他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熄燈時間就要到了,你如果想死,就繼續這樣站在外麵。”


    廣播提示音恰到好處地響起:“請注意,還有三分鍾,即將進入熄燈時間,請盡快根據編號進入對應房間。”


    沈蜃之:“進來。”


    他已經替蕭栗拉開了房門,站在裏麵,衝他伸出手。


    蕭栗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進去,除了他以外,其餘輪回者們也沒有第一天進來就打破禁忌的想法,都選擇了走進自己的房間。


    這裏是單人間,但隔音效果很差,他甚至能夠聽見隔壁挪動身體的聲音。


    三分鍾後,頭頂燈光瞬息湮滅,黑暗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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