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栗懷著複雜的心情, 在哄出罪天冒頭之後, 不打算再騙他, 再次寫下一句:【假的。】


    罪天:【……】


    罪天:【我就知道, 這種好事從來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很喪啊, 這個小夥汁。


    這個慫包一樣的性格謎之跟傅子歌很像,隻不過傅子歌比罪天要外向,它隻是單純的膽小,而罪天則相對地要宅上許多, 哪怕獲得了強大的靈異力量, 也隻影響到自己所在的那一間房間,連整棟樓都未曾波及。


    不過想想也是,稍微怨氣重一點的鬼怪, 早就大肆攻擊那片區域的人類,惹來輪回者們的視線了。


    蕭栗:【你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嗎?】


    罪天:【我……我記得, 我也知道你是誰,他們叫你夏洛克。】


    蕭栗:【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罪天不再說話。


    蕭栗:【你的力量來源於碎片, 但是在那間屋子裏,你之前更新的那部小說裏,又出現過一個圖騰符號,這是你自己杜撰的?】


    他在麵前的紙張上畫下那個怪異的圖案, 這是與傅子歌事件截然相同的符號。


    罪天持續沉默。


    蕭栗又試了幾次, 沒辦法把它從裏麵叫出來, 他略一思索, 揚手招來那隻已經把自己塞進電視機後麵的話筒。


    傅子歌:“怎麽了?”


    蕭栗:“交給你一件事, 搞定它。”


    傅子歌茫然道:“怎麽搞?”


    “……對著它唱歌,煩到它不得不出現回複你。”蕭栗把這張手稿疊巴疊巴,疊成了一塊正方形大小的紙張,放在了話筒的麥克風上麵。


    傅子歌頂著這張手稿,在空中維持著平衡不讓它掉下去,轉眼又飛到了陽台的玻璃後麵,甕聲甕氣地對人偶道:“關下窗,謝謝。”


    檀立默不作聲地用發絲合上了窗戶。


    隨後,蕭栗能夠聽到從陽台上傳來模糊的聲音,那聲音十分尖銳,但又聽不清晰,音律優美,繞梁三日……


    蕭栗轉頭正對上桌上的小黃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是手動書寫的原因,蕭栗在跟罪天聊天時,隱隱覺得自己在跟另一本弱化了無數倍的小黃本在說話,不過很明顯,哪怕拋去了外部因素,單純說小黃本的性格,也比罪天來的更加可愛。


    暫時放下罪天的事,蕭栗轉身朝向沈蜃之:“不走?很晚了。”


    而且要說的,他都已經告訴對方。


    沈蜃之佯裝思考了一會:“我可以留下來過夜麽?”


    蕭栗還沒說話,他已經繼續道:“我可以睡沙發,不會打擾你,明早我會給你做早餐。”


    青年聯想到自己描述的畫麵,唇角的弧度向上勾起:“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蕭栗怔了片刻,今天的確很晚了,他看著手下的沙發,再對比一下沈蜃之的身高:“你睡不下的。”


    以沈蜃之的體格要睡在沙發上麵,長腿的確過於委屈,而如果讓對方睡他的床,那蕭栗恐怕今晚和明天都別想睡了——


    所以,在蕭栗的堅決下,最終沈蜃之還是不舍地離開了他家。


    待到站在窗口,看著樓下那輛車離開後,蕭栗也拉上窗簾,收拾收拾準備上床睡覺,留下空間給傅子歌它們折騰。


    然而在這之前,窗外的麥克風敲擊了兩下玻璃:“咚咚。”


    蕭栗拉開窗戶,把它放了進來:“怎麽?”


    話筒喜悅地上下漂浮著,傅子歌邀功道:“我搞定了。”


    蕭栗:“怎麽搞定的?”


    這兩隻現實鬼,一個唱歌,一個碼字,雙方都不太聰明,就算傅子歌能用自己的歌喉煩到罪天理它,按道理來說也不會這麽快才對。


    傅子歌說:“我讀出了他之前寫的霸總小說情節。”


    緊接著,它深情並茂地給蕭栗示範了一下,它朗誦著罪天小說的橋段:“顧總握住眼前女人的下巴,他冷硬地說:‘女人,你不要妄想激怒我,你承受不住的!’”


    “他對麵的女人為此嬌滴滴地笑著,扭動著自己的身軀,逼近了顧總,反問道:‘顧總想怎麽——讓我承受不住呢?’”


    “顧總心中一蕩,眼前的人兒竟該死的甜美,但他隨即想起心裏的白月光,小白還在病床上等著他,他立刻按捺住自己的衝動,壓抑著怒火:‘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顧夫人。’”


    “顧夫人卻不肯就此退步,她看向麵前這幅英俊的臉孔:‘我現在怎麽樣了?’”


    “顧總甩開她的手,轉身招來助理:‘把夫人送回本家!’”


    傅子歌時而捏著嗓子,時而壓低聲音,盡全力模仿著雙方的語氣,更騷的是,由於話筒本身的特殊性,它的聲音還帶著一股磁性,悠悠地回蕩著整個空間裏。


    把夫人送回本家。


    家。


    蕭栗:“………”


    公開處刑。


    連他都承受不住地閉了閉眼睛,更何況是罪天本人。


    此時那張手稿上已經承受不住地顯示道:【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啊啊啊——!】


    粗大的字體字字泣血,如果罪天能動,想來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扯吧扯吧化身紙團堵上傅子歌的嘴。


    傅子歌暫停了朗讀:“嘿嘿,這篇它寫的小說還是周影幫我找出來的。”


    罪天轉向蕭栗:【夏洛克,我回答你那個問題,讓它閉嘴。】


    【那個符號,是我有一次在某個網站上看到的,我認為這更能增加小說的恐懼感,我加了上去,就這樣簡單。】


    【現在,趕緊,那隻話筒,離我遠點,我還得想怎麽把明天的更新寫出來!】


    如今網站上的那篇《他的她》還在繼續連載,隻是內容已經從霸總換成了恐怖小說,讀者在一開始的憤怒之後,一部分人選擇離開,但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新寫的題材更有趣,繼續追更。


    雖然更新不再具備改變現實的力量,但罪天仍然保留了寫文的習慣。


    “做的不錯,”蕭栗抓住傅子歌的話筒底部,先例行表揚了它,“進去繼續看那部綜藝吧。”


    傅子歌樂顛顛地飛進去,打開電視,把自己塞進了最好的觀影位置。


    在它進去後,蕭栗抽出水筆,在罪天手稿身上寫道:【哪個網站?】


    罪天:【具體網站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過程。】


    蕭栗本來耐心等待著它的回話,結果對方就這麽卡殼了,他隻得追問:【什麽過程?】


    罪天難以啟齒地道:【……百度“作者該如何吸引讀者”,排名第一的百度百科,會跳出來一個彈窗,那個網站就是這樣彈出來的。這個網站裏隻有一個圖案,就是我附在文章最後的那個。】


    蕭栗將手稿放在房間裏的書架上,用手機瀏覽器按照罪天說的辦法進行網頁搜索,不過這次他點進去後,並沒有彈出額外的網頁,也不知道是一時的,還是罪天記錯了什麽。


    不過網頁彈窗,塗鴉角……


    這個圖騰的傳播方式怎麽逼格不高的樣子。


    ****


    在接下來的月餘裏,蕭栗一直沒有被拉入副本,而與此同時,現實裏的靈異事件頻發,有些無須蕭栗去的,也被葉則青那邊的人悉數整理發給了他。


    在第三周的時候,蕭栗收到了來自《我是歌王》節目組的回複郵件。


    其中一位叫阿樂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大肆稱讚了這首歌,稱其沙啞的嗓音裏有著別樣的內涵,不僅如此,他還邀請歌曲創作者傅子歌來麵試。


    去,是肯定不能去的,蕭栗會把這首歌的錄音投過去也隻是想讓傅子歌多得到一點讚同。


    他拒絕了節目組的麵試,把郵件裏的讚揚轉給傅子歌,ktv鬼當場激動不已。


    當夜,趁著蕭栗去學校的功夫,傅子歌幹了一件事。


    《我是歌王》節目組,一間錄音室內,幾名負責篩選歌曲的工作人員坐在裏麵,手邊是加了冰的咖啡,用來提神。


    在又一首歌過後,一名胸前名牌上寫著jenny的女生道:“不錯是不錯,就是沒有自己的特色,不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旁邊的人正是阿樂,他是個文藝小青年,三十歲不到,穿著節目組的製服,他對下午聽到的那首歌還念念不忘:“還是那首歌好,唱歌的人一定很有閱曆,嗓音啞的恰到好處,要是能把他請來就好了,再搞個什麽‘我有故事你有酒嗎’的噱頭,我們就不用為下期熱點煩憂了。”


    “嘖,人家不是回複了不方便麽?”珍妮道,她暫停了下一波投稿的播放,“下午你們聽的時候我不在,我來聽聽到底有多好聽。”


    隨著錄音帶的播放,傅子歌當初在廢棄酒吧唱的歌曲緩緩流淌出來。


    珍妮也露出了欣賞的目光:“是不錯,主要是有特色,未經雕琢卻又曆經滄桑,情緒很充足,適合寫個劇本。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回音有點詭異?音質也不太行。”


    “這不就更顯出他的難能可貴了嗎?就是可惜啊可惜,這種歌曲很容易引起人的共鳴,而不止局限於情愛。”阿樂按住咖啡,喝了一口,站起來跟同伴道,“我去上個廁所。”


    “去吧。”他的同伴又按下了播放鍵。


    也就是在阿樂起身的一瞬間,他看到錄音室頭頂的通風管道裏,出現了一張臉,已經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那張臉不似活人,慘白無比,姿態詭異,手裏還握著一個話筒,脖子扭曲到不可思議的角度。


    鬼臉正對著他,那雙眼睛仿佛擬定他為攻擊目標,動也不動,甚至還伸長脖子朝前湊去。


    正是傅子歌,他特意從寄居的話筒裏出來,露出原身,衝他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啊啊啊——有鬼!”


    阿樂雙眼一翻,當場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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