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卜現在很少抽煙,可是此時他還是摸出了一顆,叼在口中使勁嘬了幾口!


    這兩年的時間,經曆的爾虞我詐多了,什麽臥底、反水、什麽收買、利誘,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口蜜腹劍該見的都見了,所以羅卜本應該內心平靜才是。


    但是,此刻他心裏一點都不平靜,因為鬱不一樣。


    這個人儀表堂堂,修為極高,為人處世都透著一股子俠義之氣,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動了羅卜最好的朋友。在過去,羅卜麵對的種種壞人,他們絞盡腦汁無非是對羅卜本人下手,可是象鬱用這種下三濫手段行事的還是第一個。


    “羅先生,對不起,職責所在,我騙了你,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懷疑的我!”鬱扭過頭,充滿愧疚地看著羅卜。


    羅卜幽幽吐出煙圈,兩手一捏,掐滅了火頭道:“鬱先生,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心情和你扯淡嗎?一句話,如今你還有什麽交代的,留句話,我送你走。”


    鬱微微有些遲疑,就好像貼出去的臉被潑了一盆涼水。在他心裏,眾人怎麽著也會質問他潛伏的目的,或者質問史剛的下落,可是他在眾人眼裏看見的隻有憎惡,一點困惑都沒有。


    “鬱,你要還念著羅先生這段時間尊你為上賓的份上,要是還有一點羞恥之心,你就自己把自己解決了吧!不瞞您說,你在雲城的茶館聚點已經被我們端了。那放蕩的野雞進被劉大進打死,小姝拿起喂了惡鬼。至於承天寺,不管你們設下多少天羅地網,現在都已經化成了火海。當然,我們也知道,承天寺不過就是個拖住卜爺的泥坑,根本不重要。”王旭輝冷笑著拿出了一根野雞羽毛,哼聲道:“換句話說,你的行蹤已經沒人知曉了,我們殺了你,就像起無聲息捏死隻螞蟻!”


    一直到了此時此刻,劉大進才恍然大悟,大腦門一皺,看著鬱道:“砍腦殼的,你姥姥個仙人板板,原來是你這個放悶聲屁的?姓鬱的,你給我說,你把史剛藏到哪去了?”


    劉大進的暴脾氣上來了,大步跨到鬱的跟前,一把將其揪了起來怒喝道:“說話啊,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個沒把的家夥,這時候悶聲放屁了?開口啊!”


    劉大進將鬱懸空著舉了起來,那鬱兩手垂著,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淡淡一笑道“羅先生看來也並非正人君子,既然如此,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動手吧。”


    “放你先人的臭屁!”嶽敖在一旁搭腔道:“合著君子就該受你們的騙,君子就該裝聾作啞受你們欺辱?要是經曆了這麽多還任你們宰割,那特麽就是傻子!這特麽世界都病態了,好人活該挨欺負是嗎?”


    “甭廢話了,我最厭惡的就是無恥小人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老子弄死你算了!”劉大進憤恨之極,拉弓劈拳狠狠朝著鬱的臉上打的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鬱的腦袋沒動,手上卻暗自掐了一個指訣,刹那間,麵孔上生出了一層寒冰,哢嚓一聲,劉大進的拳頭好像砸在了冰麵上,四個拳包裂了仨!


    倒是鬱,麵無表情道:“讓我死行,那也得是羅卜殺,你殺不成!”


    話音剛落,袖口一甩,一道黑氣勃然噴發出來!這黑氣一股濃臭,黑漆漆的,似乎還夾雜著粉塵。


    “咳咳,狗日的,你放毒!”劉大進慌忙掩住鼻息推後了一步。


    鬱抓住這個間隙,縱身一躍,朝著窗子衝了過去。


    “嶽少爺,攔住他!”劉大進朝著窗邊的嶽敖和王旭輝大喊一聲!


    嶽敖早有防備,手指一拈,咻的一聲,一枚盤活的玉珠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鬱的眉心,還別說,這玉珠好似個電鑽頭,嘶嘶嘶在鬱麵部的冰麵上鑽了好一會,啪的一聲,還真將那玄冰給打碎了!


    不過,嶽敖還沒來得急用自己的絕活出手,鬱已經到了跟前。


    “誰能殺我?”


    鬱雙手一攤,爆喝一聲,麵前瞬間寒霧籠罩,地麵、窗檁上都是厚厚的黑色玄冰,嶽敖的臉上也瞬間出現了凍傷的痕跡,王旭輝出手一推,將嶽敖推到了一側,自己也閃到了一邊!


    鬱的麵前此時已經沒了遮擋,抬頭一腳,那窗子的青磚、木材竟然已經被瞬間凍酥了。一腳下去,門窗大開。


    一直洞若觀火的羅卜此時冷喝一聲:“鬱,你死定了!”


    說罷,碎魂刀飛了出去!


    鬱慌張一躲,沒想到碎魂刀的後背,藏在其耀眼光輝中的還有一把離骨刀,滄的一聲,洞穿了鬱的匕首。鮮血四濺,鬱冷冷回頭巧了羅卜一眼,翻身出了房屋,連滾帶爬跳出了院子!


    “尼瑪!不能讓這廝跑了!”嶽敖扯著脖子喊道,卻並沒跟出去。


    劉大進罵罵咧咧也要去追,卻被王旭輝給拖了回來。


    “我說老王,你咋這麽慫?剛才你竟然躲開了,還把嶽敖推到一邊去了,要是我,站在他麵前,就是死不能讓他跑了!別攔著我,我非弄死他不可!”劉大進扯著脖子喊道。


    “老劉!諸位,甭追了!”羅卜在身後淡淡說道。


    劉大進撓了撓腦袋,皺眉道:“我說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為什麽不追啊,咱們這麽多人,讓他跑了,還不笑掉大牙?再說了,你們幾個怎麽想的?既然知道這丫的是個內鬼,幹嘛瞞著我啊?”


    王旭輝哭笑不得道:“我說你這假和尚能不能淡定點?鬱厲害不假,但是你覺得以羅卜的本事,剛才能讓他逃了?”


    “怎麽個意思?你們怎麽好像都在瞞著我啊!”劉大進皺眉道。


    王富華一笑,搖搖頭道:“不不,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會!不過你放心,鬱就算走到天邊去,我也能說找到他就找到他,說讓他死就讓他死!”


    “哦,我知道了,你狗日的給他下毒了!”劉大進恍然大悟道。


    王富華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朝自己掌心一倒,沒看見東西嗎,但是他的掌心去冒出了一個水紅色的小泡泡,溜溜地轉動著!


    “羅先生昨晚上讓我給這人下了一個子母蠱的子蟲,按照時辰推算,子蟲已經在這人身體裏泛濫了。我身上的母蠱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王富華頗為自豪的說道。


    “那還等什麽,殺了他啊!”劉大進激動道。


    “不可!”王旭輝擺手道:“早在史剛失蹤之後,羅卜就已經知道鬱是對手了,如果想殺他隨時早就殺了,何必還用這麽費事下蠱?”


    陸淩風一笑道:“羅先生向來周密,恐怕你是想跟蹤他吧!”


    羅卜點點頭道:“沒錯,鬱的最大價值有二,利用他傳給玄冥假消息為其一,其二便是利用他找到叕子。此刻他得以逃脫,一定會馬不停蹄去找叕子報告情況,而叕子就在山中,所以,跟著他就能找到木星蟲。雖然楚兄、陸兄我相信你們的觀山望水的本事,但是如果有木星蟲在手,進入地宮會剛容易的多。再說了,在老史沒出現在我麵前之前,這人還不能殺,說不準還能作為人質,和玄冥討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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