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幾隻半鼠人驚得手足無措,尖頭賊臉驟然變得慘白!


    要知道,大哥乃是鳳凰山鼠族先鋒,平時可是威風凜凜,幾次和老狐狸碰麵,都將老狐狸嚇得奪路而走。可是就在剛才,前後不過三個回合,竟然被老狐狸輕鬆虐殺了!


    鼠群們看著老大的屍體,眼睛呆滯一片,更說不出是什麽意味。


    靜默了許久,突然之間,也不知道是哪個緩過了神,大喊了一聲,道:“大哥死了!大哥死了!”


    這一聲喊,立即像炸了鍋一樣,所有老鼠全都回過了神,紛紛驚慌,各自亂叫了起來:“大哥死了!”


    “那咱們怎麽辦?”


    “怎麽辦?快跑啊!”


    “散了吧!”


    “……”


    一聲聲驚呼,幾個拖著大尾巴的醜東西奪路而走,隨之而走的還有角角落落裏那些上沒開悟的鼠子鼠孫。剛才還稱兄道弟,學著人一般開懷暢飲,此刻卻已經恢複鼠態,相互之間,亂作一團,擠擠擁擁之間,互相推搡,有的跌倒在地上,後麵的人也不管,直接踩踏上去……一時間,哭爹喊娘的,指天罵地的,救命的,呼喝的……


    老狐狸搖頭冷笑一聲道:“獐頭鼠目、賊眉鼠眼,真乃一群烏合之眾!


    說罷,將自己腰間的酒葫蘆取了下來,猛地喝了一口,朝前一噴,呼啦一下子,一層火霧像是地卷風暴一般撲了過去。


    烈火炎炎,劈裏啪啦一陣爆響,所有的小鼠瞬間燒了個皮開肉綻,臭死成群。整個空氣中飄得都是鼠毛焦灼的氣息和腐爛鼠肉的臭氣。


    幾隻半數人不顧腳下踩著的是自己的族類,隻管狂奔而逃。


    老狐狸一閃身化成人形,幾乎飄飄如飛一般便追了上去。


    “我讓你們站住!”


    幾隻老鼠那肯理會他的警告,仍舊是魚貫而逃。


    “無藥可救了,你們連利用的價值都不配有!”


    說話間,老狐狸黃九齡連連閃身,欺身近前,一攤手掌,隻聽“啪”的一聲響,掌間飛出去了一顆彈丸!


    兩隻前後緊跟的鼠精驚詫的“咦”了一聲,沒等說出第二句話,便雙雙倒在了地上。


    另外幾隻老鼠覺得有些驚愕,低頭瞄了一眼,就在這一刹那,那枚打入了鼠精身體裏的金丹突然砰的一聲炸裂開來。隻見一道金光閃在半空中,那金光刺人眼目,滴溜溜的轉,一根根狐毛像是金光一般散落下來,針針要命……


    幾隻老鼠“啊呀”一聲聲慘叫,抱著頭便倒在了地上,隻顧打滾,口吐白沫,鼠爪撕裂一般撓著,沒多時,一個個都不動了,死相醜陋。又過了一會,全都化成了濃水,隻剩下了幾張鼠皮……


    折騰了半宿,外麵已經是寅時初刻。


    羅卜和王旭輝前後開著兩輛車進了院子,黃九齡趕緊迎了出去。


    這一路奔波,羅卜一點疲憊都沒有,反而有點小小的興奮。


    停好車,黃九齡已經到了跟前。


    羅卜抱了抱拳,一笑道:“九老爺子今兒比往日精神啊!”


    黃九齡狡黠一笑,擺擺手道:“羅先生說笑了,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狐王了,我還真狠興奮。隻是,所有的所有,還要看羅先生的表演。”


    “好說,你家主子怎麽樣?”


    “放心羅先生,按奶奶的要求,這外圍我已經打掃幹淨了!”老狐狸說著,看了看車裏,似有疑問。


    羅卜看了看昏睡的鬱,一笑道:“放心,咬人的老虎在呢!”


    “羅先生沒聽說過狐假虎威嗎?狐狸不怕老虎,狐狸怕獵人!”說著又看了看第二輛車。


    羅卜知道了,他是在看馬賽克有沒有在這兩輛車上。


    老狐狸和馬家形同水火,這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雖然蒼顏和昆侖狐也很敵視,但是,兩人都是內斂之人,為了大計都在克製著。可馬賽克不同,火氣賊衝,尤其是父輩和狐族恩怨的事,老狐狸這是怕自己的仇人突然竄出來朝自己偷襲。


    “九老爺子,放心,老馬不在!不過,你們的事還是盡早解決為好。我可不希望關鍵時刻,咱們的統一戰線出現裂痕。”羅卜悠悠說道。


    老狐狸淡淡一笑,略一沉默道:“羅先生放心,如果能救出狐王,我任由姓馬的宰殺,不過,前提是,他得有那本事。”


    羅卜點點頭,示意王旭輝、楚南天和陸淩風一起幫忙,將還在昏睡的幾個人一起拖進了房中。看著地上成堆的鼠屍和膿液,羅卜不禁感歎道:“九老爺子好身手啊!”


    黃九齡點頭客氣道:“狐殺鼠,本分也,羅先生客氣了。”說罷,看了一眼鬱道:“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羅卜朝王旭輝點點頭,王旭輝淡笑著拿出一個小小的瓷藥瓶,走到劉大進和鬱的身邊,朝二人鼻息上飛撣了一縷藥末,兩人的麵額出現了一絲紅霞。


    “喂,兄弟們,都醒醒了,到地方了!”羅卜大喊了一聲。


    嶽敖、王富華率先醒了過來,兩人是真的醉酒,這會也該清醒了。


    剩下來的才是鬱和劉大進,兩人疲憊的睜開眼。鬱一抬頭看見了羅卜,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果然喝多了,不好意思羅先生,咱們這是到哪了?”


    羅卜淺笑著,沒說話。鬱有些奇怪,看見了地上的鼠屍,再一回頭看見了陸淩風和楚天南,不禁驚愕道:“誒?你們……你們不是那兩個善飲的小哥嗎?”


    “沒錯,是我們。”陸淩風麵無表情地走道了門口,儼然已經做好了關門打狗的姿態。


    可憐的大進兄還有點迷糊,看見陸楚二人驚訝道:“原來是你們倆,化了個妝竟然沒認出你們來。”


    鬱陡然變了臉色,低聲道:“你們認識?”


    “可不嘛!大水衝了龍王廟,這頓酒拚的,竟然沒喝明白!哦,鬱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兩位就是我隨羅卜西南之行時候認識的兩位豪傑,陸淩風和楚天南!哎?不對啊。王富華,你當時也沒認出來他們倆嗎?”劉大進一臉天真地朝王富華問道。


    “認出來了,可是羅先生沒讓和我說。他告訴我要演戲,把這場酒喝完!”王富華半眯著眼睛,手上多了兩枚毒釘,斜眼看著鬱。


    鬱看了羅卜一眼,羅卜臉上的笑容親切又陌生,帶著一絲絲的恨意和嘲弄。


    “鬱先生,事到如今,你不該說點什麽嗎?”


    鬱噤聲無語,本來剛有一點血色的麵孔無比蒼白。他下意識用左手摸了摸手背……


    “鬱先生,你放棄吧,你的手背裏的感靈玄冰已經被我用藥化掉了,你通知不了任何人。”王旭輝冷聲道。


    鬱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機關算盡太聰明,算盡了碌碌庸命。生前心已碎,死後也無靈,來生做野草,三更睡,五更夢,不負天地風露,不負恩仇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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