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下麵的時候,發現卡卡並沒有走。她是怕我等她走了再折回來,所以一直在下麵等著。看到我退回來,正順著繩子往下溜,就拿著登山杖指著我說道:“哼!我就知道你會搞這種花樣,不許下來,不然就抽你!”


    此時已經有蟲子爬到繩子上,正向我張牙舞爪的。我也顧不上解釋,急忙往下跳,幾乎砸倒卡卡。


    卡卡大怒,舉起登山杖就要打,我急忙製止她。“快跑快跑,好多蟲子!”


    話音剛落,幾個巴掌大的蚰蜒啪嗒啪嗒掉下來,有兩個掉在我的身上,嚇得我又蹦又跳。卡卡登山杖一揮,打掉蚰蜒,急忙把我拉到一邊。就見洞口處的蚰蜒如流水一般落下來,很快就落滿了一地。


    卡卡見了這些惡心的蟲子,嚇得花容失色,“這……些蟲子是從哪裏來了,你在上麵幹了什麽?”


    “怎麽能怨我,我剛爬到一半,就被它們給堵了回來!”


    卡卡驚慌失措,“糟了!如果這些蟲子是從入口處爬進來的,那老師他們會不會也遇到了,老師年紀大了,怎麽辦?”


    我說:“現在先別管你老師了,先管管眼前吧,我們怎麽辦!”


    此時蚰蜒已經爬得滿地都是,四周的牆壁上也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片起伏不定的灰色海洋。那種沙沙的聲音聽得人心裏發毛。我和卡卡一退再退,已經退到絕路上去了。


    “必須衝出去!”我指著洞口處的甬道說道。


    可是情況並不容樂觀,要想衝出去,就必須要跨過一大片恐怖的蚰蜒。我看著蚰蜒全都奔向甬道,如果甬道也被它們占領了,那我們就等著喂蟲子吧,高蛋白低脂肪!


    卡卡嚇得連連後退。她雖然身手不凡,但畢竟是女孩子,對於這種惡心的蟲子還是很害怕的。雖然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在她麵前也想表現一下男子漢氣派。我奪過她手中的登山杖,對她說:“我開道,你跟在我的身後。”


    不容她分說,我拿登山杖當掃帚,挑開麵前的蚰蜒,就像甬道奔去。隻是這裏的蚰蜒實在是太多,而且洞口處仍然不斷的有蚰蜒落下來。有的蚰蜒順著我的腳往上爬,我隻好一邊撥一邊跳著前進,活像個猴子。


    好不容易衝出去,就見甬道裏也爬滿了蚰蜒。它們從石縫裏爬出來,滿牆滿地都是。這些蚰蜒實在是太多了,我懷疑是不是進了它們的老巢了。


    我倆出了石室,拔腿就跑。身後蚰蜒就像是一股股洶湧的黑潮,跟在身後緊追不舍。我倆也顧不得方向,悶頭猛跑。剛拐過一個拐角,我就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叫。


    “什麽玩意咬我,我操!這麽多蟲子,哪來的!!!”


    我一聽這動靜,果真是麻雀的,心中一喜,麻雀果真來救我了,隻要他沒事就好了。我二話不說回頭就想過去找他。卡卡見狀,一把拉住我。


    “你幹什麽去,蟲子追上來了!”


    “那是麻雀,我得帶他離開這裏。”


    卡卡顯得很焦急,“我警告你林羽,你再跟那些盜墓賊鬼混在一起,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能見死不救!”我甩開她,飛奔而回。身後仍然傳來卡卡氣急敗壞的聲音。


    “林羽!你混蛋!”


    我遁著麻雀的叫聲,來到一條狹窄的甬道前。這條甬道十分窄,又是個死胡同,隻能容納一個人鑽進去。此時麻雀正在裏麵又跳又叫,不斷的拍打著渾身的蚰蜒。甬道口爬滿了巨大的蚰蜒,已經把他堵得嚴嚴實實。


    我大叫著麻雀的名字,用登山杖掃清門口的蟲子,讓他趕緊出來。麻雀沒想到是我,大喜過望,像隻笨拙的大狗熊一般跳出來。


    “我操!哥們你嚇死老子了,老子以為你死了,這次是來給你收屍的。”


    “我感謝你十八輩祖宗,趕緊跟我走!”


    撥掉他身上最後幾個蚰蜒,我們一路踩著蚰蜒的屍體跑出去。腳下劈裏啪啦的炸響,腥臭的汁液濺得滿地都是,幾乎把我惡心的吐出來。好不容易跑出來,卻不見了卡卡的蹤跡。


    “卡卡!卡卡……”


    我大叫著她的名字,四周連回音都沒有一個,卡卡果真不理我,獨自一個人走了。


    麻雀大感意外,“什麽?那個綁架你的小丫頭片子也在這裏?你喊她幹什麽,讓她再來綁架你一次?我靠你該不會是上癮了吧。”


    我說,“閉嘴吧,卡卡不是那種人。”


    “什麽不是那種人,依老子看你一定是被她給迷住了。我告訴你,越是漂亮的姑娘你越是不能信任她們,玩你沒商量!”


    我十分煩躁,就衝他吼道:“給老子閉嘴吧,卡卡她不是那種人,你根本就不懂!”


    “我操!老子玩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你說老子什麽不懂?好吧就你懂,情感專家,那你說說,你的卡卡現在去哪裏了?”


    我懶得跟他辯白,就循著事先做好的記號往外走。麻雀仍然喋喋不休,我感到煩躁不安,向他這種人,一時半會讓他閉嘴可不容易。於是我突然轉移話題,就問道:“我說麻雀,你怎麽會在那個小胡同裏,你在裏麵幹啥呢,大便?”


    麻雀一聽就來氣了。“他媽的別提了,老子為了救你,結果也被拖進了弱水裏麵。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間密室裏,沒門沒窗戶。還好老子帶了炸藥,就想硬生生的炸開一條路出去。誰知最後一次爆破的時候,被自己炸飛的石頭敲中了腦袋,當場就暈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那裏,你說這玩意邪門不?”


    我心說,原來你不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還以為是自己爆破被石塊給崩了。算了,給你留個麵子,就不把實情告訴你了。


    我想知道都是還有誰被卷進來了,就問道:“隻有你一個人下來了嗎?”


    “我還看到那個叫隋什麽剛的家夥也跳下來了,但是他有沒有出現在這裏就不知道了。”


    隋萬剛也跳了下來?他跳下來幹什麽!我心裏開始想不通,按理說他是財團在這次行動當中的代表,不可能為了我而犯險。或者他想救我,也是為了某種目的?我知道因為我的失誤,導致很多人都盯在我身上,以財團的實力,不難找到我。而我無意間參與到這次的考察活動當中,真的就隻是一次平常的雇傭嗎,這也太巧合了。


    麻雀見我不說話,就問道:“你這是要帶老子去哪?”


    “先躲躲身後這些蟲子再說。”


    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這些蟲子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怎麽會有這麽多。總之不會是好事,看它們一個個的都這麽肥大,指不定是吃什麽長大的。我順著一路上留下的記號,總算找到出口。隻是這一路上並沒有見到老鑼和詞秋明的蹤跡,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如果遭遇到楊哲,恐怕凶多吉少。


    我帶著麻雀衝出山洞,來到外麵。麻雀甫一看到滿地的累累白骨,不禁驚叫一聲:“我靠!這是什麽地方?”


    我剛想給他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就見從山體的一排洞口裏,呼啦啦湧出來無數的大蚰蜒。這些蚰蜒二話不說,直奔那些白骨而去。我和麻雀大驚失色,連連後退。蚰蜒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一直把我和麻雀逼到水裏。


    蚰蜒不會水,隻是對地上的白骨感興趣。我和麻雀站在水裏,看著眼前的情況有點發愣。


    剛剛還是雪白的地麵,此時已經變成一片灰黑色。耳邊充斥著大蚰蜒啃噬白骨的咯吱咯吱聲,聽得我頭皮發麻,渾身麻癢,仿佛身上也爬滿了蟲子,正在四處亂鑽。


    “它們……在吃白骨……”


    我終於知道這些蚰蜒為什麽會長這麽大了,原來它們是靠啃食死人的白骨來生存的。這些蚰蜒平時就隱藏在這座山的裂縫裏麵,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碰到過它們,是因為山體自然生長的時候把它們都給封死在山體的內部,蚰蜒就在裏麵沉睡。


    當外麵發生洶湧的怒潮的時候,大湖裏的水就會淹沒這座山,剛生長出來的山體經不住水的浸泡,就會散落,露出洞口和裏麵的甬道。而蚰蜒也就會從衝開的山體裂縫裏蘇醒過來,相繼爬出來啃食白骨。


    這個巨大的湖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投喂器,而這些大蚰蜒就是這裏豢養的寵物。


    我和麻雀在這裏看了半天,除了我們兩個人,並沒有其他人出來。這些大蚰蜒以死人白骨為食,會不會吃活人呢?卡卡跑到哪裏去了,會不會遭遇到這些蟲子。


    我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急不可耐。恨不能再來一次大水,把這些該死的蟲子都淹死衝走。幾次想衝上岸去,都被麻雀給拉住了。


    這些蚰蜒的進食速度非常快,不到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地麵上的累累白骨就不見了蹤跡,連一絲渣子都不剩下。蚰蜒們吃完了,就按原路返回。等到所有的蚰蜒都消失了,我倆才從水裏跳上岸,我急不可耐的衝進洞裏,開始大聲呼喊卡卡的名字。


    麻雀一臉不瞞,“別叫了,你的心上人肯定被吃掉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麽從這裏出去吧。老是在這裏轉悠也不是辦法,這裏連個棺材板都沒有,窮死了。”


    我反駁道:“就是你死了卡卡也不會死的,我知道出去的路,你隻要幫我找到卡卡,我就帶你出去。”


    麻雀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爺不稀罕你的施舍,爺有的是炸藥,信不信老子把這座破山也給炸了。”


    我懶得理他,一路尋找過去。心裏想到,卡卡會不會因為擔心古教授而出去看看,嗯,那我就出去找找,如果沒有,再回來繼續找。打定主意,就向出口處走去。走不了多遠,忽見地上有一堆大蚰蜒的屍體。屍體一路延伸,通向甬道盡頭。這會不會是卡卡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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