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如水的月光下,分明看到院子裏有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人。


    她先是走到窗前敲了敲門,然後又跳上了窗台。趁著皎潔的月色,終於看到了她的真麵目。


    夏小芸小聲嘀咕一句:“這女人好醜。”


    我示意她不要出聲,繼續觀望,看看接下來她要做什麽。


    因為天熱,李老師並沒有關上窗子。


    那個女人先是將頭伸進來,而後碩大的身子像是縮成球的一般,謔的一聲,擠了進來。女人跳在地上,小小的腦袋,頭上毛發茂密,一雙狐狸眼,白如靄血,尖尖長長的嘴,還露出一排泛著寒光的牙齒,她落地時隻有半個人高。


    這哪是人?分明就是一隻狐狸!


    果不其然,它一進屋子,就後肢做腳,前爪做手,如人一般行走,樣兒有些憨態可掬。夏小芸瞪大了雙眼,大氣不敢出一聲。


    我大氣不敢出,知道這玩意學著人哩!


    哪知那狐狸哧溜的爬上李波的鋪上,尖尖的嘴卻吻在了他的唇上。


    我胃裏真是一陣翻湧,誰知這狐狸幾天刷一次牙?不臭才怪了!


    臥槽,李老師這口味真重!


    身邊倒是一陣尖叫,隻是這句刺耳的悶哼,讓我嚇的滿身是汗。那狐狸好像是聽到什麽了,抬起頭,警覺的朝四周的看了看。


    還好夏小芸穩住了,捂著嘴,差點被她害死,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它看沒動靜了而後坐在李波身上,嘴裏吐出一圈白色的煙霧。然後輕輕從床上躍下,嫻熟的打開了門,一咕嚕消失了蹤影。


    “快追呀!”夏小芸拿開了捂在嘴上的玉手。


    “追個屁,能不能先把掐我的手拿開?”我沒好氣的朝她說道。


    “哼!剛才人家怕嘛,借你個膀子壯壯膽怎麽啦?小氣鬼!”夏小芸一陣撒嬌,香唇撅起,調調嗲的要死,甜的渾身酥麻。


    我無奈的又朝洞裏看去,邊提醒夏小芸:“好戲在後頭,快看李波,他起來了。”


    隻見,李波不知道怎麽就從床上起了來,直直走了出去。


    “他夢遊了誒。”夏小芸提醒我說道。


    “噓!別驚醒他,我們在後麵跟好了,但是別讓那個狐狸發現。”我挪開洞眼,立刻起身背起包,跟了出去。


    夏小芸在後麵不依不饒:“什麽?狐狸?哪裏的狐狸?我怎麽沒看見?你等等我呀!小花。”


    我們倆悄悄跟在李波身後。


    原來第一中學的老宿舍後牆倒了一個角。


    李波就是從那個塌了的地方出去的。他先是穿過一條小道,然後走到煉油廠後麵的一條陰暗小路,這明顯是對附近環境十分熟悉。但是他的目的地在哪裏?


    夏小芸在後麵拽著我的衣服,我沒敢跟太近,隻是遠遠的看著,深怕被那隻狐狸發現。還好,今夜月色迷人,一路有佳人陪伴,不算冷清。


    李波停下來的地方,沒把夏小芸嚇壞,居然是公墓!


    我想她老爹是夏風,牛逼的茅山道士,按理說她不該怕的。關鍵是大半夜來後山墓地,女孩子家的天生害怕也是當然。


    此時,我看了下手機,是淩晨一點,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則是後山上,這裏可是公墓的所在之地!


    墓地正是白霧滿是,能見度低的很。剛才還在的李波,不知道拐到哪個小路裏,隻是看下手機的功夫,已經尋不得他的影子。


    夏小芸雙手緊抓著我的一條胳膊,躬低著身子,四處探頭探腦的。


    我心裏偷偷一笑,有什麽可怕的?我小聲附耳跟她解釋:現在乃是子時,正是陽氣升,而陰氣降,不需要害怕的,就算鬼怪來了,我可是抓鬼專業戶!


    她立刻直起身子,嫌棄似的推開了我,還大搖大擺走在我前麵,不時還回頭朝我昂著頭。我也不說她,就是死要麵子。


    畢竟李波跟丟了,幸好我留了個心眼——那隻紙鶴!


    我掏出羅盤,指針迅速轉動,好像是發現了敵人一般。順著羅盤的方向,我們一路急走,左拐又繞,終於在一堆新墳麵前停了下來。


    好生奇怪的是,這座新墳沒有墓碑?這倒是怪了!


    “快看!”夏小芸指著我朝墳旁邊看去。


    地上有個桶粗的洞,看著洞眼,李波不會鑽進去了吧?


    可能李波就在這個洞裏,得想個辦法把他給弄出來。但是,他是在夢遊,不能叫醒,不然則魂魄散盡。


    想想新墳裏有什麽?棺材,骨灰盒?


    我覺得還是在外麵等為好,就怕裏麵有什麽意想不到的危險。


    夏小芸說後麵好像有人看著她,她說害怕。


    她鬧了會,最終決定跟我背靠背的坐著。月兒如害羞之少女,遮遮掩掩。不知何時,風起了來,霧卻越來越大。


    “啊!”一陣尖叫,響徹空蕩的墓地,與之一起的還有呼呼的風聲。


    “夏美女,能不能別一驚一咋?”我嘖嘖舌,揉揉太陽穴,真的是夠了!


    “有。。有。。。有人。”夏小芸結結巴巴的擠出這幾個字。


    我轉過頭去,是那個穿著碎花的狐狸。


    她站在離我們五米處的地方,雙眼冒著綠色。


    我沒說話,打算從包裏取出些防身的符咒。


    隻見遠處冒來一句奇怪的話,聲音尖銳刺耳,陰陽怪調:“你說我像不像人!你說我像不像人!”


    夏小芸跟我麵麵相覷,我瞬間嗬嗬一笑:“當然像啦!”


    夏美女也如醒了夢般的,附和我。


    隻見狐狸輕輕朝四周一吐氣,不知哪裏的風頓時停了,霧也開始悄悄隱匿!玉色的緋月也撕開了麵紗。它雙手拜月,嘴裏吐出一顆紅色的珍珠!難道這就是內丹?


    一道白色煙霧在珍珠周圍流轉,眨眼間,珍珠就成了金色,然後它又收回去了。朝我們作了揖,轉身就要走。


    夏小芸不知道哪裏的勇氣問道:“等下。”


    臥槽,這個死丫頭,就是會搞事!


    狐狸轉身不解的望著我們。


    “你能告訴我,我未來的丈夫是誰麽?”她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都把頭低到胸前去了。這一刻,靜謐而詭異。


    我心裏就犯毛:夏美女別鬧好不好?李老師打地洞都不知道哪疙瘩去了?要是死狐狸生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付它,手劄中也沒有記載過。這畢竟是有道行的妖啊!


    就在我猶豫之時,哪知狐狸點了點頭,隻是抬起手指了指我們。然後轉身一躍就遠走了。夏小芸沒懂它的意思,還想問明白,可是已經沒了蹤跡。氣的她直跺腳,嘴裏還念叨這算什麽事嘛!


    正巧,一個人影從洞裏爬了出來,滿臉的泥,透過月光,他的嘴角還在滴著血水!而他的手裏居然還拿了一隻腿,沒錯,是人的小腿,隻不過已經血肉模糊。


    夏小芸在一邊狂嘔不止,我連忙報了警。


    淩晨四點,天邊微亮,晨風初涼。而後山公墓卻是熱鬧了起來,一座無碑新墳被挖開了,裏麵沒有棺材,一共發現倆具屍體,身體血肉模糊。惡臭在四周飄蕩,並且越飄越遠,甚至在市中心,大家都能隱約嗅到這不堪入目的慘像。


    我直接懷疑那些模糊不清的東西,是李老師一個月來的傑作?


    吃死人的肉,不臭真是怪了!


    天一亮,李老師被送到了醫院,接受了全麵檢查。


    過了幾天,我去看他,並沒有將晚上的事跟他說,而他卻含淚跟我訴苦。


    “自從那次在墓地遇到說話的狐狸之後,每晚小哎都會來找我。她還每次請我到新家去玩。還做飯給我吃,每次都是大魚大肉呢。”他邊說邊回憶著,痛苦的臉上浮起萬般喜色。


    “可是現在這幾晚都沒見到她了。”他說完,眼淚就瞬間紅了。


    大魚大肉?我特麽要吐了,臥槽!


    “可是昨晚,她說要跟我道別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他低著頭唉唉倆聲,探下身子去,蓋上被子,不說話了。


    我也打了招呼告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沒口臭,你會死麽?


    夏小芸貌似累的不輕,這幾天貌似恢複了過來。


    我回去向老夏做了詳細的匯報。


    他隻是微微一笑:“這次你功勞可不小啊。教學主任拿了錢過來,算是我們的辛勞費。”


    “那就賞點唄,我都揭不開鍋了!”我抹抹鼻子,苦窮道。


    “大家人手一千,組織的錢還要等一個月才發。將就著用。”老夏說完,拿了疊紅鈔票過來,一個個送到手上。


    得,一千就一千,不過我現在不怎麽缺錢,上次在譚沁家裏解決了那事,也不知道肥超有什麽有收到我的辛苦費的。


    倆個屍體,一個小哎的,那另一個呢?


    我記得女鬼小柔說過她的身體在後山上,那這個屍體是不是呢?


    去了公安局法醫部門那裏,才得知,那具屍體是一名男性的,不過屍體隻有半邊,還有半邊不見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方雅晴中午打電話過來,說白欣請問去公司去一趟,說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上次成功將尾款要回來,幫公司度過危機。


    我嘿嘿一笑:怎麽感謝,難道白總還能以身相許?


    她回我說白總最近這幾天老是一個人發呆,或者生悶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過呢,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也就去了海新集團。


    剛到那,還沒跟白欣說上話呢,就接了個電話,說是她老爸出事了,就在這時,我的電話也響起來了,是彭戰天打來了。


    “林小友,彭某想請你幫個忙,願意不?”彭戰天的語氣很誠懇。


    我自然是答應了:“大師,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位老客戶,最近總是病的厲害,我懷疑是被人下了降頭,你能過來看看麽?”


    “好啊,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這就來!”


    地方在一座莊園裏麵,等我在彭戰天的帶領下進入房間的時候,發現白欣正坐在床邊哭訴著,嘴裏還叫著爸爸。


    “你,你怎麽會來這裏?”白欣一臉懵逼的看著我,眼角還帶著淚光。


    我也懵逼了,沒想到出事的會是她的老爹,可惜,不是那隻老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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