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審訊基本上處於僵持狀態,因為我實在是無法適應路平那種咄咄逼人的架勢,在他看來,這一開始就是我和鄭宇設計好的陰謀,這個陰謀的目的就是協助鄭宇越獄。為了能讓我撇開嫌疑,所以鄭宇故意讓警察介入。


    最後路平可能是見我始終一句話不說,也隻能草草結束了審訊。沈玄在臨走的時候,衝著我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我被安排在警察局的一個單獨的房間裏,這個房間不大,大概有五六平米的樣子,一張床,床上臉一條褥子也沒有,但是我實在是困得緊,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便睡著了。


    當我被人叫醒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是幾點。我隻是覺得有人架著我來到了審訊室,真正讓我清醒的是一盞湊到我麵前灼熱而刺眼的燈,我抬起頭,隻見此時路平和兩個民警正坐在我的前麵,一個民警見我完全清醒過來,將那盞燈放在一旁,但是卻正對著我的眼睛,照的我有些眩暈。


    “沈明月!”路平大聲地喊道,我剛剛醒來,被他這樣一叫不禁身體猛然一顫,隻見他走到我麵前低著頭對著我說道:“你和鄭宇究竟是什麽關係?你是怎麽幫助鄭宇越獄的?還有鄭宇現在究竟在哪裏?”


    我抬起頭望著路平的那張臉,不禁有些厭惡,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需要休息!”


    “嗬嗬,我不管你家裏究竟是做什麽的,有什麽背景,你現在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嫌疑犯!”路平顯然話裏有話,我想大概是張姐見我進來錄口供遲遲沒有出去,隨後了解了情況,可能又找到熟人給警察局施壓了。


    我低著頭根本不理睬他,我的這種態度顯然是激怒了路平,隻見他在我麵前踱了幾步,最後停在我麵前說道:“你到底交不交代?”


    “我不知道你讓我交代什麽?”我有些厭煩地說道,“我現在要睡覺!”


    我的話音剛落,路平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將我從椅子上薅起來,怒視著我說道:“你別在我麵前來那一套,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如果你不交代的話,有你好果子吃!”


    “難道你還準備刑訊逼供不成?”我反詰道。


    “你以為我不敢嗎?”說著路平薅著我的領口將我拽到牆邊,我身體靠著牆,望著他。


    “我告訴你,別人怕,我路平可不怕!”路平怒視著我說道,“你究竟說不說!”


    “我不知道!”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時候路平放開我的手,從身後掏出一把手銬,將我一直手銬住,然後拉著我走到審訊室的窗子前麵,將我的另外一隻手拷在護欄中間,他銬的這個位置,我想要站起身不行,想要蹲下也不行,我隻能半蹲著,十分難受。隨後路平走回到椅子上,看著我冷冷地說道:“我看你能硬多久!”


    我依舊沒有理睬他,麵對這種根本不講理的警察,我實在是無言以對。不過,這姿勢的滋味也著實不好收,隻是十來分鍾我便感覺雙腿有些發麻,尤其是胯骨又麻又疼,想要蹲下,可是手卻被手銬卡著,說不出來的難受,我強忍著,一會兒腦門便生出許多白毛汗。


    “小子,挺能忍的!”路平冷笑著說道。


    其實這期間我在心裏早已經罵了這孫子一萬遍以上,路平將腿放在桌子上,點上一根煙,悠閑的抽著,一麵吐著煙圈,一麵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其實本來很簡單,你告訴我是怎麽幫鄭宇越獄的,還有鄭宇的下落,我立刻就讓你去休息,何必受這份罪啊!”


    “我去你媽的!”我狠狠地說道,但是路平似乎並不生氣,他笑了笑說道:“那就隨便你吧!”


    接下來的每一分鍾,甚至每一秒鍾都是一種煎熬,本來我以為所有的警察都和沈玄差不多,可是沒想到在這地方竟然遇見這樣一個人。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應該有幾個小時,但是抬起頭看了看時間,僅僅隻過了一個小時而已。這時候路平終於坐不住了,他豁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三步兩步走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領子說道:“臭小子,你還挺能扛啊!”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路平又從腰裏掏出一個手銬,將我另外一直手也靠在護欄上麵,他冷冷地說道:“我就不信你不開口!”


    說著路平轉身走到桌子旁邊,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把橡膠錘和一本厚厚的書,這時候站在路平旁邊的民警上前說道:“路隊,你這是……”


    “你別管!”路平蠻不講理地說道,隨後一手拿著橡膠錘,一手拿著那本書走到我麵前說道,“你想不想試試這個?”


    對於這個我倒是還算熟悉,曾經聽說一些刑訊逼供就會用書墊在人的胸口,然後用拳頭猛擊,沒想到路平更是毒辣,竟然準備了一個橡膠錘。他將書放在我的胸口,擺弄著手中的橡膠錘說道:“最後問你一遍,你說不說!”


    “我什麽也不知道,你究竟讓我說什麽?”我望著路平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路平已經將錘子高高舉了起來,正當那錘子即將落下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房內的幾個人都是一驚,路平的舉著橡膠錘的手停在了半空,我和他不約而同地向門口的方向望去,隻見此時卞虎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路隊,你要做什麽?”卞虎冷冷地質問道。


    路平將手中的橡膠錘收起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隻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卞虎沒有理睬他走到我身邊望著我說道:“明月,你沒事吧!”


    我吃力地說道:“目前還好!”


    卞虎見我痛苦的樣子轉身對路平說道:“路隊,鑰匙給我!”


    路平自知理虧,擺了擺手站在一旁的民警連忙過來將手銬打開,那一瞬間如果不是卞虎扶著我,我險些倒在地上,卞虎扶著我直起身子,可是依舊感覺腰酸背痛。卞虎一麵扶著我,一麵對路平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我一定會向高級匯報的!”


    “隨便你!”路平背著手說道。


    隨後卞虎將我扶出了審訊室,一路上卞虎告訴我,他們直到現在也沒有休息,一直在尋找那輛車的來曆,希望能夠給我洗脫嫌疑,沈玄唯恐路平會夜裏逼供,才特意讓卞虎過來看看,果不其然。我想如果不是卞虎來的及時的話,恐怕這會我早就挨了路平那重重的一錘。隨後卞虎還告訴我,張姐確實在尋找各方麵的關係,希望能夠讓我盡量舒服一點,恐怕這也是讓路平對我更加仇視的原因。路平一直懷疑我參與了鄭宇越獄的整個計劃,所以現在再沒有發現鄭宇之前他一直對我不依不饒。


    回到休息室內,卞虎大略的安排了一下,然後告訴我自己還有事情要辦,今晚路平應該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這才離開。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雖然我身上非常難受,但是卻沒有了絲毫的睡意。作為刑警,路平對我的懷疑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為什麽路平一開始就對我是那種敵視的態度呢?這點我實在是想不清楚。


    早晨的時候,樂樂陪著張姐過來看我,這兩個人都帶著一副大大的黑眼圈,看樣子她們兩個應該是一整晚也沒有睡覺。張姐告訴我,讓我放心,她一定會找關係,讓我早點洗清嫌疑的,而樂樂卻一直沉默著,張姐恐怕是看出我和樂樂有話要說,於是將剩下的時間留給了我們兩個,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我對她說道:“有沒有帶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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