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滑溜溜的東西在我的腳下亂竄,讓我的心頭有種毛毛的感覺。我緩緩的低下頭,隻見腳下那堆黏糊糊的東西裏麵竟然有幾個黑色的小腦袋伸出來,我頓時覺得汗毛豎立,那些滑溜溜的東西竟然是蛇,我慌忙從那堆黏糊糊的東西裏麵拔出腿來,誰知正在這時候鄭宇忽然說道:“明月,別動!”


    我猛然抬起頭望著鄭宇,隻見鄭宇雙眼炯炯地盯著我的身後,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隻見在我的身後大概兩三米的地方趴著一條蛇,這條蛇大概有半米長,通體黢黑,身上的鱗片油油滑滑的,此刻它正抬著頭,雙眼虎視眈眈地望著我這個入侵者。


    當它發現我也正在看著它的時候,隻見它的尾巴微微翹了起來,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原來那所謂的“尾巴”竟然也是一個頭,這隻蛇竟然有兩個頭。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鄭宇小聲說道:“明月,你慢點上來!”說著他向前微微走了一步,走到那坑邊伸出手,我緩緩抬起腳,一條手指長的雙頭蛇已經掛在了我的鞋麵上,那條小蛇身上掛著一層黏糊糊的膜,像是還未睜開眼睛,它一直向我的鞋縫裏鑽著,我咽了咽口水,伸手輕輕將它從我的鞋上撥弄掉。


    隨後向前緩緩的走了一步,鄭宇一直神色緊張的望著我,低聲說道:“小心,一定要小心!”


    我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抬起另外一隻腳,依葫蘆畫瓢的向前邁了一步,靠近坑邊,在我的意識裏,南方的蛇比北方的蛇毒性要強,帶鮮豔花紋的蛇比這種黑色的蛇毒性要強。不過從鄭宇的神情看的出來,他應該認識這種蛇,而且估計對它的毒性也是略知一二,否則不會這麽緊張。


    此刻我距離鄭宇站的坑邊隻有一步之遙了,身後的那些小蛇還在那堆黏糊糊的東西上麵遊動著。我扭過頭見那隻“雙頭蛇”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動,這才放下心來,緩緩抬起腳向前跨了一步,就在我的腳剛剛落地的時候,隻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立時失去了重心,我條件反射地向後猛退了幾步,誰知正好踩在剛剛的那幾條小蛇身上,那小蛇因為剛從蛇蛋裏孵化出來,身體極為脆弱,我這樣輕輕一踩,竟然把其中幾隻踩成兩截。


    這時候恍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咯咯”的聲響,那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打著木魚一般,而且是從我身後傳來的,我緩緩扭過頭,隻見身後的那條蛇在用頭輕輕敲擊著地麵,隨著它有節奏的敲擊,我能清楚的看到它的頭上竟然多出了一個紅點,那紅點快速充血,越來越大,竟然是一枚肉瘤,那肉瘤生在蛇頭上,宛若公雞的雞冠。


    沒等我看清楚隻聽鄭宇忽然喊道:“明月,快跑!”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那隻雙頭蛇忽然“騰”的一下兩個頭都豎立了起來,隨著兩個頭的豎立,它的身體就像是彈簧一般被拉長,漆黑的身體就像是打開的扇子一樣,瞬間變成了黑白相間,我心頭猛然一駭,那雙頭蛇身體的紅色極為鮮豔,我知道越是毒蛇它身體的顏色越是鮮豔,想到這裏我拔腿便向前跑,隨後一手拉住鄭宇的手,另外一隻手抓住坑邊的樹木,爬了上來。


    而與此同時,那條雙頭蛇拉長的身子就像是彈簧一般,瞬間跳了起來,足足有一人來高,瞬間已經跳到了坑邊。這時候我趕緊和鄭宇兩個人向一旁狂奔而去,那條雙頭蛇再次跳了起來,緊緊的跟在我們的後麵,它身體跳動的速度非常快,緊緊的跟著我們。


    “這他媽究竟是什麽東西?”我一麵背著包狂奔,一麵大聲對鄭宇說道。


    鄭宇這老家夥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般,很快便跑到了我的前麵,說道:“這叫雙頭霸,兩個腦袋,毒性極強,就算是成年的公牛被它輕輕咬上一口也會立時斃命。”


    雙頭霸,我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東西的名字,我想剛剛的那個坑也許正是這雙頭霸的窩,那些像植物一般的東西,正是蛇蛋生出來的蛇苗,難怪摸起來會有肉乎乎的感覺。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最關鍵的是如何才能甩掉身後的這隻索命閻羅。


    那雙頭霸一定是想為那些被我踩死的孩子報仇,所以對我們兩個緊追不舍。正在這時候,鄭宇忽然說道:“分頭跑,繞著樹,別走直線,我們在山下的井口旁邊會合!”


    說完之後,這老家夥立刻向一旁狂奔而去,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轉向另外一旁。這原始森林內部終年很少見到陽光,因此潮濕無比,樹葉落地,就地發酵,有些地方的樹葉堆積的太深,慢慢發酵便容易形成吃人的陷阱,所以我一麵跑一麵警惕著,唯恐自己會不小心墜入那些吃人的陷阱之中。


    索性當我跑了十幾分鍾之後,再回頭的時候,身後的那條該死的蛇已經不見了。這時候,我感覺口幹舌燥的靠著一棵樹,不停的喘著粗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我現在終於可以理解了,上山的時候雖然艱難,但畢竟一步是一步,不想走了還可以停下來。但是下山卻不盡然,有時候就算你想要停都停不下來,尤其是那些陡峭的山,身體的慣性就足以致命。


    我靠在樹上休息了幾分鍾,向山下望了望,可是這林木實在是太茂盛,基本上看不到山下究竟有什麽。現在恐怕也隻能聽天由命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剛剛的“咯咯”聲,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頓時豎立了起來,難道那毛骨悚然的東西沒有去追鄭宇而是一直在追著我?


    正在我思忖的時候,忽然一個黑物從旁邊的樹叢裏向我的咽喉飛了過來。我急忙低下頭躲閃,然後向後退了兩步,躲過了那東西的致命一擊,誰知我退了兩步之後,身體卻憑借著慣性向後麵倒了過去,我連忙側過身子,趴在地上,白夜像是意識到了危險,快速從我的包裏跳了出來。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車輪一般,快速沿著山坡滾了下去,隨著身體的翻滾,我的眼前忽明忽暗,白夜快速的奔跑著,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事後我曾經總結過當時的感受,很多人恐怕難以相信,與遇見恐怖事件不同的是,當時我的腦海中並非一片空白,我的腦海非常清醒,那就是我可能要完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想時間應該不太長,當我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停止了翻滾之後,我才緩過神來。這時候我發現自己正坐在兩山之間的山坳中,由於平日雨水全部匯集在這山坳中,所以這裏比山上更顯得潮濕,而且前後都是一層層深深的樹葉,鼻子裏是樹葉腐爛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時候白夜一縱身從一旁跳了過來,此時白夜白色的毛已經被樹葉染成了綠色。我抱著白夜,微微笑了笑,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我雙手扶著地麵,想要站起身來,誰知這時候像是有什麽東西忽然從後麵在我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我不耐煩的伸手在屁股上摸了摸,隻覺得有種黏糊糊的感覺,瞬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像是坐在了彈簧上一樣,連忙站起身來,一瞬間我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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