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茫然地坐在沙發上,屋子裏到處都是樂樂留下的氣息。樂樂離開的很突然,但是我總是隱隱感覺似乎與昨天她接到的那個電話有關,至於那個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我不得而知。我沒有選擇去追樂樂,因為這樣對我,對她,應該都是最好的結果。巫媛媛說有時候愛一個人就要學會保護她,而保護的方式有很多種,有時候放手是其中最痛,也是最好的一種方式。


    這時候白夜“喵”的一聲跳到地上,然後快步走到樂樂的房間裏,在裏麵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門口,癡癡地望著我,“喵喵”的叫了兩聲,我心中不免一酸,恐怕現在最可憐的就是白夜,這小家夥還不知道樂樂已經離開了,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我站起身走上前去,輕輕抱起白夜,撫摸著白夜,隨後走出了房門。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屋子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那種氣氛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剛剛下樓卻遇見了父親,隻見他見我神情恍惚皺了皺眉說道:“明月,你怎麽了?”


    我連忙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說道:“爸,你怎麽來了?”


    “哦,是這樣,紮紙店出了點事兒,你一會兒跟我過去一趟吧!”說著父親帶著我向外麵走去,上了他的車之後,我一直抱著白夜沉默不語,白夜可憐巴巴的蜷縮在我的懷裏。


    “明月,你真的沒事吧?”父親見我坐在車上沉默不語擔心地說道。


    “沒事!”我勉強地笑了笑,說道,“對了,紮紙店出了什麽事?”


    “哦!事情是這樣的!”父親娓娓地說道,“這幾天紮紙店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工人們在吊頂的時候,不慎從梯子上跌落下來!”


    “啊?傷到人了沒有?”我擔心地問道。


    父親搖了搖頭說道:“人倒是沒什麽事,隻是他落下來的時候,把地麵砸了一個坑,他們將那個坑擴大,發現裏麵有一個小屋子,應該是很早之前挖的密室,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應該帶你一起去看看!”


    “有這種事啊?”我不可思議地望著父親說道。


    “恩!”父親點了點頭。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紮紙店門前停了下來,我和父親下了車之後便向紮紙店走去,此時紮紙店的門虛掩著,裝修隊已經撤了。進入紮紙店,隻見二大伯和幾個叔叔都在紮紙店中,此時的紮紙店幾乎完全變了模樣,不管是牆壁還有貨架,都煥然一新。


    而在距離門口大概兩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坑,此刻二大伯正蹲在坑邊對裏麵喊道:“裏麵有多大?”


    這時那坑中有人回應道:“不太大,十幾平米的樣子!”


    “裏麵有什麽東西沒有?”二大伯接著問道。


    “桌椅板凳都有,牆上是一些看不懂的圖案!”那人從坑內喊道。


    “沒有別的東西嗎?”二大伯抬頭瞥了一眼進來的我和父親。


    “沒了!”那個人說著已經伸手從坑內鑽了出來,這個人是明峰的父親,五叔。


    二大伯和我伸手將五叔拉上來之後,五叔輕輕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那個屋子應該以前住過人!”隨後指了指地麵的那個坑說道,“這裏應該是入口!”


    “住在裏麵的會是什麽人呢?”二大伯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皺著眉說道。


    五叔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能下去看看嗎?”我好奇地問道。


    父輩的幾個人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五叔將手電遞給我,我接過手電,進入那個坑中。剛一進入,一股濃重的黴潮味便撲麵而來,灰塵衝進鼻子,讓我不禁掩麵連打了兩個噴嚏。接著我打開手電,果然這下麵的密室隻有十幾平米大小,一張桌子旁邊圍著五六把椅子,看上去像是一個小會議室,我輕輕在那桌子上摸了一把,上麵是一層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我將手電的光移向牆壁,隻見牆壁上是一些詭異的圖案,我連忙掏出手機,這些圖案與之前在康凱家發現的那些圖案一般無二,全部來自於蓬萊社。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那就是爺爺在遺囑上再三叮囑,一定要將這家紮紙店經營下去,而無獨有偶,同是蓬萊社成員的程傑忠也將自己多年不聯係的兒子程普召回,讓他守著那家紮紙店,所以我有一個猜測,那就是紮紙店極有可能是蓬萊社聯係的秘密據點。


    蓬萊社成員杜建國逃出金鬆療養院之後便立刻找到了紮紙店,想要尋找爺爺。而程傑忠讓程普在紮紙店中等待的“他們”應該也是蓬萊社成員。這樣想來我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而這間密室,我想既有可能是蓬萊社成員用來秘密集會,商量事情所用。我又在這房間中打量了一番,並沒有什麽新的發現,這才長出一口氣,準備離開。當我走到坑口的時候,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人若隱若現的聲音:“將軍……”


    這聲音像是從我身後的某個角落中發出來的,我連忙抓著手電向身後照去,同時說道:“誰?”


    可是我的身後空蕩蕩的,隻有那幾張桌子,和四麵畫著圖案的牆壁。我緩緩的放下手電,難道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導致自己神經有些過敏了嗎?我微微地搖了搖頭,剛要轉身,隻見一個黑影忽然從我的眼前閃過,同時那個聲音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將軍,你來了!”


    我連忙抬起頭,隻見此時那桌子上竟然坐著幾個人,他們像是在商量著什麽。一轉眼那人又不見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向後退。用手電再次將這狹小的密室再打量一遍,密室內空蕩蕩的,沒有人,可是剛剛我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這時候站在上麵的父親好像是察覺到了異樣,關切地問道:“明月,你怎麽了?”


    聽到父親的聲音,我長出一口氣抬起頭對上麵喊道:“沒事,你放心吧!”


    “恩,沒有什麽就趕緊上來吧!”說話的是二大伯。


    “好的,我馬上上來!”說完之後,我用手電照著那張沾滿灰塵的桌子,向後退了幾步,見眼前再未出現幻影,這才來到那坑口,伸手從坑口爬了出去。父親和五叔將我從坑裏拽出來,當我剛出來,背對著坑口在拍打身上的塵土的時候,我隱隱的感覺坑內似乎有人在炯炯地望著我,我連忙回過頭,隻見一個影子從深坑中倏忽之間消失了。


    接下來,父輩們討論該如何處理這個深坑,最後大家綜合的意見是既然當初爺爺要求一定要將這家紮紙店經營下去,那麽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這裏的東西除了裝修大麵的東西外,其他的盡量保持原樣。一旦二大伯拍板之後,便再也無人反對。最後決定讓裝修隊將這個坑暫時封堵起來。


    這件事產生了兩個結果,一個好的,一個壞的。好的結果是為了恢複原樣,因此裝修隊必須整修一周左右,那就意味著這一周我暫時不用回到紮紙店。而壞的結果是,一旦我再次回到紮紙店,紮紙店的地下始終有那麽一個不知做什麽用的密室。更讓我不安的是,我剛剛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麽?


    父親將我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要他趕緊回公司。我聳了聳肩,抱著白夜下了車向小區內走去,此時我心中五味雜陳,樂樂走了,再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一周之後我要重新返回紮紙店,繼續過之前的生活,好像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一場巨大的風暴,已經在某個角落裏孕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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