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之前住在那棟房子裏?”我自言自語地說道,父親沒有回話,直接掛斷了電話。放下電話,我們便告別了高玉鬆和奶昔,樂樂拉住奶昔在她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奶昔斂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高玉鬆的家距離市中心較遠,所以即便是白天打車也比較困難。大概十五分鍾之後,我和樂樂終於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向家裏的方向駛去,這個家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爸媽家。


    “奶昔不錯!”我坐在車裏想著奶昔和高玉鬆,接著補充道,“他們兩個還是挺般配的,就像我爸媽,一個很悶,一個很瘋,正好互補,渾然天成!”


    樂樂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回到了家裏,此時張姐已經緊緊地抓著手機站在門口,見我們下了車便快步走上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手機怎麽關機啊?”


    “應該是沒電了吧!”我思忖著,從昨天早晨開始一直到現在一直沒充過電,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果然是一點電也沒有了。


    “你爸爸和你二大伯都在家裏!”張姐低聲在我和樂樂耳邊說道,“看他們兩個的臉拉得和長白山一樣,是不是你們又有什麽事情惹到他們了?”


    “沒有,放心吧張姐!”我抓住張姐的手,走進了客廳。


    剛一進客廳,隻見客廳裏麵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父親和二大伯分坐在沙發的兩邊,他們麵前各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而兩個人都沉默地抽著煙,二大伯顯然蒼老了不少,至今我也沒有告訴他關於大哥的事情,隻是說大哥告訴我,他要去遠行。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於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也略顯殘酷。


    見我和樂樂進來,父親抬起頭看了看我們。我和樂樂手中拿著包,連忙說道:“爸爸!”“叔叔!”


    父親衝著樂樂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將頭瞥向我,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你們兩個先過來坐!”


    我和樂樂對視一眼,然後走到父親和二大伯對麵的沙發上畢恭畢敬地坐下來,這時候白夜不失時機地從樂樂的包裏鑽出來,一縱身越過沙發,跳到父親的麵前,瞪著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歪著腦袋望著父親,父親伸出手,白夜試探著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父親的手指,然後立刻跳進父親的懷裏,用腦袋不斷蹭著父親的肚子,以示親密。


    我心想這家夥還真會見風使舵啊,平時跟著樂樂,現在估計感覺父親的氣場更強大,立刻就開始拍起了馬屁。不過父親倒是很受用,用手輕輕撫摸著白夜。


    “咳!”二大伯輕輕咳嗽一聲說道。


    父親瞥了二大伯一眼,然後長出一口氣說道:“今天把你們兩個叫到這裏來主要是想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爸,那個人究竟是誰啊?”我不禁皺著眉疑惑地問道,雖然父親說爺爺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才買的那套房子,但是電話裏卻並未說清楚。


    “這個……”父親猶豫了一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你們兩個回家吃飯的時候,曾經向我詢問過你爺爺買那房子的目的,其實當時我也想到了可能是這個人,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真的不知道那個人的死活,於是我就問了你二大伯,還是讓你二大伯說吧!”


    父親說著向二大伯望去,隻見二大伯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說道:“明月,你知道為什麽咱們家族中一直沒有大伯的叫法嗎?”


    “大伯?”我皺了皺眉,說實話從我出生之後我就知道眼前的這個是二大伯,我還有三大伯,父親排行老四,後麵還有兩個弟弟,家人從未提到過大伯,所以便順理成章的以為大伯應該在小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才從未見過大伯。


    “難道大伯少年夭折?”樂樂搶在我前麵說道。


    聽了樂樂的話,二大伯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是你爺爺的第一個兒子,但是在有我之前,你爺爺曾經收養過一個孩子!”


    “我爺爺收養過一個孩子?”我和樂樂異口同聲地問道。


    二大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他叫沈衛國,你爺爺收養他的時候已經八歲了,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無論是什麽東西,基本上一點就透,一學就明白,隻是你爺爺說這孩子身上帶著一種邪氣,而且確實如此,沈衛國總是會說出一些根本不屬於那個年齡段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基本上沒有朋友,他喜歡把自己隔離開來。後來當沈衛國二十歲的時候,忽然性情大變,變得十分暴躁,最後你爺爺無奈隻能單獨給他租了一棟房子,誰知從那時候開始他便開始瘋狂畫畫,將所有的牆都畫上了一些離奇詭異的圖案。那些圖案沒人能懂,後來你爺爺怕事情惡化,無奈之下,隻能將其關進了精神病院。”


    “離奇的圖案?”我和樂樂疑惑地對視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麽,隨後我立刻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據說沈衛國在精神病院幾次想要自殺,但是都被工作人員及時發現製止了,再後來沈衛國便趁著工作人員不備從精神病院逃走了!”二大伯說道這裏長出一口氣,接著說道,“這一走就是幾十年,直到這幾天我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沈衛國的嗎?”樂樂疑惑地問道。


    二大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封信放在茶幾上說道:“你們看看吧!”


    我疑惑地伸手將那封信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隻見那信上的字竟然是用毛筆寫的,字跡蒼勁有力,頗有點顏筋柳骨的意思,那封信正文如下:


    閆氏兄弟親啟:


    見信如麵。


    數年前,養父為我購房一處,今父屍骨未寒,而房卻被兄弟據為己有,私入內宅,盜宅中之物。引外人宅內,致人命傷亡,兄弟情分,思之心痛,忖之心哀。父留房於我,有手書契約一份,望兄弟見此信,歸還此房,另歸還房內之物。


    沈衛國


    在這封信後麵還有一份爺爺親手寫的遺囑的複印件,這份遺囑上確實寫明那套房子歸沈衛國所有。我和樂樂看完之後,將那封信放在茶幾上。


    “這個已經失蹤了這麽多年的人怎麽會再出現啊?”我不解地說道。


    二大伯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和你父親已經約好了律師,今天下午我們過去和沈衛國見麵,一方麵驗證一下那份遺囑是不是真實的,另外,如果是真實的話,我們也商量決定將那處房子過戶給他,畢竟如果遺囑真實的話,這應該也是你爺爺的遺願吧!”


    我和樂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實話現在即便把那棟房子給我,我也未必會要,畢竟那棟房子實在是太詭異了。隻是我現在倒是想見見沈衛國這個人,既然房子是他的,而且多年之前他就曾經畫過一些離奇的圖案,說不定那些圖案與孫冬梅老人和康凱所畫的一樣呢,我甚至有種懷疑,那就是方洪瑞二十年前看到的那些圖案的創作者就是沈衛國。但是與他們都不相同的是,沈衛國竟然還活在人世,想到這裏我對這個人更加好奇了。


    於是立刻問道:“他下午會來嗎?”


    “恩,一定會來的!”父親肯定地說道,“我們已經在電話裏聯係好了,不過……”


    “怎麽了?”我見父親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父親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從房子裏拿走了什麽東西?”


    父親的話讓我和樂樂一愣,我皺著眉,下意識地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包,恐怕父親所說的那東西就應該是百人喪。我和樂樂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恩,那就好,屬於人家的東西就一並還給他!”二大伯淡淡地說道。


    雖然我和樂樂心中極為不情願,但是既然二大伯發話了,也點了點頭。這時候張姐走過來說道:“你們兩個還沒有吃飯吧?”


    我和樂樂點了點頭,張姐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先過來吃些東西!”


    聽了張姐的話,我看了父親一眼,隻見父親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兒吃過飯,你們和我們一起去吧!”


    聽了父親的話,我和樂樂飛一般的跑到餐桌,然後風卷殘雲的將張姐準備的飯菜洗劫一空,說實話張姐的手藝的確是沒的說。


    吃過午飯,我們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氣氛一直十分沉悶,我本來想向父親多打聽一些關於沈衛國的事情,但是觀察了一下他和二大伯的臉色,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下午三點的時候,律師來了,於是我們幾個人開了兩輛車向事先約好的地方駛去。父親,二大伯,律師坐在前麵的車裏,我開著車帶著樂樂和白夜緊緊跟在後麵。


    “明月,你說如果沈衛國就是最早畫圖案的那個人,為什麽別人都死了,唯獨他依然活著?”樂樂想著二大伯的話,疑惑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但是我總覺得沈衛國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我們應該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我們想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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