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向前湊了湊,隻見他腹內的小光點竟然開始向前移動,而方洪瑞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那閃光的物事快速地衝到我的麵前,此時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物事不是別的,竟然是刀尖,那刀尖瞬間戳向我的眉心,我急忙向後退,而與此同時,方洪瑞閉上了雙眼,他的身體向我倒伏過來。


    隨著他身體猛然倒下,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那身影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隻見此時那女孩子雙手緊緊抓著一把刀,微微地低著頭,眼睛向上翻,用一種凶狠的眼神望著我,那種眼神十分怪異。我連忙向後撤,誰知那女孩抓著刀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在經過酒櫃的時候,我伸手抓住一瓶紅酒,而與此同時,那女孩子的刀已經揮出,隻覺眼前一閃,那刀一瞬間已經向我的手腕襲來,我立刻放開酒瓶,急忙縮回手,即便這樣,依舊能感覺到一股冷風從我的手臂上劃過。


    小姑娘見一擊不成,立刻全身向前,刀尖向我背後刺來。我見勢不妙,拔腿向前兩步,躲在茶幾後麵。那小姑娘也緊跟著我來到茶幾前麵,這茶幾不大不小,她隔著茶幾根本刺不到我。我們兩個圍著茶幾繞了幾圈,那小姑娘忽然跳到了茶幾上,然後猛地向我撲來,我一愣神的功夫,那小姑娘已經將刀筆直的向我刺來,我閃身便躲,可是卻被沙發絆了一下,倒在了沙發上,而此時那小姑娘的身體已經飛至半空,刀尖在夕陽下閃爍著冷涔涔的光,我連忙閃身,那小姑娘重重撲在我的身上,而那把刀不偏不倚正好從我的咯吱窩穿過,紮在了沙發中。


    小姑娘雙腿緊緊夾住我的腰,直起身子,想要拔出刀。我知道如果此時她再向我攻擊的話,估計我是在劫難逃,幸好那把刀應該是卡在了沙發的木棱之間,她用了兩次力氣都沒有拔出,我這時靈機一動,立刻一把將小姑娘緊緊抱住,然後對在衛生間中的樂樂喊道:“樂樂……”


    樂樂聽到我的呼喊,立刻拉開衛生間的門,隻見此時我坐在沙發上,女孩坐在我的懷裏我們兩個緊緊抱在一起。樂樂的臉色驟變,她抱著白夜向前走了兩步,緊接著她看到了女孩手中的那把刀,立刻明白了什麽。


    而就在此時,我隱隱感覺有什麽不對,下意識地向門口望去,隻見此時門口的走廊中,一個白色的紙人上半身粘連著王洪瑞被剝下來的皮肉正緩緩向我們走來,它臉上的皮雖然是翻著的,但是依舊能清楚的看見五官,尤其是眼睛位置那兩個血粼粼的洞。


    “樂樂小心!”我提醒道,樂樂扭過頭,也是一驚,然而此時白夜早已經從樂樂的懷裏脫身出去,瞬間衝到那白紙人跟前,白夜一把抓住那白紙人,將白紙人的上半身抓了一個窟窿,而那白紙人像是根本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加快步子向前走。白夜落在地上,再次向那白紙人的身體猛襲過去,這一次襲擊的部位是它的腹部,瞬間白夜在他的腹部抓出一道口子。可是那白紙人依舊快速向前走,三步兩步來到我的身邊,然後撲在沙發上,一瞬間一股濃重的汽油味衝進了我的鼻孔,我心說不好,就在這時,那白紙人忽然“騰”的一下燃燒了起來,剛剛起身準備再次攻擊的白夜立刻在空中搖動尾巴,調轉方向落在一旁。


    而我的手臂被火燒到吃痛,連忙鬆開了手,誰知那女孩立刻掙紮起來,然後立刻拚盡全力一把將插在沙發中的刀拔出來,雙手緊緊握著那把刀,舉過頭頂然後,那刀尖正對我眉心用盡身體全部的力量猛刺過來,此時我根本無法動彈,就在那刀距離我的眉心隻有一兩公分的時候,那把刀忽然停了下來,此時隻見樂樂緊緊抱住那女孩的雙手,將她向後拉,那女孩緊緊地咬著牙,目光凶狠地盯著我,似乎必須置我於死地不可。樂樂吃力的抓住她雙手,而女孩也掙紮著,兩個人較起勁來,起初看那女孩瘦弱的模樣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力氣,不過現在應該是拚盡全力,竟然和樂樂不相上下,我隻見眼前的刀尖時而遠離,時而靠近,後背冷汗暴生。


    這時候樂樂吃力地說道:“明月,百人喪!”


    聽到樂樂的話,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中一直緊緊握著那個百人喪,我連忙揮起手用那百人喪重重向女孩子的頭上砸去,那女孩顯然也意識到了我的攻擊,連忙躲閃,從我的身上翻了下去,我雖然沒有砸中她但是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向一旁閃身,那女孩倒伏的方向正對著燃著的紙人,女孩的頭發立刻燃燒了起來,接著火勢快速蔓延到她全身,那女孩吃痛丟掉手中的刀,聲嘶力竭的喊叫著,這時候樂樂立刻抄起旁邊的沙發墊,蓋在女孩身上,將女孩身上的火撲滅,而此時女孩身上大麵積燒傷,頭發已經基本上被大火燒沒了,她蜷縮在客廳中不停的顫抖著。


    那沙發從紙人燃燒的位置開始跟著燃燒了起來,冒著濃濃的黑煙,而此時我們聽到了警笛聲,門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一些人看見倒在門口的屍體,不禁回身作嘔。大概五分鍾之後門口出現了幾個消防隊員,我和樂樂對視了一眼,心想這次事情麻煩了。


    大概晚上十點半的時候,我們才錄完口供從警察局走出來,方洪瑞死了,小女孩身上30的中度燒傷,雖然麵積不大,但是基本上全部集中在臉和上半身上。警方在現場發現了一把帶著女孩子指紋的尖刀,隨後在門口發現了一個帶血的乙醚棉包,上麵還沾著方洪瑞的唾液。所幸方洪瑞住的小區比較高檔,隨後警方找到了一段錄像,錄像證明在當天下午五點二十五分左右,小女孩搬著一個紙人從電梯裏出來,隨後按下了方洪瑞的門鈴。接著半分鍾之後,方洪瑞走了出來,門剛一推開,女孩子便將那乙醚棉包放在了方洪瑞口中,然後方洪瑞莫名其妙的抱住了那白紙人,當幾分鍾之後他鬆開白紙人的時候,臉上,胸部,腹部的皮膚連帶外衣都被粘連了下來。


    而接著警方在現場發現了我和樂樂與女孩子搏鬥的痕跡,這與我們在口供中說的一致,隨後又證實了沙發起火的火源正是女孩子帶來的那個白紙人,這樣我和樂樂都迅速擺脫了嫌疑。


    走出警察局之後,我們兩個立刻打了一輛出租車向火車站疾馳而去,在開車前三分鍾登上了火車。躺在臥鋪上,我和樂樂都保持著默契的沉默,誰也說不出來一句話,來石家莊兩天一夜,而這兩天一夜讓我們看到的聽到的經曆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雖然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吃飯,不過想起下午那血粼粼的場麵,我們兩個根本吃不下東西。我摸出百人喪,借著外麵忽明忽暗的燈光,細細地觀察著,方洪瑞說它不是一塊石頭,那麽它究竟是什麽東西?現在方洪瑞死了,恐怕能幫我解開這個問題的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高玉鬆。


    想到這裏,我掏出手機,給高玉鬆發了一個短信,詢問他現在正在做什麽。


    大概五分鍾之後,高玉鬆給我回了一條信息,上麵隻寫著三個字:救救我。


    我心頭一驚,連忙撥打著高玉鬆的手機,但是手機打通,竟然是無人接聽。而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我麵前停了下來,我茫然的抬起頭,隻見一個人正筆直地站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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