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昨晚我好像夢見自己出嫁了耶!”次日清早,從睡夢中醒來的幾個女生異口同聲的在那裏說道。


    “是啊,是啊!坐著大花轎來著,可惜還沒等我看清夫家人的臉夢就斷了。你們呢?你們看清楚自己男人的臉了麽?”姚惠妹打了個哈欠在那裏問道。


    “啊......呀!”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姚惠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尖聲大叫了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一旁的劉佳她們揉著眼睛在那裏問道。


    “我們,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或者耶!”姚惠妹站起身來興奮的搖晃著劉佳的肩膀大叫道。


    “看,桌上有一張紙條!”幾個女生在那裏相擁而泣著。過了老半天,等心情平息下來之後,姚惠妹這才現了我留在桌上的那張紙條。


    “相遇不易,相知不易,且行且珍惜!”看著紙條上的這句話,幾個女生彼此依靠得更緊了。


    “事情解決了?”出了校園,我長歎了一口氣,撥通了侯叔叔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他詢問的聲音。我知道他接這個電話的心情肯定是忐忑的,他在擔心我會說出又死了一個之類的話。


    “解決了,學校可以正常進行教學了。隻不過,今後還是要禁止學生們玩此類的靈異遊戲才好。”我打了個哈欠,走到一個豆漿攤邊上坐下說道。一夜沒睡,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從6o6離開,此刻的我就想飽餐一頓,然後回賓館美美的睡上一覺!


    “事情解決了就好,最近辛苦你了。說說吧,想要個什麽獎勵?”電話那頭,侯叔叔聽聞事情得到圓滿解決,心情大好的對我說道。主動要求給我獎勵這事,這還是頭一遭。不得不說,我很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想要個文憑!”文憑這東西,一直是我心中的遺憾。隨著年歲漸長,我愈的體會到這個本子的重要性。就算是走後門,這回我也想要一個本子。


    “這個,有點難度啊。小樓啊,你怎麽老是要叔叔我犯紀律呢?”侯叔叔在那裏拿捏著道,他這麽說,無非就是想繼續讓我欠他的人情罷了。憑他的職務,弄個文憑還不是手到擒來?


    “您為難就算了,明兒我就報名讀書去。我要奮圖強,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刻苦讀書。”我點了一碗豆漿,又拿了兩根油條,坐在路邊的小馬紮上對侯叔叔說道。


    “那可不行,這麽地吧,我給你們校長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給你解決一下!”侯叔叔是什麽人,一聽我說這話,就明白這事是非辦不可了。因為我現在還屬於學校裏的保安,所以他說找我們校長。想想自己即將得到國內頂級學府的文憑,我美不滋的坐在路邊喝起了豆漿。


    文憑的事情很快就辦妥了,這事情一度還上了報紙。一度坊間傳聞,大學保安自強不息,自學數載終於獲得了名校的文憑。事情聽起來很勵誌,而我則是手拿著本本混雜在一幹正統畢業的畢業生中間,穿著畢業禮服在那裏照著像。讀書帶頂子,一直是老爸和老媽對我的期望之一。我看著手裏那頂方形的帽子,輕笑了一聲“這就是所謂的頂子吧!”


    年底的時候,我回到了家。母親依舊在廠子裏上班,她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家裏顯得很冷清,牆上掛著父親的遺像,老媽將它擦拭得一塵不染。我現在在國安部也開始正經拿工資了,雖然我是常年不去報到的那種人,可是人家還是很厚道的按時將工資打到了我的賬戶上。


    “身體要緊,要不然,等過完年您就辦個內退吧。兒子現在也是拿工資的人了,咱家不缺那幾十塊錢的差額。”回到了家,看著母親穿著工作服埋頭打理著房間,我輕聲勸她道。內退的話,錢要比附和條件退休少一些,可我實在不想看著媽媽繼續在廠礦裏上班了。


    失去了父親,老媽在廠子裏並不愉快。這一點她不說,我也知道。對於他們廠子裏的人性,我可以說已經看透了。錢掙不到多少,可偏偏都還愛攀比。沒了父親,媽媽顯得弱勢了許多。而有些人,卻又總是在她耳邊顯擺自家的男人有多麽能耐。


    其實這個廠子裏的人,誰又不知道誰呢?大家都是靠工資吃飯的,能比誰強到哪裏去?無非就是看媽媽喪偶了,想在她麵前找回一點微薄的優越感而已。快樂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這句話,在母親的單位尤其體現得淋漓盡致。有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應該用“窮鄉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來概括母親單位的人更為準確。


    “我才5o歲不到呢,退休在家裏幹嘛呢?你要是結婚了,添了孫子我還能在家帶帶孫子。可是現在讓我閑下來,我就老想著你爸!”母親有母親的理由,她是想讓自己忙碌一些,也好衝淡一點對父親的思念。


    “要不,咱換個地方住吧?我們去杭州,或者去北京。您想住哪兒咱們就住哪兒好不?”我接過了母親手上的抹布,將她拉到沙上坐下說道。寡婦這個詞不好聽,可是不得不承認,母親現在依然成為了一個寡婦。在鄰居們的眼裏,她是屬於可以欺負的那種人了。當然,我在家的日子裏,沒人敢這麽做。我擔心的是,我出門在外的時間裏,母親該怎麽和這些個窮得鳥打板凳響,卻又偏偏喜歡欺負人的貨們打交道。


    “這房子,是你爸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就算讓我住別墅,也沒有這間屋子住得舒心。兒子長大了,從這麽一點點長到現在這麽大,知道心疼媽媽了。”媽媽用手比了個一尺長的長度,然後用手摸著我的頭說道。


    “今年春節就在家過吧?你爸爸過世了,大年初一是會有親戚上門拜大年的。你這個做兒子的要是不在,有點不像話!”媽媽拉著我的手,生平第一次對我提出了要求。這個要求不是要吃要穿,而是想要我在家盡一個身為人子的孝道。


    拜大年,是我家鄉的一種風俗。新亡之人的第一個春節,親戚朋友們會在大年初一早上登門,給亡人上一柱香以示哀悼。在進門之後,是不可以先和生人打招呼的。隻能悶聲到遺像或者是排位跟前,上完香給亡人拜完年之後,再給生人拜年。而打這一年開始,三年之內門前的對子不能貼紅的,隻能貼白的。


    “嗯,放心吧。兒子眼下閑著了,今年的春節就在家過,好好陪陪媽媽。”我點了點頭,在母親的肩膀上按摩著道。


    “小吳?小吳?咿~我說你在家弄啥唻!”正在我和母親說著話的時候,樓下的鄰居馮大爺上門來了。馮大爺是河南人,雖然年輕的時候就被招工招進了廠子,可是大半輩子過去了,鄉音依然難改。


    “咿~小樓兒回家唻?回來好,回來好。嫩娘一個人在家,可孤單捉唻!”等我將門打開,門口的馮大爺又咿了一聲在那裏感歎著道。其實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每句話前頭,都要帶個咿字?


    “馮大爺有事麽?”我笑著將人讓進了屋,並且遞了一支煙過去道。


    “也麽啥大事,就是想來問問嫩娘,這上麵的平台空捉也是空捉,是不是能讓咱種個菜啥的!”馮大爺坐到沙上,對我說道。


    “平台上種菜?”我聞言一愣道。我家住的這棟樓,頂樓也就5樓。再上邊有一個大大的平台,平日裏大家沒事就喜歡上去溜達溜達,或者擺上棋盤下下棋。夏天的時候,沒有空調的人家會把涼席和竹床搬上去,在地上潑上水之後納涼睡覺。


    雖說平台是屬於公用興性質的,可畢竟也是我家屋頂不是?你這在上頭種菜,一是占用了別人的空間。二來,這不是踩著我家頭頂潑糞麽?冬天還好,要是夏天,我家還開不開窗戶了?不開窗戶悶死,開了窗口你在上頭要是潑了糞,那不得臭死?


    “空捉也是空捉,咱挑點兒土,種種菜。等收獲了,分嫩家一些!”馮大爺點著了煙在那裏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個不好吧大爺,您這種菜不得潑糞麽?您這一潑,天長日久的要是順著屋頂沁到我家天花板上,我這還住不住了?”我看了看老媽的臉色,就知道這老頭兒為這事沒少來煩老媽。隨即笑著坐到他對麵,對他說道。


    “咿~嫩這孩兒,潑點兒糞怕啥唻。日頭一曬就幹了,屋頂咋會漏嫩說說。”馮老爺子見我不樂意,將煙頭一掐在那裏說道。


    “這房子吧,屋頂就是愛漏水,我們家都報修過好幾回了。您呐,不住頂樓不知道的!”我說的是實話,7o年代的老房子,住了2o年了,眼下漏水是經常性的。不過還好,有單位房產處負責維修。隻是要讓他種菜了,以後再漏了人家連修都沒法修。


    “我就是來給嫩家打個招呼,這土我已經讓人運到樓下唻。明天就讓我那三個兒,給挑上去。”馮老爺子坐在沙上看著我說道。尤其點明了,他有三個兒!


    “您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先斬後奏啊?”見老貨玩這套,我臉色也就不那麽好看了。想仗勢欺人?你試試?(訂閱小說_.23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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