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蹲個馬步,你怎麽坐地上了?”自從在武當山住下之後,貧道的悲催生活就開始了。每天早上天不亮,龍鈺小師妹就會準時的來到我的門前拉我去後山蹲馬步。


    她說我下盤不穩,與敵相爭之時很容易吃虧。而我的年紀,又過了熬根骨最佳的時候。現在開始學套路,學不到什麽真功夫。頂多也就是個花架子,耍起來好看而已。等我把馬步紮穩了,下盤生了根,她才會考慮教我一些招式。


    “師妹,師兄我實在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要不咱耍點別的吧?要不,你教我武當身法梯雲縱?高來高去的那種。”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後頭沾的泥土,揉著酸痛的腰腿對龍鈺說道。


    “噗嗤~你看武打片看多了吧?梯雲縱是有,可也不能高來高去呀。修煉到極致,無非也就是一躍丈餘高,比常人靈活一點,掌握平衡的能力強一點罷了。”龍鈺站在原地一邊耍著太極拳,一邊對我笑道。


    “原來如此,那師妹可曾練過?要不,你耍一次給我看看唄?”我厚顏無恥的對龍鈺提出了這個要求,目的是想逃過紮馬步的那一劫。


    “真想看?”


    “真想看!”


    “那你先紮完一個時辰的馬步,我就耍給你看!”


    貧道終究還是沒有逃過紮馬步,一個時辰過後,我已經全身僵硬的撲倒在地,再也沒有心思去看小師妹耍梯雲縱了。


    “師兄你怎麽了?”自打那天我替陳玄風求過情之後,這貨對我親熱多了。眼看我佝僂著腰,雙腿打著顫慢慢向住處挪動著,連忙趕上前來攙扶著我道。


    “哎!不提也罷,哎喲你慢點兒。”我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慢慢的移動著腳步對他說道。


    “噗嗤!淼淼師兄紮了一個時辰的馬步,結果......就成這樣了!”好死不死,小師妹龍鈺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無量壽,師妹,師兄他將將接觸武術。一個時辰的馬步,他還能走回來,實屬不易。”陳玄風忍著笑對龍鈺說道。不過這話倒是不假,剛開始紮馬步的人,哪個不是循序漸進的?也隻有龍鈺,隨口就是一個時辰。多虧貧道這些年堅持鍛煉,不然估計現在就該派人去抬了。


    “他都紮了好多天了,按理說早該適應了啊!”龍鈺站著說話不腰疼,完全忘記了她當初紮馬步時的那種辛苦。聽她這口氣,似乎對貧道的進度還略有不滿。遇上這麽個小師妹,讓貧道上哪兒說理去?


    “你讓師兄練得太狠,前頭還沒恢複過來,後頭接著又去練,可不就成這樣了?打明日起,貧道陪著樓師兄一起練習,不能讓你這丫頭瞎折騰了。”陳玄風將我扶進屋內,拿出跌打酒一邊替我推拿著一邊在那說道。陳玄風師弟,好人呐!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逐漸的我也適應了紮馬步,再也不像開頭那樣叫苦不迭了。而龍鈺和陳玄風也不藏私,更是將武當大名鼎鼎的輕身術梯雲縱教給了我。我知道這是得到了遊道明的授意,他們才敢這麽做的。遊道明會這麽做的原因,或許是看在師影師叔的份上,愛屋及烏吧。總之不管是什麽原因,我欠下了武當一個大大的人情。


    “半月以來,師侄可還住得習慣?”這一日,遊道明來到我和燈草居住的靜室內,對我們起了慰問。同行的,還有一位身穿黃色對襟,腳踏薄底深幫雲靴,頭戴黃黑相間五嶽冠的道人。


    “參見掌教師伯!”不等我和燈草起身見禮,前來找我們聊天扯淡的陳玄風一個激靈,慌忙稽行禮道。我擦,感情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道,居然是武當現任的掌教遊道清。


    “參見掌教師伯!”人家的身份在那裏,這個時候我可不敢瞎扯淡。就算我師傅自稱為多少多少代茅山掌教,可他那是自稱,根本沒有經過官方認可的。眼前這位則不一樣了,人家可是身揣國家宗教事務局頒的證書,而且還蓋了大印備了案的。再說了,不談身份,就憑人家這麽大年紀主動來看望我,我也得恭敬一些不是?


    “師侄無須多禮,近來觀內俗事繁多。拖延到今日才來和師侄一晤,見諒見諒!”到底不愧是名門大派的扛把子,說起話來讓人心裏就是那麽舒坦。


    “理應是晚輩先去拜訪掌教師伯才是。”我連忙和燈草在那裏施禮道。


    “都坐吧,這裏不是俗世,沒有那麽多講究。”遊道清掌教很是和藹的對室內眾人說道。


    “聽師弟說,師侄最近正在修習梯雲縱?”待到眾人各自落座之後,遊道清掌教又問我道。


    “回掌教師伯的話,正是如此。隻不過晚輩愚鈍,至今尚不得其門而入。”我站起身來恭敬的回著話,這也是實話,每天看著龍鈺師妹和一隻花蝴蝶似的縱上翻下,而我卻隻能在雙腿上綁著沉甸甸的沙袋沿著山道跑圈。觀師妹,看自己,我的心情是此起彼伏。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師侄,應該平心靜氣,順其自然。須知水到渠成之理,萬不可好高騖遠啊!”身為堂堂武當掌教,居然屈尊降貴親自指點於我,這讓我很是有些受寵若驚。估計武當上下千餘弟子,能夠得到掌教親自點撥的,也是屈指可數吧?


    “晚輩自當謹記在心,半點不敢淡忘。”這樣的長輩值得我去尊重,所以我再次站起身來對掌教師伯深施一禮道。


    “聽師弟說,這次兩位師侄是為一個人而來?”掌教出巡,身邊雜七雜八的人少不了。所以遊道清掌教隻是隱晦的問了問!


    “是的!師門有命,我師兄弟這才前來武當山。”


    “嗯,多住幾日,約莫半個月後你們就可以見到她了。”話說到這裏,遊道清掌教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恭送掌教師伯!”見遊道清掌教準備離開,我們幾個晚輩紛紛起身行禮道。


    “武當山頗多名勝古跡,還是值得一遊的。龍鈺,這幾天你就帶著他們四處去轉轉。”遊道清掌教走到門口,忽而又回過頭來吩咐了龍鈺一句。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事,你知曉幾分?”走出門外,遊道清問身邊的遊道明。


    “知之甚少,不過四象一出,就代表著天下魑魅魍魎之事已經到了非鏟除不可的地步了。”遊道明稽低聲回道。


    “如果可能,讓龍鈺加入到裏麵去吧。每次四象出世,天下都會風雲震動。此是大風險,也是大功德。若能參與其中,或能改變我武當這種不溫不火的現狀。”遊道清素來以振興武當為己任,當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能讓武當揚名的機會。


    “恐怕此事不可為,四象行事曆來都是獨來獨往,最多也就是四人結伴。想要龍鈺加入其中,難於上青天啊。”遊道明昂看了看天,輕歎一聲說道。


    “事在人為,順其自然。讓龍鈺多跟樓師侄接觸接觸,或許會有一線機會也不一定。武當,沉寂得太久了!”遊道清抬手捋了捋那斑白的胡須,長歎一聲道。


    相比較於少林,武當誠如他所說那樣,確實是不顯山不露水。要不是小說和影視劇劇裏會時不時提及這個門派,恐怕人們都會逐漸將它給淡忘了。此次四象出世,遊道清很想有武當的弟子能夠加入進去,哪怕隻是一個醬油也好。


    因為武當道典有記載,每次四象出世,都會在天下掀起軒然大波。軒然大波遊道清不怕,他隻怕武當籍籍無名。錯過這次的機會,恐怕武當又要繼續沉寂幾十年了。


    “自古以來,四象行事就不曾有過外人加入的先例。這個差事,師兄你確實為難師弟我了。”遊道明苦笑一聲,對師兄遊道清搖頭道。


    時間很快就過了半個月,半個月來龍鈺師妹帶著我和燈草逛遍了武當山各處的名勝。不知不覺中,已經是11月初了。


    “師兄,師父讓我通知你,今日便是他和師影師叔相會的日子。讓你們做好準備,過去覲見!”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一大早龍鈺師妹便趕來靜室通知我和燈草。而近半個月以來,龍鈺師妹對我稱呼,也從樓師兄變成了師兄。別看少喊了一個姓,可是在感覺上,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有勞師妹通傳,我整理一番這就過去!”我擰幹了擦臉的毛巾,仔細將自己洗漱一番過後對站在門口的龍鈺說道。


    “那你們快點啊,可別晚了!”龍鈺瞅著我嫣然一笑道。


    “為兄曉得,師妹先去,我們隨後就到。”苦等了一個月,終於能夠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白虎了,我怎麽可能會遲到?再說,我還想從師影師叔那裏,打聽打聽白虎傳人的下落呢。


    “嘡,嘡嘡!”大殿內傳來三聲鍾鳴,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是遊道明歡迎師影師叔的信號。我和燈草對視了一眼,加快了腳下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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