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阿克曼並不怎麽喜歡使用左臂的遠程武器形態,一是因為這個形態的外形實在是太過搞笑,二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麽體內減震係統抵消後座力所帶來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曾經多次要求政府調撥經費來對這項功能進行改進,但那幫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王八蛋一直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敷衍著不肯執行。在與一名相同等級的老前輩執行任務時,阿克曼不解地向他詢問這是為什麽,得到的答案簡直讓人哭笑不得:那群家夥的主管在自己執行了第一次任務之後變成了一名基督教徒,他堅信自己的存在是對上帝的一種褻瀆,但阿克曼在任務中的出色表現又讓他不能將自己舍棄,於是隻好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順便一提,那名老前輩是一名基因改造者。在那次任務結束之後,他就因為那名喪心病狂的主管而被“清理”掉了。然後在又一次任務中,美國政府內的宗教勢力被全部清空,阿克曼正是使用遠程武器形態終結了那名主管的性命。


    與一般的電磁武器不同,左臂的“槍口”所發出的是藍紫色而不是藍白色的光芒。特殊定做的對生物用達姆彈向著自己的目標衝了過去。不過理所應當的,僅僅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就想要擊破對方的防禦根本就不可能。在進行射擊的同時,阿克曼右臂上的人造皮膚也同時被撕裂,一把閃著寒光的刺刀被轉化出來。用腿部機械最大的功率猛蹬地麵,憑借著巨大的反作用力,他揮動著自己的右臂,向風見幽香猛地刺去。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仍然站在原地,所做的也隻有把原本撐在上方的陽傘擋在自己麵前。莫非這個家夥想要用那把看上去輕輕鬆鬆就能弄破的傘來擋住攻擊嗎?


    “呯”的一聲,刺刀與傘麵發生了撞擊,發出清脆的像是金屬撞擊一樣的聲音,這讓阿克曼大為不解:他以為至少這把傘應該是憑借自己的韌性來擋住攻擊,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利用硬度擋住攻擊的可能性:畢竟,這可是一把傘!能夠被收起來的傘!


    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左臂的形態連忙轉換為最初的刀,腳在接觸地麵的同時利用已經計算出的方案相當巧妙地使力,讓身子以刺刀與傘麵的接觸點為圓心開始畫出圓弧,臂刀向著對方的脖子砍去。不過,當看到對方隱藏在傘後麵的眼神時,他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慌感。


    然後,對方用一隻手輕輕鬆鬆地接住了刀刃,開始彎曲它,似乎試圖將其掰斷。


    大量的警告信息湧入阿克曼的大腦。試圖在一次轉換成金屬滑索形態從對方的手中掙脫,卻發現因為壓力過大左臂的信息傳送出現了相當程度的故障。暗暗地在心底裏罵了一聲,阿克曼將右臂轉換成衝擊鑽頭,拚命地和傘麵較起勁來。在每分鍾八萬多次的強烈衝擊下,這種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麽材質製造的傘麵也開始撐不住了,一個小小的洞很快被鑽開,衝擊鑽頭隨即改變了自己的形態,死死地固定在傘麵上。阿克曼也開始使力,想要從對方的手裏將傘奪過來,這一個人一個妖怪很快就陷入了僵持狀態。


    “在剛才,我好像聽到你的口中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不該說的東西?不就是一名普通的人類而已嗎?”看著對方鐵青的臉,阿克曼笑了,笑的很開心,“而且,我知道的可不僅僅限於他的名字哦,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像你這種強大的妖怪為什麽會看上那種軟蛋呢?真是不明白。”


    聽到阿克曼的話,風見幽香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警告信息在阿克曼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讓他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但在手上卻絲毫不想示弱,一邊拚命向回拽著自己的左臂一邊爭搶著那把奇怪的傘。


    又是一個清脆的響聲,這種僵持的局麵終於被打破了。在被對方一腳踹向空中的同時,阿克曼用一臉驚悚的表情看著左臂上被掰斷的刀身。雖然僅僅是一小截,理論上並不會對於實際殺傷效果造成什麽明顯的影響,但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驚訝了。立刻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阿克曼隨即啟用了背部的小型噴口,穩穩落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看來,”在落地的瞬間,風見幽香的身影就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有些狼狽地舉起自己的左臂迎擊,他聽見對方這麽說著,“你並不應該算是人類呢。”


    “具體究竟要怎樣才算是人類?隻要我們自己認為自己是人類就可以了不是嗎?”拚命擋住對方用眼花繚亂的速度所發動的攻擊,阿克曼冷靜地反駁著,“比起我的事情,風見幽香小姐,我更對於你的經曆感到好奇呢。這麽多年來你就真的一直在等著他嗎?要知道,人類的壽命是很短的,以那個時代的醫學技術,他現在應該早就已經死掉了才對。”


    暴風驟雨般的攻擊突然停住了。下一秒鍾,風見幽香的身影就回到了十米之外,仍舊是優美地拄著自己的陽傘,仍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不是傘上那兩個明顯的破洞,阿克曼甚至懷疑這幾分鍾的經曆是自己受到精神攻擊而產生的幻覺。


    “恭喜你,人類,你成功地激怒了我。”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了那種蔑視的語氣,開始變得認真了起來,這或許也是一點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吧,“不僅在傷害了他的花之後還沒有任何悔改之意,還通過不知道什麽手段知道了這些年的事情,並且侮辱他……我決定了,絕對不能讓你這種雜碎當花肥,這會把花田裏的花都給汙染了的。我要狠狠地折磨你……”


    “哦?折磨我?這麽說來我似乎應該抱有一絲期待才對。你能對一個除了大腦之外已經全身機械化的怪物進行怎樣的折磨呢?”聽了對方的宣言,阿克曼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十分抱歉啊,我是根本沒有痛覺的,因為痛覺神經的接口被那群衣冠**們強製拆除了。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要如何折磨一名賽博格!”


    “想要折磨你其實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情……”風見幽香也笑了,笑的很冰冷,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隻要,除掉那一名女性人類就可以了吧?”


    蘇菲亞?


    立刻回過頭去看向原本應該還在地上坐著的蘇菲亞,一副讓阿克曼根本無法想象的光景呈現在他的麵前:在那裏,另一名風見幽香正抓著蘇菲亞的腦袋,那一頭柔順的亞麻色頭發現在被弄得亂糟糟的。後者在不斷地試圖掙紮,但還是沒有辦法掙脫幽香的手。


    緊接著,阿克曼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乒呤乓啷”的聲音。


    那是植入蘇菲亞腦部用以替換顱骨的保護性記憶金屬外殼完全破碎並掉落在地麵上的聲音。


    “蘇……菲亞?蘇菲亞……蘇菲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克曼想哭。他真的想哭。但是,那已經被機械化改造了的眼球顯然沒有賦予他這種對外表達感情的功能。他能做的,隻有跪坐在地上,看著遠處另一個把蘇菲亞的“屍體”當做垃圾一樣扔到一旁的風見幽香用一種觀賞的姿態審視著自己臉上絕望的表情。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人類。”背後又傳來了聲音,“現在,你我還在戰鬥啊。”


    一個巨大的白色光柱隨即穿透了他的胸膛,在那具已經60%無機化的身體上留下了一個洞。


    “在絕望中死去吧,人類。這就是對你種種不敬舉動的懲罰。”發覺對方的眼睛裏已經失去了神色,風見幽香收回了自己的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重新望向了那一片太陽花田,“可惜了,這朵向日葵已經沒有辦法再活過來了吧……沒關係哦,我已經……”


    “喂,混蛋。”護盾突然遭到了極大的衝擊。風見幽香連忙轉過身,然後驚訝地看著胸口處流出了不少紅色的鮮血,還時不時閃過電火花的阿克曼站立在原來的地方。他的雙眼仍舊沒有任何神色,仿佛整個人都成為了行屍走肉一般,“你剛才都說了,我們還在戰鬥啊。”


    “所以,你這個混蛋,為蘇菲亞償命吧。”


    腦計算速率下降,生命維護機能出現故障,能源係統出現破損……


    命令:停止對於生命維護機能的自我維修工作,將所有能源應用於武器係統,將信息收集能力、腦計算能力與肢體靈活度提升至可以提升的最大狀態,隨時準備最後自爆作業……


    警告:該行為可能會導致戰鬥結束後的神經係統異常狀態,是否繼續?


    接收到繼續指令,信息收集能力、腦計算能力與肢體靈活度提升至最高狀態,生命維護機能修複工作停止,所有能源應用於武器係統。極限持續時間:五分鍾。


    自爆程序準備完成,當接收命令、大腦完全死亡或係統功能破損到一定程度時立刻執行。


    “哦?這個樣子居然還能進行戰鬥……所以我才說你根本就不是人類呢。”再一次叫出自己的分身,風見幽香的臉上浮現出認真的神色,“讓我見識一下吧,你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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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好像差不多可以站起來了,但還是感覺渾身上下好累的樣子……”


    將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出吉普車,藤原妹紅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和在上麵高懸著的那個大太陽。一直被魔理沙的腳壓迫著的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但身體那種莫名其妙的疲乏感還是沒有消除:“真是的,姓葛的和靈夢到底到哪裏去了?”


    又摸了摸脖子上說什麽也拽不下來的那個項圈,妹紅的心裏現在是異常的煩躁。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是第一個恢複體力的,早苗、魔理沙和戀戀仍然在車內動彈不得,而且原本葛禕偉為及個人所配備的手機也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一係列的異常情況總是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根本沒有掌握任何有用的情報……


    “不過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自大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麽敵人來襲擊的話我們豈不是真的要全軍覆沒?我有不死之身倒是不用擔心什麽,但早苗她們可不行……”將身體靠在車邊自言自語著,妹紅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是樹……這麽說這裏應該是魔法森林了?”


    “妹紅,妹紅……”從車子裏麵傳出來魔理沙的喊聲,“到底怎麽樣,小偉和靈夢回來了沒有?我們現在在哪裏?還有還有,能不能不要再讓我保持這個姿勢了?真的很累的……”


    “誰讓你睡覺的時候一直把腳搭在我的肚子上?這僅僅是小小的懲罰而已。”聽到魔理沙的求饒,妹紅沒好氣地回應著,“要是不給你點兒教訓真當老娘好欺負了,怎麽說我也是不老不死的蓬萊人……姓葛的和靈夢沒有在附近,這裏應該是魔法森林……真奇怪,不應該是走了兩個人麽,為什麽雪地上隻有一串腳印……”


    靈夢是飛在天上的?怎麽可能,如果靈夢是飛著的,那姓葛的又為什麽選擇在地上走呢?何況他們應該是進森林準備早飯了吧,森林的樹比較密集,如果飛著是不可能進行捕獵的……


    嗯?等等,早飯?太陽都已經這麽高了,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貌似有些不妙……”踉踉蹌蹌地走到雪地的足跡旁邊,有些費力地蹲了下來,妹紅仔細觀察著這唯一的線索。憑借著活了這麽長時間所積累下來的經驗,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這麽深的足跡……應該是在搬運重物的時候才會留下來的吧?”


    難道說,實際上幾個人現在的狀態是姓葛的所弄出來的,然後他把靈夢背到了森林裏……


    那為什麽要把我們全都弄成這個樣子?為了不讓我們一醒過來就追上去嗎?為什麽要為我們戴上項圈?為什麽要單獨把靈夢帶走而不是其他人?


    難難難難道說,早苗想象的事情是真的?姓葛的真的打算要做那種事情?


    而且他還讓靈夢戴上了項圈……而且還是在冬季的魔法森林,是在野外……


    想象了一下那幅少兒不宜的畫麵,妹紅的臉“騰”一下子變得通紅。


    啊啊啊啊啊啊壞了壞了!真沒想到姓葛的在失憶之後居然變成了一個**!必須要盡快追上他們才可以!如果去晚了,如果去晚了靈夢會不會被那個**給玩壞啊!


    “真的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身為人間之裏自警團的團長和靈夢的好友之一,自己怎麽可以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呢!”又想象了一下被玩壞的靈夢和站在一旁帶著滿臉奸笑的葛禕偉,妹紅徹底混亂了。隨後,她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大聲喊了出來,“靈夢你等著老娘一定會把你救出姓葛的的魔爪然後給他正義的製裁的!現在就出發!”


    猛地一下子站起來,。妹紅又感覺腳下一軟,直接摔在了雪地上:“啊,忘了,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力氣……真是抱歉呢靈夢,我現在還不能去救你,請你再堅持一段時間……”


    “喂喂喂妹紅,你看到了什麽東西啊為什麽突然那麽大聲地喊出來,是不是葛先生和靈夢出了什麽事情了啊!”似乎剛剛恢複了一點力氣但還是站不起來的早苗輕輕地敲著車窗,語氣很急躁的樣子。雖然腿還是有些軟,妹紅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後哭喪著一張臉:“完了早苗,可能你想象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姓葛的和靈夢她……”


    “什,什麽?葛先生他真的和靈夢……嗚……”


    “早苗,早苗你沒事吧早苗!不要暈過去啊!衛生兵,衛生兵!……是應該喊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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