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陣星霧驀然擴散而出,瞬間湮於虛空之中。


    星辰光手,在星霧之中,隨之消失不見。


    麵色肅然的白清俊,對著長條玉璽,淩空一抓。


    一股吸力憑空攝出,這青光迷蒙的長條玉璽,被白清俊一把抓在手中後,雙目微眯的望去。


    “啪”一聲輕響,林悅的身體,此時重重落在了地上,身形微一搖晃,便站定了身軀。


    此時的林悅,麵色微白,氣息稍亂,雙手之上,血肉開裂,隱有森白指骨顯露,鮮血滴滴答答,落向戰台,嘴角亦是有鮮血燙落。


    包括圍攏在戰台四周的外門弟子,場內所有人,皆都被一連串的異變,驚得心神失守,場內一時安靜之極。


    外門弟子之中,有一對幽幽目光,望著林悅的後背,飽含關心後怕之意。


    “符寶”


    白清俊看著掌心中的長條玉璽,口中淡然了一句。


    聞聽此言,林悅麵色一變,心中大呼僥幸。


    而耳朵尖的內門弟子,更是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林悅,如看怪物。


    符寶算是一種對敵的強大手段,但絕非普通意義上的符器、靈器可比,乃是一種威力奇大、但使用次數有限的禁寶。


    修士在受到致命傷,或壽元將近之後,出於照拂後人家族、保證傳承不絕等原因,會將畢生殘餘修為,通過特殊手段,製成威力巨大的禁器,這便是符寶。


    符寶的威力大,自是取決於製作符寶之人生前的修為高低,若是符寶由金丹境修士所製,一旦被激發,所發揮的威力,絕不下於金丹修士全力一擊;若符寶是由築基修士所致,發揮的威力,自然也隻在築基境的範疇之內。


    縱是如此,想要製作符寶,境界也須得在築基以上。


    而催動符寶,卻是隻需要練氣初境的修為即可。


    故而,即便是最普通的符寶,價值也絕不再高階靈器之下


    畢竟,擁有一件符寶,便相當於有了一位至少築基境的修士護身,雖然符寶催發次數有限,但如此強大的救命之物,哪怕是一些地位極尊的低階修士,都無比珍惜。


    林悅心中想著關於符寶的相關記載,麵上閃過一絲後怕之意,同時忍不住將目光,望向白清俊的掌心。


    隻見這長條玉璽符寶,長半尺稍餘,似金非金,似石非石,表麵靈紋縱橫,青光蒙蒙,靈氣逼人,讓人望之生畏。


    但卻有一道細裂紋斜斜縱穿,其上又隱有淡淡凹陷指紋烙印其上,形狀亦不再規整,散發的龐然靈壓,似有殘損。


    分明已是半毀模樣,最多怕也隻能使用一兩次了。


    “我與這靳鴻,並無太大仇怨,他為何會拿出如此珍貴的符寶,欲置我於死地”


    林悅心中有些茫然,更多的卻是怒意,他將目光從玉璽狀符寶之上剛剛移開,便與一對看似淡然,實則包含深意的眸光接觸。


    正是微微側頭的白清俊,抬眼忘了過來。


    被這道目光一望,林悅頓覺腦海中發出一道轟鳴之聲,心神差點失守。


    幾乎同時,一股磅礴神識,從白清俊眉心處湧出,竟也絲毫不帶掩飾的,朝著林悅的體內探來。


    林悅身形一陣晃動,麵色更白,體內靈力自動運轉起來,微蹙的眉心間,一直被刻意隱藏的神識,亦是下意識狂湧而出,自動朝著探測他身體的神識撞去。


    直到此時,林悅這才從心神失守中反應過來,趕忙將神識猛地一收。


    白清俊的神識,卻是已經探了過來,飛快在林悅體表遊走了一圈。


    刹那間,林悅竟是有種全身上下,都被其看透的詭異感覺。


    “我閉關日久,竟是不知星辰閣之中,出現了如你這般的天才弟子,但偏偏靈脈資質不佳,這倒是奇怪,你叫林林悅是吧”


    收回神識的白清俊,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悅後,語氣出人意料的溫和問道。


    林悅不敢怠慢,趕忙恭敬道:“弟子林悅,拜見白師叔。”


    白清俊深望了林悅一眼,一拍儲物袋後,拿出一枚丹藥遞了過來,並微微頷首道:“先前對抗符寶,你靈力損耗不少,雖傷勢並不嚴重,但對後麵的大比,還是有些影響,服下這枚丹藥,休息兩個時辰,應該便無大礙了,你退下吧。”


    林悅第一次見到如此好話的築基修士,不禁呆立當場。


    白清俊雙目一閃,臉色一板的道:“怎麽,林師侄嫌棄這枚丹藥品階不高這可是百草丹,對我等築基修士都有奇效”


    林悅這才反應過來,一邊恭敬接過百草丹,一邊口中稱謝不已。


    白清俊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溫和道:“你不必謝我,後麵我有一事需你幫我完成,當然完成之後,還有更大的好處,至於是何事,到時再。”


    林悅心中雖有些想法,但麵上絲毫異色不露的恭敬連連點頭不已。


    白清俊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望向麵色灰白、目露惶恐之意的靳鴻,臉色一下子變得冰寒起來。


    “大比雖不管你等內門弟子使用的何種符器,但明確規定,不得故意傷同門性命,你能擁有符寶,定是知曉符寶的威力如何,可你還是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出來,分明是存著傷人性命想法。”


    “你這符寶是從何處得來你為何會有如此行為這些我都懶得管,待大比結束後,我自會如實上報執法堂,至於現在,我且剝奪你大比資格,將你禁錮”


    不知是因林悅顯露出的強大實力,讓白清俊對林悅刮目相看,還是另有緣由,白清俊麵對靳鴻時,顯得格外疾言厲色,出的話亦是森冷無比。


    話音剛落,白清俊絲毫不理會神色絕望、滿臉懊悔之意的靳鴻,屈指一彈。


    一道星光,毫不客氣的射入不敢有絲毫反抗的靳鴻體內。


    靳鴻體表,數道星辰鏈條,刹那浮現而出,並在輕輕閃動的星光中,倏忽間消失不見。


    靳鴻的氣息,一下子變得衰弱起來,變得與凡人無異。


    靳鴻嘴唇顫抖著,欲要些什麽,最終卻隻是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未曾出。


    “看靳鴻的模樣,出手害我之事,怕是另有隱情,但我這位白師叔如此處置,看似公允,實則沒有絲毫追查下去的意思,倒是顯得有些奇怪,我此時也不好什麽,”林悅看著模樣淒慘的靳鴻,心中念頭不停的轉動著。


    就在此時,白清俊麵無表情的袖袍一揮,一團輕風飄出,將靳鴻身形罩住。


    而白清俊亦是身形一晃,帶著靳鴻出現在他先前坐著的竹椅之上,並隨意坐了上去。


    靳鴻則是有氣無力的癱坐在竹椅旁邊。


    白清俊冷眼一瞥,袖袍對著靳鴻再次一揮,一股靈壓壓落,靳鴻直接昏死過去。


    幾乎同時,一團蒙蒙星光罩下,將靳鴻隱沒


    林悅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頭大寒。


    這位“白師叔”,對待靳鴻的樣子,與凡人對於牲畜並不太大區別。


    這讓林悅,對這位先前似乎對他溫和的白清俊,心中不禁有幾分畏懼起來。


    “我這位白師叔,看起來並非什麽慈悲心腸的好人,先前所的今後有事找我,怕又是一樁天大的麻煩,”林悅心中如此想著,人卻是站在原地未動。


    白清俊複又看了林悅一眼,對著站在戰台邊緣的弟子,淡然道:“下一組弟子,你們在磨蹭什麽,還不開始”


    林悅見此,隻得離開戰台中心,朝著戰台邊緣的眾內門弟子走去。


    見林悅靠近過來後,這些內門弟子,竟是自動給林悅讓開了一大片空地,看向林悅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亦有震驚與畏懼。


    先前,林悅麵對那足有築基一擊威力的青色巨拳,居然能硬接下來,雖看似受了些傷,但林悅的表現,仍然讓他們震撼而隱懼。


    隻是,林悅在星辰閣中,聲名不顯,這又讓這些內門弟子,疑惑之極。


    不過,此戰之後,相信林悅的名聲,應該會漸漸傳開了。


    林悅身有輕傷,且有心事重重,此時不願再管太多,隻是沉默尋了一個角落,盤膝坐了下來,雙目微閃,思忖起來。


    林悅的腦海中,緩緩浮現出吳鵬飛的身影來。


    這位星辰閣大師兄,內門弟子中公認的第一強者,曾經因為鍛神丹之事,算是與他有過一些不愉快的聯係,其間也隻是靳鴻在其中斡旋,並非正麵衝突。


    按道理來,吳鵬飛不至於要他性命,但


    修煉之人,大多不走尋常路,其間的緣由,怕是要好好探尋一番了。


    林悅對這種莫名麻煩上門之事,頗為頭疼,但此時絕非考慮這些事情的良機,隻能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對某些人要當心後,便要服下丹藥,恢複靈力,修複傷勢。


    便在此時,一股林悅頗感熟悉的淡淡女子幽香,隱隱傳來。


    林悅不知怎的,心頭一蕩,垂目望去。


    一位容顏俏麗的黃杉女子,此時正從人群中擠出,來到距離林悅最近的戰台下方,一美目,亦是帶著些許擔憂之意的,幽幽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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