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打到山裏去了?”莫古終於忍不住了,皺眉問道。


    “嗯。”麻吉點頭,繼續說,“下車後,有一個人領路,在山裏麵暈頭轉向的又走了六七天,像走迷宮一樣,深山老林的,誰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反正大家已經拿了訂金,想來也不會出現什麽事情。那裏古木遮天蔽日,一山連著一山,完全是一處沒有人到過的地方。山下有一條很深的溪流,到達後,我們便在離溪水不遠的山腳下紮營,原來那老板早有安排,已經把工具和糧食等一應物品全部提前準備好了。”


    “那你們到底是幹什麽活?要到那種深山老林裏去?”莫易很是不解的問。


    “挖石頭,一種像石煤一樣的灰色石頭。休息了半天,帶路的人就領著張胡子去挖掘點。原來是幾處天然山洞,那些石頭就在洞中,我們隻要將其挖出即可。”麻吉說道。


    “那你們又怎麽把石頭運出去呢?在那種偏僻的地方。”莫古問。


    “我們把鐵索從挖掘區綁緊,鐵索穿過樹林,另一頭係在山下的溪水旁,石頭用框子裝好,借助鐵鎖鏈可以一直滑到山腳溪邊,然後用木筏子順著溪水運下去,需要發貨的時候,老板說由他親自前來操作,並帶回糧食蔬菜。”麻吉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覺得,你們挖掘的那種石頭,應該是一種很值錢的礦石。”莫易猜測。


    “當時萬成大叔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沒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既然別人肯開這麽高的工錢,我想應該很值錢。”麻吉點頭,說,“第二天正式開工,帶路的便出山去了,我因為個頭小,又缺少夥夫,於是我就負責給大家做飯。開工的第一天,就有人出現了不適。”


    “哦?出現了什麽情況?”莫古驚問。


    “上午從洞裏出來後,有好幾個人出現了惡心、頭暈等症狀。”麻吉答道。


    “啊!我知道了,那個老板叫你們挖的石頭,是釩礦。釩礦也是以石煤的形式存在,而且是灰色的,釩礦本身毒性不大,但釩礦原石卻帶有放射性元素,對身體影響比較大。尤其是在加工釩礦的過程中產生的廢氣,吸入過多對人體產生的危害極大,重者損害人的神經係統,引起腎炎、肺水腫並影響到人的生育而導致絕育和畸形兒。釩礦屬於稀貴金屬礦,在湘西的儲備量很大,國內的釩礦市場極度緊缺,有人曾算過,開采一噸釩隻需成本四到六萬,而現在市場上每噸能賣到二十多多萬元,最高可達四十多萬元,這可是一項暴利行業。現在湘西釩礦汙染問題很嚴重,這麽說,你們是在非法為那個私人老板偷礦了?”莫古皺眉說道。


    “我們都是些沒文化的人,這些大道理哪裏懂得,隻要能掙錢就行。”麻吉慚愧的低下頭,沉默了一陣後,突然說,“可是,第三天早上我去溪邊挑水的時候,碰到了一樁怪事。”


    “一樁怪事?”莫易歪著頭,一臉好奇的問。


    “本來那裏除了我們,就再也看不任何外人。然而,那天我在溪邊挑水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老獵人,他看到我很是驚訝。”麻吉點燃第三根煙,不住的眨巴著眼皮,似乎在回想當天的情景,“那老獵人對我說,這方圓幾十裏的山林可是無人禁區,趁著現在沒出事情,趕緊離開。我哪裏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都什麽年代了,就連珠穆朗瑪峰也已經被人類征服,這山野雖然很偏僻,又能成什麽禁區,更何況此次一起進山的有幾十個人。”


    “聽他那語氣,老獵人好像在警告你什麽。”莫古沉聲道。


    “現在想來,的確如此,真後悔當初沒有聽他的話。”麻吉痛心的搖頭不已,說,“見我挑著一擔水準備離開,老獵人急了,他一把拉住我說,這山中溝壑暗伏,古木參天,林內鳥獸竄行,繁生奇藥異草,對於獵人和采山客來講,山中本該是狩獵和采集的理想所在,然而,即便是最優秀的獵人,到了山下的天狼溪前,也會很識趣的停下腳步。”


    “天狼溪?”莫易輕聲的念道。


    “我看他不像是開玩笑,這才又停下腳步,想看他到底要說些什麽。”麻吉吞了一口口水,回憶道,“老獵人警告我:天狼溪水深千尺,山中一山連一山,十人進山一人回,莫為錢財空折命。獵人和采山客到了這天狼溪邊,要不返程回去,要不繞道而走,古往今來,很多人都曾懷著發財的夢想深入過這附近的山林,但能活著走出來的卻屈指可數。有人說,山中有狼形怪獸,血眼紅毛,齒尖抓利,凶猛異常。也有人說,山中有野人出沒,高八尺有餘,入山者或被抓將而去作畜生豢養,或被撕裂分屍於當場,甚至有人說在山中見到了山魅。”


    麻吉說到這兒,情緒開始有點失控,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的撕扯,淚水,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從眼裏滾落而下。


    莫古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不管是血眼紅毛的狼形怪獸,還是野人和山魅,總之,大爹必是碰到過令他極度恐懼的奇怪東西,背上的那道長長的疤痕,說不定就是拜那東西所賜,而且,事發地點八成是在偷挖釩礦的洞中,否則,也就不會帶回那塊帝後合一了。


    莫易搖頭歎了一口氣,上前用力的拍了拍麻吉的肩膀,說道:“麻吉,你要鎮定,不管是什麽,我們都必須去麵對,你的哥哥麻子和我大爹都死的不明不白,我們豈能讓他們就此白白死去,管他妖魔鬼怪,也得讓他伏法受誅,更何況,還有那幾十條人命,我就不相信,這世間還真他媽的有什麽怪物存在。”


    麻吉總算停止哭泣,他抬眼望著莫易,或許是受到了莫易的感染,眼裏竟然透出了一絲剛毅之色。


    他點了點頭,繼續說:“我當時就覺得好笑,還以為老獵人要和我說什麽重要事情,原來盡是些傳說故事。當年神農架的野人吼得風風火火,到頭來除了發現幾陀臭烘烘的黃屎,還不是連個野人崽子都沒逮到,於是也就一笑而過,甚至還感謝這些傳說故事把那地方變成了無人禁區,否則,滿山的寶貝豈不是早被人挖光了。現在想來,是我犯了大錯,當然,即便我和胡子他們說了,他們肯定也不會在意。”


    “你說的不錯,那種情況下,又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誰會相信。”莫古哀聲歎道。


    “可是,第二天,又發生了奇怪的事情,說出來你們或許都不會相信。”麻吉還想點煙,卻被莫古製止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夥出工後,營地裏突然來了一個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他說他是路過的,看到營地裏冒煙,便大著膽子來借一個火。那人點了煙,喝了一口水走後,怪事開始出現。首先是做飯生火成了大問題,柴火怎麽點都點不然,即使我用完全幹燥的杉木刺,點燃後撲騰幾下也就滅了。再是水缸,明明挑滿了一缸子的水,也沒看到水缸破爛通洞,而水缸裏的水,不知何故很快就會幹掉。我一次次的挑滿,結果都是一樣,當時就覺得邪門,仔細查看,除了發現水缸下的泥巴有點兒濕潤,水竟然全都不翼而飛。沒辦法,隻好換了灶和水缸,這才恢複正常。”


    “竟然有這種事?真的很邪門。”莫易驚的嘴巴半天都無法合攏,要不是麻吉親身經曆的,就算打死他也不信。


    莫古默默的坐在一旁,歎道:“這世間,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不管是那個老獵人,還是那個中年男子,他們其實都是在對你發出警告,甚至是想挽救你們。先是老獵人出現,對你說那山中的傳說故事,希望你能當一回事,就此和大家離開,可是,你沒有這麽做,這才會有第二天出現的借火男子。他把你的火和水借走,想就此打亂你們的日常生活,可是你換了灶台和水缸,這二人,看來都不是普通人,說不定還有某種聯係。諸多的怪事表明,那個地方確實有大問題,我甚至覺得,請你們去偷礦的老板,也有問題。老板除了張胡子,你們還有誰可曾見到過?”


    見麻吉無力的搖了搖頭,莫古說道:“那麽,出事的時間是不是就是那天?”


    麻吉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


    “說說,不要怕,不管怎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莫古說道。


    麻吉眉頭緊皺,莫易清楚,那肯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和經曆,大爹的死,必然也和這段記憶有關。


    “下午我做好了晚飯,一直等到天黑還沒看到他們收工。心裏以為大夥兒在洞子裏忘記了時辰變化,便打算親自去叫他們。到了洞口,我喊了好幾聲,卻聽不到任何動靜,正當我準備進洞找他們的時候,洞中突然傳出了幾聲撕心裂肺的哀號。”


    麻吉的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了大片的冷汗,睜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這模樣讓莫易全身的雞皮疙瘩爆起,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房裏,仿佛多了一個不該有的東西。


    “我還沒搞清楚出了什麽情況,便見一個人影從洞中不要命的衝了出來,他大叫道,麻吉,快跑,快跑,都死了,都死了,他翻滾著便往山下竄,應該是萬成大叔。”麻吉閉上眼睛,帶著哭腔說,“我還沒有回過神,便聽到一陣沉悶的‘嗚嗚’聲從洞內傳出,昏黃的油燈下,洞口處,隻見一雙血紅色眼睛,正凶光四射的瞪著我。當時被嚇得尿了一褲子,我很想跑,雙腳卻發軟使不上任何力氣,幾次站起,又摔倒在地。我想,我也要死了,沒想到,那雙紅色的眼睛瞪視了我幾秒後,竟然毫無聲息的癮入了洞內的黑暗中。”


    麻吉說完,整個人倏地癱軟在了樓板上。


    莫易上前把他扶起來,問道:“你也隻看到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是吧?這麽說來,洞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連你也不清楚?”


    “是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麻吉答道。


    “不管他是什麽,既然他害了那麽多條人命,就不該活著。”莫易砰的的一拳打在台桌上,直把台桌打的稀爛,見狀,愧疚的說,“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了。”


    莫古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來,大爹果真見到了媧嗚,大爹口中的媧嗚,應該就是那隻有血紅色眼睛的東西。


    那麽,大爹的異變,會不會和那東西有關呢?大爹的眼睛,不也是紅色的嗎?


    聽完麻吉的回憶,莫古久久的沒有說話,這種種事情雖然過於詭異,但卻是麻吉親身經曆的,這讓他不得不信,可是,大爹他們在洞中到底經曆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就連麻吉,終究也沒有看到。


    那雙血紅的眼睛,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人,還是物。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天然的礦洞中?礦老板選擇那個山洞作為挖掘點,究竟是偶然,還是另有動機存在?還有那兩個對麻吉發出警告的神秘人,他們仿佛知道其中的事情,但卻沒有直言相告,這,又是為何?難道這二人還隱瞞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諸多疑問,霎時現於腦際,此刻,莫古也隻能猜想,但直覺告訴他,大爹等人的死,或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一切,隻有去查出真相,才能得出定論。


    “麻吉,在這場事故中,我們都失去了親人,我想要你幫忙,和我一起查出事情真相,那雙血紅的眼睛,不管他是什麽東西,我們都不能和他善罷甘休。”莫古定定的看著麻吉,希望他能點頭讚同。


    “是啊,麻吉。”見麻吉有些害怕,莫易響應道,“你想想你哥哥麻子,聽寨子裏的老人說,是他把你帶大的,不管麻子是生是死,我們都要去看看,說不定他還活著,正等著我們去救,即便是死了,你也要帶著他的骸骨葬回故裏,對於我們湘西人來說,不管在外麵怎麽樣,都要落葉歸根,返祖歸宗,豈能死後飄落異地,做一個無根的遊魂?”


    莫易的話說的振振有詞,對麻吉的衝擊很大,他緊握拳頭,沉聲道:“好,我和你們一起,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首先,我們必須要重返那處無人禁區。”莫古說道。


    “這個……”麻吉歎了一口氣,沮喪的說,“那兒究竟怎麽去,我也不知道啊!一開始是坐車,轉了了好幾天,鬼曉得到了什麽地方,然後又是幾天的山路,完全和走迷宮沒有區別。茫茫山嶺,如果不是經常在那片地方出沒的人,恐怕無法找到。深山老林裏,很難辨清方向。”


    莫古很失望,問道:“你就沒有一點印象了嗎?”


    “真的不知道怎麽去那兒。”麻吉肯定的說。


    “那你怎麽回來的?”莫易反問。


    “那晚我嚇得要命,上了木筏子後,作死的駕著從天狼溪順流而下,也不知道漂了多久,更不知道木筏子飄到了哪裏,當時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算好沒有碰到急流,否則,我可能也沒命了。之後上了岸,認準一個方向死走,走了好幾天,總算碰到幾個采山客,這才撿回一條小命。”麻吉回憶道。


    “我再問你,你們從吉首出發之後,有沒有走出吉首?”莫古希望通過引導麻吉,能讓他想起一些東西,並從中探到一點蛛絲馬跡。


    “我敢肯定出了吉首。”麻吉答道。


    “好,那我繼續問你,既然你們出了吉首,之後又去了哪個區域?是繼續在湘西土家族自治州,還是進入了與吉首毗鄰的張家界、邵陽或者懷化呢?”莫古提醒麻吉。


    “好像到了懷化的範圍。”麻吉想了想,答道,“至於去了什麽縣,我有點記不清了,當時萬成大叔還笑,說什麽打工打到家門口了。”


    “哦,既然到了懷化的範圍,懷化的縣級單位有芷江、新晃、麻陽、沅陵、黔陽、洪江市、靖州、漵浦、通道、辰溪、中方,你可有印象,載著你們的車子,到了哪個縣?”莫古繼續問。


    “我也不清楚,哦,當時萬成大叔說什麽拿著麵條當褲帶,老婆婆爬樹比猴快、三隻蚊子一盤菜,茅廁豎在大門外,惹得我們大笑不止,還說了個當地笑話,說什麽當地人方言中,喜歡把洗說成死,笑話大致講的是一個夏日晚上,女人要她的孩子去洗澡,說,娃你快死,你死了你嗲好死,你嗲死了,你爺好死什麽的。”


    莫古起身走到窗戶旁,伸手把窗簾布拉開後,喃喃的說:“原來,大爹他們到了麻陽境內,或者是從麻陽出發進山的。”


    “啊,是哦,大爹說的那是麻陽十八怪。”莫易頓然醒悟,“這麽說來,我們得先趕到麻陽去,可是,麻陽這麽多山,我們又該怎麽找呢?而且,到底那兒是不是在麻陽的範圍,現在也還說不清。”


    “不是還有個天狼溪嗎?我們隻有去找當地的老獵人詢問,或許才能探到一絲消息。”莫古抽了一口煙,回頭對麻吉和莫易說,“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離開嘎烏寨,明天或者後天就動身去麻陽。”


    晚上住在老龍家,天亮後,因為班車要等到下午才有,三人照例決定坐摩托車出山,隻要上了302國道,打車自然不成問題。


    回到城裏,已是下午時分,莫古說道:“今天是去不成麻陽了,也好,等下吃了晚飯,我們把此行的計劃安排仔細的商議一次。”


    晚飯是在外麵吃的,莫古點了很多菜,還把馮老也叫了來,算是為麻吉接風。和莫家兄弟混熟後,麻吉的話也就多了起來,飯間,他講述著自己這幾年走南闖北四處打工的事情,聽的莫易唏噓不已。


    聽說莫古這次為了查明大爹的死因,要去麻陽的深山中找一處無人禁區,馮老問:“此去麻陽,可有熟人?”


    “沒有。”莫古搖頭。


    “按照你們的說法,是打算找一個獵人打探那片無人區的下落,我想,既然那地方如此隱秘偏僻,一般的獵人應該也不知情,更何況,現在這年頭,又還有幾個人從事著打獵的行當,以我的猜測,那地方當處於雪峰山脈的深腹之地。這樣吧,你們別去麻陽了,我向你推薦一個人,此人肯定能幫上忙。”馮老說道。


    “什麽人?”三個後生俱是放下碗筷,一臉欣喜的看著他。


    “早年我喜歡尋石,也經常深入山林。在我們縣,有一個叫做界牌村的地方,離界牌村八裏外的西皇山腳,住著一個叫做喬巴的人,此人有‘獵人王’的稱號,比我小幾歲,他大半輩子都靠打獵為生,綿延幾百裏的雪峰山,可以說,多數地方他都去過,年輕時凶悍生猛,縱橫山林居無定所,不懼虎豹,不怕土匪,隻要到了界牌問問附近的村民就可以。”馮老說到這,臉上卻現出了憂慮之色。


    “怎麽了?”莫古問。


    “隻是,此人一輩子靠山為生,沒有妻女子嗣,性格很是孤僻怪異,你們得想辦法說服他才行。”馮老笑了笑,或許是想起了往事,“其實,他是個很善良的人,就是孤僻了些,之所以讓你們去找他,還有一個原因。因為界牌村地處三縣交界之地,翻過西皇山往東就是麻陽地界,往西是辰溪地界。”


    “原來那裏離麻陽那麽近。”莫古歎道,頓了頓,請求道,“該怎麽和此人打交道,還望馮老明示。”


    “好說,首先,你不能因為有求於他而凡是看他臉色行事,你要對他倨傲一些,那樣他才看的起你,覺得你是個漢子。再者,如果他仍是不肯幫忙,就賴著他,臉皮放厚一些。”馮老邊笑邊說。


    “怎麽賴啊?馮老爺。”莫易不解的問。


    “他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等他煩了就會答應的。適當的時候,還要說些冷言冷語激他,你如果說他不行,他偏偏就要做給你看,此人就是這個牛性子。”馮老回憶道,臉上露著笑意,“當年我就是用這方法,硬是磨著他帶我找到了那塊龍龜石。”


    “這世間還有如此可愛的人。”莫古聽罷,臉上不禁莞爾。


    馮老點頭,當下便詳細的告訴他們該如何前往界牌村,又該怎麽抵達西皇山。吃罷晚飯,已過八點。


    馮老要訪友,告別後,一個人去了。


    帶著麻吉回到家裏,考慮到這次要遠入深山野地,莫易建議帶一些必備的物品前去,這一點莫古很清楚。


    麻吉特別提到山裏的蚊子,一抓就是一大把,一到天黑便追著人不放。


    當下便將要購買的物品一應列成清單,多是一些野外生存的必備之物。


    等莫易和麻吉睡後,莫古這才有時間開電腦。


    qq留言很多,老衛說,他和猴頭要去一趟青海,問莫古有沒有興趣。


    見老衛在線,莫古回道:“你倆要去青海,倒不如來我這。”


    當下便將發生在自己大爹身上的事情和麻吉的經曆詳細的告訴給他,聽罷,老衛過了好一陣子才答話:“電腦上說不清,我這就通知猴頭,如果不出差錯,明天中午應該能坐火車趕來。”


    老衛下了,莫古卻笑了,暗想如果有老衛和猴頭相助,此行成功的把握,將會增加數分。


    花了大半個早上,東西總算是買齊,老衛中午準時到達,讓莫古意外的是,此行前來的除了猴頭,還多了一個清瘦的長發男子和一個女人。


    大家相互認識了一番,從老衛口中得知,長發男子姓範,懂中醫,此行是為了探究莫萬成怪病致命的真相,他不愛說話,身穿寬大的黑色高領後帽風衣,手提老式方形皮包,背上還背著一柄用黑布裹著的長形物體,莫易猜測那應該是刀或者長劍,而且,還帶了一隻古靈精怪的獼猴同來,他總是喜歡把臉藏在風衣的衣領內,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女的叫小水,長得斯文秀氣,沒有上妝,看上去獨有一種清新自然美。


    老衛年過四十,有豐富的野外探險經驗,把莫古準備好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另外增加了鉤鎖、吊繩、開山刀、雄黃粉等物。


    莫古麵對麵的將事情詳細的說了一次後,便準備出發啟程,前往界牌村尋找獵人王喬巴。


    想不到哥哥招來了這麽多人,莫易心中自是欣喜無比,有了他們的幫忙,日後尋找大爹死因的真相,必會多上數分把握。


    與黔庸相比,界牌村遠遠沒有那麽偏僻,很長一段時間汽車都在鄉間水泥路上奔馳,但山裏終歸是山裏,一進山區,氣溫便涼爽了數分。


    一路上,老衛都在聽取大家對此次進山的意見,莫易發現,除了姓範的男子不愛說話,那個叫小水的女人,話語也不多,眾人在商討,卻仿佛和他倆沒啥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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