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我們那邊也有不少人認為一套完整的房子,必須備有廚房、柴房、茅房才算完整的一套房子,這三類房子在風水上,被稱為三癸房,分別對應三十六吉星中的天德合、月德合、祿庫,主宰房屋主人的周邊氣場。


    這周邊氣場,算是人體氣場的一種,它的存在或多或少能影響到人體氣場,打個簡單比方,一個人剛出生,他的氣場是一張白紙,隨著年齡增長,白紙上會塗上不少顏色,而這周邊氣場就是塗顏色的彩筆,至於彩筆具體是什麽顏色,就要看人體的命理。


    這些東西解釋起來沒完沒了,隻能說,有一部分人對房屋講究一個完整,不像現在所謂的套間亦一棟房子,講究的都是價錢多少,對風水沒啥講究。


    就如石家,那石寶寶既然說,他家長輩講究完整的房子,對風水這一塊應該很看重,這讓我對這柴房有了一些疑惑,原因無它,隻因這柴房的風水有些問題。


    想到這裏,我就問那石寶寶,“這柴房是誰看的風水?”


    他微微一愣,疑惑地瞥了我一眼,就說:“這柴房以前是一塊空地,麻家長女說,在這建個柴房能讓我家風水變得更好。”


    說完,他又瞥了我一眼,問道:“風水有問題?”


    我罷了罷手,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就讓喬伊絲跟石寶寶站在外麵,我跟郎高進去探一探。那喬伊絲問我為什麽,我說:“女人陰氣重,這地方不適宜女人進去。”


    第526章收鳥(47)


    那喬伊絲聽我這麽一說,皺眉道:“你確定?”


    我點點頭,伸手指了指那不鏽鋼門,沉聲道:“現在是大熱天,一般不鏽鋼的門會有一些餘溫,絕對不會潮濕更加不會這般涼。”


    “你意思是這裏麵有問題?”她朝瞥了那門一眼,疑惑道。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跟她說話,便找石寶寶要柴門鑰匙,那石寶寶說鑰匙不在身上,讓我們在原地等一會兒,他去家裏拿鑰匙。


    隨後,那石寶寶回家拿鑰匙,我們三人在門口聊了一會兒。這期間,那喬伊絲好幾次問我柴房有什麽問題。


    對此,我一直是推托,這倒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我壓根不知道有啥問題,若是硬要我說的話,我隻能說,那柴房給我的感覺不好,隱約有些不安。


    約摸等了七八分鍾,那石寶寶沉著臉走了過來,將鑰匙遞給我,沉聲道:“陳九,你的來曆,我們石家查的清清楚楚,有些事情,寶寶希望你自重,否則,別怪我們苗族不講江湖道義。”


    說這話的時候,他麵色格外凝重,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這令我疑惑的很,我與石家不熟,更是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他平白無故說這麽一句話幹嗎?還有他那眼神,根本不像先前的石寶寶,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我接過鑰匙,在他身上瞥了一眼,就問他:“何出此言?”


    他冷笑一聲,說:“逝者已死,請給死者一份安寧,別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玷辱死者,就我們調查的信息而言,你陳九主張土葬,尊重死者。今天,我就想問你一句話,假如你與蘇蘇結陰婚,可算打擾死者的安寧?捫心自問一句,你真的愛蘇蘇嗎?”


    他這話一出,我沉默了一下,他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按照正常的喪事禮俗,人死後,講究一個安寧,若是結陰婚,勢必會打擾到蘇夢珂的安寧。更為重要的是,結陰婚是喬伊絲的主意,並不是蘇夢珂自己提出來的,這就存在一個本質問題。


    假如蘇夢珂生前提出陰婚,這場陰婚便是尊重的意願,並不是打擾死者的安寧。


    至於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坦誠說,我之所以答應結陰婚,是因為蘇夢珂挺可憐,對我又是一往情深,總覺得虧欠她,愛不愛她,當真不好說,畢竟,愛情這東西,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


    有人說,愛情講究的是心,按照這種說法,我的一顆心全在程小程,對蘇夢珂或許有愛,或許無愛,又或許對她隻有感恩,感動。


    那石寶寶見我沒說話,冷笑一聲,說:“陳九,你敢回答這兩個問題?”


    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就準備推開柴門走進去,那石寶寶一把拽住我手臂,他手頭上的力氣有點大,冷笑道:“剛才回家拿鑰匙,正好碰到蘇叔跟阿媽說陰婚的事,陳九,你要是個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


    我愣了一下,看石寶寶這表情,他好像挺在乎蘇夢珂,正準備開口說話,那喬伊絲一把打掉石寶寶手臂,瞪了他一眼,插話道:“你幾個意思?”


    “我…我…”那石寶寶脖子一縮,也不敢跟喬伊絲說話,一個勁地瞪著我,怒道:“陳九,你要是個帶把的,就拿出男人的自尊,別特麽用所謂的感恩去跟我們苗族女子結陰婚,若愛蘇蘇,你tm殉情啊,若不愛,你tm給老子滾回你的衡陽去,別特麽在萬名塔丟人。”


    那石寶寶越說越激動,不知是他真怒了,還是咋回事,他居然一把甩開喬伊絲手臂,朝我衝了過來,抬手就掐住我喉嚨,怒道:“你tm說啊,你tm有什麽資格跟蘇蘇結陰婚。”


    我想反駁,可,壓根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反駁他。哪怕到了今日今地,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招那麽多桃花,更加不知道為什麽會欠那麽多情債,直到後來遇到師傅,他告訴我,一個人積德多了,有些事情明顯不可能發生,卻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便是福緣。


    福緣又分好幾種,一種是財、一種是官、一種是情,而我則犯在這個情字上麵,也就是民間說的桃花運。我問師傅有沒有破解之法。


    師傅告訴我,人活於世間,應順天運、尊命理,不可逆天而為,倘若沒這天,何來地,沒這地,何來人,沒這人,何來芸芸眾生。活著,要懂恩,感恩,報恩,切莫因為一時不快,行那恩將仇報之舉。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石寶寶手頭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掐的我差點沒喘過氣來,好在邊上的郎高發飆了,他一把抓住那石寶寶手臂,就那麽一捏,石寶寶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緊接著大汗直冒。


    即便這樣,那石寶寶依舊沒放手,惡聲道:“陳九,你tm說話啊,你有什麽資格讓蘇蘇愛上你,你有什麽資格跟蘇蘇結陰婚,說啊,你tm為蘇蘇做過啥?沒有,你tm什麽都沒有做。”


    說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左手在懷裏搗鼓了一下,摸出一把匕首,那匕首二指大,三寸長,朝著我心髒的位置就捅了過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匕首,我隻是微微愣了一下,並沒覺得驚訝,更沒有想過奪匕首,或許他說的挺對,我沒資格跟蘇夢珂結陰婚,更沒資格讓蘇夢珂愛上我。


    “找死!”郎高怒叫一聲,抬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踹在石寶寶腹部,一把抓住匕首,冷聲道:“說了這麽多,無非想說明你愛蘇姑娘,郎某人作為局外人本沒資格說什麽,但是實在看不慣你這種自以為事的人,郎某人隻問你一句話,蘇姑娘出事時,你在哪?在幹嗎?蘇姑娘的屍體被人偷走時,你又在哪?又在幹嗎?”


    “什麽,你說什麽?”那石寶寶麵色一變,驚呼道:“蘇蘇的屍體被偷走了?”


    說完這話,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愣是從郎高手中給掙脫出來,怒視著我,一字一句地問道:“蘇蘇的屍體被誰偷走了?”


    聽他這麽一問,我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他表情憤怒的很,一雙原本很小的眼睛愣是瞪得大大的,看這表情,他對蘇夢珂的感情應該是真的。


    當下,我伸手朝柴房指了指,說:“夢珂在這裏,偷屍的人很有可能是你二哥。”


    ps:明天後天一定多更。


    第527章收鳥(48)


    那石寶寶聽完我的話,麵色大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偷屍的人是二哥?”


    聽著這話,我心裏一驚,先前還說愛的死去活來的,咋一說到他二哥偷屍,態度立馬變了,難道這中間有什麽隱情不成?


    於是,我衝他點了點頭,“倘若沒猜錯的話,偷屍的人應該是你二哥,不然夢珂的屍體也不會出現在你家柴房。”


    “畜生,二哥那個畜生。”他朝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沒想到二哥那個畜生竟然真的會幹這種損陰德的事。”


    我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什麽叫真的會幹這種損陰德的事,難道他知道石三天要偷屍的事。


    當下,我警惕起來,在他身上瞥了一眼,就問他:“你要不要一起進去?”說著,我指了指柴房,意思是,你先前說的那麽理直氣壯,那便一起進去看看,看看你石家人所幹的勾當。


    他好似明白我的意思,連忙罷了罷手,支吾道:“不用了,你們先進柴房,我去找二哥那個畜生。”


    說完,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喊了他好幾聲,他沒有理我,反倒是是腳下步伐變得愈來愈快。


    待他離開後,房門外就留下我、喬伊絲以及郎高三人。我看了郎高跟喬伊絲一眼就就問他們:“這石寶寶是不是有問題?”


    他們沒有理我,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最先開口的是郎高,他說:“聽胖子的語氣,他對蘇姑娘應該有感情,而且是比較深的那種,至於剛才的態度,值得深思。”


    “你對石寶寶比較熟悉,你怎麽看他的態度?”我看向喬伊絲問道。


    “那胖子平常心眼多,比他兩位哥哥更具心計,反倒是石三天要比他哥哥跟弟弟顯得憨厚,我先前之所以說石三天偷走蘇蘇的屍體,那是因為他平常太過於在乎蘇蘇,才會有這麽一說,要說具體證據,我沒有。”


    那喬伊絲說完這話,衝我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掏出耳塞聽起音樂來,隱約能聽到她聽的是黃家駒那首海闊天空。


    見此,我也不好再問她,就跟郎高交換一個眼神,意思是,現在咋辦?是進去柴房把蘇夢珂背出來,還是跟在石寶寶身後去找石三天,把事情問個究竟。


    郎高抬手指了指柴房,說:“死者為大,先把蘇姑娘屍體找著,其它事情交給蘇家去辦。”


    我嗯了一聲,沒有任何猶豫,將柴房的門打開。剛開門,就傳來一股黴味,那氣味刺鼻的很,這令我眉頭皺了起來,看來石寶寶說的是真話,隻有長時間沒使用的房間才會有這股黴味。


    我抬手煽了煽黴味,就朝柴房內看去,這柴房大的很,約摸有八十來個方,由於光線問題,最裏麵的位置看的不是很清楚,就知道這柴房靠近門的位置,隻有簡單的幾樣東西,上麵有一層深灰色的黴跡。


    看到這裏,我朝牆壁瞥了一眼,想尋找燈泡之類的開關,令我失望的是,這柴房並沒有開關,有得隻是刷的雪白雪白的牆壁。


    “陳八仙!”郎高在後麵拉了我一下,問道:“有沒有覺得這柴房有些奇怪?”


    我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有什麽奇怪?”


    “這牆壁白的有些過分。”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幾樣發黴的東西,又指了指牆壁,說:“你不覺得這兩樣東西過於顯眼了麽?”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他怎麽說。他伸手摸了摸牆壁,“按說這柴房很久沒人用,牆壁應該會變成米白色,絕對不是這種純白,還有這牆壁有些潮濕,並不像長期沒使用,相反,我覺得這柴房經常被人使用。”


    一聽這話,我眉頭皺了起來,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拿我們農村的紅磚房子來說,長時間沒人使用,牆壁會起殼,說白點,就是牆壁那層石膏灰會掉,哪怕在牆壁摻合一些工業膠水,隻要長時間沒人使用,牆壁都會有一些起殼。


    “你的意思是,石寶寶說謊?”我看著郎高說。


    他點了點頭,說:“那胖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搞不好屍體就是他偷走的。”


    聽著這話,我著實弄糊塗了,那石寶寶為什麽要說謊?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有找到蘇夢珂的屍體才是正事,其它事情都是小事。


    當下,我怔了怔神色,就讓郎高站在有光線的位置,我則順著微弱的光線朝最裏麵走去,倘若蓮姑姑感應的沒錯,蘇夢珂應該在這柴房內。


    而眼前這柴房有光線的地方隻有幾樣發黴的東西,沒光線的地方又暗的很,壓根看不清楚,隻能走到那裏摸索一番。


    約摸走了十來步,那光線越來越弱,可見度也變得越來越低,我聳了聳鼻子,這柴房內除了黴味,根本沒屍臭味。


    這令我開始懷疑蓮姑姑的話,要知道蘇夢珂身上屍臭味可是越來越重,假如她真在這柴房內,憑我的嗅覺,絕對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屍臭味。畢竟,我是吃死人飯的,對死人身上的氣味比普通人要敏感的多。


    帶著幾分疑惑,我腳下朝最裏麵走了進去,也不曉得咋回事,左腳剛邁進那黑暗的位置,身後就傳來‘哐當’一聲,這聲音特別大,愣是嚇了我一大跳,扭頭一看,柴門被關上了,整個柴房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郎所長,郎所長,郎所長!”我心頭一驚,連忙喊了幾聲。


    四周一片寂靜,如死水一般寂靜,沒有任何回音,我有些急了,又喊了幾聲郎所長,還是沒得到任何回音。


    瑪德,咋回事,隻是柴門關上了,怎麽人也不見了,我朝門口的位置又喊了幾聲喬伊絲,跟先前一樣,沒任何動靜。


    這下,我心頭隱約有些不安,也顧不上四周一片漆黑,猛地朝門口那個方向跑了過去,抬手就捶了下去,奇怪的是,這捶下去地方有些柔軟,壓根不像捶在門上。


    第528章收鳥(49)


    我心頭一驚,根據先前的記憶,這個位置絕對是門,可現在手頭傳來的感覺卻是異常柔軟,咋回事?難道我記錯了?


    當下,我朝左邊移了幾步,抬手又捶了幾下,入手的感覺還是柔軟的很,這令我心頭隱約升起一絲不安,難道這柴房布了什麽陣法不成?


    人在黑暗中,頭腦會變得異常清醒,經過短暫的詫異,我深呼幾口氣,開始分析起來。剛進門,這柴房與普通柴房沒啥差別,愣要說點差別的話,那就是柴房最裏麵過於漆黑,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把外麵的光線給阻擋一般。


    想到這裏,我腦子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柴房真的布了陣法?


    我死勁揉了揉眼睛,想在黑暗中尋找一絲光線,令我失望的是,壓根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漆黑還是漆黑。


    瑪德,這什麽破柴房,我暗罵一句。


    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抽煙的人還是有些好處的。這不,在麵對黑暗時,我立馬想起身上還揣著打火機,掏出打火機,滑了幾下齒輪,火機燃起一絲微弱光線,將四周幾米內的地方照的清清楚楚。


    抬眼看去,就發現,我所在的位置哪裏是什麽門,而是站在原地壓根沒動過。


    我麵色一變,如果我剛才沒動,那先前我的動作是?難道這一切是幻覺?我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劇烈的痛疼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發現這一現象,我渾身驚出一身冷汗,頭皮有些發麻,這到底是咋回事?為什麽我明顯動了,腳下卻站在原地?


    ‘呼、呼、呼’我猛地呼了幾口氣,扭頭朝身後看去,柴房還是柴房,唯一不同的是,柴房內沒人,郎高不見了。


    我有些急了,腦子將進柴房後的事,一一分析了一番,這過程根本沒任何問題,要說這是夢境,掐自己大腿肯定不會痛,要說這不是夢境,我為什麽還是站在原地?這根本不舒服邏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也不敢亂動,主要是怕觸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畢竟,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過於奇怪,我心裏壓根沒底,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但是,眼下的情況,又不允許在原地待的過久,我隻好再次滑燃打火機朝四周瞥了一眼,所見的東西跟先前一樣,房內所有東西都是那個擺設,不同的是房內沒人。


    “郎所長,郎所長!”我喊了幾聲。


    沒任何回答。


    這令我心頭愈來愈不安,抬腿就準備朝外麵走去,哪裏曉得,剛抬腿,腳下就傳來一陣酥麻感,險些摔倒,好在我反應還算快,一手插在地麵,才勉強將身子支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發現手掌的位置傳來一股潮濕感,現在是大熱天,柴房一般都幹燥的很,怎麽會有潮濕感。


    我微微一愣,滑燃打火機看去,就見到地麵有一灘水澤,隱約有些異味,聳了聳鼻子,這異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聞過。


    我彎下腰,伸手摸了摸那水澤,又放在鼻子處聞了一下,竟然有一股很淡的農藥味,我心頭大驚,怎麽會是這股氣味,難道說,喬家地下那個洞的盡頭就是這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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