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這麽說,是因為我懂得一些風水,這感應蠱蟲方位與我們尋找墓穴是同一個道理,都是利用一些特別的工具去尋找某樣東西。


    就拿二十四山向來說,共計二十四個方位,想要尋到具體方位,必須用尋龍尺或丁蘭尺,再借助山的走勢以及山體氣場,方能尋到具體墓穴。


    而蓮姑姑麵前這些東西,未免太寒酸了吧?連最基本的方位工具都沒,想要找到蘇夢珂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喬伊絲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那竹瓦兒,說:“那竹瓦兒內刻了東南西北四大方位,再在四大方位的基礎上又刻了一些特殊符號,隻要蓮姑姑感應到本命蠱的存在,方向錯不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有心再問幾句。不過,看到喬伊絲正麵露焦慮的看著蓮姑姑,也不好細問,隻好耐著性子朝那蓮姑姑看去。


    隻見,蓮姑姑一直坐在地麵,一動不動,宛如老僧入定一般。這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四分鍾時間。


    忽然,那蓮姑姑有所動靜了,她先是睜開眼朝那竹瓦兒瞥了一眼,然後張嘴說了幾句苗語,緊接著,她麵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令我疑惑的很,這是怎麽回事?咋忽然就吐血了?正準備開口詢問她,就見到她一把擦掉嘴角的鮮血,站了起來,衝我說了一句,蘇夢珂在石家柴房,別辜負她對你的情意。


    一聽這話,我麵色一喜,哪裏顧得上說話,立馬朝門口奔了過去,打算直接找石家要人,才跑了不到三步,就聽到‘噗通’一聲,扭頭一看,蓮姑姑已經倒在地麵,那喬伊絲則眉頭緊鎖地蹲在她旁邊,一手抱著她頭,一手放在她鼻梁下,眼角有些濕潤。


    一見這情況,我猛地想起喬伊絲跟我說過,隻要找到蘇夢珂,那蓮姑姑必定殞命,難道…?


    我也顧不上尋蘇夢珂,一個箭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探了探那蓮姑姑的鼻息,沒了,又探了探她脈搏,同樣沒了。


    這下,我有些懵了,活生生的一個人,咋說沒就沒了,這特麽太沒快了,壓根沒給人任何準備。


    就在這時,那喬婆婆走了過來,她先是拍了拍喬伊絲肩膀,說了幾句苗語,應該是安慰人的話,後是在我跟郎高身上瞥了幾眼,開口道:“小九,郎先生,蓮兒的話你們可聽到?”


    我們點了點頭,就問她有什麽吩咐?


    她愣了一下,說:“老身暫時有事脫不開身,你們替老身去一趟石家。對了,把絲絲也帶上,先盡量不要與他們產生衝突,把蘇蘇帶回來才是首要任務。”


    我跟郎高交換一個眼神,嗯了一聲,也沒在房內過多停留,拉著那喬伊絲就朝門口走去。


    臨出門時,那喬伊絲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一把甩開我手臂,在喬婆婆身上盯了一會兒,一字一句地問道:“奶奶,您答應過我,會陪我一輩子,您老不會食言吧?”


    那喬婆婆點了點頭,微笑道:“絲絲,奶奶會看著你嫁人,看著你生子,去吧,帶回你表妹,讓你表妹安安心心地走完陽間最後一遭。”


    那喬伊絲嗯了一聲,又在喬婆婆身上盯了一會兒,眼神有意無意會在蓮姑姑身上瞥幾眼,支吾道:“那蓮兒姑姑?”


    “她雖是我女兒,卻從小與我不對頭,好歹是母女一場,讓我最後陪她一會兒,你們快去吧!”喬婆婆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您老不會…”喬伊絲不確定地問道。


    那喬婆婆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道:“放心吧,你還沒出師,我不會拿喬家的傳承開玩笑。”


    聽著這對祖孫在那打啞謎,我心裏疑惑的很,礙於蘇夢珂的事迫在眉睫,也不好問她們,隻能期盼她們早點結束對話。


    老天好像聽到我的禱告一般,那喬伊絲跟喬婆婆隻是扯了幾句,便拉了我一下,說:“九爺,我想在這陪著奶奶,你跟郎大哥去尋蘇夢珂行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格外溫柔,我以為聽錯了,死勁地揉了揉耳朵,“你剛才說啥?”


    那喬伊絲麵色一凝,正準備說話,喬婆婆開口了,她說:“胡鬧,小九跟郎先生遠來是客,哪有讓客人去尋蘇蘇的道理,再者說,小九他們並不知道石家在哪,必須由你帶路。”


    “奶奶,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喬伊絲嬌羞一句,隱約有撒嬌的意思在裏麵。


    “奶奶活了幾十年,幾時怕過屍體。”那喬婆婆瞪了她一眼,將眼神拋向我,說:“小九,絲絲性子有點衝,你替老身看著她點,也請你多擔待一點。”


    第524章收鳥(45)


    聽著那喬婆婆的話,坦誠說,我想拒絕她的要求,喬伊絲那潑婦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看的住?至於讓我擔待點,那更是扯淡,我特麽說句沒出息的話,她不打我,老子就燒高香了。


    人啊,活著就是矛盾,我心裏雖然是這般想,但是,口頭上卻不敢這麽說,隻能違心的跟喬婆婆說:“您老放心,我一定替您老看好她。”


    那喬婆婆一聽我這話,麵色一鬆,在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說:“小九,老身把絲絲交給你了,你可得替我照顧好她,要是少根寒毛,老身絕不輕饒你。”


    一聽這話,我就納悶了,她先前還說讓喬伊絲領路,咋現在變成讓我們保護喬伊絲,這前後的態度變化太大了吧?


    但是,礙於她年紀較大,又對我頗不錯,隻好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隻要我活著,決不讓她掉一根寒毛。”


    最後兩個字,我是一字一句說的。


    “好!”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小九,記住你今天的承諾,快去找蘇蘇吧!”


    說完,她朝我們揮了揮手。


    對此,我也不好說什麽,就朝偏房指了指,意思是那房間內還有個洞,讓她在家注意點那洞。


    隨後,我、郎高以及喬伊絲出了房門,徑直朝石家走了去,那石家所在的位置是後山左側的半山腰,看似隻有一二十米的距離,我們愣是走了十來分鍾才來到石家門口。


    這石家不愧是鳳凰城八大家之一,這吊腳樓雖說沒蘇家那麽奢華,但卻多了幾分古樸、有種古典美的感覺。


    “咋辦,從正門進去還是?”我看著喬伊絲問了一句。


    “走正門的話,需要跟石家交涉一番,會浪費一些時間,我擔心奶奶一人在家不安全,咱們直接摸到柴房去?”她瞥了我一眼,不確定地說。


    “不好吧!”郎高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一聲招呼也不打便去柴房,讓人抓住,這可是要判刑的。”


    我懂他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說我們擅闖民宅。可,眼下的情況已經非常明確,石三天將蘇夢珂藏在柴房,至於其它事情,我也顧不上了。


    當下,我衝喬伊絲點了點頭,說:“就按你說的辦,咱們摸到柴房去。”


    “不行,你們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違法。”那郎高一把攔住我們,說:“這是法治社會,咱們要依法辦事。”


    “我們萬名塔有自己的法。”喬伊絲麵色一愣,沒好氣地衝郎高說了一句。


    “再大的法也大不過國家法律,咱們必須正麵與石家交涉,不能落下話柄,讓石家鑽了空子。”郎高回了喬伊絲一句。


    說著,他向我看了過來,說:“陳八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萬名塔是國家的土地,一旦某天,偷屍這事鬧到法院,石家告你們擅闖民宅,甚至冤枉你們在柴房偷了他家傳世寶,任你渾身是嘴,你們恐怕也說不清楚。”


    他這話令我沉默了一會兒,還真別說,郎高不愧是幹過所長的人,講的頭頭是道,假如那石家說柴房有寶貝,被我們偷了去,還特麽真不知道咋解釋。現在想想,這社會呐,有些空子都讓某些沒良心的律師給鑽了去,白的變黑的,黑的變白的。


    思考一番後,我決定按照郎高的法子弄,這也沒辦法,小心駛得萬年船。


    於是,我衝喬伊絲歉意的笑了笑,說:“喬姑娘,你看郎所長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就正麵跟石家交涉?實在不行,再令尋他法?”


    她愣了一下,在我們身上看了看,點點頭,說:“那你們快點,我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會扯出好多事。”


    “好!”我應了一聲。


    那郎高見我們同意下來,舒出一口氣,說:“陳八仙,喬姑娘,我年長你們幾歲,社會經驗比你們多得多,我跟你們說,我在遛馬村就是上了這當,才讓人抓住弱點,把老子給送到號子裏麵去了……”


    眼瞧那郎高要發表他的長篇大論,我連忙罷了罷手,也沒給他留麵子,就說:“郎所長,幾天前在橋洞,一個饅頭啃了三天,你好意思說你社會經驗比我們多?”


    “陳八仙…你…”那郎高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乖乖地站在我旁邊,朝我伸了伸手,沒好氣地說:“你厲害,你跟石家的人去交涉。”


    我嗯了一聲,也沒了跟他打鬧的興致,便敲了敲那石家的門,‘咚、咚、咚、’。


    一連敲了三四下,奇怪的是,我們等了好幾分鍾分鍾時間,房內毫不動靜,難道不在家?


    閃過這念頭,我愣了一下,正準備再敲幾下門,那喬伊絲一把抓住我手臂,沒好氣地說:“你太娘了,走開,讓我來。”


    說著,她抬手就在門上猛地捶了幾下,說:“石三天,你給老娘滾出來。”


    無人應聲。


    她又捶了幾下,聲音比先前高了幾十分貝,“石三天,你tm給老娘滾出來,還有石寶寶跟石榮,你們兩個慫蛋也給老娘滾出來。”


    還是無人應聲。


    “草,非得逼老娘出絕招。”那喬伊絲怒罵一句,也不曉得在哪順了一個打火機,一把扯掉房門上的舊春聯,點燃,怒道:“我數到三,再沒人開門,老娘把你們石家給燒了。”


    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惡人就需要用惡辦法,我特麽斯斯文文的敲了半天門,沒人理,那喬伊絲才說燒房子,門立馬開了,從裏麵探出一個人頭,那人我認識,是石寶寶。


    “喬苦瓜,你tm要嚇死本寶寶啊!”這是石寶寶的第一句話,也是他這句話讓我知道喬伊絲有個綽號,不過,就算知道這綽號,我也沒勇氣喊,主要是那喬伊絲太潑辣了,又特麽練過幾手,我是打落牙往肚裏咽,不敢吭聲。


    俗話說,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這喬伊絲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程小程,每次程小程直呼喬苦瓜時,她愣是不敢坑聲,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第525章收鳥(46)


    言歸正傳,那喬伊絲一聽石寶寶的話,先是靜了一下,也沒說話,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石寶寶,約摸盯了十來秒鍾,那石寶寶不知是她被眼神給嚇著了,還是咋回事,居然毫無征兆的蹲了下去,這讓我疑惑的很,正準備上前詢問一番。


    那喬伊絲忽然笑了一聲,緊接著,就傳來一連串擰拳頭的聲音,‘咯吱、咯吱’,那聲音響亮的很。


    “喬…喬姐姐,寶寶錯了,寶寶失言了,您老巾幗不讓須眉,還望您老別跟寶寶一般見識。”那石寶寶一臉哭相地看著喬伊絲。


    “嗬嗬!”那喬伊絲冷笑一聲,一邊緊了緊拳頭,一邊朝石寶寶走了過去。


    “姐,親姐,寶寶錯了,寶寶真的錯了。”那石寶寶哀求道。


    “老娘看你是忘了我的禁忌。”那喬伊絲冷笑連連。


    “行了,喬姑娘,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夢珂,你們的私事以後再說。”我朝喬伊絲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她手臂。說實話,我很樂意看到那石寶寶挨揍,但是,眼下顯然不適宜鬧事。


    她回過身,瞥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對那石寶寶說:“算你走運,帶老娘去你家柴房溜達一圈,這事就此揭過。”


    “真的?”那石寶寶一愣,好奇地問道:“這麽容易就放過我?上次有人罵你喬苦…你…把那人的房子燒了一半,這次…?”


    一聽這話,我暗道一聲不好,那喬伊絲沒得半點心機,什麽實話都往外嘮,萬一被她說出咱們的目的,石家的柴房肯定去不了。


    更為重要的是,從石寶寶的反應來看,他並不知道蘇夢珂在柴房,我們可以趁這個空檔直接去柴房,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下,我連忙搶先道:“對,隻要你帶我們去柴房溜達一圈,我向你保證喬姑娘絕對不會找你麻煩。”


    “這…這…”他愣了愣,在我跟喬伊絲身上瞥了一眼,說:“喬姐姐,他的話可算的數?”


    “算的上數。”他拉了喬伊絲一下。


    “真的?”那貨直接無視我,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喬伊絲。


    我有些急了,生怕那喬伊絲會拒絕,又拉了她一下,死勁朝她打眼色,好在那喬伊絲也算識大體,她衝石寶寶點了點頭,說:“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那石寶寶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說:“寶寶這就帶你去柴房。”


    聽著這話,我舒出一口氣,本以為要花一番功夫跟石家交涉才能去柴房,哪裏曉得那石寶寶一句喬苦瓜,便輕易搞定這事。


    坦誠說,我對喬苦瓜這綽號的來曆非常感興趣,特想知道這綽號咋來的,怎麽會有這麽大殺傷力,後來在別人口中得知這綽號的來曆,我卻覺得喬伊絲燒那人半間房子太輕了,至少要把那人房子給炸了,這倒不是我太暴力,而是那事實在令人氣憤,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隨後,那石寶寶領著我們徑直地去了柴房,值得一提的是,那石寶寶在路上問了我們幾次為什麽要去柴房。


    對此,我們選擇沉默了,並沒有告訴他實情,一則是我們不想跟他說,二則,這石寶寶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三則,他是石家人。


    石家的柴房離石家沒多遠,隻有一小段距離,不一會兒工夫,我們幾人便來到石家柴房,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件殘酷的事,有些人的柴房比我們這等小p民的臥房要好上幾倍,甚至幾十倍。


    這房子高約一丈三,房子的結構並不是苗族特有的木建房子,而是用紅磚砌成的那種,外牆刷的白白的,門是不鏽鋼那種,兩側貼了一對春聯,聚天下美滿財、做世間轟烈事,橫批是紅紅火火。


    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柴房,令人很難相信這就是柴房,原因很簡單,我們村子沒有不鏽鋼的門,大多都是木門。據外出廣州打工的那些人講,這不鏽鋼的門要**千,普通人家哪裏舍得裝這麽貴的房門。


    很多時候,我就在想,這世間是不是很多人有特殊的愛好,就拿這石家來說,在經濟上比不上蘇家,但相比普通家庭要富足的多,咋平白無故弄個柴房?還弄得這麽豪華,難道石家做飯還燒木柴?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石寶寶站在門口瞥了喬伊絲一眼,開口道:“喬姐姐,就這了。”


    那喬伊絲冷哼一聲,也沒理他,對我說,“九爺,你跟郎大哥在外麵候著,我一個人進去。”


    “不行!”我直接拒絕她的提議,這也沒辦法,我們三人來到門口,哪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再者說,這柴房雖說豪華,但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柴房有點古怪。


    那喬伊絲皺了皺眉頭,不滿道:“以你的意思我們都進去?”


    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伸手摸了摸那不鏽鋼的門,入手的感覺特別涼,徹骨的那種涼,隱約有些潮濕,這令我眉頭皺了起來,就問那石寶寶:“你家柴房一直空著?”


    他點了點頭,說:“家裏長輩念舊,他們認為一套完整的房子必須備一間柴房,不然不算完整的房子,會影響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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