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點!”我屏住呼吸,再次朝裏麵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王潔的臉,她雙眼緊閉,臉上全是黑狗血,看不清什麽表情,但是,我注意到很細微的一個地方,有很輕很輕的打鼾聲,她活著。


    “快,全部掀開。”我奮力喊了一嗓子,雙手猛地一用力將棺材蓋掀開在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刺鼻,是狗血的味道。


    我捏著鼻子,伸手向王潔鼻子探去,有呼吸,當時那個心情,都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朝著高佬他們就拉開嗓門喊了一聲,“還活著、還活著,快,把她弄出來!”


    這句話,在墳場如炸開鍋一般,頓時就沸騰起來,八仙們尖叫一聲,“哈哈哈,真的活著,我們成功了!”


    一番手腳,我們將王潔從棺材內弄了出來,放在墳頭旁邊,她的呼吸、脈搏、心跳全部跟正常一樣,我拿起她右手看了看,就連生命線也有了,隻是,比正常人的生命線要淡很多,但,總算有了生命線,這就足夠了。


    我讓喬伊絲把本命蠱從王潔身體拿走,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讓我們轉過身去,說蠱不能讓外人看見,不然蠱會死的。


    等了大概十來分鍾,身後也沒傳來喬伊絲的聲音,我好奇的扭過頭,瞧身後瞥去,就看到她倒在王潔旁邊,臉上洋溢著一抹微笑,有股說不出來的可愛。


    我苦笑一聲,本命蠱這種東西,離體太長時間,對主人的傷害特別大,隻是這喬伊絲一直在強撐著,我又不好點破,便任由她去了,沒想到剛救活王潔,她就堅持不住了。


    有時候,人的執念,比任何東西都要強悍,這執念往往能超過人體的極限,我有沒有這種執念我不知道,但,喬伊絲絕對擁有。


    說句心裏話,看著她臉上那抹微笑,我有些心動,但,也僅僅是一點心動,並無其它雜念,心動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就擁有這樣的執念,其小時候所經曆的磨難,或許並不止她先前說的那點。


    隨後,我讓高佬他們把棺材抬進那坐空的墳頭,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扔進棺材裏麵,點燃一把大火,將它們燒的幹幹淨淨,再把墳頭填平。


    隻有燒了這些東西,才能徹底祛除晦氣,我掏出手機,給主家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王潔活了,跟正常人一樣,又讓他帶一些衣物跟幾件白酒過來。


    電話那頭愣了足足十幾秒鍾來反應過來,先是尖著一聲,然後是哈哈大笑,嘴裏一直嘀咕著,活了,我女兒真的活了,我女兒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笑著,笑著,電話那頭就是嚎啕大哭。


    或許隻有幾經生死的人,才能明白電話那頭的聲音吧,我們在墳場抽了幾根悶煙,主家跟那中年婦女帶著一些衣物跟白酒走了過來,看到躺在墳頭的王潔,夫妻倆放下手中的東西,飛奔到王潔身旁,就是嚎啕大哭,哭聲中帶著一股歡喜。


    人,不怕笑著笑著就哭了,怕就怕哭著苦著就笑了,聽著他們的哭聲,我們幾名八仙眼角有些濕潤。楊言說,風將沙子吹進他眼睛,我們沒有笑他。因為,風不止將沙子吹進他的眼裏,我們眼裏也吹了一些沙子進來。


    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被夫妻倆這麽一鬧,我們有些傷感。或許,人間最苦莫過於生死相離,最幸福莫過於‘死’而複生吧!


    短暫的傷感後,我讓八仙們用白酒洗手、擦身子,將身子上的晦氣也祛了,他們聽後覺得在理,活葬的確晦氣,不祛除幹淨,恐怕會把晦氣帶給家人。


    把身子清理幹淨後,我們總算恢複到原來的樣子,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說話,楊言好似被我們的情緒感染到,他走到我麵前,說:“陳八仙,願賭服輸,我當你十年的小弟,不過,事先講明,我的主職是神經科主任,副職是抬棺匠,以後缺個會抬棺材的醫生,你打電話給我。”


    我心裏有些鬱結,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徑直走向王潔旁邊,有些不解的事,我需要弄醒她,才能知道謎底。


    五章已畢,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74章活葬(二十)


    來到王潔身邊後,夫妻倆哭的很傷心,都是高興勁給害的,我讓那中年婦人將她們身上的衣物褪去,用白酒擦拭身體,那中年婦人點頭問:“就在這裏?”


    我‘嗯’了一聲,然後讓八仙們跟主家都朝山下走去,我則轉過身子,低頭抽悶煙,心中有些疑惑的事,沒得到答案,我的興致並不是很高。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中年婦人叫我轉過身,我回過身子一看,王潔跟喬伊絲還在昏睡當中,她們身上的衣物都換上了,以前的衣物扔在一旁。


    我讓中年婦人把衣物燒了,一人背一個將她們放在主家家中,順便跟主家結算一下工資,說好的三千,主家最後拿了四千出來,說是感謝救命之恩,我也沒有客氣,錢這東西誰都愛,我也不能免俗,更何況眉毛還破了一道口子,多拿一千實在不算過份。


    隨後,在主家家中吃了一頓中飯,菜肴方麵還算可以,八仙們吃的很盡興,吆喝著要楊言晚上去鎮子請喝酒,他爽快的答應下來。


    席間,老王醒了過來,由於犯衝被潑糞,身上有點臭,洗了八桶水,身上的那股臭味才驅除,二話沒說,走上酒席就是一頓狂喝,我們知道他是喝酒遮羞,也沒人取笑,畢竟,抬棺材這活,誰都會有粗心大意的時候。


    飯後,楊言開著他那四個圈圈的豪車,將八仙們送到鎮子準備晚飯,車位太少一次坐不下,為了表示尊敬,又不能讓八仙們擠著坐到鎮上,最後,楊言前後往鎮子跑了兩趟,才將八仙們全部送到鎮上,他問我什麽時候去,我說,搞完這邊的事就過去,他說,旁晚的時候來接我,我沒有拒絕。


    隨著八仙們的離開,偌大的房子有些冷清,主家夫妻倆忙著收拾飯後的碗筷,我一個人來到王潔所在的房間。


    這房間說不上大,大概十六七個平方,一些簡單的家飾,一張大床上躺著兩個人,喬伊絲、王潔,我走過去的時候,喬伊絲剛醒過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問:“你咋隨隨便便闖女孩子的房間?”


    我麵色有些沉重,朝她罷了罷手,說:“你先出去,我找王潔有些事。”


    “什麽事?我不能在旁邊聽?”說著,她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會打算趁王潔姐姐在睡覺非禮她吧?”


    我有些無語,敢情在她心裏,我跟【色】狼是畫上等於號的,但又想跟她爭辯什麽,就說:“關於活葬的一些疑惑,我想看看她是否知道一些事!”


    “那我也要聽!”她雙腿一盤,坐在床頭,大有一股死活不出去的陣勢。


    看這陣勢,她是不會離開了,無奈之下,我隻好點了點頭,走到王潔身旁,在她人中的位置摁了摁,本來可以等她自然醒再問,但是,我心中隱隱約約有股不安,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摁了兩下後,王潔醒了過來,她先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又在喬伊絲臉上看了一眼,緊接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跪在地麵,說:“謝謝你們救了我。”


    我將她拉起,扶到床頭,沒說多餘的話,直奔主題,“你昏睡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沒啥奇怪的感覺吖,就好像作了一場夢,不過,這個夢好奇怪。”


    “什麽夢?”我好奇的問了問。


    她說:“夢裏有個身穿清朝官服的人,他跟講了好多話,讓我不要害怕,說有人會救我。”


    “那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麽名字?”我問。


    “說了,他說他叫王文韶,是我爺爺的爺爺。”王潔想了一會兒說。


    說到這王文韶,我對他有些了解,這人祖籍浙江,光緒年間的宰相,與李鴻章等人齊名,對官場的事情看的很透徹,一生淡泊名利,在民間卻做了不少好事,興修水利、開墾農田、興辦學校,擁有極高的名望,在浙江一帶被人譽為,百年第一清官。


    這王文韶前輩是浙江人士,而王潔卻是湖南人,這中間是不是有啥誤會?我就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王潔考慮很久,說:“我小時候,好像聽爺爺說過,我祖上有位能人,是個大官,做了不少好事,積下不少陰德,應該就是說王文韶吧?我們怎麽來湖南的,我爸應該知道清楚一些。”


    “他在夢中都跟你說了什麽事?”祖籍的事情,跟我想知道的事情沒多大關係,我不想繼續深究下去,畢竟光緒年間太亂,別說當guan的,就連皇帝都受人控製,王文韶前輩來到湖南也不足為奇。


    王潔想了想,“他說了好多話,我記不住,隻能記住幾句話,他說,我出生的時候就該夭折了,是他保佑我才活了下來,這次的事是個劫難,他無能無力,隻有借助外人之手來渡劫。夢到最後的時候,他告訴我,我還有十年陽壽,讓我好好孝敬父母。對了,他在夢裏說你身上犯了太歲煞,從大樹上掉下來一根樹枝,是為了破除身上的太歲煞,讓你破相抵命,算是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她最後一句話,解開了我的迷惑,從活葬後,我一直在納悶這事,大樹上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掉一根樹枝下來,搞了半天是讓我破相。


    那麽問題來了,我身上何時來的太歲煞,需要破相抵命?這段時間,我做的喪事也就隻有幾樁,禮儀方麵都盡量做到最好了,應該沒有得罪過死者,身上的太歲煞哪來的?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就問王潔,“你祖上有沒有說,我為什麽會犯太歲煞?”


    “他說不可說!”王潔瞥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沒能答上我的問題,她有些愧疚的將頭埋的很低。


    聽著這話,我愣了愣,不可說?難道是上次李建民父親的喪事?他父親的那種命,葬經上說,那種命不能對外人說,我一直守口如瓶,對誰也沒說。事後,李建民在夢中夢到他父親沒有責怪我,反而還要感謝我。現在王潔祖上又說不可說,十之**就是指那種命,這就奇了怪了,死者沒有怪罪我,可我身上卻犯了太歲煞,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第75章遷墳(一)


    我站在床頭愣了好久,實在想不出結果,最終隻能當作死者不知道自己是那種命,而是我跟他的那種命相衝,犯了太歲煞,並不是死者的意思,也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過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完那場喪事後,我是諸事不順,先是在李哈子的喪事上打了劉凱引來牢獄之災,後是抬玲瓏血碑掉進池塘,差點被水鬼拉了去,前幾天,又被打進醫院,這一件件事都是接二連三的來。


    也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在醫院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去王潔病房看了一眼,這才接下活葬,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指不定隨時就會丟掉性命,


    想到這裏,我讓王潔好好養身體,利用剩下來的十年時間,好好孝順父母,便抬步邁出房子,跟主家商量錢的事,活葬前講明是三千就是三千,後來主家加了一千,我本以為破相,多拿一千問題不大。


    就現在而言,他祖先救了我,別說一千,我甚至想過把錢全部退回去,不過,喪事這種活,退喪事費用是不吉利的,就像另類的詛咒,詛咒主家家裏還會死人,這種禮儀我還是懂的,隻能退額外的一千。


    跟主家拉扯老半天,他死活不收那一千,沒辦法,我隻準備用另外一種方式退回去,有些錢很邪門,由不得人不信,更何況我們八仙。


    沒敢在他家待多長時間,我帶著喬伊絲在大馬路上攔了一輛摩托車,去鎮子上買了一千塊錢的補品,跟一些蠟燭元寶,讓喬伊絲跟楊言他們待在一起,然後租個摩托車回到王莊。


    既然是感恩,那當然要先拜死者,這個順序不能亂,我把補品放在村口,提著貢品在王文韶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燒了一些蠟燭元寶,表示救命之恩。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另外一塊墳頭被人快踏平了,心下有些不忍,就用上午下葬的工具,將墳頭整理一番,堆得跟另外一塊墳頭一樣。


    其實,在舊墳動土是有講究的,一年之中隻有兩個時候能在墳頭上動土,一為春節拜祖年,二為清明節,其它時候,在墳頭動土,視為對死者不敬。


    不過,礙於我的職業,對這一習俗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就如廚師能隨身攜帶刀具一般,都是同樣的道理。


    整修那座墳頭後,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墳頭作了三個揖,插上三柱清香,便轉身離開了。


    來到村口,提上一千塊的補品,我啥話也沒說,放在王潔家門口就走了,好在她家人都在房裏,沒人看到,不然又是一番拉扯,農村就是這樣,一點東西,能跟你扯半天,他不肯收,你愣是要送,指不定還會吵架。


    王莊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雖說王潔剩下來隻有十年陽壽,但,這十年畢竟是多出來的,也算的上是一樁好事。


    我走到大馬路上,沒有打算租車子去鎮子,而是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馬路,因為還有另外一件煩心事,我的初戀程小程,活葬的時候,我總會拿出手機登上qq看看消息,一直都是杳無音信,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自然更加關注這事。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旦閑下來,腦子就會亂想,我一連給程小程發了七八條消息,那邊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複,我心中格外著急,但,又無可奈何,隻好自我安慰,或許程小程有事耽擱沒空上qq。


    從王莊走到鎮上,大概花了三個小時,我打算去醫院把眉毛的傷口處理一下,剛進醫院門就看到郭胖子住著一根拐杖,正在搭訕一個小護士,走近一看,那小護士竟然是張媛媛。


    “護士妹妹,留個qq唄,我24小時在線,你無聊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聊天解悶。”郭胖子不改【色】性的朝張媛媛身邊靠了靠。


    “真的24小時在線?”張媛媛略顯詫異的看著郭胖子。


    “當然,絕對24小時在線,無論你什麽時候找我,我都是秒回你的消息。”郭胖子拿出手機,登上qq遞到張媛媛手中,說:“你要是不信,自己輸入qq號碼,加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張媛媛愣了愣,接過手機,按了一連串數字,見我來了以後,她麵色一紅,在地麵跺了一腳,把手機丟給郭胖子就走了。


    “九哥,您老怎麽來了?”郭胖子收起手機,衝我笑了笑,隨後臉色沉了下來,“你眉毛怎麽回事?那群道士又來找你事了?”


    “王莊的活葬不小心弄的!”我搖了搖頭,問他:“你身子怎麽樣?”


    “身子好了,就是腦袋有些疼,抬棺材什麽應該問題!”郭胖子笑了笑。


    “那你這拐杖?”我疑惑的看著他手中的拐杖,他的下個動作,我想揍他,太不要臉了。


    隻見,郭胖子把拐杖隨手一扔,嘿嘿一笑,說:“我跟那小護士說,我過馬路的時候為了救一個小孩,讓車把腿撞了,她見我這麽英武,才跟我聊了這麽長時間。”


    “草!”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對這精蟲上腦的郭胖子,我真的醉了,已經無法用詞來形容他,一個人能無恥到這地步,也tm是種境界。


    就在這時,“嘀!嘀!嘀!”qq消息的聲音響起。


    我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了下來,心想,程小程終於回消息了,立馬掏出手機一看,大失所望,頭像是黑色的,程小程並沒有回複消息。


    我愣了愣,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主要是程小程那句,‘我失戀了,想自殺。’一直纏在腦海中,就像一個揮不去的噩耗,男人,又有幾人不希望自己的初戀活的像模像樣?我也不例外。


    正準備問郭胖子有沒有打聽到程小程的消息,他把手機向我遞了過來,問:“九哥,你幫我看看這話啥意思?”


    接過手機,看了看,qq上有這麽一翻對話,


    薄涼:你覺得你自己長的怎樣?


    郭胖子:我長的很難看,但是很溫柔,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當你男朋友?


    薄涼:那要看長字怎麽念?


    我在郭胖子身上盯了半天,問他薄涼是誰,他說就是剛才那個小護士,特麽的,看上去挺清純的一個小護士,沒想到內心這麽黃,這長字還能怎麽念,當然是zhang,難道還是chang,中國文字果真是博大精深。


    第76章遷墳(二)


    我將話裏的意思告訴郭胖子,以為這貨會立馬刪了小護士的qq,沒想到這貨大笑一聲,她當定我女朋友了。


    這世道亂了,我懶得搭理他,就問他有沒有打探到程小程的消息,他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心下有些急了,再次招呼郭胖子盡量替我打探程小程的消息,實在不行就去學校,也要打探到她的消息。


    隨後,我進入醫院將眉毛的傷口簡單處理一番,在上麵打打了一塊白色的補丁,又拿了一些消炎藥,問胖子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他搖頭說,晚上要陪小護士聊qq。


    我罵了一句重色輕友,就走出醫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晚霞籠罩在這座小鎮,看上去有股別樣的景象,我給楊言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個酒店,他說了一個酒店名字。


    那一頓晚飯,我們吃了四個小時,一直到晚上10點,大家都喝的叮嚀大醉,就連喬伊絲喝的都有些高,也不知是耍酒瘋還是怎麽回事,拖著我就說:“九爺,謝謝你救了爸爸!”


    聽著這話,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心情都格外沉重,都明白喬伊絲這話的意思,我救活的不單是王潔,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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