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又拿出先前的瓷碗,放在棺材蓋正中央,緊挨著竹筒的位置,在裏麵放了三張黃紙,又放了一些碎石子,然後讓高佬他們開始添泥。


    費了一番手腳,總算用泥土將棺材蓋住,隻露出一個竹筒供王潔在棺材內呼吸。


    做好這一切,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是5點57,再看看天邊,隱約能看到太陽的影子,隻是沒有出來,呼出一口氣,虛弱的坐在地麵,給八仙們一人丟了一支香煙過去,說:“我們該做的,基本上都做了,是死是活,就要看王潔的命了。”


    八仙們都沒說話,坐在地麵抽悶頭煙。這時,楊言點燃一根煙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說:“陳八仙,我看你那隻手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斷了?”說著,他指了指我的左手。


    我點了點頭,也沒打算隱瞞,就說:“上坡的時候,讓棺材壓斷了,怕耽誤吉時,沒敢說,現在總算能休息一會兒,楊醫生你替我看看,有沒有什麽急救措施,替我先減輕一些疼痛,等把棺材挖出來,再去鎮上醫院看看。”


    他聽著我的話,麵色一凝,拿起我的左手看了看,怒道:“哪有你這樣的病人,手臂脫臼這麽長時間也一聲不坑,再耽誤下去,我看你這手是廢了,現在趕緊去醫院,還來得及接上。”


    我罷了罷手,說:“替我減輕一些疼痛就可以了,去醫院的事,必須挖出棺材再講,現在是我工作時間,我要對棺材負責,對‘死者’負責,哪能半路退場?能不能減輕一些疼痛,給句話就行了,哪裏需要這麽磨磨唧唧,難怪愛穿白nei褲,原來是個偽娘。”


    後麵這句話,我是故意激怒楊言的,有些人你就得激他,這楊言一看就是吃激將法的主,至於去醫院,我是真心沒時間去,等會挖棺還需要很多儀式,一步不到位,這場活葬算是白忙活了。


    但是,手臂的疼痛,實在有些忍受不了,先前忙著下葬的事,沒怎麽注意,現在休息了,這疼痛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忍下來的。


    “你是不是瘋了,手臂脫臼成這樣,你竟然還說不去,這隻手是不是不想要了?”說著,也不知楊言這廝是不是故意的,竟然還在脫臼的地方摁了一下。


    瑪德,疼得要死,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沒辦法,隻能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讓疼痛緩下來。


    “草,能不能暫時緩解疼痛,一句話就行了,特麽的,哪有這麽多廢話。”我有些火了,能去醫院我早就去了,哪還需要在這受罪,誰不想保住自己的手臂。


    可現在確實沒時間,一條手臂跟一條人命,孰輕孰重,我心裏有數,若是平常有人要死,那跟我沒多大關係,救或者不救,全憑心情說了算。


    而現在,救王潔是我的工作,我必定要傾盡全力,哪怕是手臂廢了,也不能讓旁人說半句閑話。因為我是八仙,代表著中國為數不多的抬棺匠,拿著主家的錢,我不能對不起主家、對不起自己這顆良心、對不起抬棺匠這個行業,別人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必須對得起這個行業,別問我為什麽,隻因我是八仙。


    聽完我的話,楊言沉默了一會兒,拿著我手臂看了看,說:“我是神經科主任,不是骨科醫生,沒啥辦法,隻能讓你手臂附近的經絡不碰到骨骼!”


    說完,他在我手臂摁了幾下,疼痛舒解下來,沒有剛才那般疼痛,隻是左臂有些動不了,我笑了笑,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他沒有說話,坐在一旁抽著悶煙。


    喬伊絲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跟楊言的動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見我們沉默下來,她坐到我另外一側,在我身上打量一會兒,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說:“不錯,我奶奶沒說錯,九爺是個真男人。”


    她這話勾起我的興趣了,幾天前在醫院喬婆婆跟她說了一句話,她立馬就紅臉了,我一直想機會問她,沒想到現在她自己提了出來,我就問她:“那天喬婆婆應該不止跟你說這麽一句話吧?還說啥了?讓你這潑…頗有魅力的女娃臉紅?”


    人老實就特麽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在我還算機智,把到嘴邊的潑婦改成頗有魅力,不然潑婦兩個字說出出口,我毫不懷疑,右手也會廢了,這會下蠱的姑娘真特麽喜怒無常,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算你有眼光!”她瞪了我一眼,緩緩抬起頭,望著天空,語氣有些傷感,喃喃道:“奶奶說你是我未來的老公,可我苗疆會用蠱的女子,大多嫁的男人都是缺胳膊少腿,我怕你將來也會斷胳膊少腿。”


    “我草,我是你未來老公?你特麽別逗我了!”我直接無視她後麵的話,從地麵‘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這潑婦以後真是我老婆,我特麽以後的生活,那還叫生活嗎?用水深火熱來形容,我特麽都覺得玷汙那四個字。


    我們這邊,大多數地方的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我也不例外,總幻想著以後能娶個不漂亮也不醜、溫柔可人的媳婦,過著男恩女愛的生活。


    這喬伊絲,長相方麵倒是可以,比電視上那些打廣告的女郎還要好些,可這性子,我特麽沒看到一點溫柔的影子,至少她對我沒有溫柔過,一見麵就特麽往我命根踹。


    以後要是娶了她,那我不成了他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沒半點男人的尊嚴,這讓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我接受不了。


    瞬間,我感覺我不但對不起自己,更加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就連祖上十八代,我都覺得愧疚他們,太丟人了。


    第71章活葬(十七)


    我還沒來得及想更多的事情,腰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看去,喬伊絲的手正掐在我腰間,她說:“我在鳳凰古城被人稱為‘鳳凰公主’,以後要是真的嫁給你,你還覺得委屈是吧?”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厲聲問:“委屈嗎?”


    我不是那麽屈服的人,點了點頭,說:“委屈!”


    話音剛落,腰間的疼痛更甚,我能清晰的聽到喬伊絲咬牙切齒的聲音,她一字一句的說:“還…委…屈…嗎?”


    我剛準備說話,一旁的八仙們哈哈大小起來,高佬那不正經的走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喬姑娘,我看陳八仙心中早就樂翻了,娶個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夢想,他之所以覺得委屈,老漢估摸著,他在等你施展美人計呢。”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八仙們笑的更甚,熱鬧的氣氛衝淡了一些活葬帶來的壓力,喬伊絲或許是覺得在場人多,沒等我回答就鬆開掐在我腰間的手,沉默地坐在一旁,也不說話。


    我愣了愣,覺得自己有些過份,沒有顧及一個女孩的感受,用手碰了她一下,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憂傷。


    “那你們苗疆會用蠱的女人,全都嫁給缺胳膊少腿的男人了?”我疑惑的問了一句,高佬一眾八仙聽我這麽一問,都好奇的圍了過來,等待喬伊絲的回答。


    她在我們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呼出一口氣,淡淡地講起她的身世。


    她說,別的苗疆蠱師,也不盡然嫁給那類人,但是,她家族有些特殊,都是招男人做上門女婿,祖上都是招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她爺爺斷了一條腿、祖爺爺缺了一條胳膊,在往上的祖先數去,都是一些不正常的人,其中還有幾個傻子。


    到了她媽這代,招的女婿還算不錯,一個有些憨厚、老實巴交的男人,相比祖上那幾位,她爹算是個美男子了,然而,她爹沒能躲過命運的安排。


    就在喬伊絲六歲患上一種怪病,跟王潔的情況差不多,四肢動不了,但是,她有心跳、脈搏,也能正常的說話,跑遍全國各大醫院都救不了。


    後來喬婆婆回到鳳凰古城,一看這情況,就說中了眼蠱,一番解蠱,沒有絲毫效果,而喬伊絲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少,眼瞧就要一命嗚呼。


    最後,她爹不知道在哪聽來一個傳說,說是眼蠱用活人的眼珠能治好,她爹愛女心切,活生生地挖出自己一雙眼珠給喬伊絲當解藥,這才救下她一條命,她爹卻成了瞎子,沒過幾年就死了。


    聽完她的講述,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喬伊絲,她眼角隱隱有些淚花,到了此刻我才明白,她之所以這麽執著救王潔,或許在王潔身上她看到當年的自己,也看到了她父親的影子。


    她家族所遇到的事,或許跟道家的五弊三缺一樣,上天賦予你一種能力,就會剝奪你另外一樣,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就如:我們在羨慕那些土豪有錢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知道土豪付出的辛酸與努力?


    至於,喬婆婆說的話,我沒當回事,一個蠱師什麽時候也懂相術了,這壓根就是扯淡的話,中國自古以來,各行各業分工明細,很少有人多行兼職,偶爾出現幾個兼職,懂得也是一些雞毛蒜皮,那喬婆婆連正眼都沒看過我,就知道我是喬伊絲未來的老公?扯淡吧!除非她是鬼穀子再世。


    不說別的,單獨這性格,我跟喬伊絲就不合。雖然,我隻是一個抬棺匠,但是,對於娶媳婦這事,我一直本著長相稍微差點沒關係,性子一定要溫柔可人,這些東西不是一個潑婦能有的。


    本來我想問她爹怎麽死的,但,話到嘴邊我咽了下來,這個時候,讓她靜靜地思念她父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我朝高佬他們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離開,我則輕輕地起身,朝墳頭走去,快到一個小時了,是時候把王潔挖出來了,她回過神,猛地抓住我手臂,說:“九爺,一定要救活王潔,我求求你了,她是我的希望。”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她的希望指的就是她父親,我點了點頭,說:“盡力而為。”


    揮去心頭那些不好的情緒,我抬步走向墳頭,太陽已經徐徐升起,柔和的陽光撒在墳場,讓墳場看上去生機勃勃的,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6點50,就讓喬伊絲感應一下本命蠱,她嗯了一聲,席地而坐,微微眯眼。


    片刻時間後,她興奮地說:“本命蠱的氣息越來越強,王潔姐姐應該能恢複。”


    聽著這話,我心頭也是一鬆,走到墳頭前,朝旁邊兩座墳,燒了一些黃紙,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然後又朝王潔的墳頭點燃三柱清香,插在南、西、北、三個方位。


    隨後,又在站在墳頭的東側,敲了敲上麵的竹筒,‘咚、咚’的聲音,很脆,說明棺材內的氧氣,足夠王潔呼吸。


    “高佬,準備把棺材挖出來,是死是活,就在這一下了。”我朝高佬喊了一聲。


    “好叻,救活王潔,陳八仙的名頭在咱們這一片算是打響了。”高佬興奮的喊了一聲嗓子,舉著鋤頭就刨墳。


    就在這時,一股‘哢嚓、哢嚓’的聲音傳入我耳朵,我渾身一愣,哪來的聲音,仔細一聽,順著聲音,就朝那個方向看去,是墳頭上的竹筒發出來的。


    剛才一切還是好好的,那竹筒又出什麽幺蛾子?我走近一看,竹筒裂開了一些縫隙,應該四周泥土向這個位置壓的要爆裂了。


    我伸手在竹筒上摸了一下,竹筒有些顫抖,眼瞧就要承受不了四周泥土的壓力,我朝高佬他們大喊一聲,“高佬,快點刨墳,竹筒要被壓垮了,一旦被泥土堵死,那王潔在棺材裏斷了空氣,可就必死無疑了。”


    話音剛落地,竹筒,‘啪’的一聲就斷了,四周的泥土立馬向竹筒的位置斜去,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就堵住那道口子,斷了棺材內的空氣。


    第72章活葬(十八)


    一見這情況,不但我愣了,在場所有的八仙都愣了,啥話也沒說,慌忙地舉著鋤頭就刨墳,好在我事先給棺材‘覆靈’過,刨起來,容易很多。


    隻是一會兒功夫,麵上的泥土就被刨開了,我怕他們挖到棺材蓋上的瓷碗,沒辦法,隻好讓他們去墳頭周邊挖,我舉著鋤頭小心翼翼的挖去。


    左臂脫臼是動不了,右手舉著鋤頭慢慢地刨,千萬莫要小看先前我放在棺材上的瓷碗,那玩意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說,叫‘衣飯碗’,有點類似長生燈,它的作用就是鎮棺,棺材內的情況,隻要看到這‘衣飯碗’就能知道。


    假如瓷碗碎了,這棺材就沒必要挖出來了,要說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就知道‘衣飯碗’是棺材向生人傳遞一個信息,若是人為打碎了,就會驚著四周的孤魂野鬼,小則大病一場,大則去掉半條命。


    我小心翼翼地拋了兩三分鍾,‘衣飯碗’的邊緣露了出來,也顧不上不能踩墳頭的習俗,走了過去,彎下腰,將周遭的泥巴掃開,就看到‘衣飯碗’還算完整,隻是左邊有一條細微的痕跡,我沒想那麽多,把‘衣飯碗’放到一旁,就讓高佬把竹筒從棺材內拔出來,先順通空氣,救人要緊。


    竹筒爆裂了,那些竹片有些刺手,靠蠻力拔出來是不可能了,高佬舉著鋤頭,照著那個位置就是一鋤頭下去,前前後後挖了十幾下,棺材被劈開一道拳頭大小的口子。


    我不敢放鬆,就讓高佬看著這道口子,別讓周圍的泥土滑了下去,我轉身拿上一對蠟燭、三柱清香、九斤黃紙,有人肯定要問,為什麽是九斤黃紙,那是因為九跟救同音,圖的是個吉利。


    活葬,棺材出土的時候,煞氣特別重,我需要招一些守門神,鎮住周圍的一些孤魂野鬼,不然會被他們鑽了空子,就算王潔活過來,也是百病纏身。


    我先把蠟燭跟清香點燃,插在那道口子附近,然後找來一塊祭石,雙腳跪在地麵,一邊在祭石上燒黃紙,嘴裏一邊念,“。。角、亢、氐、房、心、尾、箕、鬥、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昂、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翌、軫,聽唔敕令,疾!”(。。是一些繁雜的咒語)


    這二十八個字,是二十八星宿,在我們八仙眼中,棺材為陰宅,既為宅,就有守門神,而棺材的守門神,一般都是陰間的陰差,二十八星宿,是高級貨,傳說是專門守護皇陵。


    我也顧不上那麽多,隻能胡亂一頓咒語上了,主要是其它咒語也不會,葬經講的全是一些關於喪事,這咒語還是我在老秀才家的書本看到的,當時覺得有意思,便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禮儀方麵還是盡量要做到。


    趁我念咒語的時間,八仙們已經將棺材周遭的泥土刨個幹淨了,而我這時也剛好燒完黃紙,念完咒語。不過,話又說回來,剛念完咒語,我就感覺到墳場的氣溫有些不對,按說初升的太陽照在身上特別暖和,可我卻覺得有股冷空氣在周遭徘徊,讓人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冷。


    “陳八仙,先將棺材弄出來,還是在墓穴將棺材打開?”高佬走到我麵前,輕聲問道。


    “把棺材弄出來不吉利,隻有在墓穴將棺材打開!”我站起身,將祭石頭拿開,本來想朝棺材內喊幾聲,試試王潔是死是活,但是,這樣不吉利容易犯衝,若是活的,還好些,萬一是死的,我們在場的這些人,估計下半生都不好過。


    聽著我的話,高佬向八仙們吆喝一聲,拿著工具就把鉚釘扣了出來,忙活了大概半個小時,全部的鉚釘總算被扣了出來,但,沒人有勇氣上去掀開棺材蓋。


    因為在忙活的這段時間內,我們沒聽到棺材內有任何響動,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王潔若是活的,應該會發出一些響動,可現在卻一點響動也沒有。


    我們幾個人圍著棺材轉了半天,喬伊絲眉頭緊鎖的問我,“九爺,王潔姐姐不會出事吧?”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就朝八仙們說:“你們讓開,我來開棺!”


    “陳八仙,你還年輕,我來吧!”高佬在一旁勸道,“棺材裏麵的那小姑娘,倘若還活著,那就是皆大歡喜,倘若已經死了,開館之人可就會犯衝,這活埋人的煞氣可不比一般死人的煞氣,極重,搞不好當場就會被煞氣衝死,我上了年紀,家裏沒啥牽掛,還是我來吧!”


    “高佬,你別說了,這活是我接下來的,活葬也是我提出來的,你們隻是過來抬棺材的,別越界了!”我罷了罷手,製止高佬的勸說,就讓他們全部散開。


    “九爺,我本命蠱的氣息很強,應該還活著,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棺材內沒響動,要不,我陪你一起開棺,遇到啥事,也好有個照應,更重要的是你左臂使不上力,這棺材蓋你掀的動嗎?”喬伊絲走了過來,站在我左側。說完,還特麽在我左臂捏了捏,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聽完她的身世,我覺得她挺可憐的,還想著去安慰她來著,瑪德,被她這麽一捏,瞬間,我就覺得她不可憐了,真的,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可憐了。


    “怎樣,你到底同意一起開棺不?”她見我沒有說話,有些怒了,又在我左臂捏了一下,比先前還要痛,我隱約能聽到骨骼發出‘哢嚓’一聲,瑪德,好像再次脫臼了。


    我特麽快哭了,壓根沒說不同意,就這樣被捏了兩次,我怕她再捏第三下,連忙開口說:“同意了,隻要你不怕出事,就跟我一起來開棺!”


    “這才是我心中的九爺,做事幹脆利落,有擔當,是個真男人!”她壞笑一聲,又特麽捏了一下。


    這下,佛祖也會發火,更加別說我這小人物了,我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朝她罵道:“我草,你tm是不是瘋了!”


    第73章活葬(十九)


    喬伊絲笑了笑,沒好氣地道:“剛才還誇你是真男人,就這樣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什麽意思?”我揉了揉左臂,疑惑問。


    “我小時候練武術的時,師傅教過一招‘挫三手’,專門治療脫臼,剛才那三下,已經把你的脫臼治好,雖然不能立馬恢複到正常,但,起碼能使上一點力氣。”她瞪了我一眼,顯然是生氣了。


    我揮了揮左臂,比先前好多了,隻是隱隱約約還有些疼痛,那麽問題就來了,她先前怎麽不替我治好?她的解釋讓我差點暴走,她說:“看著你痛苦,我挺開心的。”


    對這女人我是真心醉了,不過,看在她治好我手臂的份上,我朝她慎重的說了一聲謝謝,她點了點,雙眼緊盯棺材,問我:“九爺,接下來怎麽弄?”


    說句心裏話,開棺這活,特別講究,若是活人倒沒啥可講究,若是死人,講究多了去,現在的情況是,我不知道裏麵的王潔,到底是生還是死,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辦了。


    考慮良久,我打算按照死人棺來開,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就算是棺材,也必須保持足夠的尊敬。


    我找來三柱清香、一些黃紙,朝著棺材作了三個揖,然後將清香,黃紙點燃,插在棺材旁邊,嘴中又念了一些經文,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將儀式完成了。


    做完儀式,我來到棺材的前頭,對著喬伊絲說,“看到情況不對,你就往左邊跑!”她點了點頭。


    我雙手放在棺材蓋下沿,緩緩用力往上掀,入手的感覺特別重,憑我一人之力很難掀開,就讓喬伊絲搭把手,我再次體會到什麽叫男人不如女子,她隻是伸出左手,往上輕輕一用力,棺材蓋就動了。


    “慢點掀!”我對她招呼一聲,雙手緩緩用力,棺材蓋被掀開一條縫,我低著頭,想看清楚裏麵什麽情況,就發現裏麵特別黑,就連王潔的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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