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任憑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一個連自己都製約不了的人,何談製約別人?!


    “不爭、不念、不欲、不殺。”我閉上眼睛,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掌門說的沒錯,琉璃水珠的力量,不是為了助我成魔。


    而就在此時,一直平靜的琉璃水珠卻突然光芒大盛,我看著它一點一點的懸空而起,頓時,射出萬丈光芒將我環繞起來,我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流進我的身體,而那種力量,帶著一種濃烈地炙熱!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為我自己而活,我有我的使命,還有我的責任!


    不爭、不念、不欲、不殺。


    ☆、再去佛門


    離開陰陽門後,我並沒有馬上動身去佛門。因為知道自己被跟蹤了,所以,我特別注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而很遺憾,我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行蹤。我想,可能是那人跟著我去陰陽門發現掌門設下了陣法對付他,自知行蹤暴露,便先行離去了。不過,以我現在的修為居然被跟蹤了還一無所知,恐怕那人的修為也不在我之下。


    我下了山,暫時找了一家旅店住下。若在去陰陽門之前去佛門,我會毫不猶豫,商談不成大不了就殺出去。可是現在,我身為陰陽門的弟子,斷不能再為所欲為。


    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心裏卻充滿了矛盾。我打傷掌門方丈,他們肯定不會與我善罷甘休,我去,勢必一戰。但我若不去,飛龍便會永遠軟禁在佛門。試問,我能放著飛龍不管嗎?答案肯定是不能。


    我就這樣一夜未眠躺到了天亮,最終還是決定去,隻不過,我要隱身前去。


    我被佛門軟禁過,所以,我對軟禁飛龍的地方可謂是輕車熟路。佛門就是有一樣好處,軟禁你從來不派人看守。隻要你不出寺廟的大門,寺廟之內你愛去哪去哪,根本沒人管你。


    我找到軟禁飛龍的房間,從窗戶裏看到他正坐在一個蒲團上閉目打坐。我不禁輕笑一聲,本來這打坐是一件看上去十分神聖的事情,但礙於飛龍一頭飄逸的長發,又一身西裝革履,這麽一弄倒是顯得有些像江湖神棍。


    飛龍的修為果然很高,我這麽輕輕一笑,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他睜開眼睛警惕地看著周圍道:“誰?”


    我也不跟他玩笑,當即解除了隱身出現在他的麵前。飛龍見到我不禁有些驚訝,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跟著衛淵嗎?”


    我聞言對他淡淡一笑,長話短說把我跟他分開之後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他聞言皺了下眉頭,道:“這麽說,魔君已經複活了?”


    我說是,“不過,魔君現在剛剛複活,我想她應該還很虛弱,不然,以魔君的神威,中原早就已經不得安寧。”頓了頓,我歎了口氣繼續道:“我也不知怎麽著,最近總是心緒不寧。我總覺得,現在太平的有些過分,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安寧。”


    老實說,從表麵上看,魔君複活前與魔君複活後根本沒什麽變化。既沒聽說哪裏有大規模地死人,也沒聽說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發生。這種情況似乎太不符合常理。而唯一的解釋也隻能是魔君現在或許還沒有恢複那種可以令天下翻天覆地的力量。


    但是,魔君雖然虛弱,可長訴並不虛弱,為什麽他也沒有任何動作呢?還是說,他正在密謀著什麽?


    我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幹脆就放在一邊不再去想。眼下,怎樣才能將飛龍救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飛龍聞言卻許久沒有說話,我看著他有些猶豫地表情,心裏頓時升起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試著對他問道:“怎麽了?”


    他抬頭看我一眼,歎了口氣,對我緩緩地道:“阿綺,有件事情我說了你不要太傷心。掌門方丈他……圓寂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我耳裏炸開,我呆在原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怎麽會……這樣……


    他見我如此,立刻握緊我的手道:“你先不要急著自責,我想,這裏麵有些蹊蹺。”


    我立刻回神,看著他連聲問道:“怎麽回事?”


    卻聽他道:“我被帶到佛門之時,掌門方丈還在,隻不過那時他的氣色不是太好。我起初也沒在意,以為是你那招八荒伏龍式傷了他的元氣。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掌門方丈的氣色不對,那根本不是身體虛弱所致,他的印堂之間居然隱隱透著一股魔氣。我當時就覺得十分奇怪,想掌門方丈是一位得道高僧,身上怎麽會有魔氣?我本想暗中調查一下,可誰知,掌門方丈在第二天就圓寂了。我聽說,在魔族中流傳著一種秘術,那種秘術可以殺人於無形。它的原理有點類似於現在的慢性□□。我想,如果掌門方丈真的是死於那種魔族秘術,恐怕在這佛門之中,已經有人暗中與魔族勾結了。”


    我聞言心下一驚,一個念頭迅速閃過了腦海。也許,長訴並不是沒有任何動作,也許,他隻是在暗地裏搗鬼罷了。


    如果說,佛門有人與魔族暗中勾結,那麽其他門派也很難說。我在來佛門的路上聽聞道門和陰山派並沒有完全滅門。後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幫兩派的幸存弟子,都咋呼著要重振門派。我當時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倒也覺得有些蹊蹺。怎麽剛好兩派都有幸存者,怎麽剛好兩派的幸存者又都同時出現了?


    我問飛龍,可有阿墨的消息?


    他聞言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他道:“我被抓來佛門時,趁亂幫阿墨逃走了。後來道門一位幸存的真人繼位道門掌門,聽說他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阿墨逐出道門。至於再後來,我被軟禁在這裏就不得而知了。”


    我聽的有些氣憤,想來那新上任的道門掌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阿墨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他何罪之有?竟要落得一個逐出師門的下場!


    不過對此飛龍的態度倒是淡然,他說:“如今的道門已經不是從前的道門,阿墨不留在那裏倒也好。我隻是怕那道門掌門人麵獸心,表麵上隻是將阿墨逐出師門,背地裏卻對他下殺手。”


    我聞言點了點頭,拳頭頓時緊緊握起。阿墨這人重情重義,不管對方怎樣禽獸不如,隻要是同門,他都會念及一絲情麵。如此看來,如果那道門掌門真的要暗害阿墨,那阿墨絕對要吃大虧!


    想到這裏,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現在也不知道阿墨怎麽樣了,那個傻瓜真是要讓我急死。


    見我如此,飛龍不禁失笑出聲。他伸出一根手指截著我的腦袋道:“你啊,怎麽還是這麽冒失?放心,阿墨雖然老實忠厚,但修為不低,想要殺他也沒那麽容易。而且,我已經通知了花少,讓他動用手底下所有人去打探阿墨的下落,相信很快便能找到。”頓了頓,飛龍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地對我繼續道:“我知道你此番的來意,不過,我並不打算離開佛門。掌門方丈與我爺爺是摯友,他如今死的蹊蹺,我既然已經看出了端倪,就不會放任不管。你先走吧,去跟花少匯合,他會保護你。”


    我聞言有些感動,卻也有些鬱悶。感動的是飛龍即便自己受困,卻還依然想著我的安危。但鬱悶的是,確定花少會保護我嗎?確定他不會把我罵死嗎?


    我對飛龍搖了搖頭,笑道:“以我現在的實力,哪裏還用人保護?”


    他聞言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道:“你有什麽實力啊?就你那一根筋的腦子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


    我哈哈一笑,倒也不跟他辯解。如今看到飛龍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既然他要調查掌門方丈的死因,我也不好阻攔。更何況,比起飛龍,眼下還是阿墨更讓人擔心。


    我對他道:“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要多加小心,那人既然能害掌門方丈,難保他不會害你。”


    飛龍聞言點了點頭,讓我放心便是。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起身結成手印準備隱身離去。然而,就在我要念出陣字決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我被這突如其來地狀況愣了一下,想要隱身卻已經再來不及。事實上,陣字決即便隱了身也隱不了氣息,在高手麵前根本沒用。


    隻見房門被人猛的大力推開,來人卻是那個灰袍和尚。不,也許現在我應該稱呼他一聲掌門方丈,因為他現在的穿著,已經是掌門的行頭。


    說起來,我跟他也算是半個故人,當時他一記龍爪手差點讓我的肩膀粉碎性骨折,這筆賬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在心裏冷笑一聲,有這樣的人當掌門,可真是佛門的悲哀!


    那和尚見到我似乎並不意外,那表情簡直就是認定了我會來一樣。隻見他對我假惺惺地雙手合十念了句法號,道:“阿綺施主,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我聞言冷哼一聲,道:“托大師的福,我的確是無恙。”頓了頓,指著他那一身行頭嘲諷道:“多日未見,我是不是該恭喜大師啊?這都已經當上掌門了。”


    那和尚聽到掌門二字臉色明顯變了一下,頓時有些尷尬。我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知他來者不善,便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對他冷冷地道:“不知大師再次看到我,有何打算?”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那和尚聞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勾了下嘴角道:“如今施主身份不同了,貧僧自然不敢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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