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鬥著嘴,他一邊從一個破皮包裏往外拿錢。我瞄了一眼戴勤住過的屋子,問他,這裏就你一個人住嗎?


    周武抬頭看我一眼,嗯了一聲。然後遞給我一張十塊錢。


    我接過錢放口袋裏,問他這裏可有房子可往外租?


    周武指指地上的飲料瓶子,說:“你不有地方住嗎?住旅店不可能攢下這麽多瓶子吧?”


    我說住宿舍,想搬出來一個人住,交女朋友也方便。


    周武嘿嘿笑了笑說:“就我這破地方,有女孩子願意跟你來嗎?”


    我說這有啥,就晚上睡個覺,除了周日,我白天都要上班的。


    “找我錢,五毛”周武指著戴勤住過的那個房子,“就那間,一個月兩百。”


    我把十塊錢遞給周武,說我沒零錢,給我九塊五吧。


    然後還價,說一百五,這破地方哪值那麽多錢。


    周武說成,這九塊五算定金,你要不來定金不退啊。


    我靠,這錢來回兩趟還是落到了他腰包裏。我這一買一賣加上送貨倒淨賠四十塊。生意不好做啊。


    我故作不滿地一咬牙說成,我今天就搬過來住。


    他到那三間屋子裏找了鑰匙出來,把那個屋門打開。裏麵很久沒住人了,一股子黴味兒,還有一股腐臭味兒。這個屋子裏,地麵上竟然連水泥地都沒有打,而是直接鋪的磚。裏麵隻有一張床和一張舊桌子,牆上貼的都是舊報紙。要多差勁兒有多差勁兒。


    我按了一下開關,打開燈,還是那種昏黃的燈泡。我衝蹲在外麵院子裏收拾廢品的周武喊:“周老板,你這屋子裏能住人嗎?”


    周武沒好氣地說,愛住不住,定金不退。要住就得先把一個月房租交了,押金就免了。


    我把屋子裏收拾一下,鎖上門出來,把房租交了。就到外麵買個大包,買些鋪蓋及日常用品,帶了回來。


    我關上門仔細查看,屋裏沒有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就周武一個人住這院子裏,他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現場。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床下埋的戴勤的屍體。隻要能發現屍體,我就可以立即報警。現在我不確定,這麽長時間過去,戴勤的屍體有沒有被周武轉移走。


    白天不能有大動作,不然一定會引起周武懷疑。我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周武在外麵喊門。


    我打開門,周武伸頭看了看,說:“做什麽?大白天的關著門,孵小雞呢?”


    我說整理一下私人物品不行啊。


    然後關了燈就往外走。


    周武說你鋪蓋都是新的啊?


    我嗯了一聲,說搬家嘛,總得有點兒辭舊迎新的樣。


    等我走出院門,周武說出門在外,別管閑事兒。


    我一愣,感到周武好像話裏有話。我在這邊,一個人都不認識,和初到深圳時一樣,就到處瞎逛。無聊就坐公交車,從一個站上,到另一個站下。這一玩就玩到晚上,在外麵吃了晚飯才回到周武的院子裏。


    周武才吃飯,依舊吃的嘴啪噠響。一邊吃著飯,一邊站在我屋門口,問我是做什麽的。


    我說你查戶口啊,我沒少你房租就行,你這裏也沒啥值得惦記的東西。


    周武說隨便問問,你租我房子,按理都得到派出所辦暫住證登記的。


    我知道他瞎蒙的,就說那咱們明天去登記吧。


    周武馬上說不用不用,那不得瞎花錢嗎?


    我詐他:“你這屋裏以前死過人嗎?怎麽有一股腐臭味兒?”


    周武整個人愣住,然後趕緊扒拉幾口飯說:“你真能扯,死個老鼠什麽的還差不多,死個人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我說隨便說說,怎麽感覺這屋裏陰森森的。


    周武有點兒生氣,說你這人真沒勁,這房子你還租不租,不租我退你錢。什麽死人死人的,弄得多不吉利,我這得做生意呢。


    我不急,等他說完才說道:“你急什麽勁兒,我就開個玩笑,看你這麽大個啊,至於嚇成這樣嗎?急赤白臉地做什麽。”


    周武說你這人真不好相處。說著端著飯碗走了。


    一連幾天,我都沒動屋裏地上哪怕一塊磚頭。周武這人,看起來粗心,實際上小心的很,奸詐的人都比別人多一個心眼。從他白天沒精打采的樣子來看,晚上一定沒少在屋外麵聽我屋裏動靜。


    直到一星期後,周武白天精神起來了。我才在夜裏動手。


    窗戶上糊著報紙,我也不開燈,就把手機光調到最亮,打開記事本用白屏照著。把床挪開,把地麵上的磚給揭掉。我的包裏,有一個短把鐵鏟。所以我第一天進來,往外掏鋪蓋時要關著門。周武如果發現我的這把鐵鏟,肯定能發現我有問題,會百能生法地把我趕出去。


    我朝下挖了一米,什麽都沒有。周武就算埋屍,不應該會埋的太深吧。但土裏的臭味兒很濃。我又往下挖深了些,仍舊沒什麽發現。而且再往下的地方,都是實土了,不像有人挖過的樣子。上麵的一米,還真像是給人動過。


    我把土回填上,又把磚鋪好。其實這樣挖出來再回填過去,已經恢複不了原樣了。但好在床底下,隻要周武不對我產生懷疑,就算他進來也發現不了。


    ☆、第210章 詐夢


    我躺在床上,想戴勤的屍本哪裏去了。戴勤不會說謊,他是在這間屋子裏被殺的並被埋在這間屋子裏不會有錯。我是按常理推斷,周武會把他埋在床下的位置,因為這樣更隱蔽些。


    床下沒有,難道會埋在床底以外的地方?這個房間本身就不大。今夜是不行了,我決定下一個夜晚再開挖床以外的部分,開挖後如果找不到戴勤的屍體,周武發現就發現。看他有什麽說辭。


    我想我也得顧及自己的安全,雖然說我現在的體力,對付周武應該沒多大問題。但也得防止被他算計。天亮後我給李宏波打個電話,問他上班沒有?


    李宏波說商場那邊走了個保安,他先頂上了。然後問我什麽事兒。


    我說了我在揚州這邊的事兒,說一個人總覺得心裏沒底,萬一被人算計了連個救星都沒有。


    李宏波叫我等著,說他馬上過來。


    我也沒跟他客氣。反正少一個人,大不了有人加班,商場那邊照樣應付的過來。李宏波坐火車,及早出發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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