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鬼這個摳門,這兩萬塊錢也是我自己掏的,隻不過他拿來做做樣子。


    同樣的話,可信度有多高那得看誰說。我能做臥底,我要說出去別人得笑掉大牙,但老煙鬼穿著警服,帶著省公安廳的人,縣鄉裏都來了警察。他說出去就不一樣了。所有人都信,而且深信不疑。


    老煙鬼宣布完我的事情當天就走了。他離開組織這麽長時間,當然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事後不少人朝我打聽是什麽案子,我說這是國家機密。他們就不好再問。所以我這事兒,不會露餡。


    我去戴勤家裏。因為小時候我倆就經常來往,所以他父母都認得我。他爸一見我就誇我真有出息,都能給省廳警察去做臥底,比他家戴勤強多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賭,把命丟了都不知道丟哪兒了。


    戴勤的媽媽,一聽戴勤爸這麽說,就說兒子人都沒了,你能不抱怨他嗎?


    我一聽就知道,戴勤確實死了。


    我問他們戴勤的情況。他們說戴勤快一年時間都聯係不上了。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裏。


    我說那沒報警嗎?


    報警了,咱一個小老百姓警察也不可能跑著去幫著咱們找人。他們查了一下,說能夠知道的戴勤最後所在的城市是揚州。在揚州什麽地方,都做過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這些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查不到。也根本沒地方找人。


    戴勤確實是在揚州出事的。


    我安慰戴勤的爸媽,也許是戴勤最近手頭比較緊,不好意思與家裏聯係,等他混好了,自然會風風光光回來。


    戴勤的爸說混好混壞誰在乎他這,哪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混的好,但混的再不好,那也都是父母的貼心肉。跟自己的親娘老子,還講什麽麵子。戴勤這孩子,賭是賭,他還是想著家的,一般隔段日子都會往家打電話,最長也頂多撐一個月。現在他的手機早就停機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說我去一趟揚州,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消息。


    戴勤的爸爸說你們這麽長沒聯係,揚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恐怕不好找吧。


    我說我試試,您忘了我給警方做過臥底的。興許我能找到他。


    戴勤的媽媽忙著進屋,一會兒拿出一疊錢來,說這是一萬塊錢,讓我拿著作花費。


    我連忙謝絕,說以我和戴勤的關係,用不著這個。我怕戴勤會怪我。主要是我現在手裏也有點兒錢,真沒有時,再來問叔叔嬸子拿。


    戴勤的媽媽,拿著錢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說這,這,這。


    戴勤的爸爸要過戴勤媽媽手裏的錢,塞給我說,你為戴勤跑事兒,這錢你不拿著,我們心裏不安,如果用不著,你再還給我們。這樣總成了吧。你總不能,讓叔叔嬸子跪下求你拿著吧。


    我隻好先接下錢,說明天我就動身去揚州。一定要找到戴勤的消息。不過,叔叔嬸子心裏也要做個準備,萬一,那啥,是不好的消息。


    ☆、第209章 廢品收購站


    次日一早,我就動身去了揚州。揚州這地方,與深圳最大的不同,就是電瓶車特別多,是上班族的主要交通工具。像深圳寶安這些地方,電動車拉客的非常多,這在揚州是沒法想像的。揚州拉客的是黃包車,也是這個旅遊城市的一道風景線。


    我到揚州時是下午五點多鍾,在戴勤給我的地址附近找個旅店住了下來。我外出的地方不多,一個人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心裏沒來由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知道胖子的老家是這個城市的,從那環形坑裏出來,胖子沒有回深圳,直接回了揚州老家。我那時明明知道我會到揚州來,也沒向胖子要聯係電話。我始終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


    找好住的地方,我就溜躂著去了那個廢品收購站。這條路算不上交通要道,一邊是一個大廠,一個廠完全占了這條五百多米長的路的一邊,另一邊是一個村子。村子靠著路有很多商店,指著這個廠養活著。


    除了商店,還有聯通和移動的營業廳,以及兩家網吧和三家廢品收購站。我要找的這家,就是最靠近邊上的一家。


    這是一個院子,院子一邊還有沒建房子的空地。有一個小門正對著路。進去門裏左邊就是一間屋子,裏麵放著不少廢品還有磅秤。院子也散落著不少廢品。再往裏走,右手邊也是一間屋子,屋子的門關著。再往裏走就是正對著院門的三間屋子。


    根據戴勤所說,他就住在右手邊這個屋子裏。


    我進去時院子裏沒人,正四處看時有個人端著碗從那三間屋子裏走出來。這人高高大大,大眼睛暴突,一撮小胡子,黃牙往外伸著,給人的感覺有點兒奸詐。我猜這個人應該就是戴勤說的周武。


    周武一邊端著碗大口吃飯,一邊問我什麽事兒。


    我說路過,來看看飲料瓶子什麽價錢,好拿過來賣。


    周武啪噠著嘴說,大瓶子兩毛,小瓶子一毛,易拉罐一毛。你有多少啊?


    我說差不多一麻袋,喝了都扔屋裏,很占地方,拉過來賣了屋裏也幹淨。


    周武說那回去拿吧。


    我說行,行,我一會兒送回來,要是今晚沒送來,那就明天啊。


    周武說隨便什麽時候都行,我這兒不斷人。


    我嗯嗯應著,離開了他的院子。雖說戴勤投胎了,他住過的那個屋子,還能給人一種陰森感。我現在的目標是,先把他那個屋子租下來,確定戴勤被埋在下麵後再報警。


    這事兒不能急,殺過人的人,心裏自然警惕性高。我必須不顯山不露水地接近他,讓他不對我產生戒備才行。


    第二天是周日,我就到一個遠點兒的廢口收購站,在人家門外不遠處截住了一個賣廢品的,買了一麻袋飲料瓶子,還付錢叫人家送到旅店附近的一個小廠門口。那人好奇地問我買這個幹什麽。我撒謊說廠裏舊設備上有用。


    等那人走後,我提著這一麻袋飲料瓶子就來到了周武的收購站。來賣廢品的人還真不少。我也不急,等人家走的差不多了才讓周武過磅。周武說不用,空瓶子論個數,然後嘩啦一下倒地上,兩個三個的數起來。


    等他數完,我這一麻袋才賣八塊九毛錢。周武大方地說我給你九塊。


    我說等等,你再數一遍。


    周武瞪了我一眼。真的再數一遍。然後說九塊四毛錢,剛才數錯了,給你九塊五吧。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周武問我,你這瓶子來時都數過了?


    我說沒有,你數時我看著。因為我無聊,就看你數瓶子。


    周武說真是變態,除了收廢品的,自家的廢品來賣,沒誰會這麽較真的。


    我笑笑說,你才變態,不較真不便宜你了嗎?


    周武說幾毛錢能有什麽用,這年頭誰放眼裏。


    我輕笑了一聲,你不放眼裏還連這幾毛錢都要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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