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討好地笑著:“你說的那個手書,手書給我吧,我想早點兒練,練出如來神功就不怕一切牛鬼蛇神了。”


    卜算子一頭黑線。然後說:“手書,我給嗷嗷了,這得等嗷嗷回來才能拿給你。”


    我立馬埋怨他:“嗷嗷又不學這玩意兒你給他做什麽?你不會是蒙我的吧,嗷嗷可從來沒提過你給他手書的事兒。你這一把年紀的人了,說話可不能反悔啊。你說過給我的。”


    靠,太露骨了,話一說出去,我自己都覺得太迫不及待了。可恥。


    卜算子撚著他的小胡子,惋惜地說:“嗷嗷要有你種好學的勁兒,也能成為一代奇才。唉,去練練你那兩套拳吧,練好了不說成為武林高手,打兩三個月月不成問題。看你現在弱得,誰逮著都能像拎小雞子一樣。”


    汗,我說陰天,等晴天再練,找音音去。


    音音正和燕子,月月三個人談得歡。我突然犯困,就回屋裏歪著去。


    迷糊中開始做起夢來。我懵懵懂懂地走進一家的家門。感覺這家好破啊。院子破敗,土牆。門是木柵門。這些東西隻在電視裏見過。我小時候就沒見過木柵門了。這家的門開著。


    我心裏很疑惑,我這是在哪兒啊?抬頭看看天上,有一輪圓月。我想看看今天的日期,伸手去掏手機,沒有掏到。口袋的位置,好像不對。我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很怪,不是我常穿的。有點兒像清朝末期時候的老百姓穿的。破舊。


    我推開院門進去,聽見撲通一聲響。好像是在院牆外麵。


    這是誰家?我怎麽來了這裏?


    屋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第152章 前世證人


    聽到那驚叫聲,我嚇了一跳。不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停下來想走出這院子。屋裏卻再沒有一點兒動靜。我想起來了,我來這裏,是有事情的。


    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陸一樹,外出做生意回來兩天了。他就是販賣貨物的,東邊的東西賣到西邊,西邊的東西又倒騰到東邊。這次回來說發了點兒財,在城裏買了宅子,要把老婆也接出去。還說叫我跟著他幹。


    這兩天他都帶著他老婆在集上轉悠,買東西。今天晚上,叫我去他家裏喝酒。他說他去集上弄點兒菜回來,叫我晚一會兒找他。


    因為我不確定陸一樹什麽時候回來,所以我來他家也比較晚些。想起來這些,我立馬朝他家屋裏跑去。屋門開著,我推開屋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屋裏亮著一盞油燈,陸一樹的老婆,躺倒在地上。血正從脖子處流下來。她的脖子被用刀劃了一道口子,人已經不行了。


    陸一樹手裏拿著刀,吃驚地看著他老婆,臉色煞白。


    我看著陸一樹,心裏一陣驚慌,我擔心他會殺人滅口。我是個膽兒小的人。雖然我和陸一樹的關係,那是相當的鐵,但現在他殺了人,事關他的生死,他會放過我嗎?


    我慢慢往後退,陸一樹看著我,麵目有些扭曲。他突然大叫一聲,朝外麵衝過來。我拔腿就跑。陸一樹在後麵叫我,小飛,小飛。我前世的名字,仍叫小飛。


    我一邊跑,一邊還回頭看。陸一樹的情緒極不穩定,他隻是跟在我後麵跑,並沒有拚命追我。他見我一直跑,就把他手裏的刀扔了。我一口氣跑回家,那是一個和陸一樹家差不多的院子。


    還好,陸一樹沒有追過來,他朝另一邊跑去了。


    我喘著氣,我爹開門從正屋裏出來,問我不是去陸樹家喝酒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


    我喘著氣說,殺人了,殺人了。


    月光下,我看見我爹渾身一哆索,他問我:“誰殺人了?殺的什麽人?不能是你把陸樹給殺了吧?”


    我也跟著哆索:“不是我,是陸一樹,陸一樹把,把她媳婦殺了,脖子上砍了一刀,流很多血。”


    我爹說陸樹這渾蛋,有錢了就不學好,他回來這兩天,外麵就有傳言,說他在外麵買了宅子,有了女人,回來就要休掉她媳婦的。


    我不相信,對我爹說,陸一樹原來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爹說不是那樣的,那是哪樣的人,人都給殺了。人是會變的,沒錢時沒條件,看著老實巴腳的,有錢了就不學好。


    我問我爹,要不要報官。


    我爹一邊朝糞坑那兒走,一邊解褲子小便,順口說道:“報個屁的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這事兒不用你操心,會有人管。他媳婦娘家人能放過陸樹?不是個小雞小狗,死了就死了。”


    我因為親眼見了那場麵,嚇得不輕,夜裏老是做噩夢。我夢見陸一樹他媳婦兒,披頭散發地找到我,叫我一定要給她作證,說她死的冤。


    一會兒又是陸樹拿著刀追殺我,叫我不能對別人說他殺了人。


    我醒來的時候,我娘已經做好了早飯。我爹叫我趕緊吃飯,吃完飯要跟孫老財家往他親戚家送一趟東西。


    才吃完飯,正要出門,縣裏的公差到了,說要我去做人證。我心裏一驚,我是個老實人,從沒到過縣衙。我爹問來人,做什麽人證,來人不說,隻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升堂的時候,我被傳喚到大堂。地下跪著的人中,我看見了陸一樹。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有人將陸一樹告了。其他的人,我不認識,聽他們說事情的原委,才知道是陸一樹他媳婦的娘家人。


    陸一樹的老丈人,狀告陸一樹有錢變心,殺了他女兒要另娶新歡。他說陸一樹一回來,他就聽到有傳言說陸一樹在外麵有了女人。


    陸一樹的老丈人,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是個無賴,好吃懶做還好賭。不過他說的陸一樹的情況,卻都是事實,陸一樹外麵有女人和買了宅子的傳言,不止一個人聽說過。


    根據陸一樹所說,他也承認自己在城裏買了宅子,但不承認在外麵有女人。這次回來,就是帶媳婦到城裏去享福的。他回來這兩天,還帶著媳婦在集上買穿的用的,為媳婦搬城裏住過上好日子做準備呢。


    陸一樹的丈人,一口咬定是陸一樹殺害了他女兒。因為陸一樹才回來這兩天,他女兒就被害了。陸一樹之所以給他女兒買東西,那都是做給外人看,掩人耳目的。而且,陸一樹的老丈人直言不諱地說,陸一樹是對他有所顧忌,所以不敢休了他女兒才出此下策。


    陸一樹老丈人的話,句句都在理。


    陸一樹把我找來做證人,因為我是在現場的第二個。


    坐堂上那老頭,叫我把見到的情形如實說來。我不敢不說,把我從走進陸一樹家院子裏見到的情形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我的證言,無疑對陸樹是非常不利的,但我見的情景就是那樣。我是個老實巴腳的農民,一點兒也不加自己的判斷。縣官叫說見到的情形,我隻如實說。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陸一樹會殺了他老婆。可事實在這兒擺著。


    陸一樹說,他是從集上買東西回來,發現他家開著門,院門和屋門都開著。叫了他媳婦一聲沒人答應,以為他媳婦睡了。就把買來的東西往廚房一放,先到院裏糞坑邊撒了泡尿,撒完尿進屋想叫他媳婦到廚房裏把菜弄了。


    一開門便看見他媳婦躺在地上,脖子還擱著一把刀。他當時人就懵了,發出一聲驚叫,不忍心這把刀在她媳婦脖子擱著,就把刀拿了下來。


    陸一樹的說詞,和我的證詞也對的上。但當時院子裏沒有別的人。縣官又調查了周圍的人,那些傳言就成了陸一樹的殺人動機。


    有殺人的那把刀,也有人證,就是我。縣官一拍驚堂木對陸一樹說,人證物證都在,你還行抵賴嗎?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招的。


    陸一樹一看要動型刑,一下子就老實了,磕頭如搗蒜,把他如何殺了妻子的事情交待了。說他在外麵跑生意時,路上遇上大雨,借住在一家人家裏,連著數天沒走。結果和那家人的女兒好上了。


    後麵就和傳言裏說的一樣,他想休了妻子娶那家女兒。又怕老丈人不幹,到時候惹不起又躲不起。一輩子都不得清靜。所以就想了個法子,請我去他家吃飯,他殺死他媳婦後再去買菜,我如裏去了他家,發現他媳婦死了,他就有不在場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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