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旱田,我們這裏沒多少水,最近一條河離這還有一公裏多,並且經常都沒有水。幾個坑裏更不用說,一年裏麵得有一半時間是露底的。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大家夥?


    我驚奇地看兩個老頭的神色,這兩個人,除了皺著眉頭,和我一樣盯著水麵看以外,竟然沒有別的反應。這可是兩個高人,不知道他們這樣子,是胸有成竹還是無計可施。


    我第一次感覺到,與兩個高人在一起卻沒有一點兒安全感。我感到水裏那東西,對我造成的壓力很大。


    起風了,來的很猛,忽地吹來,在水麵上掀起一個旋渦。這風擴散開來,吹動我們身邊的玉米葉,嘩啦啦直響。水下麵那個東西,破水而出。這次我看清了,是個無頭人。


    我連忙躲閃,這東西比我速度還快,閃電般撲向我。


    我身邊的兩個老頭,竟然袖手旁觀,這情景令我十分氣憤。


    意外的是,我的思維陡然空白,迷糊中就聽見吱地一聲響,這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在挨到我身子時,硬生生折了個身,擦著我身子朝別處去了。


    我回過神來,沒看到什麽東西。


    水麵也是平靜的。玉米葉子上滴著雨水,輕輕舞動著。並沒有什麽東西衝過去的跡像。我再看卜算子和老煙鬼,兩個老頭也都鬆了口氣,表情淡定。


    我問卜算子,剛才那是什麽?


    卜算子說是氣,一口氣。


    我知道一口氣的意思,就是死人的怨念。看來這裏,確實是一個墓。不過這地兒,在我從小的印像中就沒有墳堆,那這墓該有多少年頭了。什麽人怨念不散,好像還是衝著我來的。因為這個無頭人,應該是我第二次看見了。


    我再問卜算子,這裏麵是個什麽人?


    卜算子摸著小胡子,說不知道,我也不能見個墓就能看出是什麽人來,那不成了透視加還原了嗎?不過這裏麵的人,好像和你有關。你放心,很快會弄清楚的,他還會再找你。這地兒都淹了,他也呆不住。


    我脫口說道:“你這是屁話,這墓坑得比我的年紀都大,怎麽能和我有關?”


    老煙鬼隨口說道:“前世今生。”


    我啞然。然後說道:“我是被孟婆婆灌了迷魂湯的,前世的事兒,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兩個,把這東西打發了得了。”


    卜算子卻說道:“前世的事兒,雖然記不起來,但潛意識裏,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該你還的,還是要還的。要不然這股怨念,會一直都在。你知道鬼魂不可能長久在陽世的,如果不化成通過害人增加抵抗力的厲鬼,它就隻有深藏自己。為了遇見你,也許幾十年才複出一次。”


    你瑪,這都兩次了。我說,這還成了千年等一回了。


    卜算子說那不是遇上你了嗎,遇上你了肯定得和你有個了結才行。


    暈死。我問:“我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卜算子摸著他的小胡子,說:“他剛才就想欺你的身,被老太太嚇走了。”


    我趕緊看我身上,還好,很正常,我胸脯是平的。我真怕自己變成個老女人的形像。也可能是那一瞬間,老太太顯現了一下。


    卜算子說:“你最好把這裏的水想辦法抽了,要不然他老在水裏泡著,就更不好過。”


    我發現卜算子平常能的七七八八,一有卜算子在,他說話的時候明顯少多了。畢竟這卜算子,沒有我和老煙鬼認識時間長。我問老煙鬼:“抽嗎?”


    老煙鬼把煙頭彈飛出去:“抽個屁,這麽稀泥的地,還得弄機器過來,誰出的主意誰抽去!”


    其實我問老煙鬼的意思,是我不方便和村裏人接觸,要是抽水,肯定是老煙鬼派人來弄。這老頭老奸巨滑,我這點兒小九九哪能瞞得過他,幹脆一口回絕了。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老煙鬼說著就要離開這兒。我對老煙鬼叫道:“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你怎麽說不管就不管?”


    老煙鬼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走吧,過兩天地裏稍幹些,我叫人把這事兒給你辦了。嚇得你那樣,死不了人。還有,卜算子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我看向卜算子,卜算子哼了一聲,也跟著朝外走去。


    我一看問題不大。也就不管這片水了。真要必須抽水,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就行。我叫住老煙鬼,說咱們相遇一場,你不到我墳上去看看。


    我的墳在另一塊地裏,我當時在這塊地裏撞了邪,所以我爸沒把我埋這塊地裏,怕我死後都不得安生。


    老煙鬼說呸,沒大沒小,沒個正形。


    日,我心說上個墳還非得分大小嗎。


    我走在最後邊,總覺得玉米葉響得異常,回頭也看不見什麽東西。如此兩次,我叫卜算子看看,有沒有東西跟著過來。


    卜算子問老煙鬼,有嗎?


    老煙鬼沒好氣地說,沒。


    暈死,人越多越靠不住,一個人就當條龍用,兩個人隻能當條蟲用。


    一路上我反複追問卜算子,那水是不是非抽不可。因為我心裏,總擱不下。


    卜算子行行,服了你,整不整都可,你等著,等他明說了你再整也不遲。再說三個老人看著你一個,你怎麽膽兒跟老鼠似的。


    我一下子就老實了。實際上我是怕,對我家裏有什麽影響,畢竟那坑,是在我家地裏。


    到地頭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尿意。看看左右沒人,馬上就回去了,就把墨鏡摘了下來,把雨衣的帽子也從頭上扒拉下來。站那兒放起水來。突然有人在我背後拍了我一把,我一回頭,是村裏的斌哥。這家夥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剛才沒看見他。


    我這會兒正撒著尿,斌哥又是在後麵拍的我,我把我爸說的不能見村裏人的事兒給忘了。正要和他打招呼,斌哥媽呀大叫一聲,撒腿就跑,也不管地上泥泥水水的。一邊跑一邊大叫有鬼。


    這裏離村子不遠,我怕更多人聽到斌哥的叫聲會趕過來。尿到一半就停了,連忙收了家夥提起褲子趕緊走人。


    追上老煙鬼和卜算子。到大柏油路上上了汽車,朝嗷嗷家駛去。我說這邊的事兒還沒完呢。老煙鬼說沒完,它跟著你來了。


    我連忙回頭看車後邊,以我這能見鬼的眼力,沒看到那個無頭人。


    回到嗷嗷家裏,音音她們三個人出來打個招呼,看我們不鹹不淡的神情,就知道沒什麽特別的故事,又回客廳去了。我就跟著卜算子進他住的房間。卜算子沒好氣地說:“沒事兒沒事兒,我說過沒事兒就沒事兒的。你這膽兒真得練練。”


    我訕訕地說:“不是那事兒,我找你有好事兒,你現在,算有空吧?”


    卜算子摸著小胡子,說:“呃,有空,啥事兒,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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