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扭著半個身子,借著這種勢頭,把力氣全灌在那隻胳膊上,他把棒子狠狠拍在那鯊魚的魚鰭前方。


    海麵上炸出一股水花,那鯊魚也疼得一下露麵了。


    它改變策略,把精力完全放在鐵軍身上,張大嘴向鐵軍咬去。


    鐵軍收回棒子,這次改砸為刺,用棒子尖兒對準鯊魚鼻子狠狠戳過去。但現在天又黑,我們又處在海麵上。他的準確度不高,一下戳偏了。鯊魚借機撲到鐵軍眼前。


    我急了,大喊了一聲,跟大嘴一起往鐵軍身邊遊。我真沒看清楚鐵軍是怎麽做到的,反倒他竟奇跡般的逃脫鯊魚這一嘴,硬生生跟鯊魚嘴擦肩而過。


    不過他這麽一躲,一分神,讓他把棒子丟了。


    鯊魚想往後退,大有重新衝刺再撲一次的意思,但我和大嘴已經趕到鯊魚兩側了。


    大嘴是真猛,貼到鯊魚腦袋旁,伸手往上又捏又抓。隻不過鯊魚皮糙肉厚,外加體型那麽大,大嘴的捏與抓,壓根沒效果,還跟撓癢癢差不多了。


    我盯著鯊魚眼睛,急中生智的提醒句,“摳它眼珠子。”


    我和大嘴先後行動。我摳上的一瞬間,覺得這眼珠子有點硬,估計外麵有什麽防水的膜吧。我不管那麽多,把能用的力氣都用上,想一鼓作氣把這眼珠子摘下來。


    大嘴效仿我。鯊魚一下子疼得受不了,來回扭身子,還猛地往下沉。


    我和大嘴有心一路跟下去,但剛入水就被繩子拽住了,我倆被猛地拉了回去。等再浮出水麵後,我大口喘著氣,還摸了一把臉上的海水。


    我觀察四周,沒見到鯊魚再浮出來的跡象,我心裏一樂,心說總算把這個惡魔弄走了。


    但我高興太早了,鐵軍看著遠處,提醒我們一句後,就果斷的把那顆防水信號彈拿出來。


    他掰斷後,高舉著。嗤的一聲響,天空出現一朵煙花。


    我沒時間看這煙花漂不漂亮,眼睛死死盯著遠處,因為有另一個魚鰭出現了,這魚鰭還比之前的高了一大截,很明顯這隻海狼個頭更大。


    我們仨盡量往一起靠去,另外我們特想拽著繩子往白鯊號上爬,問題是,繩子上全是釘子,我們無處下手。


    如果沒有外人幫忙,估計用不了多久,就算我們哥仨能把這隻趕來的大家夥擊退,最終也會葬身海底的。


    胖二副很有效率,估計看到煙花後,很快帶著三個水手出現在船尾。他看到海麵上這一幕後,果斷的喊了一句。我聽不清他喊得是什麽,估計是讓我們撐住之類的話。


    他還跟手下一起,找來一個絞架,用它絞著我們的繩子。這期間我們仨又凶險萬分的跟新來這隻鯊魚開戰了。


    我和大嘴倒沒啥,鐵軍被迫之下,竟一手對準鑲著釘子的繩子抓了一把。他這隻手被刺的嘩嘩往下流血,不過這也讓他臨時上升一截,避過鯊魚的一次襲擊。


    等絞架徹底發威,把我們完全拽離水麵後,我們都鬆了口氣。


    鐵軍用另隻手捂著傷手,我和大嘴都不敢亂動,老實的被吊著。


    沒多久,我們都回到甲板上。胖二副和一個水手忙活著,給我們鬆綁,另一個水手用絞架把綁衣服的那根繩子往上吊。


    但這些衣服運氣不好,被鯊魚一口咬住。等最終吊上來一看,大部分衣服都沒了,剩下還掛在繩子上的衣服,也都殘缺不全了。


    這水手氣的罵了一句。胖二副聽而不聞,冷冷看著我們仨。


    我們這時完全被鬆綁了,正強撐著站起來,活動身子呢。胖二副問我們,“怎麽回事?鯊魚怎麽來的?”


    鐵軍先接話了,把剛才經過說了一遍。


    我和大嘴一起附和著。而且我們也有證據,剩下那半截木桶還被繩子拽著,在海麵飄著呢。


    胖二副讓手下把那繩子也吊上來,這麽一來,人證物證俱在,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害我們。


    我們仨意見一致,而且胖二副也不笨,都想到光頭了。


    胖二副讓這倆水手留下來,收拾下現場之類的,他又帶著我們仨,一起去了客艙。


    現在的客艙很昏暗,隻點了幾個小燈。那些偷渡者,有的在睡覺,有的三三倆倆聚在一起,吸著煙聊著天。


    我們的到來,讓他們很意外。其中有個偷渡者還念叨句,“兩個小時這麽快就過去了?長官,這三個新來的偷懶了麽?”


    我們沒理這個偷渡者。我還特意去門口,扒拉所有開關,把所有能點的燈都弄亮。


    這麽一弄,那些睡覺的也被驚醒了,一時間罵咧聲不斷。


    我們都尋找那個光頭,我發現他正躺在床鋪上,還背對著我們。


    我心說這腦袋上不長毛的貨兒行啊,膽子挺肥,還敢懶著不起來。


    我和大嘴使個眼色,我倆想當先走過去,把他從上鋪揪下來。但鐵軍原本拿出琢磨的樣子,看我和大嘴剛走兩步,他喂了一聲把我們叫住。


    我和大嘴不解的看著鐵軍。鐵軍不理我倆,反倒跟胖二副說,“長官,你來吧!”


    第十一章誰是凶手


    鐵軍這句話,隱隱有種命令胖二副的意思。胖二副皺眉看著鐵軍。


    但鐵軍不僅不回避胖二副的眼神,還再次強調一遍,讓他去看看光頭怎麽樣。


    我知道鐵軍不是亂辦事的人,我細細品著,突然明白點什麽。胖二副默默想了想。最後也笑了一下。


    他微微點頭,向光頭的床鋪走去。


    我們仨站在原地觀察著。胖二副個子不高。最後還踩著下鋪,半懸空的站著。這樣他能跟光頭幾乎臉對臉。


    我看光頭一直沒動靜,以為胖二副會輕輕喊幾聲呢。誰知道他盯著光頭,直接皺起眉頭,還伸手對準光頭的鼻前探過去。


    這不是好現象,我跟發現什麽一樣,心裏咯噔一下。


    過了幾秒鍾,胖二副臉沉下來,看著四周的偷渡者。對大家喊了句,“這小子死了!”


    整個客艙跟炸鍋了一般,很多人不相信的反問句,“什麽?”


    胖二副對大家的這種反應很不滿意。他指著娃娃臉。讓他上甲板,把船長找來。


    娃娃臉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慢吞吞的配合著。我們仨等不及,鐵軍讓大嘴去找船長,隨後我和鐵軍一起湊到胖二副身邊。


    我倆個子相對高一些,一挺身子一翹腳,就能看到上鋪的情景了。


    我發現光頭整個臉發紅,尤其臉頰和勃頸處,都有點紅腫的架勢。另外他嘴角掛著丁點的白沫子,嘴唇也有青紫的意思。


    我第一反應,這是中毒了。


    鐵軍比我觀察仔細,甚至也踩著下鋪,提高自身高度,伸手對著光頭身子摸了一番,還掰開眼睛看了看。


    鐵軍和胖二副一起踩著下鋪,這讓下鋪這個偷渡客很不滿,他亂念叨幾句,但沒人顧得上他。


    鐵軍檢查後,念叨說,“這人死前精神恍惚,四肢肌張力增強,有些肌肉組織明顯有強製性痙攣的跡象。”


    胖二副聽到這兒,忍不住問了句,“你竟知道這麽多?”


    我也覺得鐵軍表現的太專業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我接話解釋句,那意思別看我們以前做土匪的,但我們文化程度很高。


    我為了也表現的很專業,也踩著下鋪,對著光頭身子摸了摸。給我感覺,他四肢硬中發軟。


    下鋪那偷渡客徹底不樂意了,喂喂兩聲。


    鐵軍也不想總這麽半懸空的站著,就跟我說,“一起來,把光頭拽下來。”


    不僅是我,胖二副也配合著。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一起動手,很輕鬆的讓光頭平躺到地上。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光頭在鍋爐室負責燒煤,他會不會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我把這想法說出來。胖二副點頭說很有可能,鐵軍卻搖搖頭,說乍一看確實很像,但想必沒那麽簡單。


    他讓我一起把光頭衣服脫了,他專門負責檢查光頭上半身,我查下半身。


    我們檢查的方向很籠統,就是看有啥異常的現象。我查的很仔細,但不得不說,這光頭一定好久沒洗澡了,身子髒的厲害,尤其下體,那股陣陣的尿騷味,把我熏得直暈乎。


    最後鐵軍有發現了,他抬著光頭的左胳膊,扒開其腋毛,指著一個紅點說,“都看看,這是針眼。”


    不僅我和胖二副,有些偷渡客也圍了過來。偷渡客們還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而我觀察這個針眼,這附近的軟組織更是紅腫的厲害,說明這一針的毒性很大。


    鐵軍綜合了一下,得出結論,說光頭死於病毒注射。


    病毒兩字很敏感的刺激了大家的大腦,圍著的偷渡客,大部分一臉膈應的往後退。


    鐵軍安慰我和胖二副,說這種病毒既然是注射的,外加從光頭屍體的一係列體征看,這病毒應該隻是血液傳染,對其他人無礙。


    我相信鐵軍,也放下心思。


    胖二副不再多說什麽。沒多久,樓梯處傳來響聲,獨眼船長帶著幾個水手出現了。


    獨眼船長隻知道光頭死了,卻並不知道是被人殺死的,他還跟帶路的大嘴念叨呢,說真他娘的晦氣,這光頭什麽體格,睡個覺還能睡過去。


    而當他聽到光頭真正死因後,跟大嘴一樣,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大嘴絕對出於好奇,獨眼船長就不一樣了,他緩過神後,跟野獸一樣吼了一嗓子,又跟客艙所有人說,“媽了個逼的,老子收了光頭佬的錢,保證把他安全的送到地方,誰這麽做的,讓我失信於人!”


    獨眼船長還越來越氣,隨意指著幾個偷渡客,吼著問,“是不是你殺的人?”


    這些偷渡客都搖頭,有人還解釋說,“長官,光頭半夜出去一趟,等回來時,他就搖搖晃晃的,我們還逗他說,是不是自己偷偷出去玩手活來了,還他媽玩多了,導致營養不良了。”


    我覺得當務之急,獨眼船長不該亂猜,而是把這些偷渡客一一審問,看能不能發現啥蛛絲馬跡。


    我不想直接跟獨眼船長匯報這些,就把這想法告訴胖二副了。


    胖二副聽完點點頭,又湊到獨眼船長身邊,耳語幾句。獨眼船長連連點頭,最後大手一揮,讓水手這就把偷渡客全帶走。


    當然了,我們仨沒被審問,因為我們剛被洗衣服回來,一點嫌疑都沒有。


    隻是獨眼船長也沒讓我們仨閑著,他又指著我們仨說,“去,給老子操帆去,外麵風還沒停呢。”


    我們仨渾身還濕漉漉的,外加體力都有點不支。


    胖二副考慮到這一層麵,他對我們仨真挺不錯的,又派人拿來三套幹淨的衣服,外加食物,給我們取暖和補充下體力。


    獨眼船長帶著手下和那些偷渡客,先行離開了。這麽一弄,整個客艙就剩下我們仨了。


    大嘴問鐵軍,“會不會是娃娃臉殺的人?”我和鐵軍全搖頭把他否了。


    鐵軍有個猜測,說很可能是這光頭往海裏丟了裝血的木桶,也很可能有人為了封口,把光頭殺了。嗎農斤才。


    不過這都是猜測,我們沒法肯定什麽。


    我們仨上了甲板後,一邊操帆,一邊偷偷去打聽消息。


    但一晃過了一天多,光頭死亡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這些偷渡客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說心裏話,我不在乎光頭的死,問題是,這凶手不查出來,我總擔心他還會行凶,甚至誰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我呢。


    我心裏總跟壓個石頭一樣,另外這期間,我們仨偷偷調查泥鰍的事。


    我們看了一半以上偷渡客的大腳趾,都沒找到結痂的地方。其實我也明白,還剩另一半的偷渡客沒排查呢,但我就是有種沒底的感覺,心說泥鰍不會不在這船上吧?或者我們剛上船看到那一具被扒皮棄海的屍體,萬一是泥鰍可怎麽辦?


    這樣又到了午飯時間,船上的報警鈴聲響了起來。我挺納悶,心說吃個飯而已,無緣無故拉什麽鈴聲?就算凶手被抓住了,也犯不上弄這麽大排場吧?


    我們仨揣著糊塗,一起來到餐廳。


    不僅我們這些偷渡客,獨眼船長帶著手下也在餐廳裏,而且今天夥食很不錯,加了一份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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