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嘴一直這麽坐著,卻沒人給我們送餐,估計是大維授意的。


    最後我倆上來倦意,就躺著睡著了。但我們睡得不太死,迷迷糊糊間,我突然聽到噠噠噠的聲音。


    我猛地睜眼並坐起來,大嘴慢了半拍。


    能品出來,這是槍聲,而且槍聲很有節奏感,甚至聲響不太大。我想到了警用微型衝鋒槍。


    我把這猜測說出來,大嘴讚同。


    我倆心頭一喜,因為槍聲代表著警方趕來了,正跟大維這幫人惡鬥呢。另外能用微衝的,很可能都是特警。


    我又跟大嘴提醒,這期間大維別在走投無路之下,先派人把咱倆殺了。


    我倆都很敏感,也合計著有啥辦法能把木屋守住。但很快的,我們注意力全被轉移了。


    因為外麵大亂,槍聲四下響起不說,我突然聽到有人吆喝幾句,隨後咚咚咚的聲音傳來。


    這也是很古怪的聲音,我冷不丁很納悶,心說會是啥發出來的呢?


    而且隨後還出現爆炸聲了。大嘴忍不住罵了句,“我操啊!投(擲)彈筒!”


    我心裏一沉。我也真沒想到,大維的船上竟預備了這種家夥事。而且投彈筒這種東西,跟迫擊炮沒啥太大的區別。


    想想看,警方用微衝,敵方用炮彈,這場仗能打贏才怪。


    我心亂如麻,也想著跑出去支援,但我偷偷走到屋門前,稍微打開縫往外瞧了瞧後發現,門口守著兩個人呢。


    我死心了。大約又過了一刻鍾吧,我們所在的船還啟動了,似乎要往外開。


    這時槍聲很少了,估計趕來的特警犧牲的差不多了。


    但也不得不佩服的說,這幫特警是好樣的,沒有人退出戰場,最後還有少數特警跟走私船貼近了,他們往上撇了幾個手雷。


    走私船上傳來兩聲爆炸,不過手雷威力沒多大,根本影響不到啥。


    我和大嘴本來在木屋裏默默待著,突然的,我聽到木屋外傳來很輕微的咣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砸到牆壁上了。


    我第一反應是手雷。我招呼大嘴趕緊趴下,我還把腦袋抱的嚴嚴實實的。


    但接下來沒啥反應,我又納悶的抬起頭,四下看了看。


    木屋外看守我們的敵人並沒留意到這聲響。而傳來響動的牆壁下方,正好還鑲著那個鐵柵欄口。


    我就一點點湊過去,順著鐵柵欄往外看。


    我發現自己並沒猜錯,外麵確實落著一顆手雷。隻是手雷沒拉線,也就沒爆。


    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心說這撇雷的特警是不是塞錢進的警局,咋這麽不專業呢?


    但這顆手雷能意外落到這兒,對我和大嘴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了。


    我趕緊順著鐵柵欄把手伸出去,想把手雷拿過來。隻是我胳膊有點短,差一截才碰到雷。


    我就扭頭喊大嘴,讓他過來。


    我本以為他手長胳膊長的,拿個手雷,問題不大。誰知道老天似乎在考驗我倆,大嘴使了好幾次勁,也就差三五厘米,就能把手雷摸到了。


    這一刻,我急的都想抽大嘴,心說你個不著調的,小時候咋不多吃點蓋中蓋補補呢,那時再長高一點,現在不就成了?


    大嘴悶頭想想,他倒是突然念叨,說有招了。


    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招兒是啥,就默默看著他。


    我們的木屋裏,除了我倆,還有阿雅的屍體,隔了這麽久,她身子有點硬了,甚至身下聚了好大一灘血。


    大嘴也不嫌惡心,直接踩到血泊中,蹲在阿雅身邊。他把阿雅的手舉起來,又一發狠,張開大嘴咬了過去。


    我覺得大嘴應該有個外號,叫鱷魚或鯊魚,因為他的牙齒太強悍了,咬了幾下,就把阿雅的中指齊根咬斷了。


    他含著中指,又跑了回來。當我麵,把它吐出來。


    我有點崩潰的感覺了,大嘴又不耽誤的把中指夾在他手指上,再次順著鐵柵欄伸了出去。


    這次有阿雅的中指幫忙,大嘴勉強碰到手雷了,等扒拉幾下後,終於把手雷弄了過來。


    我倆如獲珍寶的捧著它。我說了接下來的計劃,我倆務必想辦法,用手雷把門口兩個男子解決掉,我們再搶了他倆的槍,趁機溜到走私船上搗亂。


    大嘴拍胸脯,說這事交給他了。


    我沒想到他竟懂得挺多。又虐屍去了,拽下阿雅一把頭發,用這些頭發接起一根長線,把手雷巧妙的綁到門口了。


    這樣一旦外人有人開門,這手雷就會被拉線,七秒後爆炸。


    我和大嘴悄悄站在門口,我倆都想著一件事,如何能既把敵人引進來,又讓他們在門口站上七秒鍾。


    我承認自己餿主意挺多的,靈機一動後,又湊到大嘴耳邊念叨幾句。


    大嘴聽的一愣,盯著我,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你這辦法到底行不行啊?


    第二十四章出籠雙蛟


    都這時候了,我擺手讓大嘴別猶豫了。大嘴信我,也倔強的一點頭,那意思來吧。


    我倆稍作準備,又一起對著屋門duang、duang的敲起來,而且幅度之大,讓木門直晃悠。


    在門外守著的兩個大漢冷不丁不知道發生啥了,不過也挺警惕,試探的把門打開。


    他倆盯著我倆,其中一個問,“怎麽回事?敲個幾把門!”


    大嘴沒回複啥,我拿出一副略帶神秘的樣子,跟他倆說,“站在門口別動,讓你們看一件怪事。”


    在他倆詫異的目光下,我和大嘴一同往後退,一直到屋正中間。


    有個漢子忍不住,甚至還拿出狐疑樣,想不聽我的,邁步往裏走。


    我又拿出很認真的樣子,喝止他。其實這就是我拖延時間的計劃,按說啥屁事沒有,但我跟大嘴學了一招,就是故作神秘。


    而且在兩個漢子推開門的瞬間,手雷就已經啟動了,我一直在心裏默數著,這麽一耽誤,時間差不多了。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一眼,又毫無征兆的一同撲到地上。


    這倆漢子看的更迷糊,不過再也沒有讓他們思考的時間了。轟的一聲響,手雷炸了!


    我抱著腦袋,覺得有股熱浪衝了過來,就好像有個無形的大手一樣,狠狠蹂躪我身子一下。


    等熱浪過去了,我急忙抬頭看。


    屋門都被炸壞了,甚至有一處挨門的牆壁也裂開一個大口子。


    那倆漢子死的不能再透了,倒在地上。我心中一喜,念叨句,“成了!”


    我和大嘴也沒誰強調啥,一起爭先站起來,往門口衝。


    這倆漢子帶的武器不一樣,一個拿的手槍,另一個是ak步槍。大嘴太不地道了,直接奔著步槍去的,還毫不含糊的一把將其舉起來。


    我退而求其次,把手槍撿起來了。


    爆炸聲也被船上其他走私販發現了,這時已經有人露麵,正往我們這邊趕呢。


    我和大嘴壓抑的夠了,這時大嘴發威了,把步槍調整成連發狀態,對準露麵的敵人,噠噠噠的打起來。


    我發現大嘴在打槍方麵挺在行,一波子彈過去,敵人全中彈倒下來了。


    但很快又有新敵人出現,大嘴就用ak招呼他們。他們找到掩體後,雖然被大嘴的火力壓製著,卻還能趁空反擊幾下。


    我拿的手槍雖弱,卻也不懼怕,配合大嘴,斷斷續續的開槍。


    大嘴還問我,“圈兒,接下來怎麽走?”


    我倆一直在木屋躲著,對整個走私船的情況並不了解,但我有個概念,在我們右前方,剛剛傳來投彈筒的聲音,而且現在大體打量幾眼,那裏也應該是船頭所在地兒。


    我倆肯定不能往那裏奔,不然豈不撞到火力點上了?


    我因此拿定主意,招呼大嘴,往左後方撤。大嘴應了一聲,他還負責殿後。


    這一路上,我們倒沒遇到啥大危險,隻是跟追擊而來的敵人周旋著。趁空我也四下看了看。


    我們確實在一個洞穴裏,隻是這洞穴很大,有股子大溶洞的感覺。而且很高,上下差得有個幾十米或百八十米的。


    我一方麵打心裏頓悟的啊了一聲,一方麵也挺納悶。


    讓我明白的是,虧得這溶洞夠大,投彈筒才能發揮出威力來。再說讓我不明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在海上的小島中?還是在深川或三婭沿海的某個岩洞內呢?


    我現在沒法知道答案,這時走私船也在航行著,估計是被剛才警方突襲事件嚇得,他們不敢在這裏繼續藏匿了,很可能這就要強行逃到公海,轉而去泰國。


    我和大嘴也不是能無窮盡的逃下去,最後來到船尾,這裏原本有兩個人,一番槍戰之後,我倆發揮超常,把他倆消滅了。


    這一刻,我和大嘴也並非毫發無傷。


    我右腿上被子彈擦出一個傷口,大嘴肩膀中了一槍,卻不致命,也不影響活動。


    我本來都有後悔的心思了,心說我和大嘴非得逞什麽能?撿個手雷就坐不住,非得逃出來得瑟!現在好了吧?沒外界的支援,就我倆跟一船人死扛,也不知道能抗多久,甚至很可能因公殉職。


    但我相信,大嘴跟我一樣,打心裏不後悔。原因很簡單,關鍵時刻要沒那股拚勁,沒那種膽色的話,就別考警校,別當刑警。


    我倆打定主意抵抗到底,這一刻卻也應了一句老話,天無絕人之路。


    我發現船尾一個欄杆底下,放著兩個箱子。我有種感覺,剛剛打死這兩個人,或許是特意守護這箱子的。


    我撇開大嘴,當先衝過去,等把這倆箱子打開後,我愣了一下,接著是忍不住的狂喜,甚至都笑出聲來。


    大嘴不知道咋回事,還罵咧了一句,說你傻了?這場合還有心笑?


    我都顧不上拿槍了,騰出雙手,從這倆箱子裏撿出兩件東西給大嘴看。當大嘴看著我手裏的投彈筒和大腦袋榴彈時,他都忘了剛剛說我啥了,咧開大嘴嘿嘿傻笑。


    我讓他多用心掩護我。大嘴應了一聲,也豁出去了,玩命的掃射,大有敗家不過了的樣子。


    而我趕緊拿出兩個投彈筒,並排擺在一起。又拿出兩個榴彈。


    我還是頭次擺弄這玩意兒,要遇到一般人,或許手生之下連怎麽用都不知道,我卻看著投彈筒的外表,也因為曾聽朋友講過它的原理,心裏有點譜了。


    我先找到擊發杆,拉動後,把榴彈放進去,之後我又看了看前方,估算下距離,這樣好調整調節杆,讓榴彈打到瞄準地方附近。


    這本是一個挺耗時的事兒,大嘴先沒耐心,忍不住跟我說,“別幾把研究了,圈兒,快射吧!”


    我倒不是怕他念叨,而是真不懂這調節杆上的數據,最後我心一橫,心說去他姥姥的。


    我拉動擊發機上的皮帶,咚、咚兩聲響,榴彈像箭一樣出去了。


    但接下來意料不到的事兒發生了,這倆投彈筒角度太高了,兩個榴彈都打到洞穴頂上,轟轟爆炸了。


    這是何等威力?我相信沒感覺錯,整個洞穴都抖動了一下。


    我本來想炸船啥的,最終卻來個“塌方”事件。伴隨著轟鳴聲,無數的巨石碎土往下落,都砸到船上了。


    我眼睜睜看著前方下起一場“暴雨”,也有慘叫聲立刻傳來,船速更是受影響的降了一大截。


    大嘴不知道我是歪打正著,這一刻拿出崇拜的眼神,也就是場合不對,不然很可能膜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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