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得想什麽辦法,讓這些偷渡客信我們仨,不然我們不僅沒多幫手,反倒又多樹了敵人。


    我也有招,對他們喊了句等等。我又摸著兜裏,把那張欠條拿了出來。


    我也不回避的給他們看了欠條。這上麵落款是胖二副的名字,甚至還有手印。


    這幫偷渡客全被兩千萬的字眼震懾住了。娃娃臉看完第一個表示的,對我倆連連冷笑說,“不虧是做土匪的,到哪都要劃拉一筆錢進賬。”


    但這也間接說明,他們信我和大嘴了。


    我突然覺得,接下來的事好辦了,隻等一會鐵軍回來,我們再一起商量下,這次有偷渡客做幫手,我們二次奪權,不會太費力!


    第十七章 意外


    我把等鐵軍的事說了。娃娃臉他們妥協了,還這都回到各自床鋪上小小休息一會兒。


    我和大嘴沒再費勁巴力的爬回上鋪,而且這客艙裏一多半的床鋪都空著,我倆就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我們沒把鐵軍等來。反倒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拎著兩個竹籃子的水手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對這水手有印象,他負責餐廳的。我們全看著他的同時。他也沒個好臉色的瞧著我們,念叨說,“長官要給你們加餐,媽的,你們這幫人倒成香餑餑了,害得老子半夜做飯伺候你們。”


    我一聽就明白胖二副的意思了,說心裏話,這飯也不是好飯,很可能是送行前最後一次加餐了。


    我故意壓著性子。沒流露出啥來。那些偷渡者各懷心思,但都同樣裝作很淡定。


    水手吼了一嗓子,說我們還等什麽,自己過來拿。


    他把兩個竹籃子並排放到地上,打開了。這裏麵壘著一個個賤價的塑料餐盒,裏麵盛著肉粥。


    我們一人拿走一盒。這水手本身沒得吃,他也懶著看我們禿嚕禿嚕喝粥。他又喊著說,讓我們別磨磨唧唧的,十分鍾後他過來取。


    他一轉身拎著竹籃子離開了。我晚上喝了不少酒,心說現在能喝點粥,倒也不錯。


    我就坐在下鋪。把蓋子打開了,捧著飯盒小小抿了一口。


    我知道這水手的廚藝不咋樣,但今晚的粥,被他做的味道更怪。我喝著忍不住直皺眉頭。


    娃娃臉也喝了一口,但他反應比我還大。他對著飯盒,噗了一口,把嘴裏的粥全吐回去。


    他又沉著臉,目露凶光的對我們說,“都別喝,這粥有問題。”


    有個偷渡客實惠的都已經喝完一半了,聽到這話,他一愣,緊接著衝到馬桶旁邊。又是扣喉又是卡嗓子眼的,哇哇吐上了。


    我們稍微冷靜下,我又問娃娃臉。“問題在哪?”


    娃娃臉哼了一聲,舉著粥盒回答,“老子也不是雛兒,這粥雖然本身做的味道很鹹,但依舊掩蓋不住波拉切洛的那種輕微的怪味。”


    我對波拉切洛這詞很陌生,多問了一句。娃娃臉又說,“這是南美洲一種植物,從中可以提煉出一種號稱世上最危險的致幻藥的白色粉末狀毒品,它毒性比炭疽更強,還有個俗稱叫‘魔鬼呼吸’,一旦中招,很快會變成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偶,任人擺布。”


    我不知道娃娃臉這解釋有沒有誇大的成分,但有一點能肯定,胖二副下毒了。而且再過一會兒,那水手還會過來收餐盒。


    娃娃臉和那幾個偷渡客的意思,一會就把水手殺掉,我們借此“造反”。但我和大嘴極力反對。


    我還提醒他們,我們沒有槍。


    娃娃臉咬著腮幫子,顯得很糾結。我還是那態度,讓這些人穩住,等鐵軍回來。


    我們為了應付那水手,想到一個笨法子。我們把粥都倒在馬桶裏。這馬桶其實就是個大號木桶,原本裝著半下子的屎和尿。


    這些粥被倒進去後,娃娃臉還拿一個粗木棍子,對著裏麵攪和一通。


    我們又回到床位上,各自拿出昏昏欲睡的架勢。


    那水手絕對是掐著時間呢,很快他又出現了,而且這次他沒讓我們起身把餐盒送過去,他拎著竹籃子,挨個床鋪走著,一個個的收餐盒。


    我和大嘴,以及娃娃臉都還好說,裝的搖搖欲睡,但當水手又來到一個偷渡客的床前時,他一邊拾餐盒,一邊觀察這名偷渡客。


    水手一定發現到啥了,他突然罵咧了一句,猛地往後退了幾步,一摸腰間,把手槍拿出來。


    他指著這名偷渡客,不猶豫也不客氣的扣動了扳機。伴隨兩聲槍響,這偷渡客稀裏糊塗的死在床上,尤其腦門上的槍眼,還呼呼往外溢血呢。


    我們都被這水手的狠勁嚇住了,但我們也不能視而不管。也不用誰提醒,我們其他人全一躍而起。


    其實這水手犯了個錯誤,他或許以為,隻有剛剛被打死的偷渡客沒中毒呢,沒想到我們都沒喝那怪粥。


    他舉著槍,又四下亂射,另一名偷渡客挨了一發子彈,慘叫一聲。


    我、大嘴和娃娃臉,原本衝的最快,娃娃臉還拿出他的獨門武器,那個小錘子。


    別看這是一把冷兵器,但娃娃臉一見形勢危急,猛地把小錘子投了出去。


    小錘子打著旋,最後很準的砸在水手腦門上。我隱隱還聽到哢的一聲響。這水手疼得沒好聲的叫喚一嗓子,也顧不上開槍了,整個身子一軟,一下跪在地上。


    我和大嘴趁機衝到他身邊,我正合計怎麽下手呢,大嘴直接飛起一腳,把水手踹到。他又附身撿起錘子,對著水手腦袋狠狠敲了兩下子。


    大嘴使用錘子是個外行,也都沒打對地方,不然鐵軍說過,用錘子殺人,壓根不出血。


    大嘴這兩下子,伴隨噗噗兩聲,水手腦袋成了一個血葫蘆,而且他也死透了。


    這時娃娃臉也湊近了,還跟大嘴一伸手,要錘子。


    大嘴把錘子遞給他,我趁空把水手握著的槍搶下來了。這一刻,我心裏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出來,也因為握著槍,多多少少有種安全感。


    但水手剛才開槍的聲音,一定驚動外麵了。我們還沒鬆兩口氣呢,又有一個壯水手衝了進來。


    這人更狠,拿了一把步槍。他還把步槍調整為連發狀態。


    他就用步槍,對著床鋪一頓掃射。我、大嘴和娃娃臉都很機靈的直接趴到地上,剩下的偷渡者全被射程馬蜂窩。


    我被這接連發生的兩件事一鬧,突然明白了,心說合著胖二副用了連環計,先毒殺我們,一旦失敗的話,他還留了個後手,讓這人用步槍解決我們。


    我知道現在對方的火力很凶,我正麵拿手槍跟他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我有另個辦法。


    我順著地麵往前看,借著空隙,我看到那水手的腳了。我舉起手槍,瞄準後,砰砰的扣動扳機。


    第一發子彈沒打中,但第二發,一下把這水手的腳打出一個血花來。他疼得整個臉都扭曲著,一失衡倒在了地上。


    我手下沒停歇,繼續開了兩槍。這水手瞪個大眼睛,停住了呼吸。


    我怕還有人下來,雖然這一刻,我們都有點耳聾,但我還是扯嗓子喊,讓大嘴快點搶步槍去。


    大嘴從地上爬起來,也因為跑得太著急了,途中把一隻鞋甩飛了,但這並不耽誤啥,最後他把步槍奪到手裏,又哢哢的擺弄幾下。


    整個客艙,活下來的隻有我倆外加娃娃臉了。我和娃娃臉也衝到門口,跟大嘴匯合。


    我也明白,現在還想等鐵軍,不太現實了,或許甲板上聽到槍聲後,剩下那幾個幹活中的偷渡客,都跟胖二副他們火拚起來了。


    我們仨互相看看,娃娃臉一抹腦門上的汗,跟我倆說,“走!”


    我和大嘴應了一聲,我倆一人拿著手槍,一人拿著步槍,當先開路。其實這一刻,我倆把後背全暴露在娃娃臉麵前,這是很危險的事兒,但我倆也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再跟娃娃臉保持距離啥的。


    我硬著頭皮,不予理會。而娃娃臉也沒打我和大嘴的主意。


    眼瞅著到甲板出入口時,我們都停下腳步,我還讓娃娃臉把衣服脫下來。


    娃娃臉知道我的用意,我們湊到出入口旁邊,我品著外麵,沒啥動靜。我讓娃娃臉把衣服拋出去,借著這勢頭,大嘴舉著步槍往外衝。


    我本來緊隨其後,而且這一刻心裏緊張的厲害,我怕大嘴遇到危險,但大嘴半蹲在甲板上以後,他明顯愣了一下。


    我心說這什麽情況。我帶著這個疑問,也衝了出去,當看到不遠處並排站著胖二副和鐵軍時,我明白大嘴為啥愣了。


    我想不到他倆為何又這麽友好了?等娃娃臉衝上來後,看著鐵軍,他突然罵咧了一句,說原來你是個叛徒!


    我覺得娃娃臉用詞不恰當,但一時間我也想不到啥詞來形容的好了。


    娃娃臉躲在我和大嘴身後,他的目光來回在我們幾個身上遊走,看得出來,他一時間拿不定注意怎麽辦了。


    我和大嘴也是。稍微隔了一秒鍾吧,鐵軍開口了,說咱們這些人的事押後再說,現在有一劫,需要大家一起配合度過。


    胖二副接話,說白鯊號的雷達顯示,遠處有一個綠點,正飛快靠近咱們,應該是一艘“海盜船”。嗎巨溝亡。


    我冷不丁沒反應過來,心說我們不是把海盜船炸沉了麽?難道它是一艘鬼船,又自行浮上來找我們報仇來了?


    但我很快又全明白了,心說此海盜船非彼海盜船。


    大嘴想的是另一方麵,還問鐵軍,“這船到底來幹什麽?”


    鐵軍拿出擔憂的表情,沒急著回答。胖二副念叨句,說很可能它知道咱們把它同伴弄沉了,這次是來尋仇的。


    不僅是我和大嘴,娃娃臉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也急了。


    他放下對胖二副和鐵軍的敵意,插話問,“咱們有實力跟它抗衡麽?”


    胖二副一搖頭說,“隻能撒丫子逃,不然真被追上,所有人的下場就一個,死!”


    第十八章 夜海逃亡


    細品胖二副這話,我一顆心越發沉得厲害。這時海風還很大,鐵軍指著遠處兩個方向,讓我們看。


    有一處黑咕隆咚,我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但鐵軍強調。追來的海盜船就在那裏。


    另一個方向,整個天顯得有些紅,甚至一閃一閃的。我被這現象嚇住了。大嘴更是念叨句,“這是什麽,地震光麽?”


    地震光是特大地震前才有的征兆,我心說可別被大嘴說中了,那樣的話,我們在海上,豈不引發大規模海嘯了?嗎巨腸才。


    胖二副說倒沒那麽嚴重,但他又強調,“是颶風要來了。而且那裏又紅又有光的,很可能伴有海上龍卷風。”


    我聽得眼暈腿軟,心說龍卷風跟海嘯比,也差不到哪去。


    現在這麽一看,形勢真的很嚴峻,說白了,我們要從兩股“敵人”手裏逃脫掉,一是海盜,二是自然災難。


    我是一點底都沒有。但鐵軍跟我們又強調一遍,“咱們內部的事,都好說。先矛頭一致對外,把劫難克服過去。”


    我和大嘴懂這裏麵的道理,娃娃臉同樣不笨。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在共同利益麵前,我們也立刻友好起來。


    胖二副又成為指揮者,畢竟他在航海駕船上是強項。他給我們四個分工,娃娃臉去操帆,我們仨趕緊去鍋爐室,接替現在的水手,加大力度燒煤。


    我們應了一聲,全部行動起來。我們仨知道鍋爐室在哪,索性直接衝過去。


    現在的鍋爐室裏,除了兩名偏瘦弱的水手外。還有幾具偷渡客的屍體。我看到屍體時,光憑他們死前一臉瘋瘋呆呆的表情,就知道是中毒了。


    這場麵越有尷尬。不過我們拋開這個話題,讓兩個水手先撤了,我們仨頂崗。


    鐵軍和大嘴一人舉著一個鐵鍬,對準鍋爐交叉的往裏送煤,我趁空先把鍋爐室的大門關了,又借著昏暗的煤油燈,把偷渡客屍體的鞋全脫了。


    這幾人腳上沒傷,這讓我心裏有個概念,之後我也加入鐵軍和大嘴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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