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有些尷尬:“我、我知道這樣做不道德,可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我就快要崩潰了,我要發瘋,我甚至想過自——”登康伸手打斷,說這些不是我要關心的,在降頭師的字典裏沒有道德這個詞,隻要你肯付錢,我就落降。


    “哦,那好,價錢就是吳先生所說的吧?”林小姐問。登康不知道吳福報的什麽價錢,隻是點著頭,說他不負責收錢,隻負責收命。林小姐問都有什麽樣的降頭能讓人送命,登康舉出幾個例子,告訴她最厲害的鬼降效果最好,耗費法力也高,無人能降,但收費也貴,具體你要去谘詢吳先生。


    林小姐問:“最快、也最有效的就是這種鬼降?”


    登康點點頭:“是的,目前還沒有除鬼王派之外的降頭師可以解得開。”林小姐問鬼王派有多少人,登康說隻有四個,但自己人不會去解自己人下的降頭,這是規矩。林小姐鬆了口氣,說:“吳先生已經對我說了,下這種沒人能解得開的鬼降,要多收五成費用。”


    聽了她的話登康心想,這個吳福還真黑,之前他和我商定的是落鬼降多分給自己三成。


    “可我不了解,這種所謂的降頭術,真的能管用嗎?”林小姐帶著懷疑的語氣問。登康已經懶得解釋,說具體去谘詢吳福,他隻負責解降和落降,你同意的話,就把所需的材料提供給我。


    林小姐問都有什麽材料,登康說要對方的真實姓名、生日、清楚的照片、毛發、指甲屑、沒洗過的貼身內衣,有血液更好。林小姐笑了:“這些東西能有什麽用處?難道像警犬那樣,要循著味道找到我丈夫嗎?”


    登康哼笑了聲,說:“換成其他降頭師,你這句話就會得罪他們,不光生意做不成,你自己也會倒黴。”林小姐歉意地笑笑,登康也不想繼續談下去,就提出讓她去找吳福。


    可能林小姐也知道話不投機,就起身告辭。


    等吳福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還沒等登康說話,他就說已經知道了,林小姐對這種南洋邪術不太信任,想先在別人身上小試一下。有位同為言情女作家的同行,姓古,和林小姐長年對著幹,你不服我,我也討厭你。林小姐想整整那位古作家,不讓她死,隻倒黴生病或怎麽樣都行,吃些苦頭即可。


    吳福說:“林小姐說這幾天內就會想辦法去弄到古作家的原料,讓我們等消息。”登康點點頭,當晚,吳福和他去ktv喝酒唱歌,玩到天亮才回家。


    數日後,林小姐帶著一些東西和兩萬新台幣來找吳福和登康,那是古作家的毛發指甲照片和內衣等物。至於這些東西是怎麽弄到的,吳福並不關心,他高興地收下兩萬元定金,林小姐囑咐:“那位古作家成天躲在屋子裏寫作,極少出門。但半個月會固定去美容院做一次護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時間地點和路線。”


    登康和吳福開車回到山中小屋,將這些原材料製成降頭油,然後就是靜等林小姐通知。


    大概過了八九天,林小姐給吳福發了短信,稱古作家明天下午要去美容院,讓他們做好準備。次日下午兩點鍾左右,林小姐給吳福打電話:“古作家剛走進美容院,每次她都要做兩個小時美容,你們在最晚四點之前必須要到場。她的車牌號是xxxxxx,到時候用什麽方法落降,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登康和吳福開車先來到那家美容院附近的路口,耐心地等著。吳福指著停在美容院門口的一輛紅色奔馳舊款汽車:“就是那個,車牌號對得上。”快到四點鍾時,兩人分頭行動,一個站在美容院大門的左側,另一個站在右側。


    十幾分鍾之後,從美容院走出一位中年女士,頭發燙成大波浪,戴著黑框眼鏡,手裏拿著女式提包和一本畫冊。之前吳福和登康從照片中見過此人,知道她就是古作家了。兩人同時朝美容院大門的方向迎麵而動,當古作用掏出鑰匙,走向自己的汽車時,吳福緊走幾步,手裏拿著手機,假裝打電話,冒冒失失地撞在古作家身上,把她手中的畫冊都給撞掉了。


    “啊!”古作家驚叫起來,吳福連聲道歉,彎腰去撿地上的美容畫冊。開始她可能懷疑有小偷,連忙緊緊地捂住自己的提包,可看到吳福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裏拿著手機,看上去像是個生意人,就放鬆了幾分警惕。


    吳福滿臉堆笑:“真對不起,我在打電話沒有注意,您沒事吧?”


    古作家說沒什麽,以後你要小心點,這麽走路可不行啊。這時登康已經悄悄走到她身後,把手中的小玻璃瓶迅速在她後脖頸的位置點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走開。古作家感覺後頸發涼,回頭去看時,並沒發現什麽異常,她用手抹了抹,抬頭看天,以為要下雨,連忙接過吳福遞給她的畫冊,再看看身上並沒丟什麽東西,這才快步鑽進汽車駛離。


    得手後的兩人也開著車駛回家,吳福給林小姐發去短信,她也將古作家的地址以短信回複過來。


    在施法之前,登康在猶豫是落異物降,還是疾降。疾降的後果因人而異,各不相同,有頭疼腹痛,有天天嘔吐,也有發瘋發狂、打人毀物,還有流血不止的,主要根據中降者身體的哪個各部位有薄弱環節。這種降頭很隱蔽,一般人都不會聯想到中了降頭,用來整人最合適。而異物降顯然不是自然生病,肯定是邪術。


    “還是落異物降吧!”吳福說。


    登康問:“為什麽呢,難道非要那位古作家知道自己中的是邪降?”吳福說出他的想法,疾降很隱蔽,但我們的行為不能讓林小姐有所懷疑。就算疾降是我們所下,也成功了,可林小姐有可能覺得古作家本身就該生病,或者我們隻是給她下了什麽毒,而不是降頭。


    這番話讓登康覺得有道理,他想了想,讓吳福去找來一根長長的鐵釘,足有成年人手掌那麽長。當天深夜,吳福開車把登康載到古作家的住宅附近,這裏都是一棟棟的獨立小樓,看來居住的都是中產階級。車就停在古作家的住宅後牆處,登康走出汽車,盤腿坐在牆根的位置,把鐵托盤放在麵前,將那根長釘放在盤中,用右手蓋住,開始念誦經咒。


    在登康施巫咒的二十來分鍾時,從遠處駛來一輛閃著頂燈的警車,吳福正在屋角抽著煙放風,看到警車他連忙跑到登康麵前,連連打手勢。就在這時,古作家住宅的二樓燈亮起,還隱約能聽到雜亂和吵鬧的聲音。登康立刻停止施咒,兩人進了汽車開走。


    第714章 燒死他


    幾天後的上午,吳福高興地開著車來到山中小屋,對登康說:“我剛從醫院回來。登康師父,您可真厲害,那個古作家那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疼醒,有根大鐵燈從喉嚨裏穿出,刺透舌頭,就那麽嵌在嘴裏。去醫院弄了半天也沒好,後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微型切割工具,將鐵釘切斷成兩截,才取出來!”登康心想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隻是最普通的異物降,連域耶都不用,對自己來說,這就像用棍子打一隻粘在夾板上的老鼠,百無失手。


    回到吳福的家裏,第二天林小姐來了,她和上次見到登康時的表情與神態完全不同,臉上帶著興奮、佩服和羨慕,還有些敬畏,和登康說話的神態也有了很大變化,眼睛中都閃著光。林小姐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之情,說:“登康師父,您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親眼看到的嗎?”登康問。林小姐說她當然不能去看,但碰巧那間醫院的一名護士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她全程看得清清楚楚,一根鐵釘就憑空嵌在古作家的喉嚨和舌頭之間,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弄進去的。


    登康笑了笑:“這對我來說是最簡單的異物降,我放的隻是鐵釘,如果是一把鐵剪刀,她就沒命了。”林小姐連連表示認同,表情中明顯帶著幾分緊張,看來是對南洋邪術有了全新的認知,覺得既神奇又可怕。


    這次給古作家下異物降,雖然隻是小試牛刀,為了讓林小姐信服,但吳福也要收錢的,隻不過那是象征性,收得很少而已。接下來就是進入正題,林小姐帶來了她老公的那些原料,從照片到內衣物,從指甲到毛發都有。


    吳福說:“為了避免雙方都麻煩,您得在施降之前把全款付清。”林小姐問為什麽,吳福說事成之後,警察有可能會對你進行監視。俗話說隔牆有眼,無論你找我們付款,還是去銀行匯錢,都有可能被目擊和查出來,那就麻煩了。


    林小姐一聽也有道理,就痛快地付給吳福全部的餘款。給林小姐的老公下鬼降就容易多,這種鬼降可以在數裏之外起效,而吳福的住宅距離林小姐的家約有十幾公裏。當然,為了增加有效率,吳福特意在林小姐家附近的某情人旅館開了房間,讓登康施法。


    晚上十點多鍾,登康取出域耶放在旁邊,再把林小姐丈夫的那些原料放在鐵托盤中,開始施獨門鬼降。


    之後按林小姐的講述,就在登康施降的時候,她丈夫正在ktv和朋友花天酒地。忽然流鼻血不止,連忙擦幹。但血越流越多,怎麽也止不住,不得不去醫院處置。林小姐聞訊趕到醫院時,丈夫已經流了半個多小時的血,勉強才止住,還發生了貧血症狀,輸了兩袋血漿。


    林小姐在醫院走廊裏悄悄給吳福發短信,問這是怎麽回事。吳福告訴她:“你的丈夫已經中了鬼降,今後可怕的症狀還會更多,你要有心理準備。”


    幾天後的某晚,林小姐和丈夫已經分房而睡,睡得正熟時,突然被一陣亂響吵醒。她看到丈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房間,站在客廳裏呼呼喘氣。林小姐心中有疑,就走過去問,她丈夫也不回答,嘴裏喃喃地說:“來了,得燒死他,必須得把他燒死……”


    “誰來了,你要燒死誰?”林小姐有些害怕。她丈夫從酒櫃上來回翻找,最後拿起一瓶伏特加,擰開蓋子,咚咚咚地往自己頭上澆,瞬間就把多半瓶酒倒光。林小姐嚇壞了,還沒等反應過來,她丈夫已經抓起茶幾上的打火機,點燃後就往臉上湊,伏特加是高度酒,比中國的什麽老爺燒還厲害,呼地火苗騰起,她丈夫整個腦袋連同頭發和前胸後背都是火,成了半個火人。


    看著丈夫慘叫著在客廳裏四處亂撞,林小姐嚇得直躲,她有心理準備,知道這肯定和邪降有關,也沒過去撲救,心想萬一救活了呢。火引燃了客廳的窗簾和地毯,她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消防局。沒想到火越燒越大,幸好消防局來得及時,客廳燒得一片狼籍,還好損失不太大,其他房間沒有被波及。


    把火撲滅後,林小姐的丈夫已經被燒成焦炭,警察找林小姐調查情況,她當然沒說落降的事,隻哭著說那天晚上丈夫的異常行為。警察覺得很奇怪,可又查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此事和林小姐有關,也隻好作罷。


    事情成了,登康分到手有七萬新台幣,雖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多,但分和誰比,像鬼王給人落死降,收費要是折合成新台幣還不到兩萬,相比之下,自己賺得比師父還多幾倍呢。


    第一筆生意成功,吳福特地請登康在台東最大的夜總會瀟灑了好幾天,登康對又軟又嗲的台灣妹子非常欣賞,覺得還是港台好,錢又好賺。他開始考慮,多賺些錢之後,要不要托人弄個台灣的綠卡,以後就定居在這裏,覺得比在馬來西亞舒服多了。


    大約過了半個多月,吳福告訴登康,林小姐要和他見個麵,有重要事情商談。登康問:“有事應該是找你談吧?”


    吳福無奈地攤開手:“我也是這麽說的,我是你的經紀人,法師很忙,沒時間去談生意細節。可她非說必須和你麵談,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登康隻好說沒關係,談就談,我不會繞開你自己收錢的。吳福連忙笑著點頭,說登康師父肯定不會。


    登康一看就知道吳福其實最擔心的是這個,他心想,林小姐的丈夫也死了,我們錢也收了,還有什麽重要事,難道另有生意求我?你的仇家還真多。


    登康和林小姐見麵是在某日本料理店的包間中,說實話他有些心裏沒底,林小姐剛假他的手弄死了自己的丈夫,現在又要見他,萬一被警察盯上可怎麽辦。林小姐和登康坐在榻榻米上,登康看到她臉上並沒什麽悲傷的神情。也是,這種丈夫恨不得先死而後快,不值得難過。


    可奇怪的是,林小姐看著登康的眼神中不光有敬佩和感激,似乎還帶著幾分異樣色彩。登康問她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林小姐沒正麵回答,隻問像他這樣的降頭師,是不是和神仙一樣,也能飛上天空,或者神遊太虛。


    登康哭笑不得,說:“我不是神仙,隻是一名南洋巫師而已,你誤會了。”


    林小姐真誠地盯著登康的臉:“不,你在我眼裏就是神,是我最敬佩的男人!你不光救了我的人,也救了我的心……”登康有些發愣,不懂她在說什麽。


    “我正在構思創作一本新書,就是美女愛上巫師的故事,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林小姐笑著說,這笑容很怪。登康連忙反對,說你不能以我為原型寫這種東西,降頭師是危險職業,不能曝光,否則會引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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