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麽解決的?”我連忙問。


    陳大師笑著說:“很簡單,曹老板的真名裏有個煬字,我說這幾種指定姓氏的人名字裏最好要有火字,現在一個都沒有,要換。範太太想了半天,我提醒她曹x煬就可以,她開始反對,說曹x煬的人品不太好,她也不喜歡。我勸她說這是為了衝煞,你不喜歡也就是一次,那麽多人,又不讓你和他單獨相處,範太太表示同意。隨後我還把你、方剛和阿讚洪班三個人的名字加進去,稱你們都是我的泰國朋友,擅長驅邪之術,到時候能幫你看看別墅裏是否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範太太也答應了。”


    我很高興:“那就好,時間確定了嗎?”陳大師說暫定在五天後的晚上七點鍾開始,現在正派人四處送請柬呢,我說隻要曹老板同意參加,別的都是小事。


    次日中午,我和方剛正在醫院陪阿讚nangya聊天,陳大師來醫院,找我們三人出去吃午飯,席間,陳大師把三張請柬分別交給我們,說曹老板已經同意按時赴約,讓我們做好準備。這個事我們是瞞著阿讚nangya的,否則以她的脾氣,肯定會反對。


    陳大師還把那個宴會的名單拿給我們看,一看這個名單,把我們都嚇著了,不得不佩服那個範太太的人脈,和我們這種人真不在同一個量級上。名單中有企業老板、演員、導演、音樂家和作家,陳大師指著其中一個x姓的名字說:“這個人以前是黑社會,開公司之前就是黑幫大哥,現在把自己成功洗白,但跟黑幫還是有不少交情,到時候他們夫婦都會來參加宴會。”


    方剛說:“可惜看不到臉,否則也可以多認識一些客戶。”


    “不見得,你可以多發名片嘛!”方剛惋惜地說沒帶名片來香港。


    我問陳大師,怎樣才能知道哪個戴麵具的人是曹老板,陳大師說:“我們這些人互相都很熟,一打招呼就知道是誰,我會發短信給你和阿讚洪班師父。”方剛說,到時候把那個x老板夫婦的信息也發過來。


    轉眼幾天過去,到了假麵宴會的時候。女助理已經給陳大師、我和方剛分別買了三種麵具,陳大師用的是彌勒佛,我和方剛竟然是唐僧和豬八戒,不知道女助理是不是故意的。方剛很生氣,說堅決不戴,什麽都比這兩個強。我勸他說湊合吧,又不是讓你拍電影,那個場合沒人認識你,戴上麵具鬼知道你是誰!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方剛和阿讚洪班並沒有和陳大師同去,而是分頭前往。我、方剛和阿讚洪班共同乘出租車去的,範太太的別墅離海洋公園不遠,據說在香港,有錢人住的地方都離水近,地名都是帶灣、海和山什麽的。快到地方時,坐在前排的我回頭,笑著說:“方老板,洪班師父,咱們開始吧,準備要演戲了。你要哪個麵具?”


    方剛想了想,把豬八戒的扔給我:“我還是唐僧吧,豬八戒的隻適合你用。”坐在後排的方剛和阿讚洪班分別戴上唐僧和儺麵具,出租車司機看到我們的行為,把他給嚇壞了,還以為我們仨想打劫,開車的手都直哆嗦。我連忙解釋說是要參加假麵宴會,你不要怕。


    戴著麵具走進範太太的別墅,門口有人專門檢查了我三人的請柬,客氣地把我們讓進去。走進別墅大廳,發現已經到了不少人,戴的麵具有希特勒、佐羅、孫悟空、v字仇殺隊、貓臉和京劇臉譜,真是五花八門。


    這範太太的別墅真叫個闊氣,除了她之外,別人的麵具都沒有明顯特征。範太太戴著孔雀翎似的麵具,特別顯眼。她迎上來和我們三人打招呼,用的是粵語,我和阿讚洪班聽不懂,方剛和她聊了幾句,範太太就去照顧別人了。


    我問他剛才和範太太說什麽,方剛低聲說:“我說她的別墅好闊氣,她說樹大招風,經常有香港劇組來租她的別墅拍電影,弄得很亂,每次重新裝修都要二三十萬港幣,還不夠租金的。”


    在別墅大廳裏,我看到了戴著彌勒麵具的陳大師,他正在忙著和大家打招呼,不得不說,有錢人真會玩,戴著假麵具打招呼,就算互相知道了對方是誰,但一眼看過去,馬上就又忘了,還真有神秘感。很多人互相得知對方是熟人後,就開始調侃對方的麵具,大叫聲和驚叫聲不斷。


    坐在別墅角落的椅子上喝酒時,我、方剛和阿讚洪班的手機陸續響起,明顯是陳大師給我們三人群發的短信。內容是:“戴蒼蠅麵具、西裝左胸兜有絲巾的是曹老板,而戴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兩個人,就是x老板夫妻。”


    看到短信內容,我不由得笑了,心想這曹老板的麵具是誰給選的,和他的人品還真是高度契合。方剛最先找到了曹老板,阿讚洪班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跟在曹老板附近。我低聲問方剛:“你為什麽要那個x老板夫婦的麵具信息,有什麽主意?”


    “到時候你就知道!”方剛嘿嘿笑。


    宴會進行到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曹老板來到我麵前,伸手和我握了握,用粵語說了兩句什麽。我估計是在問我是誰,隻好指著自己的嘴,又擺了擺手。曹老板說了幾句話,方剛走過來,對曹老板講了幾句,曹老板點點頭走開。


    我問方剛什麽意思,他說:“曹老板問你是誰,為什麽不說話,我說他是我朋友,是個啞巴,不會講話。”


    又在宴會中轉了幾圈,我心髒跳得厲害,心想阿讚洪班到底什麽時候才下手,這時看到方剛掏出手機,似乎在發短信。然後阿讚洪班也看著手機屏幕,又收回口袋。我心想方剛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看到戴著蒼蠅麵具的曹老板正在和戴著鐵扇公主的x夫人聊天,而戴著牛魔王的x老板在十幾米外和別人閑談。阿讚洪班站在曹老板身後,身體不動,我就知道他應該是要下手了。


    假麵宴會人多嘴雜,還是比較吵的,這倒為阿讚洪班念誦經咒提供了最好的掩護。曹老板和x夫人聊了幾句後就向另一側走去,阿讚洪班在後麵像幽靈似的跟著。曹老板正要把酒杯放在同樣戴著麵具的服務生手中托盤裏時,動作突然停住了。服務生也不敢動,雙方僵持了幾秒鍾,服務生可能以為曹老板在和他開玩笑,就伸手去把酒杯拿過來。


    第423章 x夫人


    我看到阿讚洪班麵向x夫人的方向,雙腳在地上慢慢挪動,動作很詭異。好在別墅大廳裏人很多,一時沒人去注意他。而曹老板直直地走向x夫人,來到她麵前站住。x夫人正和一位戴林黛玉麵具的女士聊天,看到曹老板站在x夫人麵前,似乎有話要說,那林黛玉就用手指了指x夫人身後。x夫人回頭看是曹老板,還沒等她開口,我看到阿讚洪班微微抬起右手,五指呈抓物狀。


    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曹老板突然用右手抓了x夫人的右胸一把。


    x夫人身材不錯,今晚更是穿了銀色閃緞的低胸連衣長裙,領口開得非常低,胸很飽滿。被曹老板這麽一抓,x夫人立刻驚叫起來。有人轉頭看過去,但並沒在意。阿讚洪班雙手慢慢抬起幾十公分,又抬左手揮了揮。


    曹老板猛地抱住x夫人,一把將她的麵具掀掉,x夫人長得成熟美豔,畫著濃妝。曹老板也摘掉自己的麵具,摟住x夫人就是狂親。


    這下可炸了鍋,x夫人邊叫邊掙紮,但曹老板身強力壯,一時掙不開。那邊戴著牛魔王麵具的x老板才看到,連忙摘下麵具衝過去,猛推開曹老板,用粵語大聲說了句什麽。曹老板也不說話,朝著x夫人走過去,x老板揮拳打在曹老板臉上,把他打得後退幾步跌倒。x老板怒不可遏,走到曹老板身邊,指著他又說了幾句話,拉著x夫人離開宴會。


    發生這種事,很多人都看在眼裏,紛紛摘下麵具,大廳中一片嘩然。範夫人跑過去勸x老板夫婦,x老板也不理她,徑直出了別墅上車駛離。


    一些人看到鬧成這樣,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也無心繼續,紛紛離開。我、方剛和阿讚洪班混在人群中離開,陳大師走到範夫人身邊安慰著。


    當晚,陳大師給我打電話,說:“好緊張,真的是好緊張!當時我的心髒就要跳出來了,怎麽會這樣?”


    我告訴他,阿讚洪班用的是中緬邊境雲南苗族巫師特有的儺巫咒,戴上儺麵具之後,能用獨特的儺巫咒術與巫師祖先通靈,達到暫時控製人思維和動作的目的。


    陳大師聲音都發顫:“巫術真是太可怕了,以前我從沒親眼見過,也不相信,現在真是開了眼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接下來的十幾天,我和方剛除了每天去醫院看望阿讚nangya之外,就是等待好消息。陳大師告訴我,有一天曹老板曾經去找過範太太,質問她的別墅裏是不是鬧鬼,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範太太當然不知情,還指責曹老板色膽包天,居然在她的家裏公開非禮x夫人,而且當著香港那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的麵,不知道x老板有黑社會背景嗎?


    這種指責和扯皮當然沒有意義,曹老板也拿範太太沒轍,然而,最難的還是他自己。這天陳大師給我發短信,內容隻有一句話:“曹老板跑路了。”


    後來我和方剛才知道,曹老板居然在短時間內套現弄了不少現金,然後從香港跑去了南非。但有傳言稱,x老板已經找過之前他所在的那個黑幫社團,要求不計成本,一定要搞死曹老板,哪怕跑到火星也一樣。


    雖然曹老板還沒有受到什麽皮肉之苦,但這種自斷胳膊式的跑路,對他這種在香港有大公司的人來說,已經比破產和被捅刀子更痛苦,最痛苦的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


    我和方剛、阿讚洪班成功地演了一場好戲,讓陳大師更為高興,阿讚nangya的傷經過近一個月的休養,已經可以慢慢活動。這天晚上,陳大師特意在太平山的豪宅中宴請我們四人,阿讚nangya不知道我們幾個男人之間的那點兒心思,還以為陳大師好客,住院期間發生的費用全由陳大師負責,她也很感激。


    吃飯的時候,陳大師取出一份文件,放在阿讚nangya麵前,說因為她來香港捧自己的場而受傷,自己很過意不去。所以他買下了香港中環以西、靠近太平山的一處住宅,想送給阿讚nangya當做禮物。那所房子雖然不算太大,但地點清靜,她平時可以在香港久居,想修法也可以隨時回泰國,不管怎麽說,香港有個自己的下榻之所,往來也比較方便。


    我、方剛和阿讚洪班都很意外,萬沒想到陳大師居然有這麽大的手筆。說實話我還是很嫉妒的,恨自己生錯了性別,要是個女人多好。但又想就算是女人,我的外公也不見得是緬甸降頭師,還是沒戲。


    阿讚nangya拿著這份房契,淡淡笑了笑,又放回在陳大師麵前,說:“我沒有在香港久居的打算,隻有東南亞才適合修法,香港太繁華太吵,我不喜歡。”


    陳大師很尷尬,顯然他以為阿讚nangya就算不接受,也不會說得這麽直接。我連忙對她說,先不要說得這麽絕,可以考慮考慮,就算隻有東南亞適合修法,香港也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不想久居,那就每年來玩個幾次,就當是度假村了。陳大師連忙稱對,阿讚nangya對人情世故真是完全不懂,她不感興趣的事就直接拒絕,不會拐彎,就又給否了。


    沒辦法,陳大師隻好先把那份房契收起來,說等阿讚nangya什麽時候想通了,隨時都可以。


    方剛看著那份房契,眼睛裏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我心中暗笑,心想原來你比我還羨慕嫉妒恨呢。


    曹老板這口惡氣算是出了,陳大師私下付了三萬港幣給阿讚洪班,可令我們再次沒想到的是,阿讚洪班居然不收,我問為什麽,他也不和我們直說。我開始以為是嫌少,就給老謝打電話問怎麽回事。老謝告訴我們,阿讚洪班對價格絕對不會這樣計較,再說三萬港幣也不算少,他不太可能拒絕,畢竟施法也是要耗費法力的,比加持佛牌累得多。


    我讓老謝去和阿讚洪班溝通,他畢竟是老謝的遠房叔叔,有些話可能跟我們不太好講吧。後來老謝告訴我,阿讚洪班稱阿讚nangya也是他的朋友,來香港幫她解決曹老板是自願的行為,不為錢,所以不能收。


    這讓我和方剛很意外,老謝又告訴我:“田老弟,阿讚洪班不收錢,但你看多少也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吧,你看能不能讓陳大師給我意思一點兒……”


    這話我半點也不意外,老謝是典型的雁過拔毛性格,再加上家裏有病人,這麽想也對。於是我收了陳大師一萬港幣,轉匯給老謝,算是辛苦錢吧。


    此事告一段落,方剛也和阿讚洪班回泰國去了。阿讚nangya又在香港休養了半個月,也在陳大師的親自護送下飛回曼穀,又轉機清邁回到清萊她的住所。我心想,陳大師還真是性情中人,對阿讚nangya幾乎要把心都掏出來,可惜人家不買賬。這又讓我想起了蔣姐,想到她為了和陳大師結婚,不惜找人落情降給他,離婚後明明分了一大筆錢,還處處算計,這邊謀害我們,那邊繼續動歪腦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


    那天中午,正在佛牌店和美瑛吃飯,有個男人走進店,此人穿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挺拔,氣質也不錯,看年紀不會超過四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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