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芭堤雅到曼穀很近,但乘大巴車也得倆小時,所以我說還是先在電話裏溝通一下再說。方老板說:“也好,田七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最近得了一種怪病,特別痛苦,開始去醫院看醫生都沒結果,後來我工廠裏有個泰國人告訴我,說有可能是被下了降頭。我也不懂這方麵的事情,所以就想找個專家谘詢一下。工廠裏有個中國工人說曾經從你這裏請過佛牌,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了我。”


    我一聽和下降頭有關,就來了精神。因為不管是解降還是落降,都有很可觀的利潤。我連忙問具體情況,方老板歎了口氣:“說出來都讓您笑話,現在除了我老婆孩子和工廠、金店裏的老員工,別人都躲得我遠遠的!”


    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這位方老板已經在曼穀的唐人街經商多年,除了稻米加工廠,還經營著一家金店,在泰國的華商裏也算中上水平實力了。大概在半個多月前,他參加了一個泰國華人商會的晚宴,晚上睡覺時,忽然發現身上起了好幾個紅疙瘩,又痛又癢。開始以為是那次在別墅後院草地上舉辦的晚宴造成的,蚊蟲叮咬,所以也沒當回事。


    次日,紅疙瘩被撓破了,竟然從裏麵鑽出幾條黑色的小蟲子。這種蟲子極細極小,要不是方老板那五歲的女兒喜歡觀察,方老板夫妻根本就發現不了。兩人嚇壞了,連忙去醫院看,經化驗,也沒查出這種蟲子的出處,醫生表示從來沒見過,可能是從境外傳進泰國的。


    這種說法當然不能讓人信服,東南亞濕熱又多雨林,有很多奇怪蟲類,但醫院居然都說沒見過。方先生很害怕,但事情還沒完。又過了幾來天,一次方先生早晨洗漱,左眼覺得很癢,就用手指背揉,結果越揉越癢,對著鏡子仔細照,看到眼球上竟布著幾條紅色小細線,還似乎在慢慢蠕動。


    第105章 眼生蟲


    把方先生嚇得牙刷都掉了,又跑去醫院診治,連消毒帶上藥,但白眼球上麵的小紅線不但沒治好,反而越來越多,看東西不耽誤,但特別癢,總想揉,一天到晚眼睛總是又紅又腫,像爹媽死了剛哭完似的。


    方老板說:“田七先生,我現在特別痛苦,昨天晚上我去衛生間,方便的時候感覺很奇怪,好像有什麽溜滑滑的東西鑽……鑽了出去。往馬桶裏去看,居然有兩條黑蟲子,像蚯蚓似的還在遊!我嚇得都跪在地上,田先生,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會不會死啊?”


    他這麽一講,我也嚇得夠嗆,大便都能拉出黑蟲子,這可不是小事。我對他說,可以去曼穀看看,再帶上我的朋友,他在泰國認識很多法師,專門能解決這類邪病現象。方老板很高興,連忙說路費住宿全包,就算事情沒成,也會給我們紅包車馬費,最好現在就動身,反正曼穀離芭堤雅很近。


    通話結束,方剛就把眼一瞪:“我什麽時候同意和你去曼穀見客戶了?也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


    “可我已經把話都說出去了,那你能不能去?”我連忙問。


    方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煙灰:“反正我今天閑著也沒什麽事,走吧!”我哭笑不得。


    臨出發前,方剛用鑰匙打開牆角的保險櫃,下層抽屜拉開,裏麵放了一排小玻璃瓶,瓶中裝著顏色各異的液體,有黑有黃有透明。方剛用手指數著玻璃瓶,嘴裏嘟囔著“蟲降、蟲降”的話,最後挑了一個玻璃瓶,揣進口袋,我倆才出發。


    先乘大巴車去曼穀,在大巴車上,我問方剛那玻璃瓶裏是什麽東西,他也不告訴我,說到時候就知道。


    約兩個小時後到了地方,再轉出租車,來到耀華力路華人商業區方老板開的這家金店。泰國八成以上金店都是華人開的,而且都在唐人街。可能是因為泰國的華商都有錢,這裏的櫃台中,金飾品可不像國內那樣按條或按個整齊擺放,而是一堆一堆地擺在櫃台裏,牆壁上更是掛了幾大排金項鏈,像門簾似的,和菜市場賣白菜沒什麽區別。據說這是一種特殊的銷售策略,把昂貴的商品隨意亂放,會讓顧客覺得這些東西並不是奢侈品,買起來沒有心理壓力,自然大方多了。


    一對中年夫婦正坐在金店的收款台裏麵,男人身寬體胖,女的白嫩富態,兩人都滿臉愁容。旁邊還站著個年輕姑娘,穿著黑色職業裝,長得挺漂亮。


    我問:“請問方老板在嗎?”


    中年夫婦連忙站起身迎過來,那胖男人問:“您是田七先生嗎?”我說是,這位是方剛,我的好朋友,這是方麵的專家。


    這胖男人果然就是方老板,還沒等他說話,方剛走過去伸手扒開他的眼皮,把方老板嚇了一跳,方剛說:“別動!”


    方老板隻好乖乖地站著不動,他老婆站在旁邊,急切地看著,不敢出聲。方剛看了幾下,鬆開手,轉頭對我說:“是蟲降。”


    一聽這三個這,方老板居然哭了,他緊緊握著方剛的手:“方先生,您真是高人,一眼就看出這是蟲降!昨天我老婆找人看過,那人也這麽說,還說是降頭師幹的。”


    方剛指著方老板的眼球說:“你們看,他眼珠裏除了那些小黑蟲之外,正中間還有一道黑色豎線,兩眼都有,這就是被施了降頭的證明。”我和方夫人都湊近了看,果然是這樣。旁邊那年輕姑娘也忍不住走過來,方剛在櫃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方夫人看到旁邊的年輕姑娘,連忙使了個眼色,姑娘跑去倒了兩杯茶端上來。我和方剛邊喝茶,邊與方老板夫婦聊天。


    我說:“這位方剛先生在泰國及東南亞認識很多法師,專門能解決這類邪病,你遇到我們,算是你的運氣。”


    方老板妻子發愁地說:“您真會說笑話,還運氣,我老公已經病成這樣,哪裏稱得上什麽運氣啊!”


    方剛說:“你最近得罪過什麽人?”


    方老板搖了搖頭:“有幾個朋友也這樣問過我,還有昨天那個人。我經商六七年,生意場上不可能說完全沒有對頭,但最近兩三年,我都沒有特意得罪過誰。”


    “田先生、方先生,會不會是有人弄錯對象,一不小心把降頭給下錯了?”方夫人問。


    我搖搖頭:“蟲降不太可能下錯,落降可不像動手打人,隨時都能做,事先要做很多工作,花費也不少。你肯定事先已經被人盯上,在晚宴時對你下的手。”


    方老板沮喪地說:“那怎麽辦,我到底得罪了誰,為什麽要向我下這種毒手?方先生,我們都姓方,五百年前是一家,求您幫幫我吧。要是能治好我的病,這金店裏的項鏈任您挑選一條,多粗都行!”


    我和方剛互視一眼,我用最快速度在心裏盤算,按當時曼穀的金價每克800多泰銖計算,要是一條兩百多克的項鏈,就要二十多萬泰銖,合人民幣得有四五萬,還是挺劃算的。方剛說:“就算是蟲降,每個降頭師施降的方法和原料也有所不同,必須要找到給你施降的人或師父,才好對症解決。”


    方夫人為難地表示:“這可怎麽找,我們也不認識那種人啊!”


    “我先聯係一下,把你的症狀提供給他們,看有沒有結果。”方剛說。


    夫妻倆連連點頭,讓方剛用手機給方老板的傷口和眼珠等部位拍了幾張照片。


    當晚,他們倆請我和方剛吃飯,然後又將我們安排在龍蓮寺附近的一家酒店,環境相當不錯,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唐人街全景。方剛這人很矯情,要單獨睡一個房間,我隻好住在他隔壁。


    半夜我在看電視,方剛打電話給我,說把照片發給幾位消息靈通人士,有人告訴他說從症狀來看,覺得很像菲律賓的一位黑衣降頭師所為。方剛朝那人要降頭師的照片,對方說有些難度,盡量找,明天給回複。


    第二天中午,方剛和我在酒店對麵的一家潮州戲院包了個雅間,邊吃潮州菜邊看戲。說實話,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泰國菜,而潮州戲我更是沒任何興趣,一句也聽不懂。看戲的時候,方老板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問結果,方剛接過電話,不耐煩地說等著,不要耽誤他看戲。其實我心裏也挺急,但看到方剛那副完全沒事人的表情,令我很佩服。


    好不容易把戲看完,走出戲院,我問方剛要不要催催他的朋友回複。方剛嘿嘿一笑:“早就回複了。”


    “什麽時候回複的?”我很驚訝。


    方剛說:“剛開始看戲的時候。”


    我問:“那你為什麽不在電話裏告訴方老板?”


    方剛哼了聲:“那時候戲才剛開始演,告訴他的話這戲就看不成了,急什麽?”我徹底無語,心想這老哥還真沉得住氣。


    方剛說:“照片沒搞到,但知道了那個降頭師的名字,叫阿讚巴登。”


    “阿讚巴登?那不就是……你前陣子給我講過的那個幹掉陳鬼的菲律賓黑衣阿讚嗎?你們屬於不打不相識,交情很好的啊!”我很驚訝,方剛慢慢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詭異的笑來。


    回到金店,方剛問方老板:“那次晚宴上,你和所有人握手或者其他身體接觸時,有沒有感覺到被針刺痛?”


    方老板想了半天:“沒有,要是有我肯定會記得。”我讓他再努力回憶別的異常現象,哪怕一個小小的細節也不能放過。方老板想得頭都大了,也沒想起什麽來。


    第106章 解降


    他老婆生氣地說:“你再好好想,要是真想不起來,就別指望誰能救你了!”


    方老板苦著臉:“我是真想不起來。”我勸他別急,凡是那人在附近的情景都回憶一遍,看有沒有收獲。方剛說:“你想想在飲食方麵的反常,蟲降不光由血液施法,入口也能。”


    方老板說:“要是這麽說的話,有個細節不知道算不算線索。當初在餐桌旁,我和一個朋友聊天,掏名片的時候就把酒杯放在桌上,談完我又拿起杯喝酒,覺得紅酒的味道似乎變苦了,但我沒有在意。”


    我看了看方剛,他點點頭,意思是病根找到了,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時候被人在酒杯裏做了手腳施的降。方剛並沒提起阿讚巴登的名字,我自然不會多嘴。晚上回到酒店,方剛說:“我先聯係一下阿讚巴登,問問這個事到底是什麽情況,他為什麽要給方德榮下降,能不能解除。要是能給我這個麵子自然好,要是不能,就隻得去找其他降頭師來解,難度會很大。因為阿讚巴登是修鬼王派的,他們的法門很特殊,普通降頭師不容易解開,這樁生意估計就賺不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店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店主並收藏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