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一邊摸著鼻子道:“要不踹他一腳,隻怕那玩意還要繼續窩在小順的肚子裏呢!”


    舅舅與舅媽都是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見那個黑影,不過舅舅畢竟是個男人,不比女人驚慌失措,聽胖子這麽一說,已是明白了幾分,道:“那--那現在沒事了嗎?小順他……”舅舅指著小順,感情是怕我把他給踢壞了。


    我說道:“放心吧舅,小順暫時沒事了,隻是前些日子吃了不應該吃的東西,待會醒來後,會吐上一陣子。隻是他這個魂還沒找回來,我門今晚還得去帽兒山看看,最好是叫舅媽跟我們一起去。”


    舅舅聽了這話,麵色有些不好,道:“為啥非得你舅媽去?我去不行嗎?”


    我撓頭道:“你去也不是不行,叫舅媽去是因為她是母親,自個胎裏出來的,容易找些,並且今晚小順著可能會比較折騰,還得人照顧著點兒,你們看誰去合適?”


    舅舅和舅媽對視了一眼,最後舅舅自告奮勇道:“還是我去吧,她一個女人家,膽子不行,怕還沒找著下順的魂的,自個就嚇掉魂了,上回去我們去,我被她一驚一乍差點嚇死……”


    我說:“那行,咱們先把小順抬屋裏,我再做一個引魂燈,回頭到帽兒山還得用呢。”


    舅媽是個利索人兒,趁著我做魂燈這點功夫,她快速的炒了是個菜,烙了幾張蔥油餅。我和胖子也真惡了,誰都沒客氣,一人卷起一張餅,大口吃了起來,舅媽在一邊搓著手不好意思道:“這剛來呢,就攤上這麽檔子事兒,等把小順這事兒了了,帶我們去鎮上飯店裏吃。”


    一張油餅剛下肚,就聽小順那屋折騰了起來,先是叮當的響,繼而是一陣嘔吐聲。


    我們跑去看,小順半趴在床邊,床下放了一個早年農村喂豬裝豬食的木桶,而他則一隻手緊緊的扼著喉嚨,臉呈菜色,綠的慎人,嘴角還有沒擦幹的液體,看樣子剛吐完。


    再看小順,他顯然已經清醒過來了,起碼想吐的時候,知道自個兒找泔水捅吐了,就是整個人還蔫頭巴腦的,眼神空洞,這是少了一魂的緣故。隨後,我忍著惡心往那桶裏瞅了一眼,那一攤不知是啥的汙物,黃綠黃綠的,看起來怪滲人……


    小順緩了緩,又幹嘔了一大通,嘔的眼淚鼻涕的一起往下淌,那滋味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嘔吐的滋味不好受,這個我深有體會,小時候跟著叔見那些東西,我沒少嘔,不過隨著逐漸成長,對惡心的東西免疫力也高了。


    而舅媽站在一旁直跺腳,作為一個母親,見孩子這樣,自己卻不能為其分擔一點兒痛苦,確實是一件難受的事兒,無奈之下隻好看向我,直問:“小安,這可咋辦啊……”


    我攤手,這個真沒辦法,其實他吐的越幹淨越好,這就跟往外排毒似得。


    舅舅也看的揪心,可還是拍拍舅媽的肩膀,安慰她道:“沒事的,你放心,有小安在,小順一定會沒事的……”舅舅說著,看向了我,眼神中滿滿的信任。


    我的心裏徒然的一酸,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這一大家子,在共同麵對某一個困難。我對著舅媽肯定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小順終於停止了嘔吐,整個人麵條一般,麵無血色的倚在了床頭,舅媽趕緊往他的唇邊送水杯。亞雜圍巴。


    一番折騰下來,外頭的天也已經黑透了,我道:“小順已經將穢物都吐出來了,今晚再將他的魂帶回來,就沒事了。”


    隨後我讓胖子去我包裏拿了一小困紅繩。那繩子是用雞血與朱砂泡製過的,為了防止我們走後,那東西再來上小順的身,我還是決定用‘鎖魂結’把小順捆起來。


    說實話,那種結我跟叔學過,可實踐這還是第一次,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結,結打完後,就像是在人的胸口編製了一張網,並且每打一個接,都要念一邊鎖魂咒,這鎖魂結成後,自身的魂出不來,其它的魂進不去。


    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才把那個結打好,而我自己也勒出了一頭大汗,我把紅繩的一頭遞給舅媽,囑咐她道:“舅媽,看見這個線頭沒,一會我們回來,進門後你千萬別說話,一拽這個線頭,這繩子就會開了,那樣小順的魂就能回來了,記住,千萬別說話,不然小順該被嚇跑了。”


    舅媽忙不迭的點頭,又在嘴裏重複了好幾遍。


    這時,舅舅則拿來了兩把手電,給我和胖子一人一把,他自己則提溜著一個玻璃罩燈,裏麵的燈芯很短,火苗卻很長,燈罩上有一個小孔,火苗很穩定。


    “咋給燈籠也提來了?要不我去車上拿吧手電?”胖子說著就往外走,卻被舅舅叫住,道:“帽兒山邪祟多,那些玩意兒怕火,我是故意帶著這個的。”


    就就這麽說倒是沒錯,我們便也沒再多說什麽,招呼舅舅往外走,沒想到舅舅卻把燈籠遞給了我,道:“我還得再準備點兒東西,你們等等。”


    舅舅說完去了西廂房,不一會的功夫就拿出了一個化肥袋子,袋子打開,我吃驚的發現那裏頭竟然是一把獵槍。


    “我說舅,你這還準備捎帶著打點野味回來?”胖子笑著問道。


    我自然知道舅舅拿槍是為了應付未知的危險,我驚訝的是舅舅家竟然有獵槍,那玩意不是當年都挨家挨戶的搜,都給沒收了嗎!


    舅舅見我疑惑道:“當你你姥爺藏出來的,好使不好使也不知道了,帶著壯個膽兒。”舅舅說著,把槍又塞給了我,隨後又拿起了一個臉盆兒,又去灶下拿了根柴火棍,這才說道:“好了,走吧!”


    “據說山鬼就害怕人們敲擊鐵器的聲音,帶上這個,心裏有底。”舅舅給我們解釋著,我們一起出了門。


    我心說,舅舅跟舅媽上次去山裏找小順是咋去的啊?難道兩口子就敲著盆子,點著燈,拿著獵槍這麽去的?這半夜三更在野外敲臉盆,這不自己嚇唬自己嗎!


    這個季節,吃飽了出來走走還挺舒服,農村空氣又好,小風吹著,小蟲鳴叫著,還挺愜意,我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關於山魈的事兒,舅舅在一邊插嘴道:“對,山鬼也叫山魈,不過那東西太邪門了,咱們這裏多半都叫山鬼,小安,你們見過那玩意?”


    第141章懸浮的供桌


    “我反正是沒見過。”說著我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道:“我也沒見過,可卻聽過關於山魈的各種傳說,如同舅舅所說,那東西邪的很,嘿嘿,今天咱們正好去見識見識。”胖子說著。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包。


    他那包裏裝的多是些法器,符咒等驅邪的東西,可能是他這兩年幹這個習慣了,這包他走到哪兒背到哪兒。不過裏麵的東西我都看過,沒啥太了不起的玩意兒。


    我們走了半個多鍾頭,路就變成了坡地,上下起伏,難行了起來,坡地走了約莫有一個鍾頭,我們就來到了一座山腳下,那山倒不是很高,就是麵積挺大,遠看跟個大墳似得。


    “到了。”舅舅說了一聲。隨後‘鐺’的一聲大響在我耳朵裏炸開。這毫無征兆的一聲響,真真是把我嚇了一跳,胖子也嚇得虎軀一震,我倆同時幽怨的望向舅舅。


    就見舅舅極其認真的敲著臉盆,大聲道:“山魈,山魈,雷打火燒。山魈,山魈,你矮我高。你敢出來,我割你雀雀炒辣椒……”


    我和胖子滿腦門子黑線,聽著舅舅那帶著方言的口音,回響在這烏漆墨黑的深山裏。我心說:‘艾瑪,這要不遠處正走個人,那還不得給嚇死啊!’


    舅舅足足念了三遍才停下,囑咐我們道:“待會上了山,你倆千萬別互相叫名字,叫名字要是被那東西聽了去,它會依樣學樣兒叫你們,迷惑你們。把你們引進它們的圈套,如果你們要真聽到有人叫名字。那一定要仔細聽。聽聽叫你那人,說話有沒有回音兒,若是有,那就是人,若是沒有,那指定就是那玩意兒了,知道了嗎?”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不是我們真的信了,是舅舅那神叨叨的勁兒,我們都不知道該和他說啥好了。


    舅舅見我們都點頭答應了,這才帶著我們繼續往山上爬去。


    帽兒山真的跟別的山不一樣,這裏長滿了鬆樹與各種各樣的灌木,也沒條往上走的路,我們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灌木從裏,簡直可以用寸步難行來形容。


    “這裏平常沒有人來,這些樹都在這裏長瘋了……啊!”舅舅說著,忽然叫了一聲,我心裏也咯噔一下,胖子則脫口而出:“什麽東西?”


    這時,就見我們前麵不遠,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搜的一聲不見不見了。


    “哎呦,別怕,是野貓!”舅舅叫我們別怕,自己卻一直在拍胸口,一幅嚇得不輕的樣子。


    “看,那兒還有一隻!”胖子用手電照去,就見不遠處也有一雙綠汪汪的眼睛,胖子這麽一照,它還發出一聲哭奶的嬰孩一樣的叫聲。


    “這野貓還真多!”我嘀咕道。


    舅舅接話道:“是啊,貓兒山可不就是貓多嗎,這山名就是這麽來的。”


    我暈,我現在才整明白,原來不是帽兒山是貓兒山啊!這山上又是野貓又是山鬼的,還真是老山藏妖。


    “據說貓兒嶺之所以聚集了這麽多貓,是因為這裏有一隻千年貓王,貓王能幻化成人形,身上披著五顏六色的須發,它的須發又長又結實,每天都會有貓徒來給它梳理,若是不小心掉根須發,貓王就小心的拾掇起來,待到有山貓死了,貓王就用須發在亡貓脖項上打上環結,把那死貓吊在樹枝上,作為送終……”


    舅舅一邊走一邊給我們講。此情此景此故事,聽的我總忍不住往旁邊的樹枝上看,怕等會迎麵撞上一隻死貓,那還真挺詭異。


    往山上走了十多分鍾,越走草木越深,我忍不住問舅舅:“你還能找到當初找到小順的地方嗎?”


    舅舅點了點頭,卻忽然怪叫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怎麽了舅?”我緊走兩步,把舅舅往上拉。


    “崴腳了,剛才不知道是啥東西,擦著我腳脖子過去了,嚇了我一跳。”舅舅心有餘悸的說著。


    “那沒事吧?我看看!”說著,我卷起了舅舅的褲腿,手電光的照射下,黑紅的一道子,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傷口不像是普通山獸所傷的啊!難道有山野精怪發現我們上山了,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胖子說著,拿著手電四下照去,周圍雜草叢生,有啥也看不見。


    我扶起舅舅,問道:“還能走嗎?”


    舅舅救子心切,咬牙站了起來,一瘸一拐道:“不礙事,還能走。”


    又走了一會,前麵草木漸少,舅舅小聲道:“到了,就是這。我跟你舅媽,就是在這找到小順的。”亞東反亡。


    我和胖子走過去,一大塊光滑的青石板,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泛著白光。


    “這石板不對啊!怎麽這麽平滑?”胖子乍一看,就看出了門道。


    我也發現了,這石板雖然是傾斜的,可未免天光華了些,當然不是那種人工打磨的光華,倒像是長期有人走坐在上麵,磨出來的那種滑膩,並且,在這雜草叢生的深山老林裏,唯獨這塊空了出來……想著,我從旁邊撿了塊拳頭大的石頭,往那石板上敲了敲,一陣咚咚的聲音傳來。


    “下麵是空的!”胖子側耳說道。


    “這---不會是那東西的窩吧!”舅舅聲音有些哆嗦,小心翼翼的問著。舅舅自打上來山,稱呼山鬼都成了那東西,很忌諱的樣子。


    我搖頭道:“不知道是啥窩,不過裏麵肯定是個洞子。”


    胖子臉上露出熱切的表情,剛想說啥。舅舅卻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咱們快點給小順招魂,可千萬別驚動了那東西,那東西記仇的很,得罪了它們,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好像也曾聽說過山魈記仇這事,為了避免我們走後,那玩意再去糾纏舅舅,雖然很好奇,可我也不打算掀起那大石來看看了。


    我取出下午做的引魂燈,往裏吹氣兒。


    這燈不是普通的魂燈,而是類似天燈的樣子,上麵書有小順的生辰八字,點燃了火後,它就會飛起來,我們隻需要跟著這個燈飛去的地方去找,多半就能找到下順的魂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引魂符,念道:“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麵排,千裏拘魂症,速歸本性來。”念完,伸進引魂燈,一個火苗竄了出來,我將之丟進魂燈裏,魂燈飄飄悠悠的升了起來。


    舅舅指著指著冉冉升起的小紙燈,剛想說什麽,我用手勢告訴他別說話。


    小紙燈升起後停留在半空中,片刻後,呼的一下轉了個方向,往山後頭飄去。


    “好了舅舅,現在你喊一喊小順把!”


    舅舅生長在農村,想來對喊魂之事一點都不陌生,我這麽一說,他就喊了起來:“小順…順啊!跟爹回家了!回家吃飯了……”


    舅舅剛開始可能是礙於青石台下麵的那個洞,不敢大聲的喊,不過後來喊了幾聲不回後,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聲音漸大,在安靜的深山裏,回蕩出去老遠。


    我和胖子則一直看著那個魂燈,那魂燈本來就小,飄著飄著,最後竟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裏,再也沒見回來!


    按理說人是在這裏找到的,魂也就在這不遠處吧,這會兒也早該回來了啊,可魂燈卻一點信都沒有了,我不由產生了一種猜測,隨即順著魂燈飄去的地方走去。


    我往前走,舅舅和胖子在身後跟著,說來也怪,魂燈飄去的地方,腳下好像沒有那麽難行了,這裏的草木都分向兩邊,像是經常有什麽動物路過這裏的樣子,這路很明顯,胖子跟舅舅肯定也主意到了,可是我們誰都不說話,因為這條路,讓我們更加肯定前麵有什麽東西。


    走了十幾分鍾,轉了個彎,舅舅手上的罩燈差點兒掉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地上看,還是往天上瞅了。而眼前這場景,我看到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引魂燈就在前方,懸浮在半空中,而慘白的火光下,有一幅虛影兒,那是一張懸空的石頭供台,供桌上正冉冉的升著香火,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香火味兒,而供台之上,則擺放著一隻燒雞,而供台前坐著的人,竟然就是小順。


    一縷縷青色的煙,自供台的香燭上飄出,飄到小順的麵前,這時小順猛然抬起頭,將香火氣一股腦的吸進了鼻子裏,而小順的影兒,也變得實質了許多。


    小順抬起頭發現了我們,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對,就跟來之前,我在門口攔住他的那刻,他眼睛裏的戾氣一模一樣。


    “小順--我是爸啊!順……”舅舅看著那虛影兒,則心心切的就往上撲,像是要把小順抱在懷裏。可一眨眼的功夫,小順的身影,就如同青煙一般散去了,隨即供台也消失了,剛才還青煙繚繞的景象,一下子如人如樓空,連剛才那香火味兒,也一下子不見了。


    而這時,在空中懸浮這的魂燈,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悄然的熄滅了。


    第142章幻術


    我大叫一聲:“不好!快點回家!”


    說著,率先回頭,往來時的路上跑。


    胖子想來也琢磨出了點味兒,一點也不比我跑的慢。隻是舅舅的腳上有傷,跑起來有些坡,可見我那麽急。也知道定是有事,跟在後麵喊道:“怎麽了,發生啥事兒了這是……”


    我來不及多解釋什麽,隻簡單的說道:“小順可能有危險!”


    舅舅一聽小順有危險,‘啊’的大叫一聲,那腳也不坡了,如同撒了歡一樣的往前跑,竟也沒落下我們多少。


    最是天下父母心啊,我扭頭看著舅舅那樣,都替他感到腿疼,可也沒法了,事情刻不容緩,我也沒功夫背著他跑!


    看來纏著小順那玩意兒。遠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那東西好像沒有那麽怕我們,不僅上山就給了我們下馬威,還借由小順的魂在我們麵前顯形。


    也不知道它使了什麽手段,拘了小順的魂,借由小順之魂,幫它吸取香火,而剛才那飄忽在半空中那供桌上的香火,應該是村裏哪家供著的保家仙呢。隻是那保家仙可能正好就是哪個邪祟而已。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誰也不知道,總之現在那邪祟知道我們在貓兒山上,還給我們將了一軍,接下來它十有八九,會再跑去舅媽家難為表弟。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情形,我隻想著招到小順的魂,帶他回去便沒事了,早知這樣,出來的時候在舅舅家門口。貼張符就好了,起碼也能拖延個一時半刻。


    下山那個難啊。我們也顧不得看腳下了。直接就是連滾帶爬。


    一路無話,就光剩下喘了,即便這樣,我們跑回村子的時候,也已經是午夜了,我們仨連跑帶喘的動靜,驚動了村子裏無數的狗,那狗叫的啊,跟比賽似得,隨即有幾戶就相繼的開了燈,這還真是嚴重的擾民。


    舅舅家的門半掩著,我一看心裏就明了,我們走的時候,門是關上的,舅媽一個婦人家,半夜三更的肯定不敢把門打開,這定是那東西來了。


    我一步竄進大門,奔向屋子,就見舅媽正趴在門口的地上哭呢,那哭聲又假又長嚎無悲慟,還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像是受到了什麽大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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