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啊,雖然我不會布陣,可我也知道,布這麽大一個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那人沒有其它目的,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章弄這麽個養屍陣呢?我使勁的搖搖頭,這麽饒了一圈,我把的腦子都給繞彎了。


    想著呢,前麵模糊的,就看見了那些擺放棺材的小房子。


    這麽快就走到這裏了?記得來的時候,我可是在這些小房子之間走了很久的。


    “咦?來的時候,那小房子挨挨擠擠的,有無數間,此刻近前數來,怎麽竟隻有寥寥七間了,難道這也是因為被迷幻了關係?’飛屍‘的迷幻能力也太強大了吧!”我忍不住說道。


    “不是飛屍的迷幻力強大,是你的意念不夠堅定,所謂幻覺,就是你心裏想什麽,怕什麽,眼前就會出現什麽,而飛屍製造幻覺,也隻能是就地取材,這裏隻有棺材,小屋,土坑,所以你看到的東西,都跟那些有關,所以,幻覺就是你內心深處的恐懼,而你想要走出幻覺,就必須要先戰勝自己。”


    我仔細回味著叔的話,想什麽,怕什麽,眼前就會出現什麽!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所以我的幻覺就跟我的身世有關。


    可憑空出現的黑衣人又怎麽解釋呢?


    這麽多年,黑衣人在我心中,一成不變,隻有一個形象,那就是小時候出現在我夢裏的形象,可這次他突兀的出現,不僅氣勢變了,連打扮都變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問道:“叔,在我處在幻覺中的那一刻,如果我邁出了那一步,掉進了坑裏,會有什麽後果呢?”


    叔略一沉吟道:“兩種可能,一:你會如這亂葬崗裏的孤魂野鬼般,化成滋養他的陰氣,二:你會跟他一樣,變成青麵獠牙的僵屍。”


    叔說完,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也因此更加肯定,確實黑衣人救了我,以我當時的狀態,一心想解開自己身上的謎,根本就心無其它。


    第062章救你是在救他自己


    如果黑衣人當時不出現,那我現在肯定就死了啊。


    “黑衣人為什麽要救我呢?他不是一直想讓我死嗎!”我自語著。


    我小聲的這麽一說,叔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急急問我:“你剛才嘀咕什麽!你說誰救了你?”


    “就-就是我夢中的黑衣人。”我被叔忽然嚴肅的表情,整的一愣,老實的回答道。


    黑衣人的事情。我曾經跟叔說過很多遍,所以叔是很清楚的。


    叔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眉頭皺的緊緊的,雙手抓住我的雙肩,道:“他怎麽救的你?”


    我不知道叔為何忽然變得這麽緊張,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叔說了一遍。


    叔聽後,愁眉不展沉默了半天,最後憂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趙小滿見狀,忍不住狐疑的問道。


    我也預感到有什麽不對,眼巴巴的看著叔。想聽聽叔怎麽說。


    叔看著我。嘴唇動了幾下,最後摸摸我的頭,幽幽道:“他救你就是在救他自己。”


    “叔,啥意思啊?”我茫然不解的抬頭望著叔。


    又是沉默,短暫的沉默過後,叔道:“意思就是你太弱了,總是讓別人來救,看來,回頭我是該教你點東西,讓你自保了。”


    顯然這不是答案。可叔既然顧左右而言他,那我再問也是白搭,不過聽說叔要教我東西了,我還是挺高興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叔每路過一間小房間門口,都會進去。在那些棺材上貼上一張符紙,有三具棺材的棺蓋是開著的,就是我們打開的那三具。但凡棺蓋打開的,叔就直接把那符丟進棺材裏麵,叔丟的是火符,那符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走到了這裏,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具被扒皮的屍體,忍不住問叔:“棺材裏的這些死人,也是要被養成僵屍嗎?還有那口棺材裏的人,為什麽被扒了皮呢?”


    叔一邊往上貼符。一邊跟我說道:“不是所有的死人,都可以拿來施行養屍術,隻有生前為陰命或死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人才可以,如果沒猜錯,棺材裏的這些人,應該都是符合養屍條件的。至於剝皮養屍,我也隻是聽說過,那是一種更為邪門的養屍術,把屍體剝皮,除去所有的指甲,剃掉頭發,加以秘法煉製,若屍身長出新皮、新甲、新頭發,就可在其頭部插入符咒,以便日後將之操控了,不過看這具屍體,顯然是失敗了。”


    通道短的讓我難以接受,路過那些小房子,很快我們便鑽了出來,重新出現在那座大墳裏。


    出來後,叔手結劍指,對著洞口念咒:“天法清地法靈,陰陽結精火靈顯形,靈光火攝通天達地,燒得北方鬼怪妖魔,燒得中央邪法,懷胎婦人,一切魍魎化灰塵,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後,劍指指向通道口,一聲火起的悶鳴聲後,一縷黑煙自通道口幽幽飄了出來。


    “退後。”叔喊道。


    我與趙小滿‘蹬蹬’後退至墓門那裏,再看叔,他拿起了立在牆角的那塊木板,丟進了洞口,隨即又丟出一張火符。


    “咋把人家木板也燒了?”我挺疑惑。


    趙小滿揉了揉我的頭發道:“傻,那木板是用來往通道裏拖屍體的,不燒留著幹嘛?”


    ……


    門外已天光大亮,出來的一瞬間,陽光照得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還沒看清咋回事呢,一睹肉牆就狠狠的撞上了我,一把把我摟住,又蹦又跳道:“你沒死啊!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什麽死不死的,死胖子,你他娘的會不會說話呢!”


    我以手做傘狀,在眼前搭了個涼棚,緩了很長時間,才算看清了胖子的臉。


    看清之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胖子那臉腫的跟個豬頭似得,嘴角處一片青紫,倆眼通紅,腫的像核桃,我笑道:“咋的?被你爸給打哭了啊?”


    胖子見我笑,指著我也笑,道:“你還有臉說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我倆互相嘲笑著又蹦又跳,大喜若狂。


    村長的聲音自一邊幽幽響起。“問先生,你說這倆孩子是不是差點心眼?”


    叔沒說話,卻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被說差心眼我可不幹,猛的刹住笑,卻見胖子還在那兒笑的前仰後合,那樣子,確實有點差心眼的感覺……


    “王巧巧呢?”我四周看了看,這裏隻有胖子爺倆,怎麽沒見著王巧巧的影子。


    “被她爹媽抓回家了,估計回去也得挨打。”胖子說到挨打,又嘿嘿笑,一幅別人挨打,他很開心的樣子。


    “你們是咋出來的?怎麽也不吱一聲啊,害我還以為你們出了啥事!”確定他們都沒事後,我開始找胖子算賬,這要不是因為找他倆,我也不會走到‘斷崖’那裏,差點丟掉性命啊!


    “我還想問你呢!你摔了那個小瓶子之後,我們說好的一起往回走的,可我倆走著走著,回頭卻找不到你了,你去哪兒了?”


    “我情況跟你們差不多……”我把事情的經過粗略跟胖子說了一下。


    胖子又繼續說:“我跟王巧巧在通道裏喊了你很久,也沒聽到你搭腔,我倆害怕,就從通道鑽出來了,出來後,我們又去推那石門,說來也怪,那本來關的死死的門,竟然被我和王巧巧給推開了。低央史亡。


    “然後,我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也沒見你出來,我倆合計著,你肯定是出事了,那時天也放亮了,我倆就想著回村裏喊大人來救你,可這片墳地太他娘邪乎了,我倆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總是轉著轉著又回來了,就在我倆都絕望了的時候,小滿嬸的大老鼠來了,來到直接就鑽進了大墳裏,又過了一會大家就都來了。”


    胖子說完,又一把摟住了我的肩膀,說道:“你他娘的沒出來我都要急死了,我爸說了,你要出不來了,他就打斷我的腿,幸好你沒事啊!”


    胖子這話我聽著特別扭,這貨到底是為我著急,還是為他那腿著急啊!


    “咦?他們在幹嘛?”胖子指著我叔他們,問道。


    我隨著胖子的手指望去,就見我叔,村長,趙小滿,仨人在大墳另一麵,不知道在捯飭什麽呢!


    “走過去看看!”胖子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胖子那腿是瘸的。


    “你腿咋的了?”


    “還不是被我爸打的!他說臉打壞了以後娶媳婦得多花錢,屁股打壞了沒事!”


    聽了胖子那解釋,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見誰挨打,那麽興奮了,這是找著平衡了啊,我也由衷的對胖子他爹伸出了大拇指,不虧當了半輩子的村長啊,那眼光,看的就是長遠!


    我們過去的時候,叔和村長已經從大墳的另一邊,挖出了幾隻黑貓,和公雞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我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幾步。


    胖子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問道:“這亂葬崗裏,怎麽還埋著家畜啊,這貓和雞也是橫死的?”


    “它們確實是橫死的,你沒看見它們每一隻的脖子上,都有一個大窟窿嗎?”我指著那些死貓讓胖子看。


    胖子看到後,驚訝道:“呦。那不都是被人殺死的嗎?殺貓幹啥,不是說貓邪性,殺不得的嗎?”


    我知道胖子為何那麽驚訝。別的地方的風俗我不清楚,總之在我們這裏,貓是不能宰殺的,不僅殺不得,打都打不得,不然是會遭報應的。


    第063章障目法


    在我們村子裏,就有一個活生生了例子。


    那是我家西麵鄰居家的大侄子,他是個獨眼瞎,比我大幾歲,但很少出來玩,想是眼睛那樣。怕嚇著人。


    它出生的時候就那樣,左眼好好的,而右邊那眼~怎麽形容呢,就好像根本就沒長眼,連個眼的基本輪廓都沒有,從額頭到嘴,就是那麽一抹平下來的,就跟用泥板抹的似得,那樣子,我現在想起還起來一身雞皮疙瘩。


    而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在出生以前。他爹用開水潑瞎過一隻貓的眼睛。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獨眼瞎他爹成親那天,家裏擺酒。農村人娶媳婦,都是在自家擺酒的,屋子裏擺不開。就去院子裏。


    眼見著到了中午開飯的時候,一道道肉菜被端上了桌子,酒也拿下了,就等一眾親鄰坐下,大快朵頤的時候。門外忽然來了一隻黑貓,黑貓也不怵人,進來就圍著桌子轉圈圈,八成是想討塊肉吃,獨眼瞎他爹想是怕它上桌,弄撒了菜,就拿笤帚攆他,沒想到,這一攆,正好適得其反,那黑貓‘嗖’一下子,就跳桌子上了。


    那桌子上的盤碗擺的滿滿當當的。貓一上去,那還有個好?


    眼見著好好的一桌飯菜,被它糟蹋了,獨眼瞎他爹那個氣啊,順手抄起桌角下的一把水壺。一壺滾燙的開水,就朝著那黑貓潑了過去。


    黑貓躲避不及,被開水澆到了半邊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逃竄而去。


    本來這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也不是啥了不得的大事,也沒人往心裏頭拾,可誰知一年後,獨眼瞎的娘生下他,卻發現他沒有眼睛!


    這時候,村裏的人們,才想起他爹拿開水潑貓那事,都說,那貓本是想著來討喜呢,卻被他給燙傷了,也因此,報應到了他兒子的身上。


    這事是真真的,所以村裏老少都對貓挺敬畏,說,貓有九條命,你害它一命,他就會世世找你索命,所以誰家有貓,都好生待著,更不可能說殺貓了。


    可這裏卻一下被殺死了這麽多貓,這是誰這麽不講究啊!


    “問天,你說貓殺死了,埋了就埋了吧,這麽些的雞殺了,埋了多可惜!咋的就不吃呢?”


    我嫌棄的看了胖子一眼,在這屍臭熏天的情況下,他還能想到吃,這貨上輩子指定是餓死鬼托生的。


    所有的貓屍都挖出來後,叔冷哼了一聲,道:“催屍,看來是等不及了!”


    叔說話總是半截半拉的,我都懷疑我這打小就好奇的毛病,是不是被他這種說話方式給‘治’出來的,我問道:“啥是催屍啊,叔!”


    ‘催屍’是一種儀式,催屍儀式需要宰殺黑貓,公雞,取其血撒於墳上,白米飯奉上,再將香燭插於墳前,焚燒紙錢等,一係列,就是為了加速僵屍的養成。”叔給大家解釋著。


    “這他娘的是誰幹的?”村長對著一堆死貓,死雞,惡狠狠的說著。


    對於村長家爺倆,這些邪乎事兒,叔也不瞞著他們,畢竟他們也曾親身經曆過這些,對此比較敬畏,也不會出去亂說。


    叔那麽一說,我也明白了墳前那麽多的紙灰是怎麽回事,原來都是‘催屍’儀式的時候,燒的啊,可叔之前說的那句‘等不及了’是啥意思?催屍的人等不及要讓僵屍大成了嗎?可催屍的人是誰呢?看地上的紙灰,和貓屍的腐爛程度,這儀式進行了好像也沒多久,難不成是那宿士海來催屍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叔忽然說道:“咱們走吧。”


    “咋的,問先生,這裏就不管了?”村長指著地上的動物屍體,滿臉不相信的問道。


    其實我知道村長啥意思,我也正想問呢,這裏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吧,這怎麽就要走了!


    叔看出了我們的疑惑,道:“這裏的催屍儀式還沒有完成,想必他還回來,這裏先不動,等他來了,看我抓他。”


    “叔,你咋抓?天天來堵他!”胖子撓著頭,問叔。


    叔嗬嗬一笑,伸手摸著胖子的頭道:“小胖子,你跟小天一樣,笨!”


    我滿頭黑線,這咋還和我扯上了!


    我們轉回墳前,叔對著大墳又看了一眼,隨後往外走去。


    我忙不迭問道:“叔,那石門上都寫了些啥?我咋的一個都不認識?”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懂,應該是一種養屍的符咒吧!”叔說著停了下來,回頭道:“接下來你們都好好的跟著我,看我是怎麽走的,一定不要走錯一步,不然可是出不去的。”


    我和胖子連連點頭,我又問,道:“叔,這裏是有什麽陣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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