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見愁的臉上已經被用利刃活生生畫出了一道符文,在他的身上蓋著一張人皮,觸目驚心。


    打開蓋子後,鬼見愁突然睜開了眼睛,張嘴一口向我咬了過來。


    我見勢一拳揮下去,將鬼見愁打倒在了棺材裏,他馬上失去了知覺,陳文鬆開了這個道士,走過來看了看,說了句:“你退開。”


    我嗯嗯點頭。


    陳文突然將手伸進了棺材底部,陳文突然一使力,這棺材竟然被他單手托了起來,棺材舉過頭頂,這把我驚呆了。


    陳文雖然厲害,但是也隻是在法術和武術方麵,但是力氣應該符合人類的特點才是,單手托起一口實木棺材,這太反人類了。


    陳文托著棺材往門口走去,重新到了道士旁邊後,說:“死在我手裏的人很多,我不介意多殺一個,如果我還停留在十年之前,你沒有半點活路可言,甚至殺了你們這裏所有人,我都在所不惜。”


    說完竟然抬腿一腳將那桌案踢了個粉碎,上麵法器散落了一地。


    這裏其他人看到這樣反人類的一幕,誰敢再上來?


    陳文就這樣托著棺材行走,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恐怖,很恐怖。


    如遠古的魔神重生,即便隻是站在他的旁邊,也被他身上這股攝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汗如雨下,衣服馬上就汗濕了。


    今天雖然是鬼節,路上行人不多,但是並不代表沒有。


    陳文托著棺材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不過陳文卻絲毫不懼,直接托著棺材進入了主城,到了鍾大千別墅的門口。


    還沒上前喊門,裏麵的人就已經聽見了聲音,打開門一看,那些漢子被嚇得一屁股坐了回去。


    陳文進入其中,鍾大千本來背對著我們,在給鍾武業上香,說了句:“是誰?”


    回頭看,陳文邪魅一笑:“鍾老爺子,你好啊。”


    說完將棺材丟了過去,不偏不倚落在了鍾大千的麵前。


    有錢人的棺材自然不同凡響,這麽高砸下去,竟然沒有半點損害,鍾大千被嚇得一跳,看了看棺材裏麵的人,久久不語。


    “好一個借屍還魂**,血衣門確實很有本事,屍體有了,魂有了,竟然把靈打到我弟弟的頭上來了。”陳文一臉詭異笑容。


    “你……你是誰?”鍾大千顫聲問。


    陳文看了一眼棺材,用腳輕輕踢了踢棺材:“鍾武業,該醒過來了吧?”


    按照陳文的說法,棺材裏麵的人不是鬼見愁,而是鍾武業,鍾武業借助了鬼見愁的身體,還想借助我的靈,達到複活的目的。


    我陷入夢魘之中也是因為他們想要取我的靈。


    靈主思想,魂主變化,之前的夢魘是他們在消耗我的魂力,等到魂力消耗幹淨了,我的靈就成了無主之物,自然能被拿去使用。


    鍾武業沒有靈,說明沒有思想,但是最簡單的本能還是有的,陳文喚醒了他,他坐起身來看了看,見到陳文後驚恐不已,竟然再次被嚇得往後倒了下去。


    我能看見這變化,他不止是倒下去那麽簡單,而是身體裏的魂被嚇散了,也可以說是見到陳文後,自己選擇了將魂打散,這是他在近乎本能的情況下做的事情。


    鍾武業這一舉動更是讓鍾大千驚慌不已,鍾武業能進入那陰陽術小組,說明比鍾大千優秀,但是卻被一個人將魂嚇散,駭人聽聞。


    陳文見此笑了笑,突然對我說:“陳浩,殺掉他。”


    我愣住了,陳文說的是殺掉他,這可是殺人的事情,即便是進入這個階層了,也沒想過會殺人,這可是觸犯法律的事情。


    鍾大千有些驚慌,我也猶豫了。


    陳文見我不動手,歎了口氣:“心懷仁慈是好事,但是也得對人對事。”


    說話時候漫不經心到了鍾大千的旁邊,正要動手,門外卻一聲槍響傳來,陳文手臂直接被穿了一個孔。


    而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出現,扶了扶眼鏡後淡淡說道:“裏麵的人,雙手抱頭出來,如果反抗,立馬開槍。”


    陳文手臂血液潺潺下來,好似認識眼鏡男,看著眼鏡男說了句:“血衣門的後台原來是你。”


    外麵已經被十來個警察包圍了,大有我們不投降就立馬開槍的架勢。


    我看著陳文手臂問:“沒事嗎?”


    陳文說:“你覺得呢?”


    “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問陳文。


    剛說話,那眼鏡男從身上掏出了槍對準了裏麵:“最後三秒鍾,如果不出來,你們將性命不保,三,二……”


    數到二的時候,陳文邁步走了出去,我隨後跟上,陳文這個時候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了,抱怨說了句:“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現在直接來槍了,沒想到我會栽在槍上。”


    到了那眼鏡男的旁邊,眼鏡男將槍對準了陳文,示意旁邊的人將我銬起來,至於陳文,他親自上,一隻手拿出了手銬就要往陳文手上拷去。


    陳文突然詭異一笑,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陳文竟然直接消失不見了,我再回頭一看,卻見陳文依舊呆在屋子裏半點沒有移動,說了句:“陳浩,我會來救你的。”


    說完一腳將棺材踢豎起來擋住了門,然後躍上別墅閣樓,幾個翻身就不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偷豬


    陳文離開的麻利程度讓我瞠目結舌,不過也馬上意識到我不能呆在這裏,這個眼鏡男明顯就是跟鍾大千一個派係的,繼續在這裏不被他們扒了皮才怪。


    眼鏡男自知追不上陳文了。這會兒也就不再去追,為了避嫌,也沒有跟鍾大千做交流,隻是說:“鍾大千,跟我們走一趟,做筆錄。”


    上車往警局去,我一直琢磨要怎麽從他們手上逃離。經過一偏路路段時,鍾大千卻主動提出要上個廁所,車隊馬上停下等他。而我也意識到機會來了,四處觀望了一下,說:“我也去。”


    “我跟你一起。”眼鏡男笑了笑。


    早知道他會跟著一起,在車上我是肯定逃不了的,要是到了車子外麵。機會自然要多一些,下車進入到路旁邊的一處密林,鍾大千由其他警察守著,眼鏡男一個人守著我。


    這眼鏡男能力不低,要是跟他拚法術是自尋死路,裝模作樣褪褲子。順便查看起了周圍的環境。


    今天天氣本就一場悶熱,剛好這個時候雷陣雨落了下來,眼鏡男抬頭看了看,催促我:“你快點。”


    我說:“我說您老是有看別人小解的習慣嗎?”


    眼鏡男一笑:“別想逃跑。否則我可以將你就地擊斃,所以,勸你不要動歪心思。”


    又扭扭捏捏拖延了一陣時間,我和他的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其餘等待的警察喊了聲:“陳警官,還沒好嗎?”


    陳警官是稱呼這個眼鏡男的,眼鏡男回應了一句:“你們先走。”


    說完那些警察開著車離開,這裏就剩下了我和眼鏡男兩人,人越少我就越有機會,不過這似乎正合這眼鏡男之意,見人都走了,收回手裏的槍,從腰間拿出了一把錚亮的匕首,準備對我下手。


    我見前麵是一處高坎兒,因為夜色正暗,並不知道下麵多高,但是繼續呆在這裏就是一個死,橫豎一個死,不如拚一拚,迅速往前幾步,大罵一聲:“我cao你大爺。”


    他也快步上來,我卻縱身一躍從這跳了下去,跳下去我就後悔了,這裏的高度足足有十多米,在這盤山山路上,下麵應該就是山路的另一段,掉下去絕對沒有活頭。


    我算是明白了,他拿出匕首應該就是故意在逼我往下跳,這樣一來,就算我摔死了,他也沒有什麽過錯,頂多是個失職的責罰。


    不過我運氣好,隻落了三分之一,就被一樹枝給掛住了,因為我手上戴著手銬,並不需要我多用力。


    在這兒懸掛了一陣,聽見上方汽車駛離的聲音,眼鏡男應該是去下麵尋找我的屍體去了,而這樹枝這會兒好似活了般,突然往上收去。


    這是真見了鬼,不過要是能上去自然是好的,這樹枝收縮回去,並沒回到原地,而是往左邊移動了一陣,大約十幾米後才將我拉上去,我上去一看,卻見當初那被鬼參占據身體的落花洞女正貼在坎邊一樹幹上,掛住我的也根本不是什麽樹枝,而是從鬼參身上伸出來的根須。


    一見到她,被拉上來的欣喜頓時全無,馬上扯脫,順著密林逃跑,她在後麵一直狂追,無奈我隻是**凡胎,哪兒能是她的對手,跑了半個小時後精疲力盡,靠著樹幹坐了下來,說:“你到底想怎麽樣?老子不是屍體,你認錯了。”


    落花洞女跑到我跟前站住腳步,慢慢向我伸出了手,鬼參也是植物,是植物就會怕火,見她伸手過來,我掏出了身上打火機:“信不信我燒了你?”


    見火她立馬縮回了手,此時竟然開口說話了:“救救我!”


    我愣住,植物也能說話?


    心裏雖然驚奇,麵上卻無比鎮定,既然她說了這話,就說明我有機會,隻要能幫到她,或許就不會再繼續纏著我了。


    問:“怎麽救你?”


    她說:“我本是落花洞女,卻被鬼參占據了身軀,求求你幫我除了鬼參,感恩戴德。”


    湘西關於落花洞女的傳說是有的,說落花洞女能讓樹葉落下,即便是很久不吃不喝,也不會死去。


    其實這是湘西的謬傳,落花洞女就相當於我爺爺那樣的僵屍,僵屍是沒有靈性的,但是我爺爺卻從僵屍狀態慢慢恢複了靈性,現在跟活人沒什麽兩樣。


    落花洞女就是死去的女人心中有一口氣不消,常年在生死間徘徊,造成了不死不活的狀態,再加上大多數落花洞女都是在非常隱蔽的洞中生成的,她們的靈魂意識也會在洞中徘徊,總會回到自己身體,這樣就形成了有靈智的僵屍。


    這個落花洞女有些悲催,在他的靈魂沒有回到身體之前,身體裏的鬼參先一步生長了起來,鬼參依靠屍體存活,所以她才會甩不脫這鬼參。


    我原本以為被鬼參占據屍身的落花洞女會舍棄掉屍身選擇變成鬼,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舍棄掉屍身。休雙布巴。


    現在她身體裏的鬼參想要把我的身體當成沃土,而落花洞女本身卻想讓我救她,取出鬼參。


    多一個朋友多條路,想了想說:“你能暫時控製住鬼參不讓它奪我的身軀嗎?我幫你想想辦法。”


    落花洞女嗯嗯點頭,幹癟的臉露出了些許嚴峻,我用火機點燃了幾張符紙,落花洞女連連後退:“不能燒,我也會一起燒死的。”


    “我就看看。”我說,其實我倒是很樂意將她和鬼參一起燒死,這樣少了很多麻煩,不過同情心太強了,不忍心那樣做。


    符紙很快被雨水澆滅,我說:“鬼參遇水會更快生長,找個幹燥的地方。”


    落花洞女馬上說:“我知道一個山洞。”


    她馬上帶我去她所知道的那個山洞,山洞地處懸崖邊上,進入其中後我先用符紙點燃了山洞裏麵原有的一些枯枝,一來保全自己安全,二來烤烤身上雨水。


    火光照出來,落花洞女麵露痛苦神色,想要避到一邊兒去,我說:“不要退,先把身上水烤幹再說,不然鬼參還要生長,在火邊也能抑製它的生長。”


    落花洞女恩了聲,稍微靠近了火堆一些,火光照射在她臉上,我有些反胃,這張臉確實有些惡心,身體裏的養分都被鬼參全部汲取光了,硬要形容的話,見過牛糞餅的人應該知道,她的臉跟牛糞餅幾乎是一樣的,再加上亞黃色的頭發淩亂得很,身上也是一股難以言明的臭味,很難忍受。


    “我很難看嗎?”落花洞女問了句。


    如果是正常的落花洞女的話,容貌應該是不會變的,但是她這個,醜到沒有邊了,她自己應該沒有見過自己容貌,不然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我遲緩了幾秒說:“還好,心腸好不害人,都很漂亮。”


    落花洞女露出一個笑容,我威力一陣翻江倒海,為了不露怵,就起身說:“你就在這裏呆著,我去外麵想想辦法。”


    落花洞女以為我要棄她而逃,就說:“我身體裏養分已經沒有多少了,要是它繼續汲取下去,我肯定活不了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幫我。”


    我說:“放心吧,我既然點頭答應了,肯定會幫你的。”


    至少從現在來看,這落花洞女還沒有對我生出什麽邪惡心理,就算我幫了她,她想要反目的話,一個身體裏沒有靈氣的落花洞女,我還是能解決的。


    從山洞出去,看了看我手上的手銬,這樣很不好行事,不過短時間也解決不了,隻能這樣。


    這地方已經是農村了,先前那個山洞應該就經常有村民呆,以前我在農村跟爺爺一起下地幹活,如果突然遇到天下大雨,在田地裏不能及時回家的話,就會和爺爺先跑到山洞,我爺爺稱呼為‘崖洞’去躲雨,雨水多的季節裏,崖洞邊上的野櫻桃也成熟了,爺爺總是會去摘來給我。


    夜間行路,自然是帶著張嫣一起,張嫣見我邊走邊笑,說:“陳浩,你這個樣子好奇怪。”


    我尷尬幹咳幾聲,說:“這荒郊野嶺的,你跟我一大老爺們兒在一起也不怕我做些什麽,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要是我們結婚的話,我們的孩子是人是鬼?”


    張嫣不語,好一會兒後才說:“人和鬼是不能結婚的。”


    這話引起我的不滿意了:“誰說的?我硬要娶你的話,誰還能管我不成?”


    一路說著到了農村,這個點兒村民都睡了,不過才剛進去,就被一隻大黃狗給攔住了去路,張嫣一見黃狗,嚇得麻溜就躲到了我身後,她敢跟城隍談條件,偏偏怕狗。


    忙彎腰裝作撿石頭嚇走了黃狗,而這個時候村民也打開了燈要出來了,我把謝嵐和胖小子全都放了出來,加上張嫣一起:“進屋去,裏麵有多少人,就上多少人的身,等我忙完了再回來。”


    胖小子拉著謝嵐的手就要往裏麵走,我虎著臉說了句:“不能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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