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你打呼嚕聲音好大,我們在門口都聽見了,本來以為會是個年齡很大的人呢,沒想到這麽小。”


    羞愧不已,不過現在陳文還沒回來,我離開這裏也不知道去哪兒。剛好身上還有些錢,就又補了一整天時間。


    期間將張嫣和胖小子還有謝嵐都放出來,點上香燭喂飽了他們,跟他們說了會兒話,就開始去研究陳文之前給我說的那五鬼攝魂術,整整一個下午的練習,終於能將步伐、手決、法咒統一起來,正要完整嚐試一遍,之前收房卡的小姑娘敲門讓我出去接電話。


    電話是陳文打來的,他說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事兒,不能趕過來,不過他的那些朋友就要過來了,讓我跟著他們一起去挖那墳墓,找墳墓裏麵有用的東西。


    掛掉電話不久,見到一熟人。


    正是當初在農村時候陳文叫來幫忙的那江重業。將他迎進屋等了會兒,又陸陸續續來了兩個人。


    一個年老一些,大約六十多歲,自我介紹說他叫鬼見愁,職業是盜墓的;另外一個三十來歲,叫李家青,職業是考古的。


    這些人都帶著十足的裝備,全都到齊了之後開始往我奶奶那隊友的墳墓進發。


    因為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在一起,所以話也比較多。


    鬼見愁真名不願意跟我們透露,他的行業見不得光,在外麵混都是用代號稱呼,透露真名很容易吃官司。至於鬼見愁這個名字,是別人送給他的,因為盜墓有些本事,但凡被他盯上的墳墓,沒有一個能幸免於難。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名號。


    至於李家青,後來了解到,他也根本不是考古的,實際上就是一個倒賣古董的人,因為對湘西這邊文化比較了解,就被陳文叫來幫忙了。


    江重業我知道,風水師!


    鬼見愁在這裏是最年長的,雖然這個階層是以能力定輩分,但是就這麽幾個人,而且行業也不同,就沒有在乎那個,以年齡定話語權。


    行了一陣,鬼見愁問我:“你是陳懷英和韓英傑的孫子?”


    我恩了聲。


    鬼見愁馬上說:“這兩個人都聽過,當時在湘西還攪出一些風雲,我們這階層的人當時還把陳懷英和韓英傑他們當成恩人呢。”


    我不解問:“這又是為什麽?”


    鬼見愁說:“你想啊,當時動亂多少人死於非命,死的那些人本事都不小,死後隨葬的東西也多,我們的活路也就多了。在湘西這一塊兒,你爺爺和你奶奶鬧得最凶,給我們創造了多少機會。”


    在鬼見愁的嘴裏,我大致了解到了當時的一些事情。


    當時動亂是整個玄術階層的,而在湘西這塊兒,我爺爺算是西部道門的代表之一,而我奶奶卻是南部道門的代表,兩方人在這裏交手,隻是最後為什麽本來敵對的兩人竟然結成了夫妻,這讓很多人都不理解。


    李家青身上帶有手機,晚上趕路時候我借來把玩了一陣,自然是給代文文她們發短信。


    奉川張家倒了,薛玉退出了薛家,風雲暫時停了,不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忙完,趙小鈺應該是最忙的一個了。


    各種爛攤子都留給了他們局子裏的人處理,跟趙小鈺的聊天中得知,那人皮馬甲是**叼到馬家門口的,因為他當時是蹲著前行,很少有監控拍到,最後還是在別人的私家監控上才看到了他。


    現在**已經被收押了。


    而張笑笑,在張嘯天出事之後,張笑笑離開了奉川,連張家自己家的人都聯係不上她,現在已經被列為了失蹤人員。叉圍休扛。


    奉川九善堂徹底關閉,現在奉川玄門家族,隻有馬家一家獨大!


    了解清楚奉川現在的形勢後把手機還給了李家青,到了晚上,我們在一處無人之地駐足歇息,這時候李家青說:“這地方有些鬼氣,陳文說你本事了得,依你看,這裏應該能呆吧?”


    我無語,這不是捧殺我嗎,就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哪兒能上得了台麵,不過這裏的鬼氣確實有些濃鬱,不是個好留處,就說:“還是走吧。”


    江重業拿著羅盤在這裏看了一陣,不說話。


    而鬼見愁這會兒卻開口說:“這種地形看起來雖然是窮山惡水,但實際上是青山綠水,風水寶地,肯定有人會把墳墓建在這裏,來都來了,不賺一筆怎麽好走。”


    挖墳是要爛屁眼的,連連搖頭說不行,鬼見愁瞥了我一眼:“這麽孬。”


    我有些無語,這隻是人道好不好,不叫孬!


    之後江重業也不建議我們呆在這裏,讓我們挪了一個窩,順著一條河流往前走了好一截才在一處破廟停下。


    晚上不好行路,在這裏歇息。


    都是些糙漢子,睡覺習慣也不大好,那個鬼見愁和李家青呼嚕就像是打架一樣,誰也不肯認輸,此起彼伏,弄得我和江重業根本睡不著。


    無奈隻有起身在外麵站了會兒,江重業走出來,跟我說:“那個鬼見愁,你小心他一點。”


    既然是陳文找來的人,應該沒多大問題才是,就說:“應該沒事吧。”


    江重業說:“陳文隻是找他來挖墳,並不見得就跟他很熟悉,或許隻是給了他錢讓他來指導一下而已,他們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上的職業,每一個都是亡命之徒,最喜歡的是錢和寶貝,人命在他們手裏算不了什麽,你沒看出他很貪財嗎?”


    這點我已經看出來了,經由江重業這麽一說,對他多加了幾分注意。


    而那個李家青,倒是穩重一些,話也比較少,說:“他應該可信吧?”


    江重業依然搖頭:“不可信,他們是一個產業鏈上的人,一個去偷,一個銷贓,看他們的手和眼光,明顯從業已經很多年了,他們那條道我也大致了解過,從業五年以上的人,九成有沾染過鮮血,也一樣要小心他。”


    既然是這樣的話,陳文把他們喊來幫我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萬一那墳墓裏麵有些什麽寶貝,他們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也不一定。


    不過這就是社會,如果我要活下去,這樣的人肯定會再接觸的,陳文這次故意說有事不來,可能就是在考驗我。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反正也相處不了多久了,隻要將墳墓裏麵的東西取出來估摸著以後就沒有什麽交集了,將江重業的話記在心裏後找了個地歇息。


    次日太陽照射大地,我們繼續上路。行至中午,到了我奶奶那隊友的墳墓。


    墳墓很簡樸,連墓碑都沒有,墳墓隱藏在雜草從中,不仔細看的話,隻以為是一土堆,誰會知道這下麵埋了死人。


    我感歎了句:“活著叱吒風雲。死後落寞孤寂,這麽多年了,來看他的人都沒有。”


    “這個階層都是這樣,不管活著多麽風光,死後一樣腐爛生蛆,有多少能人誌士被野狗吃了肉啃了骨卻沒人知曉,包括你哥陳文也一樣,我們曾經一度猜測他已經死掉了,最近這些年才開始活躍起來。但是就算是真的死了,又有誰知道?”


    江重業感慨頗深,在他的口中。這個行業就隻是個為了活著而活著的行業,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之後他們三人開始分工合作,查看起了這座墳墓,江重業看風水。鬼見愁挖墳,李家青負責研究墳墓裏麵的東西。


    這墳墓是我爺爺幫忙建立的,建造的時間很倉促,並沒有設置什麽機關,甚至連棺材都是自己隨便伐的木頭做的,我們將墳墓挖開後,一些本來就生長在陰暗之中的爬蟲四散,我用符紙點燃一把雜草在棺材上麵過了一圈,然後從縫隙中將煙渡進去,棺材裏麵又爬出了不少爬蟲,鬼見愁用一特殊工具在棺材蓋子上一撬,棺材蓋子打開。露出了棺材裏麵的屍骨,我上前去查看,根本沒有什麽隨葬品,隻有一劍快腐爛的黑色衣服。


    鬼見愁彎腰在衣服上擺弄了會兒,伸手進入,在衣服裏麵取出了一些小器件,其中一個血色的盒子。鬼見愁擺弄了會兒,忽然大驚,嚇得哎呀大叫了聲,將盒子丟進了棺材裏。


    “怎麽了?”我馬上問。


    鬼見愁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好似丟了魂,目光渙散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往林子外麵跑了過去。


    我看棺材裏麵,盒子還是盒子,屍骨還是屍骨,沒什麽變化,不過剛才沒有注意,這會兒看到那骷髏的額頭上竟然被刻上了一行小字。


    湊近一看,寫的是:英靈立陽,千秋萬載,魂入大羅,魄歸血衣。


    李家青是這方麵高手,彎腰撿起那盒子看了會兒,在上麵摸了幾下後說:“棺材已經被開啟過了,裏麵的東西早就被拿走了,骷髏上的那行小字,是死後刻上去的。從那行小字來看,墓主人應該是血衣門的人。”


    江重業這會兒說:“鍾武業,號立陽,修煉的法術是血衣術,出自血衣門,在當初那小隊之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我初入玄門,對玄門的事情還不大了解,不解問:“血衣門是玄門家族?”


    李家青把盒子收了起來,說:“我隻是來幫你們看棺材裏麵的訊息的,其他的我不管了,現在這裏一切不關我的事情,這東西我收走了,當做我的報酬。棺材裏麵其他的東西都被血衣門收走了,你們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得去找血衣門。”


    說完就離開了這裏,原以為墳墓會機關重重,沒想到就這種程度。叉腸農亡。


    李家青離開我們並沒有阻攔,江重業回答了我之前的那個問題,說:“血衣門不是家族,而是正規的玄門門派,是個很邪門的門派,在玄門階層關係並不是很少,跟外界交流也不多,你哥讓我這幾天帶著你,看起來挺麻煩的。”


    “知道血衣門在哪兒嗎?”我問。


    江重業說:“以前幫血衣門看過風水,還算有些交情,幸好是血衣門,不然我還真幫不了你,我帶你去問問清楚。”


    我也隻是去問問關於我奶奶的訊息,並不是要去找血衣門的麻煩,現在又有了江重業這一層關係,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將墳墓重新掩蓋好,我和江重業往血衣門趕去。


    血衣門跟其他的道教門派不一樣,並不是修建在山頭上,而是修建在都市裏麵,雖說是門派,但是也還隻是家族的規模,不過勢力卻比家族要大上不少。


    江重業先帶我去換了一身衣服,畢竟是去拜訪他們,自然得正式一些。


    在去血衣門之前,江重業跟我說:“你有準備禮物嗎?血衣門的老門主喜歡把玩玉器,要投其所好,再去詢問那些消息就容易得多了。”


    我現在一窮二白的,上哪兒去找什麽玉器去,身上連錢都沒有,吃喝都得靠江重業,買禮物的事情不可行。


    “沒有,兩袖清風去。”我說。


    江重業歎了口氣:“市場上貴的玉石雖然不少,但是也隻是一些凡玉,買了反而會討嫌,就這樣去吧。剛好現在這個時候是個吉時,就現在去。”


    之後江重業帶著我前往血衣門,在路上時,江重業特意囑咐了我,讓我去了之後千萬不要透露我是陳懷英的孫子,因為當年鍾武業很可能是因為我爺爺而死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沒準會報複我。


    血衣門財力並不算很雄厚,但是也不至於跟著別人住小區,別墅自然是有的,我們到了之後,門口幾個保鏢模樣的人攔下我們。


    雖然打扮成保鏢,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個個都是玄術好手,一雙手粗糙得很,再加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跟血衣門以鮮血練法術的來頭相符合。


    江重業拿出了拜帖,這人隨後進去,沒多大會兒出來讓我們進去。


    我跟在江重業後麵,江重業進去就對其中一個老者拱起了手:“鍾老爺子,好久不見了。”


    那人年逾七十,見了江重業倒也和氣:“江道長,好些年不見了。”


    血衣門是玄術階層對他們的稱呼,外表上,他們實際是開連鎖火鍋店的,叫血色火鍋,在這邊兒餐飲行業占了一席之地。


    這個老人叫鍾大千,鍾武業的大哥,現在是血衣門的掌舵人。


    雙方都很和氣,這是一個好的開頭,我們隨後坐下,鍾大千讓人上茶,江重業說:“最近剛好路過湘西,想起鍾老爺子,就過來看看。”


    鍾大千滿臉和藹笑意,將目光放在我身上:“這個小夥子是?”


    我說:“鍾老爺子好,我叫陳蛋子,聽江大哥說鍾老爺子是少見的豪傑,就硬要跟過來看看。”


    鍾大千哦哦點頭。


    江重業也比較善於交談,很快就跟鍾大千聊得熟絡了起來。


    其實江重業跟鍾大千也就隻在幾年前見過一次,那次是鍾大千的父親死了,請宿士派的道士幫忙找個好的墳地,宿士派就讓江重業來了,之後雙方就一直沒有見過了。


    他們在聊天的時候,我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在屋子的上方看見三張照片,最上麵那應該是鍾大千的父親,另外一個跟鍾大千很相似,應該就是死去的鍾武業了。


    而在鍾武業照片的下麵,我看見了心口、雙眼、喉嚨、眉心都被釘子釘住的我爺爺的照片,看見這照片,莫名有些氣憤,問:“鍾老爺子,那照片上的人為什麽是這般模樣?”


    鍾大千看了照片一眼,麵色沉了下來:“那人叫陳懷英,是我血衣門的敵人,殺了我弟弟,血衣門一定要殺了他複仇,就把他的照片掛在那裏,時刻提醒我們。”


    果然,幸好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不然就完蛋了。


    我又問:“您弟弟跟陳懷英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出了人命?”


    我循序漸進,為了摸清鍾武業所在的那個隊和我奶奶的身份。


    鍾大千剛要回答這個問題,門口幾個漢子突然架進來一個人,我一看,竟然是那戴眼鏡的李家青,這幾個漢子把李家青丟在了一邊,說:“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人在古玩店裏出售我們血衣門的納血玉盒,趕過去抓到了這人,在他手裏發現了這個。”


    漢子把李家青從墳墓裏麵拿的那盒子遞給鍾大千,鍾大千看了看盒子,頓時大怒:“這是我弟弟的納血玉盒,你是怎麽來的?這盒子明明在我弟弟屍骨身上。”


    李家青這會兒將目光看向了我們,我眉頭一凝,心說要露餡了,心急之下施展出了攝魂術,將他短暫嚇住。


    第一百五十章吸煙喝酒的江重業兩章合一


    李家青從事的地倒賣文物這個行當,顯然額也是亡命之徒,但是他所接觸到的並不包括玄術階層,所以能用攝魂術嚇住他並不奇怪。


    不過這方法也隻能短時間起效。我現在道法基礎還不夠,得盡快另外想辦法,不讓他說出我們的來頭才行。


    攝魂術在十秒鍾後失效,李家青說:“撿的,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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