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說:“我叫張嫣,我們見過的。”


    她說張嫣,我馬上就想起來了,小時候那個淹死在井裏的女孩兒,後來被王祖空弄進我身體裏麵養了起來。


    陳文跟我說過,我十八的時候她才會出來,算算日子,我前幾天剛好滿了十八歲了。


    我當時驚愕無比,我都快忘記這事兒了,看了她一會兒,覺得有疑惑,問她:“你死的時候才不到十歲,鬼怎麽可能長得大?你別想誆我。”


    她的膽子好像比我還小,說話柔柔弱弱的,聲音細不可聞。我的連番質問,讓她有些害怕,顫著聲音說:“我我也不知道。”


    看她這樣子,也不像能害人的鬼,陳文跟我說過,鬼是壞的,魅是好的,她應該就是魅了。


    我看了一眼被她撕爛的布娃娃,跟她說:“你把布娃娃撿起來我看看。。”


    她還真的聽話彎腰撿起來遞給了我,然後馬上退後幾步,怕我害她似的。


    這麽膽小的鬼魅,我還是第一次見。


    看了一下布娃娃,做成這個布娃娃的頭發暗黃色的,存放的時間應該很長。在布娃娃棉絮裏麵,發現了一個紙人,拿起來一看,竟然跟小時候那個差不多,紙人背後寫著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布娃娃確實嚇人,不過麵前這個張嫣卻更讓我忌憚,看了她一會兒說:“你坐床上去。”


    她也看了我一眼,然後坐在了床邊。


    我又說:“你到客廳去。”


    她很忌憚看著我,別著身子從我旁邊經過,到客廳中間站著不動了,我見她出去,轟嚓關上了房門,跳上床就蒙著被子不敢動了,家裏來了個鬼,不害怕那是裝的。


    真在床上蒙著被子呆了一晚上,沒去管那個張嫣怎麽樣,晚上又有幾隻烏鴉飛到窗台上歇著,我還是沒管。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我爬起來開門出去一看,那張嫣還站在客廳裏呢,移都沒移動。


    我這才覺得有些歉意,不過拉不下臉道歉,就說:“你站了一晚上?”


    她嗯了聲。


    我又問:“你有換洗的衣服嗎?你身上都是血。”


    她搖搖頭。


    我心說等過會把你攆走,卻又張不開嘴,想來想去,找了一套我的運動服給她了,我也不想在家呆,說:“你要不就走吧?我上學去。”


    她沒回我,我怕她萬一突然報複我,就快步出了門,到學校一整天心不在焉,都想著回家萬一她還在屋裏咋辦。


    隻能祈禱陳文快點到了,下午放學給陳文打了個電話,陳文說:“我跟你說過,那個女鬼跟你分了命,你們隻要死一個,就全死了,她要是出去出點什麽意外,你也會跟著一起完蛋。”


    我又說到了布娃娃的事情。


    陳文說:“布娃娃是從你樓上掉下來的?”


    我說:“應該是的。”


    陳文沉吟了會兒回答:“不管是鬼還是壞人,都不能當麵戳破,你別打草驚蛇,我過幾天就來找你。”


    掛了電話快步回屋,經過陳文提醒才想起分命這茬兒,心想就讓那女鬼住家裏就是,反正還有空屋子。


    第七章嬌羞女鬼


    回屋路上經過一家服裝店時,想起她現在的衣服已經染了雞血,就自掏一個月的生活費進去給她挑了一套相對來說比較貴的衣服,比我的都貴。


    心想先打好關係,萬一以後她反目的話,也能念念我的好。


    提著衣服回屋,開門一看,看見她正在往餐桌上擺放碗碟,連飯菜都做好了。


    我進屋,她先退了幾步,然後才低著頭說:“我我幫你做好飯了。”


    女人有天賦做這種事情,比我做得好多了,不過有些疑惑,問她:“你怎麽會做飯?”


    她說:“我才學會沒幾天。”


    想起晚上廚房裏叮叮咚咚的聲音,原來是她在學做飯,當下覺得她還是挺不錯的。


    打量了她幾眼,她身材嬌小,穿著我的衣服跟穿裙子一樣,就把手裏的衣服給了她,說:“你以後穿這個。”


    她不敢上前接,我直接過去塞她手裏,說:“你去試試,我不知道大小,不合適的話就重新去買。”


    嘴裏雖然這麽說,但是我身上已經沒錢了。


    她進屋換衣服,我上桌吃飯,心想我的命跟她的命綁在一起,她應該不會害我,所以吃得比較大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飯罷準備收拾飯桌,她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我一看,驚為天人,原來她一打扮竟然這麽漂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龍女,白色衣袂飄舞,黑直秀發垂落,抓著雙手放在前麵,沒半點兒鬼的感覺。


    我看呆了,她看我要收拾桌子,上前說:“我來吧。”


    說完膽戰兢兢過來收拾起了桌子,我則坐到一旁沙發上看了起來,等她收拾完了之後,我把她帶到了以前我父母睡的屋子,鋪好床鋪後跟她說:“以後你就睡這裏,平時別出門,怕嚇到周圍住戶。”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晚上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她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我看她一小姑娘這麽站著,就有些心疼了,說:“你也坐吧。”


    她找了一個離我很遠的地方坐下,盯著電視看了起來,對電視裏的畫麵很感興趣,比我看得還要出神。


    她好像不知道困似的,看到十二點多,即便裏麵是廣告,她也看得津津有味,我困得很,又不想打擾她,就說:“你不困嗎?”


    她搖搖頭,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看到我就跟羊羔看到狼似的,滿眼警惕。


    我說:“我先去睡了,你就在這裏看,我教你怎麽開關。”


    之後我教了她一遍怎麽開關電視,然後洗澡睡覺去了,晚上睡得比較死,第二天一早,被飯菜香味給香醒了,起床看,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裏麵的廣告,一雙小眼睛專注得很。


    我咳了兩聲她才反應過來,盯著我警惕說:“我已經幫你做好飯了。”


    我心想我也不是很凶啊,按理說應該是我怕她才是,她怕我做啥?


    以前早上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這次例外,足足吃了幾大碗才停下,她見我停下,馬上又上來收碗洗碗了。


    我看時間快到了,跟她說:“你就在家看電視,別出去,我下午五點四十回來。”


    說完換鞋出去,出門拍了拍額頭,心想這跟做夢似的,整來整去竟然跟鬼住在一起了。


    平時我是坐車去學校的,昨天給她買了衣服,囊中羞澀,就步行去,到學校旁邊有個岔路,到那時看見一個雙腿都斷了的老年人在乞討,前麵幾個人過去都沒給半分錢,搭都沒搭理,我覺得有些可憐,掏了掏口袋,摸出了兩塊錢遞給了他,還說:“老人家,這裏人不多而且車輛多,容易出事,你去對麵公園門口,那裏人多。”


    老人跟我說:“那裏有太陽,曬人,這裏挺好。”


    我心想也是,給了錢就走了,今兒上課還是沒心情,一直在想屋裏那個張嫣,她在屋子裏總覺得別扭。


    越想越不想聽課,等到一下課,我就出門給陳文打了個電話,問:“哥,有沒有辦法能不讓她和我分命?”


    陳文回答說:“沒有。”


    我又問他:“你什麽時候過來?”


    他說:“我這兒臨時遇到一些事情,估計要十天之後,那個女鬼會護著你,你別到處亂跑就是,等我回來。”


    我心想那女鬼柔柔弱弱的,我護她還差不多。


    掛了電話往回走,到上午那個老頭兒乞討的地方,看見老頭兒還在那裏,麵前隻放著我早上給的那兩塊錢。


    我有些疑惑,問他:“老人家,您在這呆了一天了?”


    他恩了聲。


    我又問:“怎麽沒人給你錢?”


    他說:“他們假裝沒看到我,都不給我,我也沒辦法。”


    我覺得有些不好受,又從兜裏摸出了我僅剩的五十塊錢,給了他說:“天快黑了,您腿腳不方便,先回去吧。”


    這下真的是窮光蛋了,幸好屋裏冰箱裏還有一些準備好的菜,不然今天準備喝西北風。


    回屋想起沒帶鑰匙,敲門沒過幾秒,張嫣就過來開門了,我看了一下桌子上,飯菜已經擺好,還在冒著熱氣,顯然是剛才才做好的。


    屋裏電視依然開著,估計我回來之前她在看電視。


    “我做好飯了。”她退到一邊跟我說。


    每次回來都有人做飯做菜,想到這點,倒有些慶幸她留在家了。


    我進屋後坐在桌邊問:“你不用吃飯?”


    她恩了聲:“我是聞香的。”


    小時候聽人說過,人吃飯,鬼聞香,我聽後問她:“那你聞了沒?”


    她搖了搖頭,腦袋都快埋到胸前了。


    我看了一眼,心想才十六歲,發育的倒不錯,她瞥見我在看她,臉唰一下就紅了。


    我起身進廚房,拿出幾支香點上,不一會兒香的煙就飄了出來。


    她跟我說了句謝謝,我就說:“以後你自己去點香就是,我的臥室你別進去,其他房間你可以隨便進出,對了,你今天沒出去吧?”


    她搖頭說:“沒有。”


    我說:“千萬別出去,萬一被人看到不好。”


    她點頭答應,跟我說:“你在外麵要小心一點,你不讓我出去,我怕外麵有人會害你。”


    我說:“朗朗乾坤,沒人會害我。”


    晚上她看了會兒電視,我洗澡之後把衣服丟在一旁就睡了,剛躺下就聽見房間裏傳來躂地一聲,起身一看,原來是前些天撕碎的那個布娃娃落到了地上。


    陳文讓我把布娃娃留著,不然我早就扔掉了,起床彎腰去撿布娃娃,剛彎下腰去,發現布娃娃上的頭發不見了。


    連忙開門出去,打開旁邊臥室的門,對張嫣說:“你拿了布娃娃上的頭發沒有?”


    她躺在床上,臉色通紅跟我大眼瞪小眼,我這才意識到男女有別,退出去一會兒後她才出來,說:“我沒拿。”


    我說:“布娃娃的頭發不見了。”


    就算是死人頭發,那也是死物,應該不能自己行走才是,這個屋子裏除了我就隻有她了,要是她也沒拿的話,那就有些令人費解了,越想約恐怖。


    和她一起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


    最後她說:“要不然你去睡覺,我在你床邊守著,要是有鬼過來,我就叫醒你。”


    她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求之不得,不過還是問了句:“你不會困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不困。”


    我心想你不困才怪,猶豫的那會兒就已經說明你很困了,她還隻是一個比我小的姑娘,就算不怎麽待見她,也不會那麽狠心讓她守一晚上,就說:“你去睡吧,應該是被烏鴉叼走了。”


    她卻抬頭跟我說:“可是我怕別人害你。”


    “你看著我睡不著覺,你還是自個兒去睡吧,你整天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過幾天等我哥過來,我讓他想個辦法,解掉我們分命這事兒,到時候你隨便去哪兒都行。”


    她哦了聲,站在那兒等我進屋之後才回屋。


    前幾天天天熬夜,今天確實困得很,即便知道布娃娃不見了,也還是倒頭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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