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把那個銅鈴遞給了我,說:“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上麵的符撕掉。”


    撕掉裏麵最後一魄就沒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有些不明白,就問他為什麽。


    他說:“另外的魂魄找不回來了,這樣活著隻會遭罪。”


    王祖空雖然對我凶了一些,但是讓我放走他的最後一魄,做不出這種事情,陳文歎了口氣,親自動手把符撕了。


    剛一撕掉,王祖空腿一蹬,歸西了。


    陳文讓我別看,帶著我回村,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胡哈兒,胡哈兒走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裏拿著的那個香囊,把這事兒跟陳文說了。


    陳文馬上就攔下了**,問他:“你這個香囊是哪兒來的?”


    **說:“在陳浩屋旁邊撿的。”


    陳文聽後拔腿就跑,我一路跟過去,到屋的時候,卻看見屋門口已經擠滿了村民,村民見了我,說:“蛋子,你跑哪兒去了?你奶奶出事了。”


    我擠進去一看,看見奶奶靠在椅子上,臉都已經青了。


    陳文正在奶奶旁邊,看到我進來,他馬上讓我跪下別動,然後讓村民別說話。


    陳文站在奶奶前麵嘴巴裏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念完之後,他讓我問奶奶一句話。


    我應他的話問:“奶奶,到底是哪個害的你?”


    我一問完,奶奶咻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把村民全部都嚇跑了。


    我也被嚇得不輕,陳文又跟我說:“你走你奶奶前麵,給你奶奶引路。”


    我嗯了聲,走在了奶奶前麵,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走著走著就哭了,然後就嚎啕大哭,因為我知道,奶奶已經死了。


    奶奶眼睛怒睜著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王祖空他們的村子裏。


    奶奶把這個村子裏的人也嚇跑了,奶奶沒停下,繼續往前,最後在**的屋子門口,一下就倒了下去。


    陳文跟我說:“你把你奶奶屍體照顧好,我去看看。”


    陳文說完,上前一腳把**家的兩扇大門踹得七分八裂,然後進去就把體型巨大的**一把揪了出來,用力一丟,把**丟到了地上。


    二話不說,上去再把他提起來,大耳刮子扇過去,把**扇得暈頭轉向。


    **看到我奶奶屍體,嚇得不輕。


    陳文問:“是不是你做的?”


    **搖頭說不是的。


    陳文又是兩個大耳刮子扇過去,**被打怕了,這才說:“昨天陳浩的爺爺給我托夢,是他讓我去的。”


    陳文聽了之後又問:“昨天晚上,你為什麽要把王祖空的魂魄放走?”


    昨天要不是他一直按著門不關的話,沒準兒王祖空就被救回來了,之前以為他是真被嚇到了,不過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又說:“你把王祖空救活了的話,他就要殺我。”


    陳文問:“他為什麽要殺你?”


    **搖頭說:“我也不曉得,陳浩爺爺托夢跟我說的,他說王祖空要是被救活了,就會把我殺了,讓我給你搗亂。”


    陳文也不再管**了,跟他說:“你給我好好在屋裏呆著,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之後再來收拾你。”


    之後他背著奶奶回了屋,回屋之後,讓村裏有電話的人家給我父母打了個電話,通知我父母回來。


    父母在外地,回來需要一天路程,這一天,陳文一直在外麵跑。


    奶奶的靈堂是村民們幫著布置的。


    陳文在外麵奔走了一天之後,我父母也回來了。


    陳文跟我父母見了麵,我父母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趕陳文走。


    我當時很不理解,村民也不理解,跟我父母說:“陳文沒收你們半分錢,盡心盡力為陳浩辦事情,也為村裏辦了不少事情,你們咋能趕他走呢?”


    我父母不依,不管什麽話都說了出來,還把王祖空和奶奶的死全都推到了陳文身上,說陳文沒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陳文一來就接連死人。


    陳文被我父母說了一頓,一直在旁邊微微笑,我父母說完之後,陳文才走到我身邊說:“陳浩,你身上的事情,我差不多都搞清楚了,你父母隻是不想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也不想把事情跟你說得太清楚,給你一樣東西。”


    他說完後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紙人,正是當時奶奶弄丟的那個紙人。


    他把紙人燒成了灰,和著一碗清水讓我喝下去。


    我照他的話做了,之後他說:“我昨天幫你找回來的,這個紙人就是你的命,我已經把紙人還給了你,不過你體內還有一個鬼,她會和你一起分你的命,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已經在這裏沒事情了,你父母不歡迎我,我過會兒就走,你記下我的號碼,以後要是有事情,可以找我。”


    第六章死屍頭發


    陳文說完,收拾了他自己的東西,沒在屋裏停留一會兒,馬上就走了。


    本來奶奶死了我就傷心,陳文再一走,我把氣全撒在了我父母的身上。


    我說我要去找陳文,他們死活不準。


    奶奶下葬之後,我父母把我接到了城裏,在城裏租了一套房子,他們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我讀書。


    陳文在那幾年一直沒有出現過,我記下了他的號碼,但是一直沒有手機給他打,父母也不準我去找他。


    在我讀高二的時候,父母嫌本地打工不掙錢,就讓我一個人在家,他們出遠門打工去了,我一個人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


    高二下冊快要結束的時候,我跟往常一樣回屋,做飯吃飯,看電視,洗澡,睡覺!


    剛躺到床上,外麵防盜窗上停了幾隻烏鴉,對準我哇哇大叫,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了,也很久沒見過鬼了,當時被嚇得不輕。


    不過還是進屋拿了些東西喂給它們吃。


    以前見到烏鴉,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現在父母不再看著我,我就跑到外麵公共電話亭,給陳文打了個電話。


    他的那個電話還打得通,打過去沒多大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一接通,我就說:“哥,我是陳浩。”


    他說:“我知道,你說。”


    我把見到烏鴉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陳文愣了會兒說:“你父母在家沒?”


    我說沒有,陳文當下就答應,過幾天到我屋裏看看。


    那天晚上我一晚上沒有睡著覺,那幾隻烏鴉趕都趕不走,第二天去學校也沒心思學習,渾渾噩噩了一天。


    剛好那天同學又給我講了一個好朋友背靠背的恐怖故事,我小時候雖然見過更恐怖的東西,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來了城裏,就從來沒有見過了。


    晚上躺在床上,老是想那個故事:


    有兩個好朋友一起在城裏租房子,其中一個出去很多天沒有回來,另外一個天天找他,但是始終找不到,每天還會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隻會說一句話:“好朋友,背靠背。”


    這樣持續了好幾天,晚上那個人躺在床上,聞到一股臭味,翻身下床,往床下一看,發現他的朋友被釘在床板上,已經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和他隔著床板背靠背。


    這個故事沒有結尾,跟小時候我的事情一樣,沒有結尾,現在每天我都會小時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這次陳文來了,就能知道了。


    躺了一會兒,還沒睡著,房門被敲響,我起床開門,房東跟我說:“我跟你說一下,你晚上再叮叮咚咚的話,我就給你父母打電話了。”


    我當時疑惑得很,我平時放學,回來用不了多久就直接睡了,啥時候叮叮咚咚的了。


    不過不敢跟房東強,嗯嗯點頭,然後問她:“是啥子時候叮叮咚咚的?”


    她說:“半夜十二點多,好多人都在說你,你注意點,看你是個年輕人,不稀罕說你。”


    房東走後,我嚇得坐在客廳動都不敢動,半夜十二點我早就睡了,屋子裏怎麽可能發出聲音?再一想那些烏鴉,馬上猜到可能有髒東西進了屋。


    想到後,半夜又跑到樓下給陳文打了個電話,陳文聽我說了之後,他跟我說:“你找一把菜刀掛在房門,再找幾根紅繩,繞著屋子一圈,要是還不放心,再圍著房門撒一泡尿,這樣髒東西就進不來了。”


    前麵兩點我照做了,後麵一點沒有,畢竟這屋子自己要住。


    晚上因為害怕,沒有睡著,半夜眯著眼睛,到了十二點左右,真的聽見廚房裏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當時我一驚,這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怎麽可能還有人在?


    而且我按照陳文說的做了,外麵的東西應該進不來才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髒東西不是在外麵,而是一直在屋裏。


    悉悉索索爬起來,把中指給咬破了,然後提著菜刀往廚房走。


    到廚房門口,真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砧板前麵,手裏拿著另外一把菜刀,叮叮咚咚在砧板上敲。


    小時候啥都不懂,所以雖然害怕,但是還有熊膽,敢上去把血往鬼臉上抹。


    現在看到,我腿都嚇軟了,根本不敢過去,看到後丟了菜刀就往回跑。


    跑回屋蒙著被子聽了會兒,外麵又沒聲音了,不過不敢掀開被子看,把掀開看見的是鬼的臉,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


    那晚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第二天到很晚才醒過來,爬起來出門看,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菜刀、紅繩都在,不像有人來過。


    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下,廚房擺布也一樣,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


    白天沒什麽好怕的,不過去刷牙的時候,往鏡子裏一看,身體後麵一個白色影子一閃而過,我回頭一看,卻沒看見任何人。


    確定屋子裏一定有其他的東西,刷完牙,一溜煙兒跑出去,到了學校感覺才好些。


    學校的同學那幾天熱衷講鬼故事,我不想聽,他們硬拉著我去聽,最後讓我講,我最後把我小時候的事情講了出來,他們卻死活不信。


    我就說:“過幾天我哥會過來,到時候帶你們去見他。”


    放學後,我在外麵遊蕩了一陣,一想到屋裏有一個別的東西,就不想進屋。


    爺爺奶奶死了,父母外出打工,走在街上越有越孤單,最後一跺腳,買了一把香,再買了一隻公雞回家,進屋直接一刀把公雞剁了,接了一碗血,在冰箱裏找了半截白蘿卜,把香插在了上麵,端著雞血說:“我不管你是誰,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要是得罪了你,給你點株香,當做道歉,你覺得夠了就走,覺得不夠,我這兒有雞血,你可以試試。”


    雞血這方法是我從陳文那裏學的,說完後把香和雞血都留在了廚房,自個兒跑回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起作用了,晚上真的就沒聽見叮叮咚咚的聲音了。


    到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樓上不知道是誰突然丟了一個布娃娃下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防盜窗上。


    我起身去撿起來看了一下,隨後放在了窗台上,心想是上麵誰家小孩兒的玩具,明早去還給別人。


    不過布娃娃放在窗台上,不一會兒就把烏鴉引過來了,哇哇叫了兩聲,我還沒起身,它們又拍著翅膀飛走了,飛得很急,像是有東西在攆它們。


    烏鴉膽子大,竟然被嚇跑了,這情況也嚇到了我,起身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


    也不知為啥,晚上死寂沒聲音,反倒睡不著,起身上個廁所,經過鏡子時候瞥了一眼,用鏡子斜著一照,照向我睡的臥室房門的時候,在房門那裏看見了一個白衣服的女人,那女人麵向臥室裏麵,並沒有看我,我本來想跑,不過一想,沒準兒是個機會把她除了,於是鼓著膽子摸索進廚房,端起了那碗雞血走向那女人。


    還沒等我潑上去,那女人卻進屋拿起了那個布娃娃,一下就給撕爛了。


    我愣了一下,一碗雞血潑過去,全都淋在了她的頭上,她頓時就被染紅了,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竟然有些恐懼,斷斷續續說:“有……有人想用布娃娃……害你,我不想嚇你……”


    我看了一下這女的,比我還要小一些,大概十六歲,長得很清秀古典,身上白色的長裙上紋了一些花紋,那一個刹那,我竟然有些出神。


    雞血沒起作用,她沒半分痛苦,看我沒說話,她又說:“這個布娃娃的頭發是用死人頭發做的,有人丟下來害你的,但是不是我要害你。”


    之前一段時間,我聽在火葬場扛屍的一個男人說:進火葬場的女人,永遠是光頭。


    那個時候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現在突然明白了,因為女屍的頭發被剪下來,賣給別人,別人做成假發或者玩具再出去賣。


    雞血沒作用,我也沒轍了,也不想逃,幹脆破罐子破摔,問她:“你到底是誰?為啥在我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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