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村啊!你這裏就是鬼怪集中營麽……!身後的小姑娘還在追著他問,聲音從低沉到犀利,有那麽一段時間遲暮耳朵都快聾了,身子也很沉,走不動路,想了想可能是小姑娘跑到了他後背上——這一認知真的是嚇壞他了,但他隻能裝作充耳未聞,一副我聽不見什麽都聽不見的樣子塞上了耳機,哼著歌向前走去。


    拓拔老爺爺的屋子不算太遠,遲暮用餘光發現上一次的鬼娃以及鬼娃他老母正站在村小道的盡頭,遲暮哼了一聲,邁步走進了院子。


    很快,身上的重壓感不見了,遲暮舒了一口氣,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您好,有人在家麽?”


    這位不知全名是什麽的拓拔老爺爺聽說已經八十多了,但從院子裏的布置可以看出老人的身體非常健康,牆一角是建議的小菜地,種著大蔥什麽的,另外一角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農具,一旁有一個褐色的大缸,應該是泡鹹菜什麽的,門口還擺放著幾個花盆,看來老頭喜歡花花草草——但是說不定耳朵有問題,聽不見……


    這麽想著,遲暮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有人嗎?”


    “來了……”非常熟悉的說話聲讓遲暮一愣,很快,夏維安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遲暮一人站在大門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你是c大來的師哥是不是?來錄音的?”


    遲暮咧嘴一笑,看到夏維安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神經都放鬆了,也是一笑:“你好,夏同學,不要驚訝,我認識你——”


    “啊!”夏維安小聲尖叫了一聲,臉有點紅,帶著微微羞澀問:“師哥還認識我?”遲暮一笑,他就喜歡他這樣嬌羞的小模樣,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好,就似每個毛孔散發著熱情——愉悅的感覺直擊心底……天啊,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想到這裏遲暮笑了笑,但是想到自己的手機功能,還是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編了一個非常爛的借口:“我們合影怎麽樣?”


    “好啊好啊!”夏維安沒做他想,兩人用非主流賣萌姿勢在愛瘋手機上找了一張相後,夏維安一笑:“爺爺在裏頭等呢,聽說師哥要來很高興呢……”


    遲暮滿口答應著,但卻低著頭不停鼓搗著手機,將兩人的照片往草稿箱中轉移過去,不經意間,他似乎發現了個什麽——


    遲暮瞪大了眼睛,手卻不自覺地將屏幕放大——他定睛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身後那口醬缸——在照片中,似乎有個長頭發穿白衣服的女人,臉白乎乎的看不清楚,模糊成了一團,似乎伸著手臂,要爬出來……


    缸裏有鬼!


    64、醬缸裏的女鬼


    雖然手機的像素很模糊,隻能看清楚是一個人的樣子,但遲暮卻被嚇壞了,難道隨隨便便個地方都能出現什麽鬼怪麽?夏維安看到他一下子嚇得臉白的樣子,有些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他手機,帶著笑問:“師哥,怎麽了……難道說很醜……”


    “不是……”遲暮苦笑一聲,將手機遞了過去,“你能看清楚麽,咱倆背後那口缸裏是不是有東西?”


    夏維安勉強地笑了一聲,接過手機,本來想調侃一下兩人非主流很二的賣萌姿勢,卻看到手機映像後慢慢凝固住了笑容,猛然回頭看了一下身後,轉過身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師哥……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遲暮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感受著手心中的手細嫩柔滑,跟女孩子一樣,忍不住有些心馳蕩漾,但他還是急切地問:“維安,我現在可以信任的人隻有你了,你知道麽……我一直……”


    “一直什麽……”夏維安臉上稍微帶著點心有餘悸的表情迅速瞥了背後一眼,不自覺地往前走了走,遠離這個醬缸,“啊……師哥……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膽子很小啊!咱出去說好麽!”


    “走,我們去外麵說。”遲暮伸手攬過他的腰,一把將他拽出了院子,剛出了門迎麵就看見鬼娃的一家三口,鬼娃站在最前麵、旁邊是他的姐姐——這是遲暮第一次看見鬼娃的姐姐——此時她的姐姐全身腫大,將本來正常的校服撐的有些變形,皮膚被泡得似退了毛的生豬皮,皮膚深層下的血管泛著奇怪的藍色,一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而那雙渾濁泛黃的眼睛連瞳孔都找不見,就那麽濕答答地站在鬼娃身邊,地上還有一灘水,兩個鬼怪身後站著她們的媽媽,依舊是歪著頭吐著舌頭上吊死亡的樣子,然甘遲暮一下子就感覺到自己的隔夜飯……這次真要吐了……


    身後的夏維安按理說是第一次見到鬼娃的三口之家,瞪著眼睛就想驚呼,被遲暮翻身一下子捂住嘴按在牆上,低聲快速說了一句:“不要看她們也不要理她們。”


    “唔……唔?”夏維安瞪著眼睛,不停地瞟著鬼娃一家的方向,似乎嚇得已經腿軟了,軟綿綿地靠在牆上,任由遲暮壓住他。


    “你們看見了我(我兒子)(我弟弟)的紅領巾了麽?”鬼娃一家低沉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聽的夏維安和遲暮同時哆嗦了一下,遲暮微微側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夏維安的視線,湊過來貼在他耳邊輕輕說:“不要看她們也不要回答她們的任何話,聽見了沒有,聽見就眨眨眼睛……”


    夏維安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遲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身子卻僵直了,注意力放在了身後的一家……


    那三隻鬼依舊站在原地,不停地重複著是否看見了紅領巾,是否看見了紅領巾,我的紅領巾哪裏去了這樣的話,這一聲一聲的念叨得就似緊箍咒,聽得遲暮頭就大了,不一會聲音越來越尖銳,似乎就在他耳朵邊吼著,兩人三鬼僵持了很久,終於他實在不耐煩,單手勾住了夏維安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挪開鉗住了下巴,頭微微低下,準確無誤地含住了夏維安的嘴唇。


    “唔……!”一瞬間夏維安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兩人唇齒交融,遲暮勾住他的舌一路長驅直入進了他的口腔後,輕車熟路地舔弄著夏維安的牙齦最敏感的地方,狠狠吸吮著他的舌根,惹得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掛在了遲暮身上。


    “……你們看見……紅領巾……嘶!”三隻鬼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台詞都不說了,直勾勾地盯著他倆,兩人忘我地親吻著,遲暮甚至摟住夏維安的一條腿讓他掛在自己的腰上,那隻手甚至在肆意地揉撚著他的臀部——


    “呸!”三隻鬼統統發出了一聲感歎,飄走了。


    等到遲暮鬆開夏維安時,三隻鬼早就不見蹤影,夏維安漲紅著臉喘著粗氣,依舊瞪著眼睛看他,一隻手卻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自己的領子,另一隻手倉促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低聲喝道:“你……村子裏有人的!”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憤怒,等遲暮想解釋時已經完了,隻見夏維安雙手扭住他的一隻胳膊,同時腳下用力,一腳勾住他的腳脖子,遲暮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天旋地轉地躺在地上左胳膊被死死地扭在身後,同時背上被夏維安的膝蓋頂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他還會功夫……不知道……還能不能壓倒……不過接吻就可以驅趕鬼怪,那……


    “呀呀呀呀好疼!……你輕點!我解釋還不行麽!”遲暮疼得呲牙咧嘴,快速吼了出來:“你想讓全村人都看你的熱鬧?”


    “好吧!”夏維安冷哼一聲,將他從地上拎起來,一下子推到牆上,用胳膊頂著他的脖子,微微抬頭看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遲暮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表示現在這樣子自己也發不了音,夏維安才冷哼了一聲,鬆了鬆,遲暮呲牙咧嘴地喘了幾口氣,啞著嗓子問:“你還練過,沒看出來啊……好吧好吧我說我說……”


    他將那三隻鬼發生的事情一說,當然省去了自己不停死亡輪回的一段,裏麵還加著自己的一些觀點,比如大談f村的風水,或者大說靈異論,夏維安用一種“你癡傻了麽”的神情看著他一直沉默不語,半響後才問:“你怎麽知道……這裏的傳說故事……?”


    “我也死來之前做了功課的……”遲暮自認為自己是個很貧的人,這時候腦袋中的cpu高速運轉,歎了一口氣,“剛才也是不得已為之,你也別建議,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


    這話一出,夏維安倒是樂了出來,一雙淡染水霧的眸子也笑的跟月牙一般:“呀……你說你是狗?”


    遲暮聳了聳肩,確實,他這麽做完全是一石二鳥,即趕跑了那三隻要紅領巾的鬼,又能一親美人,他指了指院子:“我們走吧?拓拔老爺爺肯定等急了?”說著,他也一笑:“這下你相信了吧?”


    夏維安的表情有點凝重:“真的有鬼……不會是玩cosy的吧?”村裏有這麽非主流的人麽!遲暮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夏維安卻皺了皺眉頭,扭頭看著三隻鬼飄走的方向,低聲說:“其實我也遇見過。”


    “啊?”遲暮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問:“你遇見什麽了?”


    “我來這裏支教的第一天,晚上側身睡覺的時候就覺得有人趴在我背上,非常的沉,並且不讓我動——我就那麽保持著姿勢一直睡在,等到早上起來後發現自己胳膊都麻了……”夏維安歎了一口氣,神色中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可能真有什麽東西,今天我就相信了你……”說著,他指了指拓拔爺爺的大門:“走吧,我們進去——還有!剛才的事不能再發生!下一次我扭的就不是你的胳膊了……!”


    下一次你一定要扭斷我的脖子,不就親一口麽,又不是采你菊花,這麽激動……遲暮心中不屑於顧,但表麵上還是打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剛才也是情勢所迫,沒有辦法,那啥,我們趕緊進去,我想今天就錄完明天就回家呢。”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裏,要不是四處都是鬼必須夾縫生存,他一秒都不想在這裏,走進院子進了屋,遲暮注意夏維安是躲著醬缸走的,兩人進了屋,發現拓拔老爺爺已經仰躺著睡熟了,看來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


    拓拔爺爺全名拓拔歸,雖然長的非常黑,瘦瘦小小的,聽他自己介紹他連村子都沒走出過一步,少年喪父,中年喪母,老年喪妻,連後代都沒有,是個標準的光棍,不過一說起遲暮的專業——民俗學,他可是來的一套一套的。


    遲暮講明了來意,就拿出錄音筆開始錄音,拓拔歸便扯開嗓子唱了起來,他唱的很慢,轉音很高亢有點像上黨梆子,他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唱著:“我楊六郎孤身一人……想那四哥一人在遼國……孤苦無依啊呀~……蕭太後女人的天……啊啊啊咦……我遼國精兵十萬……啊啊啊啊咦……”


    遲暮拿著錄音筆,有一搭沒一搭地錄著音,眼睛卻不停地轉動著,直直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夏維安,按道理來說,古代宋朝的時候這裏就出了雁門關,應該是遼國的領圖,所以拓拔爺爺經常唱著唱著就從楊家將的角度跑到了遼國人的角度,並且這段戲唱的很慢,遲暮的錄音筆幾乎都快沒有電了,他還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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