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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chapter 2. ...


    村子後麵是數十畝良田,一眼幾乎望不到頭,小時候經常跟著老媽和其他鄰居阿姨來這裏挖野菜,每次都折騰的渾身髒兮兮,那時候感覺這裏真是大的可怕,怎麽走都走不到盡頭,看著田地那端有房子人和車,總覺得像另一個世界。


    和其他人家的小孩打賭一起走到盡頭去看看,每次也都是無功而返,因為實在太遠了,走著走著天都黑了,老媽叫回家的時候,我又不能不聽話。


    等到長大後才知道,那邊其實就是另一個村子,兩邊的農民都在用這片田地,所以顯得格外廣闊。


    在這片田地邊上,是一個陰森森的小樹林,去田地玩的時候從來沒看過有大人往那裏走,就連種地的都是繞開那片小樹林,將玉米什麽的種在較遠的地方,盡量不去觸及到樹林,仿佛十分忌憚那裏。


    大人明令禁止靠近,我們小孩自然也不會真的鑽進去玩,隻不過有時候好奇的緊了,就在附近逞強的轉悠兩圈,實在受不了那地方恐怖陰寒的氣氛後,再嬉鬧著跑開。


    其實好幾次我都透過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樹看到了幾座黑色的墳頭,那些墳頭排列的很整齊,上麵還壓著白紙,看上去就很不吉利,即使隔著老遠也能感覺到讓人厭惡的氣息。


    隻是當時年紀尚小,不明白這種詭異的氣氛到底是什麽,反而因為強烈的好奇心,而對那裏愈發感興趣。


    後來知道了,那地方實際就是村子裏公認的墳地,沒錢買好墓地的村民都把那裏當做安放親人屍骨的地方,隻有在特定的日子,比如清明,才會集體到那裏去祭拜。記得還聽人說過,在那裏發現了一具頭部中槍的骸骨,天靈蓋上被斜著開了三個洞,不知道是什麽時期的,有的說是抗日戰爭逃跑時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有的說是從萬人坑裏拖出來的,大家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過這些在我現在看來,都是扯蛋,我感覺就是當時村裏的大人不想讓我們幾個小兔崽子亂跑,胡編亂造出來的借口,目的就是為了忽悠住我們。


    小樹林後麵是一座小山,說是山,其實就是稍微高點的土丘而已,村裏人都稱其為荒雀坡。


    那地方光禿禿一片毛都沒有,可是比起小樹林,又是另一種更加獨特駭人的寂靜和陰冷,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早就把那裏當成了禁地,一般沒人願意到那裏去。


    以前聽去過荒雀坡的村人說,那裏到了深處還有一片天地,隻是地勢有點險峻,讓人一眼望過去心裏就開始起毛,所以他們也沒有走多遠,在附近看了看就又回來了,覺得沒準有野獸在那裏出沒,也或許是鬼怪。


    一般人對於鬼神的敬畏總比野獸要強烈,因為野獸好賴是有實體的能看得見的活物,而鬼神,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但對於我這個楚家傳人來說,我倒寧願它是鬼,也不願意真碰上個大蟒什麽的。是鬼怪我還有辦法對付,是野獸我就隻能撒丫子逃跑了。


    然而當我真的來到荒雀坡後,才發現這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大型野獸,光禿禿的滿目不毛之地,除非是食草的,否則在這裏絕對活不下去。


    幾天前,吳大叔的小兒子吳小胖,和幾個村裏有名的混小子一起跑到荒雀坡玩,那幾個小子在村裏是有名的一霸,簡直上天入地無所不為,幾家大人拿他們沒辦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後隻能聽之任之。


    吳小胖跟著他們來到這裏,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原本挺大的膽子就這麽給嚇小了,回到家之後一個勁兒的哭,問他究竟怎麽了,他也嘟嘟囔囔的說不清楚,好不容易哄睡了,晚上做噩夢還得折騰醒好幾次。


    那之後吳小胖整天迷迷糊糊的一個人縮在床上,蒙著厚被瑟瑟發抖,嘴裏時不時念上兩句,狀態就和精神分裂沒有太大區別。


    吳嬸一看兒子變成這樣,飯也不吃學也不上了,急的又哭又鬧,拖著吳大叔四處求人,醫院去了不少,連心理醫生都看過了,可惜始終沒查出病因,據說是吳小胖每次到了醫院就恢複正常了,醫生完全看不出哪裏不對勁,隻能開點普通的藥,讓吳嬸吳叔多帶孩子出去溜溜,別是在家悶壞了,變成抑鬱症。


    醫生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吳嬸知道兒子絕對不是抑鬱症這麽簡單,她一怒之下跑去找到其他幾家孩子,想要痛罵他們一頓,卻發現這幾個孩子狀態也和小胖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副又緊張又神秘的樣子,連看人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事情就這麽拖延了幾天,吳嬸吳叔想不出辦法,不敢輕易給孩子治病,就想先湊合著過一段時間,沒準他就自己好了呢。


    誰想到今天一早醒來,就發現小胖那屋已經沒人了,被子朝外掀開,連點熱氣都沒有,顯然裏麵的人出去很久了,再看門口的鞋子和沙發上的衣服,都和小胖本人一起不見了蹤影,這下,吳大叔再也不能和原來一樣蛋定了,他和吳嬸在村裏轉了好幾圈,親戚朋友那裏能去的都找遍了,卻怎麽都找不到那個越來越莫名其妙的吳小胖。


    直到傍晚,吳大叔急的焦頭爛額,才慌慌忙忙來到我家,老楚聽他說完事情經過,便將這事推到了我身上。


    “這事好辦,你家那胖小子肯定又跑到荒雀坡去了。”彈了彈手上的煙,老楚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大手一指旁邊端茶倒水的我,說道:“讓這混蛋跟你去吧,有什麽情況問他就行,讓他把兒子給你找回來,找不回來他也甭回來了。”


    早猜到老楚已經看我不順眼很久,尤其我每天窩在屋裏打遊戲的時候聲音都開的巨大,yy裏團長的咆哮聽的他耳朵發麻,所以這次的麻煩會推給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現在的我對於老楚來說,那就是眼不見心不煩,他就差再找點借口把我踢去北京幹活了,又怕老媽想兒子天天跟他念叨我,這才沒真的把我趕出家門。


    我一看這趟活是接定了,隻好回屋拿了件外套披上,這時候正值秋冬時節,日夜溫差相差很大,不多穿點衣服一會兒準保有我受的。


    “走吧。”我把手插|進兜裏,咳了一聲,催促吳大叔快點帶路,我著急回來繼續打遊戲。


    臨出門的時候,隱約聽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楚低聲念叨了一句:“早幾天來找我,事情也不會這麽麻煩了……一切都是命。”


    作為一個現代大學畢業生,我本來不是那麽迷信的,但是在老楚的耳濡目染下,加上這幾年的經曆,讓我確定了這世上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你不信它就沒有,相反,它可能隨時隨地都跟在你身邊,甚至與你相伴終生。


    我從一個茫然無知的社會小青年,變成敬畏鬼神的封鬼師,這其中的心酸隻有我自己知道,想來我楚揚這輩子,拜天拜地拜陰陽,天塌下來也敢冒出頭去頂,卻唯獨最怕老楚,可見他在培養封鬼傳人這條道路上,對我做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以至於我到現在還無比懼憚他的鞋底。


    老楚說吳小胖肯定又去荒雀坡了,我想了想,還是詢問下其他人比較好,荒雀坡那種地方,不十分確定我是絕對不願意去的。


    到地裏問了幾個正坐在路邊休息的大伯,被告知確實有看到小孩跑進林子裏,是不是去荒雀坡就不能確定了,那時候天色太早,林子邊上霧蒙蒙一片,他們也沒看清那小孩究竟往什麽方向走。


    聽了這話,我心裏對老楚的話確信了七八分,於是帶著吳大叔鑽進林子,在裏麵一點點摸索起來。


    此時外麵天色昏暗,正是落日熔金,夕陽的餘暉灑落進林子裏,斑斑點點更顯冷寂和荒涼,我縮了縮脖子,不想樹林裏的陰氣鑽進衣服內。


    “小楚啊,你爹不是說我家娃跑到荒雀坡去了嘛,咱們趕緊過去吧,這天都快黑了。”跟在我身後,吳大叔明顯更加擔心孩子的安危。


    “放心,小胖不會有事,要是走錯了路,有事的就是咱倆了,你別說話,跟好我就行。”我看了看周圍的墳頭,皺著眉從懷裏掏出手電筒:“艸,這他媽誰買的電池,這點光還不如火柴棍兒呢!”


    我罵罵咧咧的用手電四處照射,希望能在這陰暗昏沉的樹林裏找到些蛛絲馬跡,好確定吳小胖的去向。


    卻沒想到,手電光剛一掃射到左前方的墳頭,就看見一隻白色的小球鞋,正從墳頭後麵悄悄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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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chapter 3. ...


    我愣了一下,舉著手電的手一頓,就感覺後背蹭的冒出一層冷汗,在這種陰暗的樹林子裏突然看到一個躲藏在墳頭後麵的人,任誰都會嚇一激靈,我沒當場叫出聲來,已是不易。


    定了定心神,我並不急於把看到這隻鞋的事告訴吳大叔,而是仔細觀察著那球鞋的樣式和大小,在確定應該正是吳小胖無疑後,才扭頭對四處亂望的吳大叔說道:“吳叔,你看看那邊那隻鞋,是不是你家小胖的啊?”


    “哪裏?我家小胖在哪裏?”吳大叔一聽有了自己兒子的消息,立刻竄到我身前,抬腿就要過去尋找。


    “臥槽,等等!”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差點罵出娘來,心道急個蛋啊急,萬一不是小胖你這麽急著是趕過去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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