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有血?軍師軍師!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是人?他是人?”


    鮮血不斷的從中年人的身上滴流下來,鮮紅的血液很快就沾染在他身上的長袍,渾濁的空氣中又多出了一陣讓人作嘔惡心的血腥味道。


    這麽一來大家都主動的跟這中年人保持了相當的一段距離,他身上流淌著的是新鮮血液那就證明了一點,這個人絕不是什麽塑像了,這是貨真價實的人。


    軍師圍著屍體轉悠了一圈說道:“這個屍體應該是被人特別處理過的,從這個人的穿著打扮來看,他的身份應該也是東門村的村民,或者說他就是這個店鋪的小老板,死了之後就一直被人晾在這裏。”


    牛五花看到這一幕連連搖頭說道:“這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死了之後不能入土為安,卻要被放在這裏一臭拜年,做出這般舉止的人真狠啊!”


    繞開流血的屍體,我們又去了小商鋪的裏麵轉悠了一圈,這裏麵的東西基本上就維持著一個小商鋪的模型,貨架的後麵就是這個小商鋪的臥室。


    臥室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還有一張古董式辦公桌,辦公桌的表麵上還壓著一張透明的玻璃,玻璃底下壓著幾張照片。


    這是幾張全家福的照片,同時這些照片的內容也驗證了我們的猜測,我們在照片上看到了那個中年人,中年人和另一個女人,手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隻是這個屋子沒有再看到女主人和孩子的下落,我想應該已經葬身於黑沼澤水域了。


    “鄭岩你看!”劉橙翻了一圈之後從抽屜中找出了一本暗紅色的本子,抹幹淨上麵的灰塵我就認出來這是一本戶口本,正是當年的那種老式款式的戶口本。


    掀開看了一眼我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這小商鋪的戶主名字叫鄭海山、他的老婆叫鄭秋雁、而他的兒子名字也叫鄭大石。


    三個人都姓鄭,而且這女人也姓鄭,恰好就跟我同姓,我隱隱就覺得這裏麵有什麽暗藏的關聯,可短時間內腦袋亂哄哄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就離開了小商鋪,繼續往東門村的村落深入進去,東門村的大概分布情況很簡單,中間是一條寬闊的主幹道,各個村民也都是分布在主幹道的兩邊,再往兩側就是村民們的責任田,不過這些責任田現在已經都被長江水給衝垮了,我們能看到的就是一片汪洋的慘狀。


    緊接著我們又去了相鄰的農戶家中,這間房屋相對而言就稍稍的簡單了些,一件房屋搭配了一個羊圈,當然了這些自然也都全部淹沒在積水當中,路過羊圈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了羊圈中還矗立著一隻動物的骨架,那骨架的脖子上拴著一縷麻繩,這應該是羊圈中的圈養的山羊,災難降臨的那一刻,連同這隻山羊也沒能逃得過這一浩劫。


    推開這家農戶的房門,我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方桌,與此同時又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麵,方桌的兩邊居然坐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分別呈現出兩個不同的姿態,左側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的麵前擺放著一隻瓷碗、瓷碗的邊上分別盛放著幾個裝著食物的盤子,不過這些食物已經不能稱之為食物了,經過了歲月的風化洗禮三隻盤子已經是幹巴巴、黑壓壓的一片,隻有其中一個盤子中呈現出顆粒狀的食物,估計是花生米之類的東西。


    桌子的另一邊站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穿的是藏青色的工作服,麵色紅潤、表情淡然、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他的手上卡著一瓶白酒瓶子,另一隻手做出了一個遞給的動作,顯然這是要給那老頭倒酒的架勢。


    這一老一少的表情定格在半空中,仿佛他們倆的時間突然靜止了,兩個人的動作戛然而止,交織出這麽一番奇詭的畫麵。


    看到這裏托馬斯完全看不懂了:“鄭岩、軍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兩個人的構造跟剛才小賣部的老板是一樣的,這分明也是兩個活人製造完成的,也是有人故意把它們製作成這個摸樣,難道就是讓他們深藏在這個村子中嗎?”


    軍師也是對此苦苦搖頭:“我跟老鍾經曆了這麽多次的探險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詭異的現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是當初那個老道士的所作所為,整個東門村也隻有老道士具備這樣的條件來做到這一切……”


    軍師分析的道士有幾分道理,但我們現在對那個老道士也是一無所知,老道士就是一個死結的結口,隻要將他解開,所有的秘密就將全部的解開。


    “各位能不能聽我一句勸!”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階段,牛五花開口說道:“我早就感觸到這東門村的陰氣繁重,尤其當我們正式的踏入東門村,我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我此時的感受了,說白了,這裏的陰氣已經不是我們這些人所能夠抗拒的,哪怕有鄭岩在,我們也不夠對方玩的!”


    我說牛五花你就不要跟我拐彎抹角的了,有什麽你就直說。


    “我感覺到這裏的陰氣已經在身邊不斷地來回旋轉了,這是什麽意思,意思就是說東門村的陰氣已經被認為的操控了,這個區域的陰氣足以吞噬我們所有人,我們已經掉進了別人設置的一個陣法當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誰知牛五花話音剛落,熟悉的哭聲再次的傳來……


    第54章 唱戲人


    “東門村裏將才多,唯我闖王走天下,爾等忠誠護兩邊、複我河山耀陽升……”


    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聲哭聲又一次變成了唱戲的聲音,而這一次我切身體會到了這來自東門村的獨特詭異唱腔。


    站在這屋子中總覺得這唱戲的聲音就在耳邊炸開,就仿佛唱戲的人就在我們隔壁唱戲。中間隻相隔了一堵牆!


    軍師也察覺到了這一特殊的情況,連忙跑出去查看聲音的來源,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跑了出去一探究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我跟著跑出去的時候,唱戲的唱腔變成了哄堂的大笑聲音,他的真正位置又不是在我們的隔壁,就仿佛在我們頭頂上的一片天空上響徹。


    “闖王其實是昏君,混天混地混庶民。我等眼睛蒙了沙,就送闖王去西天!去西天!”


    唱完這句之後,那聲音又奇跡般的從我們的四周圍消失,就好像是在跟我們捉迷藏似得。


    “鄭岩,我怎麽覺得有些古怪。”劉橙在我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我總是覺得這出戲碼是專門唱給我們聽的,偏偏他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在這個特殊的時機出來。”


    然而我卻嗅出了其中的另一個詭異:“劉橙你有沒有發現,剛才的這一出戲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點第一段戲是全部都是誇讚闖王來的,到了剛才的第二段戲完全就變成辱罵闖王的說辭……”


    劉橙被我一提醒也發現了這個細節:“對對對。這個人又要擁護闖王打天下,又說闖王是昏君要殺了他?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把牛五花拉過來詢問,能不能從這段聲音中判斷出來,唱戲的這個聲音到底是人還是鬼?


    “本命年來又如何,闖王威名不複在,看我錯把紅塵笑,一腳踏至闖王屍!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以為那聲音就此消失了,沒想到又一次的響徹在我們所有人的耳邊,確切地說沒有人能夠分辨清楚這聲音的具體方向,也不知道那人是通過什麽方法吼出這般震撼的聲音出來。


    牛五花不假思索的告訴我:“鄭岩這個聲音百分百是人為的發出來的,雖然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正常,但其中旺盛的陽氣也是渾厚罡氣,你還記得我剛才所說陰氣被操控的細節嗎?還記得我王隊長曾經跟我們提及到的野人嗎?我懷疑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


    “牛五花你是從那個角度所判斷出來的?”牛五花的這個結論有些唐突。劉橙經不住地問道。


    “東門村的複雜地形我們都見識過了,能夠在這裏生存下來的人本來也都不一般,劉阿三說過老道士在每一個地方都安排了關卡,這個地域唯一可以尋覓到蹤跡的東西就是這個唱大戲的人,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鄭岩你是大將軍的附身。也是闖王的人,而這個人三番五次的咒罵闖王,很明顯是站在跟我們所對立麵上。”


    “所以我綜合這幾點可以準確的判斷出來。唱戲的這個人絕不是什麽好鳥,我們現在最好在第一時間找到這個唱戲的人,否則一定會在他的身上吃苦頭。”


    找人?又是找人?我對找人的遊戲從心底產生了厭惡的感覺,從進入到東門村開始我就在往找人的遊戲,先是找鍾愛一生、接著是找克命鬼、找老道士、找闖王、現在又多了一個唱戲人出來,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的亂成了一團漿糊。


    牛五花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勸說我稍安勿躁,在這種地方就重要的就是理清思緒,千萬別被眼前的事物混淆了視線,一旦稍有疏忽就會掉進別人設計好的圈套中,克命鬼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村落中這個唱戲的人絕不遜色於克命鬼。


    四周圍環視了一圈,我們始終都沒找到那個唱戲的人,大家隻得放棄了尋找,繼續沿著東門村的主幹道往前前進。


    路過第三家農戶的時候,我們照例打開他們家的門窗查看,這次看到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睡在自己家的床鋪上,身體的特征跟我們前兩次遇到的大致相同,都是真人的皮膚膚色、從他的身上一樣流出來的新鮮血液。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這家人的櫃子上看到了一排的祖宗牌位,我注意到了牌位上的幾個名字,分別是鄭肖強、鄭自剛、鄭程、這些人的名字都姓鄭,怎麽會這麽巧,他們都信鄭?


    我腦海中跳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難不成這東門村所有的村民都是姓鄭?這個巧合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暗自留了個念頭,在接下來的觀察中也都陸續看到了幾個村名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這些都有意無意間的流露出一個訊息,這個村落中的村民都姓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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