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他倆昨晚上在村長屋裏跟村民聊得晚就沒回來,直接在哪裏了開鋪睡了。


    我去的時候他跟沈複正在準備糯米ゆ黃幡之類的東西,說是中午時候要去古觀裏去找那個念經的人。


    準備完之後孟長青問沈複是哪門哪派的,這個問題沈複倒沒隱瞞,說他是正一道茅山宗的。


    正一道修行與其他派係不同,正一的道士不用出家,可以自行在家修行,酒肉不忌,隻需要修心就行。


    沈複告訴孟長青,說他一邊修道一邊完成學業,入道五六年了,到現在還是個門外漢。


    孟長青說多讀書有好處,隨後也自報了家門,說他是淨明道玉真派的。


    拜孟長青為師的時候他就跟我介紹了一下道教現在的分布,一共分為五個支派,按照門下弟子多少和香火鼎盛程度來看,全真道遠超其他派係,之後便是正一道,再是真大道,然後是太一道,最後才能輪到淨明道。


    淨明道近百年來一直呈頹勢,到現在為止,門下就隻剩下玉真這一派了。至於正一派旗下派別還是很多的,茅山宗是正一派下最大的一個派別。


    早飯過後,孟長青他們倆到這山穀周圍打起了轉,想要發現有端倪的地方,到了九點多鍾時候兩人才一人背著一捆桃木回到了村子裏麵。


    到村子之後讓我們把他們各自的包袱放在了他們背上的桃木上,然後就往那古廟去了。


    村民們知道他們是要去找出那念經的東西,覺得稀奇,都跟了過去,我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那黃鼠狼的屍體還在牆角,才一晚上就已經爬滿了蚊蟲,村民們見了就將它拖出去埋掉了。


    孟長青他們一進去就在院子裏插滿了黃幡ゆ桃木樁。之後還在各個牆角點滿了檀香,一時間這古廟裏麵白煙縈繞,很容易讓人產生誤入雲煙的錯覺。


    檀香燒過之後,他們各自拿著羅盤在在這道觀裏麵尋找了起來,走了一圈,不約而同在左邊最外邊兒的一間房子外麵停了下來,跟昨天黃鼠狼跑進去的是同一間房。


    我們在外麵等,孟長青他們先進去,進去一陣之後出來讓村民去找鋤頭,他們倆都在這裏換上了道袍。


    沈複換上的是一件黃色的道服,孟長青依然是他那件紫色道服。


    沈複見了孟長青的衣服後顯示呆了一下,隨後恭敬作揖喊了聲師叔,孟長青也作揖回應,等到村民把鋤頭拿來之後,他們招呼村民進入那了那屋子。


    屋子與孟長青在安順管所住的屋子百步差不多,隻不過這屋子髒亂一些。


    這屋子內側掛有三清圖,下方是一個祭壇,香壇上海插著幾支燒掉一半的香,在檀香旁邊還有一堆比較新鮮的水果,我猜測多半是二奶奶前不久來這裏祭拜過。


    這香壇的背後是一個靈位,上麵沒寫身份來曆,隻書了一個‘盧豪之靈位’。


    孟長青他們倆讓村民把這祭壇移開,從正下方挖下去。


    我見了說道:"他有可能是這裏的道士,死了隻是在這裏念念經而已,這樣就要把他挖出來,我覺得不妥吧,好歹跟你們是同行,你們太狠了些。"


    "他雖然是無心的,但如果他在繼續在這裏念,過段時間再出現一個黃二大爺怎麽辦?"


    他說得我無言以對,隻是擺擺手說了聲你挖吧挖吧,隨後又嘀咕道:"缺德不你們。"


    孟長青白了我一眼,讓我蹲一邊兒玩泥巴去。


    我退到一邊後,村民們繼續挖起了這裏的泥土,足足下去了三四米也不見有什麽東西,村民門正要放棄的時候,有人呼道看見了奇怪的東西。


    孟長青他們忙去查看,之後在那裏繼續挖了一下,一口朱紅色的棺材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棺材尚未腐爛,長約兩米,棺材體上滿是朱砂所畫的符文,極為深奧難懂。


    沈複前後打量了一下這棺材,隨後說道:"看這手法,像是出自茅山宗孟姓道祖之手,我覺得有怪,咱們還是仔細看一下再開棺吧。"


    孟長青點頭答應,之後問沈複他口說的那個孟姓道祖的有關事情。


    沈複知道孟長青是淨明道的道士之後,對他沒了保留,說這位孟姓道祖是茅山宗曾經的掌教,叫孟偉業,因為變故離開了茅山宗,還帶走了茅山宗的‘上清大洞印’,因為茅山宗有先輩告訴他孟偉業曾經到這裏來過。他這次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來尋找那‘上清大洞印’的,順便打探一下孟偉業的消息。


    孟長青聽了點點頭,並沒有告訴他孟偉業就是他爺爺的事情,而是說:"既然是茅山掌教手筆,說明裏麵東西肯定不簡單,謹慎一些是好事。"


    他們倆商定之後用拿出十幾枚銅錢貼在了棺材的周邊,然後念咒壓迫棺材裏麵的東西,幾分鍾之後查看了一下銅錢,並沒有變色,於是得出關棺材裏麵的東西已經沒了負麵氣息了,這才等午時三刻的到來。


    午時三刻陽氣最重,就算裏麵東西厲害,也會多多少少受陽氣影響,古時候午時三刻斬首也是這個原因。樂住醫。


    要開館之前,他們倆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我正要出去的時候被孟長青叫了進去,滿臉笑意說讓我留在那裏了多看點兒東西,還說過幾天就讓我出去試手了。


    農村有封棺不過三下的說法,意思是釘棺材的釘子隻能敲三次就要全部敲下去,沒敲下去就不敲了。


    開館也一樣,得三下就把蓋子打開,其中原因我不知道,以前留下來的傳統自然有它的道理的。


    孟長青跟沈複倆人分工很明確,沈複在一旁念度魂咒,孟長青下去開館。


    不到十分鍾,上麵幾十顆釘子全被拔掉,孟長青隨後猛地掀開了棺材蓋子。


    才一掀開,裏麵一股陰氣便噴湧了出來,孟長青身體稍微一傾,然後用大袖擋在了麵前。


    沈複也往後退了幾步,這屋子裏麵刹那間便被陰風充斥了,連屋子外麵的雜草都被卷動了。


    外麵村民被嚇得驚呼,隨後問裏麵人有事沒。


    孟長青三兩步從坑地出來,等到這噴湧的陰氣散盡後才對外麵人說了聲沒事兒。


    等裏麵陰氣散盡之後,孟長青他們才走近看了看。


    這棺材裏麵除了一具穿著紫色道袍的屍骨再無其他,過了一兩秒,裏麵一縷白色青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見了這青煙,孟長青和沈複對視了一眼,都歎了句糟糕了。


    我忙問怎麽了,沈複轉頭跟我說道:"這棺材裏本有一縷執念,剛才開館受了陽氣影響,導致它全消散了。"


    我聽了覺得這是好事兒啊,這樣裏麵就不會有人念經了,也不用擔心再出什麽黃二大爺了。


    沈複卻麵色凝重地說道:"這棺材下麵還大有文章,我們搞錯了,這上麵的符文並不是封這棺材裏麵的人的,這棺材上的符文和裏麵的人都隻是封印的一部分而已,真正封印的東西還在這棺材下麵。"


    "那要怎麽辦?"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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