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跟他麽介紹了一下那些銅錢,做道士的經常得買銅錢,自然知道它的價錢,至於其他的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跟老人說完之後,老人見我們是來打聽跟孟偉業有關的消息的,就跟我們說起了另外一樁有關孟偉業的事情。


    “那個孟偉業當道士回來那幾年開始一直很正常,等到他的娃兒十來歲的時候,有一個人來找過他,那個人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後沒過一個月,孟偉業就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人是誰?你們認識嗎?”我問道。


    “這事兒我也是聽孟家的人說的,也就他孟家幾個人見過那個男人,我們是沒見過的,也不認識。”老人道。


    我哦了一聲,並沒得出什麽消息,大致把思緒理了一下。


    一個神秘的男人來找孟偉業,孟偉業隨後離家出走,並收了盧豪、二奶奶、我爺爺三人為徒。再之後孟偉業死了,孟家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由二奶奶來將孟長青救下,送到了道觀。


    這樣一來事情就明了了,不過想要弄明白那個男人是誰,跟孟偉業說了什麽,簡直難上加難啊。


    之後村民又開始聊天扯淡,扯著扯著就扯到了其他的內容上。


    至中午時分,老人們紛紛回家做飯,我帶著昭文到這村子的附近轉悠了幾圈,在這周圍的墳地裏又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他姓的墳墓,立碑人也是孟長青和穆萬童。


    這些人應該就是孟家的女人們了。


    在墳墓前上了些香就回到了老村長家,並不著急離開這裏,總覺得這裏還有什麽秘密沒被發現,隻需要時間就能挖掘出來。


    下午在屋子裏閑著沒事兒,就拿出毛筆畫起了符籙,期間昭文饒有興趣地在一旁看著,我本有意教她畫符的,不過昭三三說過,允許她沾染道術有關的東西,就沒讓她碰這些。


    見她在一旁實在無聊,就跟她講起了道門的知識,比如三才是哪三才,四象是哪四象。


    我唧唧歪歪說一陣之後昭文打起了哈欠,之後就在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我怕她摔著,就讓她進屋睡了。


    白天不需要我陪著,她回屋就睡了過去。她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見她以前沒睡這麽久,怕生病或者出了點兒什麽事情,就進屋看了看。


    沒在屋子裏發現什麽陰物,她身體也正常,心想她前些天沒有睡好才這樣,就沒太過在意。


    至晚上時候,我本想自己去睡覺的,不過擔心昭文半夜醒來見不到人害怕,就一狠心又進昭文屋子,趴在寫字台邊上小憩了起來。


    到午夜時分,窗子外一陣狗吠聲將我驚醒,我站起身來透過窗子外往外看了看,在窗子下麵看見了三條大黃狗,這會兒正對著我所在的屋子裏麵叫。


    一般狗這麽異常的叫,肯定是有髒東西,我忙轉身在這屋子裏找了起來。


    昭文這會兒也被狗叫聲吵醒,睜開惺忪睡眼看見我還在屋子裏守著,咧嘴一笑。


    “你今天怎麽了?怎麽瞌睡這麽多?”我邊看這屋子裏的怪異之處邊跟她說。


    昭文打了一個哈欠,對我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身上清明一片,並無鬼怪作怪的跡象,心想是屋子裏的東西,幹脆念起了淨天地神咒,念完之後外麵那些狗果然離開了。


    昭文隨即睡下,才睡下沒多大一會兒,那些狗叫聲又轉到了昨天那地方響了起來。


    我轉頭看昭文睡著了,就自個兒出門去,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


    到孟偉業祖地走了一遭,依然沒有發現,正欲離開,卻見一臉憔悴的昭文走了過來,我原以為是來找我的,可走近一看,她的眼睛根本沒睜開。


    昭文直接走進了孟偉業的祖屋裏,我跟著進去,卻見昭文極其熟練地進側屋,在一櫃子頂上取下了一木盒子,從木盒子裏取出一古箏,然後持著古箏出門,盤坐在屋子門口,扶了一下鬢角碎發,纖手輕輕一摸古箏弦,然後拈指彈唱了起來。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鬆如蓋……”


    第一百一十章人教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故事最能打動人心,且最能讓人記住,那就是悲劇。


    這碎玉般的聲音自昭文口裏唱出來,雖如天籟般好聽,但卻能聽出啼血的哀怨。


    一曲剛唱罷,一旁的三條大黑狗衝了出來。我怕它們傷到昭文的身體,就上前攆走了這三條狗。


    這麽大動靜自然驚動了她,抬起頭看著我,良久之後才道:“我見過你。”


    我聽得稀裏糊塗的,不過見她還在昭文身上,就一臉警惕地道:“快從我朋友身上出來,不然不客氣了。”


    聽我這麽說,她才抬起頭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見不是自己的身體,才恍然從昭文身上脫離出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女的是神經病嗎?連上了別的身都不知道?


    不過當她完全脫離出來,我敢這麽想,卻也不敢這麽說了。


    因為這女鬼竟然穿著一身藍色的宋代襦裙,加上剛才唱的那古老的詞和彈的古箏,我幾乎已經確定她是一個宋朝的女鬼。


    宋朝距離現在都一千來年了,對於這樣的女鬼,我自然得小心警惕再小心警惕。


    她出來之後昭文隨後倒地,還好沒有醒過來。


    這女鬼看著昭文道:“那手鐲是我的,本來我一直居住在其中的,被她戴在了手上,所以才會產生誤會。”


    我這才釋然,難怪剛才我連陰陽眼都沒能看見昭文身上的怪異,原來是棲身在手鐲之中,跟李妍的手鐲如出一轍。


    不過這辦法隻有通過術士做法給手鐲開光再加以特殊手段才能供鬼怪居。


    我看了看那古箏,再看了一下孟偉業的這祖屋,心想多半跟孟長青一樣,這女鬼是孟偉業收留的一個女鬼。


    見這女鬼沒有惡意,就問道:“你認識孟偉業?”


    “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這裏的茶樓古道何時長埋地下,鰥寡孤獨何時消隕,我都知道。”


    聽她這麽說,我大喜,她在這裏活了這麽久,孟家的興衰變故應該一直看在眼裏才是。


    果然,她隨後說道:“原本我是埋在這屋子後麵的,後來我的墳墓被人挖開,我沒了棲身之所,被孟偉業遇見後,將我的手鐲、銀簪、古箏紛紛加持成為了我的新棲身之所,之後他就將我帶在身邊,他走後我的這些東西才被分開。不過現在他已經走了好久了,多半已經死了吧。”


    這女鬼說這死字的時候極為平常冷靜,仿佛在她眼裏,這根本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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